天师问情-第2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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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很火,很想揍人了。
紫衣少女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正要开口大骂,倏地琴音一顿,转作低音,低到就像是无力在弦上轻拔,偏偏又擦出了音符。原本还是烦燥的心一下子又慢慢给它抚平,正想着就此算了吧,继续与周公下棋去。然而却又在这个时候,响起了一阵笛声,音色很清,就如同刚长出的竹枝般,可是却又很明快,听得出吹笛的人心情很好,仿佛要将心中的喜悦传送给世间的每一个人。
紫衣少女抱着膝盖静静地听着,给那家伙又弹又吹的,直将瞌睡虫消灭得无影无踪。
笛声伴随着琴声而起,你快我慢,你急我缓,两者好像在闹别扭似的,故意唱反调。然而却又是那么合拍,双方就如同是互补般。那渐低的音上瞬间出现了一个音,免得让人以为此曲终了,而那一步步走高之音中又伴随着几个低音,使得那刺人双耳之音符得以缓冲。
奇怪,究竟是什么人这么有空在这三更半夜跑到河边来弹琴吹笛?
紫衣少女不免好奇起来,举步去寻找。
天色渐渐发白,嫩草上满是露水,踩上去软绵绵,湿漉漉的,感觉不太舒服。
东方,太阳升起那边站着两个人,因为背着光,她看不见对方的样子。
“是你们在弹琴吹笛的吗?”藉着说话,她向前走近。
白衣胜雪,曙光下,她就好像只是光彩下的一个制造品。
“你……”忽然间紫衣少女好像觉得在哪儿见到过这个女子。是在哪个村落呢?是草原吗?
草原上能蕴育出这么一位超凡脱俗的仙女来?
是的,这名白衣女子就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素净得令人不敢接近,生怕自身的俗气会污染了她。
“你来了。”白衣女子抬眸定定地望着她。
“嗯,是……你是谁?”
琴声不知何时停止了,紫衣少女也定定地望着这白衣女子,甚至乎都没有注意到周围并没有琴,那么琴音又是何人所弹的,她是不是“责怪”错人了。但是现在她却忘记了这些,她只是想知道对方是谁。不知为何,她好像觉得自己是见过她的,而且对她好像应该很熟悉很熟悉的,可是却又觉得很陌生。
“你还记得你自己是谁吗?是从哪里来的?”
“我?”紫衣少女忽然有点茫然,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是谁。在草原上,骑马奔驰,从来都不会在一处呆上两天,也从来没有人问过她的名字,打哪来的。
好像他们都认识自己!
是的,他们是认识自己的,所以他们都叫自己——飞飞。那飞飞就应该是自己的名字。可是为什么却又觉得好像不太对呢。隐隐的,她又好像觉得自己不是叫那个名字的。那自己又该叫什么。她轻轻拍了拍脑门,怎么就想不到的。
“我叫无忧,你还记得吗?”
无忧?紫衣少女睁大眼睛望着她。
无忧!无忧!
这名字真的很适合她,那简直是绝配。
无忧,无忧。
为何这个名字又好像在哪听过呢。
“我们认识吗?”她觉得她们应该认识的,可是脑里面却为何没什么印象。
“岂止认识,我们还是非常的亲密。”
“亲密?”紫衣少女捂着嘴,十分的不相信。要是说认识还说得过去,可亲密,那不是非常的热络吗?她这么一位圣洁无暇的仙子,会愿意接触自己这么一个疯疯癫癫,整天骑着马在草原上乱跑的女孩吗?
打死她都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
“你没必要将自己贬得那么低。”忽然间站在那个叫无忧的白衣女子旁边的人回过身来道。她那双眼望着你的时候,仿佛可以看透你的心事。
紫衣少女莫名的一惊,不由自主地想要后退。她害怕她,害怕她的目光,但是又不愿就这么打退堂鼓,只好硬着头皮问:“你是谁?”
隐隐的,她好像不太喜欢她,可是却对她又有着几分的好奇。这几分的好奇,便使得她没有立即落荒而逃,使得她鼓足了勇气去抗争。噢,不对,应该是力争。奇怪,有什么好争的。她不知道,大概是她不想给人看扁吧。最后她便给自己这么解释。
天蓝色的织锦,使得这名女子看上去十分的高贵,可是那原本该是高高竖起的发层却是轻轻放下,随意飘在脑后,只有一根蓝色的丝带挽起一束扎着,其它的则是乱乱散散披着,但是却又不会使人觉得不雅,反而增添了她几分的随性。可是紫衣少女看着她总是有那么几分的排斥,好像并不想见到她。
“我就是丝丝,你不会陌生吧。”
丝丝?紫衣少女心中默念着。
的确,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比自己的还要顺口。可是她怎么也想不起她是谁,自己在哪里见过她,听到她的。
“你们是天山上的人吗?”
曾听说草原的端有一座很高很高的山,草原上的人称其为天山,那儿住着的是神仙,一个个黑发红颜,美不可方物,踏草而不动,她们有永恒的生命,有着善良的心灵,时不时在草原各种族施展异术,救人于危难之中。据说如果能遇到天山上的人,那他一辈子都永无忧愁,活过百载。
那么奇的人,谁不想一睹为快,然而究竟那天山在什么地方,偏偏却无人到过,但是却无人否认它存在的事实。
“踏雪千里,妙手回春。”他们是草原的守护神,只要草原上的人民遇到危难,她们就会出现。
可是紫衣少女现在好好的呀,没病没痛,也没有饿狼围攻。她们怎么会找上自己的,难道是路过?是了,应该是这样的,要不然她们怎么这么有空在这儿弹琴吹笛的。想到这,紫衣少女放下心来,微笑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说完,也不管对方是何反应,转身就闪人了。草原上很多人都希望可以偶遇到一位天山的神仙,而她自得知有那么一号的人物后,自然也想亲近亲近。可是今日,她却没有兴致,只想快点离开。因为她发觉自己并不太喜欢她们,尤其是那个叫丝丝的蓝袍女子。
第十六章雪地里的白(上)
身后却是两女的愕然对视。
怎么会这样?
“她怎么好像不认识我们、不想看到我们。”
“她是不愿!”
“为什么?”
“她将过去的一切都封锁了起来,不愿意去想,也不愿意去知道。”
“她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这是她认为唯一可以保护她自己的方法。”
“就是她一直都要呆在这个永无尽头的大草原上吗?”
“其实在这儿也未尝不好,我也很快喜欢上这儿了。只可惜……”
无忧没有再说下去,回首望向那狭窄的河流。浅水难容蛟龙,这儿是没有龙的。
丝丝望着急步离开的紫衣少女的背影,忽地正容道:“不可以,她不可以再留在这儿。我们不可以让她再这么下去。”
“哎……”幽幽的叹息声轻轻地响起,使得河水一下子裹足不前,仿佛要停下来听她倾诉,仿佛要尽自己微薄之力来帮助她。
紫衣少女小跑着回到原来睡觉的地方,卷起睡袋,就想着骑马离开此地。可是左右看了看,却没有看到那匹夜照狮子马。怎么搞的,那小白居然在这么重要的时候跑开。
“小白——”她以为夜照狮子马是跑到远点便便去了。
“小白——”又叫了几声,始终没有听到期待的回应。搞什么,就算是拉肚子也应该有些声响的。
“你不用叫了,它不会再出现的。”那个叫丝丝的蓝袍女子缓缓走了过来。
“你们将它怎么了?”紫衣少女以为是她们将夜照狮子马赶跑了。
“醒醒吧,燕若梦,别再沉迷下去了。”
“你说什么,快将小白还给我。”紫衣少女脸色微微变了变,潜意识里对“燕若梦”这三个字升起了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在叫她般。不,她不是燕若梦,她叫做飞飞,是草原上飘过的一袭紫色光影。
“你还不清醒吗?这儿根本就没有什么小白,也没有草原,这儿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幻想出来的。”
无忧走路毫无声息,轻飘飘的,就好像足不沾地般。不,她就是飘浮在草上。
天啊,这是什么功夫?紫衣少女吃惊地望着她的脚。她很仔细地看到了,她的脚如踏平地踏在草上,就是草上,连草尖都没有碰到。紫衣少女的瞳孔逐渐放大。天啊,她是怎么做到的。她见过有人双脚踩在草尖上,小草不垂的,可是那也仅仅只是一瞬间,就移到另一棵草上去了。可现在这白衣女子却是立在草尖上方,仿佛凭空而立般。不,就是凭空而立!
无忧幽幽地叹了一声,仿佛为紫衣少女的反应而感到又好气又好笑。“别再想了,这一切都是假的,只是你构想出来罢了。”她轻轻移来到紫衣少女身前,并伸出了手。
紫衣少女一惊,不知她要干什么,双脚不由自主向后退。
“有些事,还是让你看清楚吧。”
正如紫衣少女所料,她这等凡人是逃不出天山上那些“神仙”的魔掌的。不管她怎么闪避,到最后还是会落入她们手上,任由宰割。然而明知如此,还是要作一番挣扎。这仿佛就是世人与生生来的反抗意识!
手胡乱挥动,嘴里喊着:“别抓我,我们无怨无仇……”
雪很大很大,将山里的一切毫不客气地染成了银白,一只白兔在雪地里刨了半天后才发现,原来下面的那个并不是它的窝。寒冷之下也顾不上什么了,跌跌撞撞往一扇敞开着的“大洞”钻进去。门轻轻地关上,阻挡了冷冽的寒风,它怯怯地缩着身子,惊恐地望着四周,干净整洁的木制品有序地摆放着。它一下地意识到闯进了人的“窝”,那是一种残忍的生物,不管饿还是不饿只要你让它逮着,就绝无逃生之理!
逃,它的脑里面瞬间闪出这个念头来,几步就奔到刚进来的门边。门已关上,凭它那小小的爪儿根本就没有力量拉开那扇门。爪子在边上刨了几下,就连刮出几道裂痕都不可能。它绝望地靠在门边,灰白的双眼警惕地扫视着这间屋子。屋里没人!它忽地松了口气,一下就坐在地上。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屋外响起了轻轻地脚步声。它一下就跳了起来,急忙往一角那黑暗处奔去。然而它却不知道它这一身的白,就算是躲在煤灰底下,别人还是可以一下将它揪出来的。要不然在这风雪交加的日子里,早就给饥饿的灰狼消化掉了。但是它不明白的是脚步声却是越来越远。它不禁奇怪起来,这么冷的天,人不躲在屋里取暖,怎么却要跑出去,他们不是很怕冷的吗?所以才会不断地猎杀皮毛动物,吃了它们的肉不止,还剥了它们的皮毛制成大衣披在身上为他们抵御风寒。所以如果人一旦知道它呆在他的家,那么肯定会拍手大叫,想不到守家也能逮免,不用带上弓箭、猎网满山奔波。
雪仍在下,比刚才还要大,不过雪地上却多了一行脚印。很浅的,不是兔子的。是人的。但是很快又被飞雪覆盖,不留一寸金莲印。
风有点儿大,夹杂着飞雪,刮得人肌肤隐隐作痛,使人恨不得立马将山上那些什么白狐白虎白豹的皮剥下来,披在自己的身上。然而偏偏却是有人只是穿着一件单薄的纱衣,赤足走在雪地上。若让人看见定会说她是个疯子。
是呀,就连呆呆的连家也找不着的兔子,也会找个地方将自己藏起来躲避风雪,而她这么大的一个人,却光着脚丫在雪地上走来走去,不是疯的,难道是傻的?
都没有,她很正常,也很清醒,她比任何人都要明确自己所为。
十月寒风起,十一积雪堆积,十二冰冻千里。每年的冬季总是又冷又冻,直将人冻得僵硬。
瑞雪兆丰年,可是人却未必熬得过去,每一年都不知有多少人给冻死的。雪神洒霜,人间凄凉。那是她的职责,她不可以因为几个人的忍受不了,就此罢手。然而恻忍之心,人皆有之,何妨是神。冰雪莲便是医治各种被冻伤冷到的良药。据闻此物随着大雪而降落人间,有缘者得到它,便可解除当年的“冷疾”,今后也不用怕冷冻了。
白衣少女并不是怕冷。她敢如此在雪地上走,当然不会怕冷,但是她却是为了冰雪莲才如此做法。
山下的人需要它!
脚轻轻踏在雪上,唯有如此,她才能感受到冰雪莲的所在。突然,脚下的积雪一沉,“沙沙沙”迅速往下落。原来这是个洞。尽管她避过了那兔儿挖的雪坑,却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一个更大的。她想:难道这才是兔儿的家吗?可是这也未免太大了点吧。瞬息间脑中闪过了这念头来,可是马上就被那因出其不意的跌落,使得自己“啊”的叫了一声而吓了一跳,因为她刚一跌落刚一惊叫,马上就听到一声急呼——“小心”。她还没来得及迈出一步,踏出这个自己还没有落下多少的大坑,就已经被人在腰间一搂,离开了这个大坑。
那是一个少年,一头长发毫无规则的散在脑后。风吹过,发丝往上扬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