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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节

洗冤师-第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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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看这地板上印着的液体,觉着不对劲,于是上前又用手摸了一下那看似红漆的液体,冷冷滑滑的。心里一下就全凉了。

这不是红漆,这是血,还夹杂着浓浓的血腥味。

随后瘸六爷二话没说,拉着我就往祠堂外边跑,我跟上他的速度,来到了祠堂附近的一间老宅子。

这老宅子是瘸六爷家里的祖屋,一般不住在这里,两个儿子外出打工挣了点钱回来,在村口的田地里盖了新楼了,只有每逢节日掌灯的时候,才会回祖屋里边住上几天。

瘸六爷说昨晚上就在祖屋里住了一宿,事情也是发生在昨晚上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祠堂。距离这里大概也就是不到五十米,昨晚上正好我也心里不安,难道两件事情有联系

我进了瘸六爷祖屋,两百见方的中庭院落。这要是在以前,那是绝对的大户人家,只是不知为何如今却落得如此冷清。

他大儿子陶大明此时正拿个掸子,打扫后堂供奉的灵位。这后院盖得有些气势,殿内盘香悬挂,香气袅袅,地上铺的是大块青砖石,殿外,屋顶覆了泛黄琉璃瓦,再说那供奉的架子也排场,两盏绞金烛台各插了一大支的红烛,台面用的是整张的夹丝绣绸布,气派非常。

祖屋的布局摆设,无一不让我咋舌称奇。

随后瘸六爷就指着这院里的几株古槐取景比划。合抱的古槐被阳光一照显得无限苍劲。

瘸六爷说,这棵树,有怪异,让我给瞧瞧。随后陶大明也赶过来,他前两天刚从城里回来,还买了一台相机,在这老宅子里拍了不少照片。

他把相机拿给我看了一眼。我顿时眉头一皱。

“大明哥,你是说这是昨天傍晚拍下来的”我不相信的接过照片后就一个劲的看这几张照片。

陶大明默默点头,不敢作声,俨然是被吓得不轻。

他给我看的是那几张古槐的照片,那些照片上的古槐张张在树干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白影。

“底片重新洗过了吗”我想让他再去洗一次,看看是不是技术上的原因。因为鬼魂一般不容易被拍到,如果真是被拍到,那肯定是怨气非常强烈的鬼魂。

陶大明说已经冲洗洗过一次了,洗出的照片一样有这个白影,那白影就在树干上,每张都有。说完之后陶大明也有些胆寒。

瘸六爷抓着我的手说道:“

“阿永啊,六爷我这一辈子没的罪过谁啊现在是被那鬼影搞得精神恍惚,所以想搞清楚这里的名堂。你本事大,帮帮六爷给弄清楚了。”

说话间,三人已走入后殿,靠着供台坐下。唉,现在我在陶家村已经是被当作神童一样看待了,村里以前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就会找我养父,现在是找我。

“这树我已经看过,并没有什么白影之类,凭空出现这些,让人想不明白啊。”

瘸六爷和陶大明也不明白这是为何,只是听我讲,并不答话。

我越想越不明白,昨晚上我听到的那些婴啼,还有我做的那个噩梦,是不是与这件事情有关系呢

所以我向瘸六爷问道:“六爷,我问句不客气的话啊您老别生气。”

瘸六爷是个性情豪爽的人,他拍着胸脯说道:“阿永,你只管说,我跟你爹啥关系,他的本事我知道,虎父无犬子,你也是人中之。你只管问,只要是六爷我知道的,都跟你一一说来。”

“好嘞六爷,我就是想知道,您这祖屋,有没有遇见过那种东西”

我这说法已经是有些委婉了,农村人最怕这些东西,所以一般不会提及,更不会当面问。瘸六爷听了我这问题也是脸色骤然一变。他迟疑了片刻之后说道:

“瞧见那西厢房没有”

我跟陶大明朝着那西厢房的位置看去,瘸六爷接着说道:

“要说邪乎事儿,就是那屋子。非常的邪乎,每年六月的这几个天那白衣女子都会出现,并伴有阵阵骇人的孩啼。只是他从来都是站在窗外,面向屋内,似是有些忌讳这间屋子。起初几年,她所遗之物不过是些水印,布织之类,独独今年出了那玩意。不瞒你说,我是亲眼见过这个女鬼,有一年我晚上去村里打酒,在路上已是吃了不少,回来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所以起初并未被那小鬼们的哭闹吵醒,倒是三更时起夜,才听到这些哀鸣,可又憋得难受,仗着酒气出门方便。刚一开门,就见一白影从眼前飘过,那晚的月亮大,我分明看见是个女体,只是头发太长,看不清相貌,就这也是惊得我一个趔趄。这些事情,我从来都没敢跟别人提起。”

我正要问他为啥不跟我养父说,瘸六爷接着说道:

“给你们说是实话吧,我并非生就在这陶家村。解放前从山西老家逃荒到此,眼看就要饿死,后被村里人救起,这祖屋啊,其实是我养父的,当时他救了我,我也算是有了活路,我也将他及这些村民视为救命恩人。我原先以为啊,这个女鬼,可能跟我养父那一辈人有什么瓜葛,所以我为了报答养父的恩情啊,从来没跟外人说过这祖屋的那种事情。就是怕伤到我养父的名声。”

瘸六爷叹了口气说道:“这祖屋其实我住得不安心,每次我经过前堂左居室,没有来得生出一丝寒意。门锁着,可仍有种被窥视的感觉,而那窥视的眼睛,来自屋内。”

我问道:“六爷,你说这些都是你喝了酒之后才看到的。你有没有亲眼看到”

瘸六爷猛点头,说道:“有,当然有我正要跟你说呢那次我看得真真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祖屋

他撸了撸袖子说道:“那事儿发生在我刚逃难到陶家村的时候,那天我在山头上听见唢呐声,感觉乐音中有无尽的凄惨悲凉之意。声音呜呜然,让听的人落泪。我翻上山头,只见一队人,身穿白麻,挥洒纸钱。原来是个送葬的队伍。正午的太阳煞是毒辣,烤的这队人走路都颤颤悠悠。站在山头,看的不真,只知是个死了亲人的人家要将人抬到山沟里埋了。”

“干啥啊还把唢呐吹得响亮。”我问道。

“死了人,送葬的队伍。”

“这么响亮,想那队伍人不少吧。”

瘸六爷说也就四五个。他目送着那队伍走远之后才回了村子,就随便敲开了一家的房门。冥冥之中,开门的却是一个老汉。这老汉就是他后来的养父,老汉却披了一身糙麻,院中还有一老妪也是这身打扮,看那样子应该是在屋内恸哭。他这才反应过来,死了人的竟是这一家。于是说了两句安慰之词,正要离去。

这时候老汉说来都来了,先吃个饭,他那老伴哭的死去活来,有客来,也好冲淡些悲气。说着,老汉就拉着瘸六爷往屋里走去。他依然记得,正堂上摆了张遗照,一个小姑娘,年纪不过十五六。想来是老汉的孙女。他拿了纸钱准备烧点,以表哀奠。请百度一下 谢谢

就在他烧纸的当间,抬头看了一眼遗照上的小姑娘,那相上女孩的嘴角竟慢慢上扬,最后居然裂到耳际,上下半张脸从中间赫然分为两部分,竟是个笑容,只是这笑容渗人非常。而那女孩的双眼却流下了两行血泪,印在黑白遗照上,十分诡异。

他已是被这恐怖的笑容吓得呆跪在地上,手里拿着纸钱动也不动。老汉倒是匆匆烧完要拉他起身,他这才回过神来,又看了看那遗照,却无半点异样,只是桌上烛光映在上面。有些模糊罢了。

老汉让他晚上就住下,说没了孙女,心里都难受,他们两口子也老了,连今天给孙女送葬都是请外村的人抬棺,他们只能在家落泪。只是这老婆婆身体不好,又伤心的厉害,瘸六爷住这,要真出了什么事也有个人照应。反正这也有空房。本来他心里对那遗照有些畏惧,一听说这老汉要留宿,心里立马一万个不情愿,可苦于没有理由拒绝。不得已也就顺了老汉的意思。

他当时看这屋子一个人也没有,就问他们的孩子呢家里孙女出事也不回来老汉说是当初他赶孩子们走的,唉要不然自家孙女也不会让外人抬去。本来当初要将他们一家三口都赶走,可她奶奶舍不得孙女。最后落得个白发人送黑发人。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插嘴问道:“那位老汉为何要把儿子媳妇一起赶走。”

瘸六爷摇摇头说道:“这事儿也有蹊跷,那天说话的工夫,天已经黑了下来。我只好回到灵堂旁边的偏房。灵堂上的遗照,仍有灯光照着,静静的看着屋内。又是夜里三更天,我被一阵从老汉卧房传出的动静弄醒,听着像是老人又在为死了孙女伤心落泪。正想去安慰安慰,起身时看到了门上方的空当,顿时头皮一阵的发紧,不能呼吸。”

只见那空当上面飘着一个半透明的女孩,周身泛着点点蓝光,扒着木门探进半个身子往屋里张望,惨白的脸上流着两行血泪,突然盯见了他,对视之间他看的真切,那分明就是灵堂上供奉的人。只与他对视片刻就忽的消失了,而那眼神却让他至死难忘,其中所透出的幽怨直渗入骨髓,那感觉像是掉入了无底的冰窟一般。不久,手脚渐渐恢复知觉。忌讳那灵堂上的遗照,可凭空看见死人,这房子是待不下去了,当即就跑了出来猛敲老汉的房门。

“老伴”屋外的他听见了老汉的哀嚎,心知是出了什么事,加上又怕的紧,使了蛮力就撞开房门。

屋内,老婆婆静静地仰面躺在床上,老汉覆其身上,一个劲的嚎哭。

“大爷,咋了,大娘咋的了。”瘸六爷上前就问道。

老汉也是泣不成声,看着他,用手指着床上的张老太。那张老太怕是已经不行了。

他陪着老汉在灵堂上守了一夜,两人一言不发,都默默的想着心事。

老汉缓了一夜,才从嘴里蓄出一句话,痴痴地说道:“你大娘昨晚夜里突然醒来,直喊着什么门、门的,接着就不行了。”

讲到这里,瘸六爷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说道:“那位老婆婆是我养母,我养父说,她一辈子都在替家人操劳,没享过几天福。这临走的一刻,肯定也是在担心着什么。”

到这里瘸六爷基本上把所有的事情都讲完了,而这些事情就发生在这件祖屋里边。那个诡异的女孩儿,也在这里。

后来瘸六爷作为养子,接管了这间祖屋,几十年下来,翻修了许多次,也跟原先变得不一样了。

可我总觉得这祖屋与所发生的事情都隐隐有些联系,不去亲身看看,凭空也得不出什么想法。

所以我跟瘸六爷说,今晚我过来祖屋看看,让他把钥匙留给我,而他跟他大儿子陶大明就别住在这了。

原本想找禾云真一起过来,但我看他很忙就没打搅了,晚上我拎着手电筒就过来这祖屋。

到了祖屋已是接近三更,要说这我确胆子变大了,仗着月色不错,跑到哪中庭的空地,找到了照片上出现白影的那株古槐细细打量了起来。

不会儿便到了三更,孩童的哭啼果真从那屋中传了出来,难怪我昨晚上听得清清楚楚。

只是依依呜呜的听着不像有极深的怨气。正欲走近去听,却忽的感到周身有什么东西将自己捆绑,生生的被拖着,后背已是贴在了树上,且正是照片上白影出现的地方。那勒痛感愈来愈强,手臂上竟凭空生出道道淤青,火烧一般,好生疼痛。

正在挣扎之际,那窗前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女子,只是月光被屋檐遮挡,只觉这那女子穿着白衣白裤,下体好像倒悬着什么。我忽的明白过来,自己是撞见了这白衣女鬼。

我被勒在树上,那些个淤青的地方竟然生生的陷了下去,但看见女鬼我却是不敢声张,怕惊动了女鬼,惹得自己身首异处。只是本不是很清的孩童啼哭这是却好似在我脑袋里转悠,其中的怨气直吓得我爆出了一身冷汗。

那女鬼就那么定定的杵在那里,也没有理会身后的我,足足过了半个小时才悄然消失,而那哭声也渐渐停了下来。我这时才觉得身上一轻,整个人瘫了一般,重重砸在地上。

我想喊,想着能把禾云真引出来,可只觉得声音呜呜地在嗓子眼里打转,眼前一黑就昏死过去。

醒来后,我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禾云真拿着酒壶守在一旁,见我清醒过来,递来一碗水,问:“你怎么躺在人家院子里,还搞得浑身的淤痕还好今早上一个瘸子把你送到祠堂来。”

我忙翻身做起,看看自己身上,道道青痕赫然在目。也不答话,推着禾云真给他带路,去开昨晚那哭声传出的房门。

细细打量一番,倒也没什么可奇之处,只是南墙上有些斑驳的壁画,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拉过禾云真询问。

“那只是些普通壁画,无非就是祠里庙里常见的什么鬼神的事迹之类。”

此时太阳已经很足,只是这屋子向阴,光线仍有些昏暗,我举起手电,照亮了壁画,也如禾云真所说,画的是些个神仙方士。不过在壁画行将结尾之处却被人用白灰抹去一截,就问禾云真这是为何。

第一百二十九章 :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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