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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仙窟丐神-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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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沧浪叟一生行快,嫉恶如仇,对丧门神与阴世秀才之阴计,自必伸手揭破,但事关白衣少年,且心知其孙女心意,及其功力,足胜二人,故放心由其独自相助,藉以促成二人见面机会,孰知二人皆面嫩恼羞,柳春帆虽因而消除姑娘白天的误会,但仍不敢多说话,故姑娘无奈,返舍后纠缠沧浪叟来与三人打交道。
  沧浪叟虽名重武林,一代豪杰,但半生孤独,故爱此女胜若掌珠,同时带她遍走江湖,也希望能替她早找合适对象,以了心中悬事,但绿牡丹心高气做加以美艳娇绝,武功奇高,故多年来无一人能蒙其稍顾,故沧浪叟心中虽急,但不能明显说出来。
  今见其忽失往日巾帼须眉气概,茫然若失的样子,心知有异,沧浪叟老于江湖,经多方探问,从口风中了解端倪,复经其纠缠,心想是怎么样的小伙子,值得小妮子迷恋,复闻其敢挟重宝露白,夜来嬉弄二丑之事,知道其身手必是不弱,故一早即来过访。
  沧浪叟毕竟非凡,看到柳春帆风度翩翩,俊美绝欲俗,虽不甚明了其身世,却不由心中暗许,心想:“怪不得霞青这丫头失魂落魄的心神不宁,如此俊绝的人品,真是我见犹怜,何况是怀春的少女呢?”
  沧浪叟刚想完,柳春帆早就上来见礼躬身答道:“小生柳春帆昨天是一场误会,夜来多蒙姑娘授助,尚未致谢,及蒙前辈青睐光临,尚请不吝指教。”
  又指着二人介绍道:“这位姓柏名小虎,这位姓房,都是我……结拜好友。”
  沧浪叟随连声带笑:“久仰!久仰!”
  复自我介绍着说:“老朽李子彬,人称‘沧浪叟’,这是小孙女李霞青,人称‘绿牡丹’。”
  说着拉过躲在身后的绿衣姑娘给三人介绍见礼。
  这时真把天不伯地不怕的“绿特丹”直羞得霞飞双颊,回身低首,讪讪不安。
  上前向三人施礼后,像只楚楚可怜的小猫似的,紧依着沧浪叟。
  当下沧浪叟细问三人的身世,及何去?何往?
  柳春帆除瞒了在仙窟的经过,另诌一篇经过,但说蒙一隐名怪人,带去习艺,今奉令下地行道,师门渊源不敢奉告,目前尚未决定去向。
  沧浪叟听三人不是六派门下,心知不便多问,并听三人未定去向,遂又朗声大笑道:
  “如不嫌萍水相承老夫蜗居即在近处,倘蒙光临,使蓬荜增辉,不知小哥意下如何?”
  小猴子与房大头向来完全以柳春帆的意见为意见,所以没有说话。
  柳春帆心里本想乘便返原籍准阴,查看被洪水冲走的家,是否已旧观,俾得重温天伦之乐。
  今见沧浪叟诚意相邀,又见绿特丹默默无言,含情脉脉的焦急眼光,偷偷的窥看自己,不忍辜负伊人心意,遂起身谢道:“多蒙前辈抬爱,感谢不尽,只是小可三人无端打扰,是否太嫌唐突?”
  “那里,四海之内皆兄弟,蒙小哥不弃,老夫先此谢过。”
  沧浪叟说着又连声大笑,并转眼向绿牡丹示意,羞得小姑娘虽喜在心头,笑在眉尖,但毕竟有些不好意思。
  这时店伙送上早餐,柳春帆忙命收下,另送上好筵席一桌,请二人入席,聊尽地主之谊。
  一席酒直吃到午间始毕。
  当下算过店账,账房送上剩余银两,随着沧浪叟离了小镇,取道九华山紫青峰,隐贤谷而来。
  这天正是风和日暖的天气,和风早就吹绿了江南的杨柳,一路上惠风和畅,花香扑鼻边走边聊,顷刻之间,已达九华山脚。
  进入山区后怪石迎面,曲涧荣回,峰峦耸天,沿途山风指面,景色宜人,紫青峰半里外绕着清溪湾流上,横一座独木桥。
  过桥,始达“隐贤谷”此谷在峰之半腰外围,谷口峰峦并列,谷内是一片平畴,绿阴深处,隐现一角红墙,穿过叶林,一座巍峨庄院呈现眼前。
  时已黄昏,金鸟西沉。
  紫青峰原系荒领,为九化支脉,三年前,沧浪叟为“仙窟”之事,而移居来此绝谷,加以人工的修建,几年来成为世外桃源。
  此谷形势险要,外有断涧溪流,内则林峦阻道,庄院则依山而建,谷外数里之遥,皆历历可见。
  沧浪叟之妻,“花雨银燕”袁凌红,乃早年终遇掌门一元子之女,一元子及其子媳仙窟遭劫,遗孙“金笛秀士”袁鹗依沧浪叟扶植成人。早年在武林亦颇负盛名,善使独门兵器“银燕鞭”,内含机纽,百步之内,形如花雨,黑道之人,莫不闻名丧胆,袁凌红即赖此成名,中年以后,即绝迹江湖,相夫教子,及至晚年其独生子及媳双亡,遗孤孙“绿牡丹”,全由其一手抚育。
  其内侄“笛秀士”袁鹗,乃终南门下,“追魂金笛十二招”,独步武林,娶妻萧霜玉,人称“凌波仙子”,乃终南“望溪隐叟”之爱女,轻功绝顶,子女三人。
  长女袁青娥,与李霞青同庚,次女素月小二岁,其子正逸,年仅九岁,皆得其双亲之绝技。
  沧浪叟有三徒。
  “神拳金刚”佟大魁居长,“穿云燕子”吴斌居中,“小金刚”任德庚居末,皆是武林成名人物。
  以上诸人,皆随沧浪叟集居于此,是日“穿云燕子”在堡楼望沧浪叟归来,迅即转告各人,齐皆出庄相迎。
  沧浪叟皆—一为三人介绍。
  李霞青这里时,已恢复了天真娇态,撒娇撤痴的向其祖母袁凌红怀中一倒,惹得大家都不禁大笑起来。
  李霞青一时忘形,不觉粉颊通红,看了柳春帆一眼,但见他俊脸含春,正看着自己微露笑意,更使她不知是兴奋,抑是羞愧,益发不好意思,遂仰首向一中年妇人问道:“舅妈,青娥、素月二个表妹及正逸表弟怎不见呢?”
  那富丽型态的中年妇人,微含笑容回答说:“青儿、素儿都在后房,逸儿刚在这里,一下子不知跑到那里去了。”
  随着,李霞青像翩跃的蝴蝶一样,喜气洋洋,踏着轻盈的步伐,走向内室去了。
  众人伴着三人,进入大厅落坐。袁凌红一双老眼,一直就没有离开柳春帆的脸,慈祥的脸上,满布着笑容。拉着柳春帆的手,问东问西的问着。
  柳春帆幼年遭变,到处流浪,从未享受过天伦乐趣,一旦得到年老慈祥的老婆婆关顾,分外有一份特殊温暖的感觉。对袁凌红的问话,除了“仙窟”的隐秘,受“怪侠”遗书誓言所缚束以外,另编一套习艺过程的情节。
  袁凌红听他遭遇如是之惨,更对他怜惜中产生了一分爱意,安慰着他说道:“小侠如果不介意,就把这里当作自己家里一样,尽管不要客套,这里的人,反正都不是外人。”
  柳春帆很感激的说:“蒙婆婆爱顾,在下非常感激,只是二位结拜小弟,粗鲁顽皮,恐多有不便。”
  袁凌红听了忙说:“那有什么关系,等会你看到小调皮鬼逸儿出来,你就知道他才淘气呢?”
  是,后厅传来一片扰嚷之声,一个脆而且甜的嗓音传来:“妈!你瞧逸弟,把我身上抹得全是泥土,天都黑了。还要赖着要我跟他去钓鱼。”
  说着,一阵匆促的碎步声。
  一个粉装玉琢的大孩子飞也似的跑出来,活像戏台上的小丑,葱绿的短衫裤上,头脸手上,黄一块、黑一块的涂着泥沙。抱着中年妇人的双膝,嘟着小嘴顽皮的说:“妈,二姊好坏,不伴我去玩,还要打我……”
  还没说完,后厅像卷风似的飘出一位白衣女郎,像深谷幽兰,雪里寒梅,美艳而又清逸,秀美中透着一派英挺浚逸之气。
  但见她杏眼圆睁,指着白罗裙上的泥迹说:“妈呀!你看,你看我衣上的泥。”
  说着,又想去捉住正逸的小手,猛抬头,看到沧浪叟旁边的房大头,和小猴子,面色一怔,随又看到与袁凌红正在絮絮而谈的柳春帆,不觉一惊,呐呐的怪不好意思起来,美艳的脸上,像涂上一昼薄薄的胭脂似的。
  接着,又是一阵嬉笑之声传来,那银铃般的轻笑,却似玉盘珠落,笑声中夹着细语骂声:
  “不来啦,青妹怎么老喜欢取笑人家,早知你这么坏,我才不愿意告诉你呢,等会你见至他……”
  “他?他是谁呀?”
  “坏丫头,刁嘴多舌,看我等会饶你不?”
  “好姐姐,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一连串的轻语中,带着笑声,从大厅门里,走出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前面走的绿衣绿裙,长得黛眉如昼,眸若剪波,如云秀发,樱桃小口泛春浓,带厌桃腮春意盎,仙袂飘飘,瓤犀微露,正是“绿牡丹”李霞青。
  后面紧跟着的一个,长得眉眉如远山,鼻如琼瑶,樱一口朱唇,用衣袖半掩,露着一副我见犹怜的姿态,身穿浅红劲装。一看就知有一身武功。
  浅红衣的女郎,向大厅内众人,轻轻一瞟,特别看到柳春帆那潇洒的风度,不自觉的霞飞双颊。
  这两个绝色少女进入大厅后,仿佛春风煦阳同时吹照,大厅内的空气,也顿时一变。
  两个少女莲步款款,来到沧浪叟面前,浅红少女樱口微绽,轻唤了声:“外公。”
  沧浪叟微笑颔首,随即对着袁青娥、袁素月、袁正逸三个笑着说:“快来见过客人,逸儿、素月这么大了,还好意思斗嘴撒赖,也不怕客人见笑。”
  随又对着柳春帆等说道:“不怕小哥们笑,这几个孩子,可给她们宠惯了,成天价打闹。”
  二位姑娘红着脸与小孩,齐上来见过礼。
  袁正逸见到小猴子那副嘴脸,不禁扪着嘴想笑,但一见房大头那副模样,却再也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好在房大头与小猴子还只是大小孩,而且平素也是喜欢开玩笑惯了,非但不见气,反而更觉得他稚气可笑。
  房大头不知怎的一下心血来潮,忙向柳春帆低低的说了几句话,只见柳春帆微微点头说:
  “好。”
  房大头忙从腰际解下一条,金光闪闪的细长火蛇来,说:“前辈,这条火蛇是昔年在山中捡来的,晚辈留着反正朋,想送给小弟弟玩,请收下吧!”
  沧浪叟一看,是件稀世宝物,忙说:“那么好的东西,怎可以劳惠呢,不可以!不可以!”
  话没说完,袁正逸早就跳了过来,一手抢过,笑着说:“谢谢胖大哥,我先收啦,爷爷最不疼我,每次来的客人要送东西给逸儿,都说不要,人家又不是送给他的,要他假客气什么?胖大哥你说对不对?”
  这段话,只笑得大家都前仰后合,三位少女,直笑出了眼泪,捧着肚子叫妈。袁素月带着笑走上去,括了他几下鼻子说:“厚脸皮,见了人家的东西就想要,还亏你说得出口,真死不要脸。”
  说笑之间,这时大厅上早摆上了丰盛的酒席,男女各自分别入席。
  酒席之间,小猴子虽是有名的号歹,但今天受柳春帆的目视传语,却也特别显得斯文。
  饭后,各人又复闲聊着,沧浪叟与“金笛秀士”对柳春帆特别喜爱,所以问的事也特别多,柳春帆虽没有受过正式教育,但有三年的江湖经验,加以仙窟四年中,自修的进展特快,原本聪明绝顶,复经吃了太多的灵丹妙药,仙果灵草,故悟解及记忆力特强;对二人的问话,皆能对答如流,益使二人心折不已。
  房大头跟小猴子,与沧浪叟的大徒儿“神拳金刚佟大魁”三徒“小金刚任德庚”地惺惺相惜,一见如故,如前生有缘,娓娓而谈,未几即成莫逆了。
  小玩皮袁正逸见房大头怪形奇相,加以刚才送他一条金光灿烂的玩意,益发对他有好感,问长问短,纠缠不休。
  夜深了。
  “逸儿,快来睡吧,好让客人早些休息。”
  左厢房传来萧霜玉的唤声,接着又说:“素儿,去拉逸儿来睡。”
  沧浪叟与金笛秀士看看天色,也知该休息的时候了,含着笑意,由金笛秀士及佟大魁等引导柳春帆等三人去安歇。
  穿中厅,—经走廊,走廊上移植了一株千叶菩提,绕着竹架,掩得廊顶紧密,此地是花雨银燕袁凌红的佛堂,再穿曲径,几经转折,这才到后园,此地遍植修竹,间植着苍松翠柏,四时花草,一片清香迎鼻,骤觉身心爽快。
  修竹后三间书房,即是柳春帆休息之处,互道晚安,各自回房睡了。
  “胖大哥,快开门,同我一齐去玩,胖大哥真不怕羞,天这么亮了,还这么懒睡。”
  “逸儿,总是那么讨厌,客人还没起床,就赶到这里来吵。”
  东方刚露出曙光,残春尚逗留在树梢,隐贤谷的客舍里,就传来一阵紧急的打门声,一个穿着深红衣裤的小孩,和一个脸如黑炭,粗眉大眼年约二十左右的劲装少年在对话着,袁正逸红喷喷的小脸显得一本正经似的,回过头来向黑少年说:“任叔别多管闲事,从今以后,逸儿不跟你玩了,我要胖大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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