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婿-第3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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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驷马高车磷磷隆隆的碾过夯土长街,驶入了这片酒绿灯红之中,对于街道两边老鸨子亲切的留客声,驾车车夫却是置若罔闻,一抖马缰马车加速,只留下了一片扬起的烟尘,呛得老鸨子们连声咳嗽咒骂不已。
行得半响,马车终于在一栋三层绿楼前停了下来。
门口迎客的侍女一瞧来车架势,顿时知道车里的主人身份一定尊贵无比,急忙挂上殷情的笑脸便迎了上来。
车帘一动,余长宁跳下了马车,一把风流折扇当胸轻拂,已是四顾打量起这栋青楼。
当看见竟是一个如此英俊的少年郎,侍女双目不由一亮,笑容也愈发真诚了起来:“欢迎公子前来燕儿居,楼上备有雅座,不知公子是吃酒还是吃茶?”
余长宁折扇一收,笑吟吟道:“本公子早已预约妥当了,楼上丙字号客座便是,请姑娘带路便可。”
侍女盈盈一笑,轻柔一句“奴家为公子带路”,说罢,摇曳着窈窕的身段在前面引路去了。
一楼大厅早就宾客四座,侍女带着余长宁绕进回廊走得一圈,这才顺着楼梯登上二楼。
大厅内,一名俊俏的年轻公子正拿着酒杯呷着美酒,突见余长宁手腕不由一抖,脸色也是为之大变、
半响后,她暗暗嘀咕道:“奇怪,宁弟弟怎么会在高句丽呢?”
这年轻公子正是秦清易钗而弁所扮,那日秦清苦劝瑶瑶却没有效果,无奈之下只得告辞离去,今日无事前来青楼闲逛,没料到竟在这里撞上了余长宁。
“这个傻弟弟,莫非是来此寻花问柳的?”
想到这个可能,秦清眼中危险的光芒一闪即逝,将杯中美酒吞入朱唇之中后,长身而起慢腾腾地朝着楼上而去。
一条狭长的甬道将二楼分割成左右两厢包房,不时有嬉笑玩乐之声传来。
走到半响,余长宁突然停下脚步问道:“对了,你们这里头牌花魁叫什么名字?”
侍女转身笑答道:“花魁一月一选,这月乃是柳月儿小姐。”
余长宁大咧咧的开口道:“那好,就叫这柳月儿来陪本大爷喝酒。”
侍女谦谦一笑:“对不起,柳小姐今天在陪其他客人,请客人还是另选他人为妥。”
闻言,余长宁顿时大怒,高声道:“什么?区区青楼女子,本大爷让她来陪酒她居然没空?你可知道我是谁?我乃是突厥国师余长宁!即便是你们王上,对我也是礼遇有加,你们竟敢如此放肆!”
余长宁高亢的尾音还未落点,正在包房中与一个姐儿唇杯喝酒的曳莽心头一惊,已是呛得连连咳嗽了起来。
“余长宁,他来这里干什么?”一旁的古人大兄放下了酒爵,顿时一脸凝重。
曳莽愣了愣,怒而拍案道:“这厮那日在王宫夜宴上如此羞辱本王子,此仇不报非君子,走,我们一道出去看看。”
言罢,曳莽与古人大兄出了包房,正好看见余长宁的背影在甬道尽头一闪而没,他俩对视一眼,急忙倾步上前悄悄地跟在后面。
感觉到了背后轻轻的脚步声,余长宁嘴角溢出了一丝冷笑,打开一间包间大门便走了进去。
第661章 真真假假
曳莽皱了皱眉头,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去,刚刚来到门边,便听见房内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紧接着一个粗犷的嗓音高声道:“国师请坐,渊盖苏文等候多时了。
话音落点,曳莽和古人大兄皆是露出了惊讶之色,都没想到高句丽大对卢渊盖苏文竟然在此。
正在他们无比惊讶中,房内又响起了余长宁的声音:“大对卢乃是我们突厥汗国的好朋友,你邀请余某人前来此酒,我想一定是有要事商议吧。”
“渊盖苏文”回答道:“不错,这次找你,是有一些结盟的细节需要磋商,希望国师坦诚相告。”
余长宁笑了一声道:“汗国与高句丽结盟涉及许多密事,此地乃烟花场所,怎能谈及这些关系甚大的秘密,要不还是去大人你的书房密谈,你看如何?”
“渊盖苏文”大笑道:“国师实在太过谨慎了,正因为此乃烟花场所,来这里的人都是找乐子的,谁会没事做干那些隔墙有耳的事情,咱们小声一点便是。”
余长宁道:“好,那就遵照大对卢的意思,对了,不知大对卢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不妨说出来共同探讨。”
“渊盖苏文”开口道:“上次真云可汗说,要我高句丽出兵策应帮助突厥进攻薛延陀,还说事成之后必有重谢,我想知道,你们口中的重谢是什么?土地还是金银?”
话音堪堪落点,正在外面偷听的曳莽脸色陡然大变,惊得一个激灵差点跳了起来。
躲在另一边的秦清见状,不由微微蹙眉,暗暗嘀咕道:这傻弟弟与人商谈密事,竟没发现有人在外面偷听,算了,还是我出手帮助他吧。”
言罢,秦清美目中杀意一闪,便要出手相助。
然而秦清的纤手刚刚举起,却突然凝固了,美目中也是闪出了无比震惊之色。
在她丈余开外有一扇敞开的窗户,不远处的屋脊上,白衣飘飘的苏紫若正持剑而立冷冷地望着秦清,清冷得犹如月宫中的嫦娥仙子。
秦清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瑶鼻一哼犹如鬼魅一般飞出窗外,站在离苏紫若三丈之地冷声道:“没想到剑斋传人竟在高句丽,莫非是长了狗鼻子跟着我与师妹来的?”
想起自己在并州时被这妖女偷偷下了春~药,从而**于余长宁,苏紫若粉面满是煞气,口气亦是冷得犹如霜雪:“你这妖女作恶多端,紫若恨不得将你处之而后快,不过今日我另有要事在身,不愿与你过多争执,快滚吧。”
眼见苏紫若竟没有出手的意思,秦清不由大觉惊讶,然而她转念一想,便找到了答案,不由笑吟吟地开口道:“苏妹妹守在这里,难道是为了余长宁?”
苏紫若眉头微颦,语气却是更冷了:“我的事不需要你多问,乘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早点滚开!”
秦清不知她对余长宁是善意还是恶意,闻言自然不肯离去,拍了拍小手笑道:“苏妹妹天生丽质,讲起话来怎如此不近人情?既然今夜你没有动手的意思,而我也不愿冒犯你,要不大家和睦共处,就站在这里欣赏月色如何?”
苏紫若看了看铅云压顶漆黑一片的天空,沉默半响点头冷声道:“同意!”
曳莽听见余长宁与渊盖苏文的密谈竟与薛延陀有关,顿时起了极大的好奇心,他略一思忖,手指一蘸唾沫轻轻地戳破了窗纸,凑上眼去便偷看了起来。
一旁的古人大兄也是如法炮制,学着他的模样朝着屋内偷看。
包间内灯火煌煌,余长宁正与一个魁梧大汉对案而坐,可惜那魁梧大汉背对着曳莽和古人大兄,却是看不见他的相貌,然而从身形与嗓音来看,必定是高句丽大对卢渊盖苏文无疑。
此刻,“渊盖苏文”又是开口道:“那日与汗王商谈后,我已多次向王上提及过与贵国结盟之事,然而你们的许诺不清不楚,所以王上一直很犹豫,这次我将国师请来,自然是希望你能够坦陈相告。”
余长宁正色开口道:“国师的顾及外臣自然一清二楚,你我结盟,不仅可以对付强盛的大唐,而且还可以稳控辽东图谋他国,正是一本万利的买卖,金银财货,土地城池都可以变为我们两国的囊中之物。”
“渊盖苏文”沉吟半响,问道:“国师此话何意?”
余长宁肃然沉声道:“薛延陀虽为汗国盟国,然而说到底却是汗国的大敌,要知道他们现在所拥有的漠北之地以前可是我们突厥的,眼下汗王虽然无奈依靠薛延陀,然而待到羽翼丰满之时,必定会出兵北伐,夺回被薛延陀侵占的土地。”
话音落点,门外偷听的曳莽不由咯噔了一下,暗呼侥幸道:“原来真云明里臣服于我国,背地里竟是打的如此算盘,还好我今日偷偷听见,否者还不知道会被他蒙骗多久,不行,我得立即将此事禀告父王,免得他不小心中了突厥人的诡计。
余长宁说完之后突然笑道:“高句丽国小兵弱加之不善骑战,所以汗王并没有要求你们与我军一道攻掠漠北,贵国要做的只是出兵西进陈兵于薛延陀边境,使他们投鼠忌器便可。待到事成之后,我们可以借一支精锐骑兵给贵国,助你们讨伐新罗,不知大对卢意下如何?”
新罗位于高句丽以南,乃是大唐的藩国,高句丽一直对新罗十分垂涎,可惜摄于大唐兵威,所以不敢吞并。
今晚得到突厥借兵的承诺,“渊盖苏文”大笑开口道:“那好,我会将此事尽快禀告给王上知晓,我国一定会支持突厥汗国征讨薛延陀。”
余长宁笑着点了点头,微微欠身拱手致谢。
曳莽背心几乎快被冷汗侵透,他见两人已无商讨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对古人大兄偷偷使了一个眼色,这才鬼鬼祟祟的离去。
返回包间后,几名千娇百媚的女子一拥而上大发娇嗔,责怪两人竟是出去了这么长的时间。
曳莽此刻已没有心情再寻欢作乐,他挥挥手示意这些女子退去之后,这才一脸郑重地对古人大兄开口道:“没想到今天竟撞破了如此阴谋,真是天佑我国,王子,我要急着回去书告父王,告辞了。”
古人大兄一脸凝重地点点头,两人这才做贼一般出了房门,坐上各自的马车返回驿馆。
第662章 意外喜讯
夜黑风高,王宫深处的胡杨林响起了呜呜咽咽的笛声。 比·奇·小·说·网·首·发
瑶瑶螓首蛾眉,云鬓高髻,玉笛横置朱唇吹奏着优美的曲调,冰凉的夜风轻轻吹拂而过,带动裙摆飞袂,飘飘欲仙。
一曲方罢,瑶瑶放下玉笛一声悠长的喟叹,美目望着黑沉沉的连绵宫阙,一时间不由痴了。
急促的脚步从青砖小道上砸了过来,一身白衣的高尧已是出现在了胡杨林中,他四顾一望看见瑶瑶正矗立在此,不由急匆匆地走过来怒声道:“这渊盖苏文当真是太过分了,竟连王室的联姻都想横插一脚!”
瑶瑶转过头来,淡淡笑问道:“王兄,你又怎么了?”
高尧冷哼一声道:“这次和亲联姻本是渊盖苏文的提议,如此干涉王室婚姻也就罢了,没想到他还暗中透露消息给突厥使臣,想将王妹你嫁到突厥去,整个比赛丝毫没有公平可言,完全成为他渊盖苏文的政治工具。”
瑶瑶俏脸上丝毫没有恼怒之色,淡然道:“那又如何?”
“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啊,你,居然漠不关心?”见她不以为杵,高尧不由瞪直双眼惊讶一问。
瑶瑶摇头轻叹道:“并非我漠不关心,而是……王兄,你觉得我有选择的权利么?”
高尧愣了愣,怒声道:“怎么没有?走,随我去找父王,我一定要让父王好好责罚渊盖苏文的放肆之举。”
瑶瑶冷声道:“现在高句丽军政大权皆落在了渊盖苏文手上,满朝文武都是他的亲信,外面统兵大将也是唯他马首是瞻,我们拿什么与渊盖苏文斗?”
高尧脸色剧烈地变幻了数下,终于长叹一声道:“那你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任由渊盖苏文左右和亲?”
瑶瑶凄然笑道:“其实对我来说,不管是嫁给突厥汗王,还是嫁给大唐王子、或者是东瀛王子都一样,王室之女自有宿命,怎能自己挑选意中夫婿?我的心,早就已经死了。”
高尧闻言心头大觉凄凉,怔怔地看了瑶瑶良久,这才断然开口道:“不行!若是你嫁去突厥,渊盖苏文必然会与突厥连在一起抵抗大唐,那时候我们王室会陷入天大的危机之中,说不定那狗贼还会胆大包天地谋朝篡位,我这就去见父王,一定不能让渊盖苏文的奸计得逞。”
言罢他愤然转身,犹如飓风一般飞快去了。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瑶瑶苦笑摇头,沉吟半响这才抬首望着头顶的胡杨树道:“师姐,你还想在上面藏多久?”
随着一阵“咯咯”的笑声,秦清已是从树冠上翩然落下,满是笑意地开口道:“不好意思,偷听到你们王室的机密了。”
瑶瑶不置可否,淡淡问道:“你不是说要出去玩耍几天么?怎么突然又出现在了王宫?”
秦清负手绕着瑶瑶走了一圈,这才站定身子笑道:“几天不见,小师妹脸上的愁容更甚了,莫非还在思念我的宁弟弟?”
瑶瑶心头一痛,沉着玉面寒声道:“难道你今夜专程而来,便是想在我伤口上撒盐不成?”
秦清抬起皓腕摇了摇食指,笑嘻嘻道:“并非撒盐,若真有伤口,我这是给你送金创药来了。”
“此话何意?”瑶瑶蹙着眉头,语调依旧是冷冰冰的。
秦清好整以暇地看了她半响,这才正容道:“我今晚看到宁弟弟了。”
瑶瑶眉头一松,颇为恼怒道:“师姐,如此谎话你也说得出来,莫非是想找我寻开心不成?”
“呵呵,你觉得我有这么闲么?”
“余郎远在长安,怎么来到这千里之外的平壤城?”
“我也不知道宁弟弟为什么出现在平壤,然而,他似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