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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遗落的南境1湮灭-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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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治锏慕猩丝趟挚剂耍蔽掖颐肟扑保赐橇怂妥≡诼岳铩T谌绱私木嗬耄墙猩坪醺玉氪潭渎纯嘤敕吲认窦巳松秩徊煌=隭区域以来,这是我第二次联想到超自然现象。声音来自前面内陆的方向,那里是一片茂密的芦苇丛,将水和小径隔开。看来我路过时不太可能不让它听见。然后会怎样?

最后,我决定继续前进。我取出两支电筒中较小的一支,俯下身之后才将它打开,以免光线在芦苇上方太过显眼。我以这种别扭的姿态继续前行,另一手握着枪,警惕地留意着声音的方向。不久,我听见它一边在芦苇间穿行,一边发出恐怖的哀鸣,尽管仍有些距离,但已更加靠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行进速度很快。接着,突然有东西撞到我的鞋,在地上翻转过来。我将电筒照向地面——倒吸一口冷气,往后跃开。泥地上浮起一张人脸,令人惊悚。但片刻之后,并无其他异状,于是我再次用电筒照过去,发现这是一张半透明的皮面具,有点像马蹄蟹蜕下的壳。那是一张阔脸,左颊上似有浅浅的麻点,眼睛空洞无神,瞪视着前方。我感觉应该能认出这张脸来——那非常重要——但它脱离了躯体,我无从辨认。

与心理学家的对话令我失去镇静,而见到这张面具后,我却有所恢复。这副蜕下的壳无论有多奇特,甚至有点像人脸,但总是个可以破解的谜。至少此刻,它可以暂时让我忘记那持续扩张、令人不安的边界,忘记南境局的无数谎言。

我屈膝蹲下,用电筒照亮前方,看到路面上散落着更多碎屑:各种蜕下的皮壳排成长长一串。很明显,我即将遇上那蜕皮的生物,而同样明显的是,那哀鸣的怪物是个人,或者说曾经是人。

我想起废弃的村庄和海豚奇怪的眼神。这里有个疑问,其答案或许与我的个人隐私关系太过密切。但此刻最重要的问题是,蜕皮的怪物会变得更迟钝还是更活跃。这取决于物种,对此我并非专家。我剩余的精力也不足以应对新的状况,但想要撤退已经太晚。

我继续往前,来到一处,左侧的芦苇被压倒,形成一条约三英尺宽的岔道。那些蜕下的皮也顺势拐入岔道——假如那的确是蜕皮的话。我用电筒照了一下,不到一百英尺远处,通道突然拐向右侧。那意味着怪物已经在我前方的芦苇丛里,有可能绕回来堵住我返回大本营的路。

拖拽的声音越来越响,几乎与哀鸣相近。空气中有股浓烈的气味。

我依然不愿回灯塔,因此加快步伐。此刻,天色一片漆黑,我只能看到前方数英尺远,电筒的光亮聊胜于无。我感觉像在绕圈的隧道里行走。哀鸣声更加响亮,然而我无法判定其方向。那气味显得浓重而独特。在我踩踏之下,地面略微下陷,我相信近旁一定有水。

哀鸣声再次响起,距离已是前所未有的接近,并伴随着嘈杂的拍打声。我停下来,踮起脚尖,用电筒照向左侧的芦苇上方,恰好看到一阵剧烈的波动垂直向小径疾速涌来。芦苇迅速地晃动,仿佛猛然被机器割倒。那怪物试图包抄我侧翼,而我体内的光亮感突然涌起,抑制住恐慌。

我只稍稍犹豫了片刻。这许多天来一直听见那怪物的叫声,我几乎想一睹其真容。当生存才是唯一要旨,我残存的科学家思维竟又重新聚合,试图进行逻辑分析?

即便如此,那也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我奔跑起来。我竟能跑得如此之快,连自己也很惊讶——我从来不需要跑这样快。我在黑漆漆的芦苇通道间猛冲,顾不上芦苇的刮擦,任由光亮感推动我前进,力图赶到那怪兽前面,以免被切断退路。我能感觉到它行进时地面的颤动,也能听见芦苇在它身下噼啪作响。此刻,它的哀鸣似乎带有渴求与期待的意味,令我感到心悸。

黑暗中,似有一股巨大的压迫感自左方向我袭来。隐约间,我似乎瞥到一张苍白的侧脸,仿佛饱受摧残,后面还拖着一具硕大沉重的身躯。它向我前方某处高速前进,而我却毫无办法,只能任由它接近,同时拼命奔跑,就像运动员朝着终点线冲刺,以期赶在它到达之前逃离。

它速度实在太快。我知道,以这样的角度,我无法及时赶到,不可能脱身,但我全力以赴。

决定性的时刻到来了。我似乎感觉到它呼出的热气从侧面袭来,我一边跑一边惊呼躲避。但前方的路并无障碍。我听见一声尖嚎,几乎就在身后,然后,是空间忽然被填满的感觉,还有某种庞然大物试图刹车的声音。它想要改变方向,但在自身动量的作用下冲入了对面的芦苇丛。它向我发出近乎悲哀的尖叫,在周围环境中显得十分孤独。它不停地哀嚎,恳求我回去看一看它的全貌,恳求我承认它的存在。

我没有回头。我继续奔跑。

最后,我喘着气停下脚步。我拖着酸软的腿往前走,直到小径深入林地。我找到一株能够爬得上的松树,然后别扭地挤在枝杈间渡过了一个夜晚。要是那哀鸣的怪兽继续追踪,我不知该怎么办。不过我仍能听见它,尽管距离已再次拉开。我不愿去想它,却又难以遏制。

我时醒时睡,警惕地留意着地面。有一次,一头大型动物在树根处嗅来嗅去,但不久便离开了。还有一次,我感觉稍远处有几个模糊的影子,不过后来也没什么事。它们似乎是暂时停留,闪亮的眼睛悬浮在黑暗中,不过我并未感觉到威胁。我将丈夫的日记紧握在胸前,仿佛护身符,以抵御黑夜的侵袭,但我仍拒绝将它打开。对于其中的内容,我的惧怕有增无减。

天亮前,我再次醒来,发现光亮感变得更加真实:我的皮肤在黑暗中发出淡淡的荧光,我试图将手藏进袖子,竖起衣领,以减少被发现的可能,然后再次昏睡过去。我只想永远睡下去,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醒来。

但我的确想起来一件事:在何处见过那蜕落的面具——这是第十一期勘探队的心理学家,他从边界返回后的谈话我有看过。他以平静淡定的口吻说,“X区域很美,很平静。我们没有发现异常。完全没有。”然后,他露出意义不明的微笑。

于是我开始明白,在这里,死亡的含义与边界另一侧不同。

第二天早晨,我的头脑中依然充斥着怪物的哀鸣。我继续在X区域中行走,小径大幅度向上倾斜,两侧黑乎乎的积水中布满柏树的根系,或会让人误以为是死物。积水偷走了一切声响,纹丝不动的水面只映照出灰色的苔藓和树枝。我最喜爱小径的这一段。此处的世界有一种警醒,而与之相伴的只有安静独处的感觉。寂静的环境既能引诱你放松警惕,也是对你放松警惕的谴责。离大本营还有一英里。高高的草丛间昆虫嗡嗡蜂鸣,再加上日光的作用,我变得有些慵懒。我已开始在打腹稿,对勘测员该怎么讲,哪些要告诉她,哪些要隐瞒。

体内的光亮感突然涌起,我及时向右跨出半步。

第一枪击中了我的左肩,而不是心脏,冲击力迫使我一边退后,一边扭转身躯。第二枪射穿了我的左腰,但我并未双脚离地,只是旋转着倒下。在深沉的静默中,我跌倒在山坡上,一路滚落下去,耳中响起一阵轰鸣。我躺在山脚下,喘不过气来,一只手伸入黑色的水中,另一条胳膊则被压在身下。一开始,左腰的伤痛就像有人不断用屠刀将我割开,然后再用线缝上,但很快就消减为一种持续扰动的疼痛,仿佛有小动物在我身体里扭动。子弹的伤口在细胞的协同作用下有所缓解。

时间才过去片刻工夫。我知道必须动起来。幸好我的枪收在枪套里,不然一定会飞出去。我拔出枪。刚才,我看到高高的草丛间有个小圈,那是瞄准器,我知道这是谁设的埋伏。勘测员是优秀的退役军人,但她不可能知道我受到光亮感的保护,震惊之下,我并未惊慌失措,而伤口也不至于让我疼得动弹不得。

我翻身俯卧,打算沿着水边匍匐前进。

接着,我听到勘测员在路基另一侧喊道:“心理学家在哪儿?你把她怎么了?”

我犯了个错,把真相告诉了她。

“她死了。”我回应道,并试图让嗓音显得颤抖虚弱。

勘测员仅以一发枪弹作答,射向我头顶上方,也许希望把我从藏身处赶出来。

“我没杀心理学家,”我喊道,“她从灯塔顶上跳下去了。”

“风险的回报!”勘测员答道,她将这几个字像手雷一样丢回给我。我不在时,她一定反复琢磨着这件事。我对她使用这句话时并无效果,而她对我使用也不起作用。

“听我说!你已经打伤了我——很重的伤。你可以不用管我。我不是你的敌人。”

我试图用这番话引起她的同情,平息她的怒气。我等待着,但勘测员没有回答。只有蜜蜂在野花丛中嗡嗡作响,路基以外的黑沼泽中传来汩汩的水声。我抬头望向蓝得令人惊叹的天空,盘算着是否应该行动起来。

“回大本营,带上补给物资。”我再次尝试向她喊话,“回到边界。我不在乎,也不会阻止你。”

“你的话我一句也不信!”喊声又略微近了一点,她正沿着路的另一侧前进。然后她说,“你回来了,但已不再是人类。你应该自行了断,这样我就不用动手了。”我不喜欢她轻松随意的语气。

“我跟你一样是人类,”我答道,“这是自然现象。”然后我意识到,她不可能明白我指的是光亮感。我想要说自己也是自然产物,但并没有把握——而且说这些也无助于为自己辩护。

“告诉我你的名字!”她尖叫道,“告诉我你的名字!快他妈的告诉我你的名字!”

“这无关紧要。”我喊回去,“有什么关系?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关系。”

我得到的回答只有沉默。她不再说话。我是邪恶的魔鬼,她无法理解,或不愿理解。我能感觉到她俯身寻求掩蔽,逐渐靠近。

没有清晰的视角,她不会再开枪,而我却有种冲动,想要一边胡乱射击,一边向她发起冲锋。然而,我沿着水边悄悄朝她的方向快速爬行。她也许以为我会逃跑,以图拉开我俩之间的距离,但我知道,凭她步枪的射程,这等于是送死。我尽量减缓呼吸频率。我需要静听响动,以便确定她的位置。

片刻之后,我听到山坡另一边有脚步声。我捡起一团烂泥,贴着黑色的水面使劲抛向我刚才所在的方位。它落在大约五十英尺远处,激起一阵黏滞的水声。我沿着斜坡缓缓向上移动,刚好能看见小径。

勘测员的天灵盖出现在我前方不到十英尺远处。她伏下身子在高高的草丛间爬行。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她,但转眼她就会消失。我没有多想,也没有犹豫,立刻向她开了一枪。

她的脑袋猛然歪向一边。她无声地瘫倒在草地里,翻身仰卧,嘴里发出一声呻吟,仿佛睡眠受到打扰,然后便不再动弹。她的侧脸覆满鲜血,前额似乎已变形,模样古怪。我顺着斜坡滑下去。震惊中,我瞪视着自己的枪,感觉被夹在两个未来之间,尽管我已选择了其中之一。现在就只剩我独自一人了。

我猫着腰谨慎地站在山坡上,再次仔细查看,她依然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从没杀过人。考虑到此地的逻辑,我也不太确定这次是否真算杀人。至少我这样告诉自己,以便抑制战栗。因为我总是在想,也许可以再与她稍稍理论一下,或者不必开枪,只需逃入荒野中即可。

我挺直身子,走上山坡,感觉浑身酸痛,但肩膀处只剩下隐约的痛感。我站在她尸体跟前,那把步枪就躺在她血淋淋的脑袋上方,仿佛构成一个惊叹号。我不知道她在大本营的最后几个小时是何种感受,有什么样的疑问在折磨着她。也许她曾出发去边界,但犹豫不决,又返回营地,然后再次出发,周而复始,难以下定决心。肯定有原因促使她与我对抗,但也有可能在这地方独处一晚上就足够了。孤独会让人感受到压力,仿佛必须采取行动。假设我如约按时返回,情况会有所不同吗?

我不能将她留在此地,但也犹豫是否要把她带回大本营,埋葬在帐篷后面的旧坟地里。体内的光亮感让我难以决断。万一她在这里是有原因的呢?埋葬之后,是否会导致她失去转变的机会?即使是现在,她或许仍拥有此种能力。最后,我将她一路翻滚着推到水边。她的皮肤依然温热而有弹性,鲜血从头部的伤口不断流出。然后,我简短地说了几句,大意是,希望她能原谅我,并且我也已原谅她向我开枪。我不知道这些话此刻对我俩是否还有意义。我一边说,一边感觉十分荒谬。要是她突然复活,估计我们都决不会承认原谅对方。

我抱着她蹚进黑色的积水。等到水深及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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