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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无刃剑-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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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如昔欣慰地道:“那我就放心了,我就是怕他吃亏,尤其是我此番回去准备拒婚祁百合,那个人心肠狭窄,跟他又素来不合,很可能会找他的麻烦,我不指望他会回头再爱我,但我也不想牵累他。”
  尤美娘笑道:“那倒不必担心,你也知道的,林公子跟祁家另有过节,以前为了你,他不好意思向祁家理论,现在也不会去找祁家的麻烦,但祁百合要找他,他是不怕的,祁家虽是青城剑霸,但并非就是天下无敌。”
  柳如昔又点点头,低声道:“我知道他愤而离家之后,一定另有遇合,以前我以为他是为我而出走才急急出来找他,现在知道并非如此,我感到很遗憾,但还是为他的成就而欣慰,请替我寄语祝福他!”
  说到这儿,她的声音有点哽咽,毅然地擦擦眼泪,招呼小青、小白先走了。
  尤氏姐妹也从另一个方向走了。
  躲在远处的何月儿等她们都离开后,才悄然赶回,可惜她们都没有发现在另一个地方仁立的林佛剑的身影,他是最后离开的,而且他没有即刻迫蹑尤氏姐妹而去,一个人踱到鸡鸣寺畔的胭脂井前,怅立良久,口中一直喃喃地念着:“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杨柳青青如昔,只是人情易。”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这个年轻人似乎背负着太多的忧愁,他谜样的身世,谜样的行径,应该有个解答了,但他似乎还不想一下子揭开,还要留待时间的剥蚀,抽着那缕缕春蚕的愁丝,慢慢地剥开来,剥剩里面那一头受尽煎熬而僵毙的茧蛾!
  何月儿的叙述.换来了大家一片沉默,最难堪的是齐碧霞,她从柳如昔的谈话中,隐约所引起的一丝欣喜,又被尤氏姐妹那一番隐约的解释而冲淡了,先是愤怒,继而惆怅,最后成了她自己也无法解释的烦恼了。
  展毓民沉思良久才道:“何女侠这番偷听来的谈话,固然可以帮助我们多了解一点林佛剑,但也使我们更糊涂,不过林佛剑守在这里不放松我们是个事实,不把他的问题解决,我们的镖局还是无法展开业务的。”
  齐苍霖皱眉道:“可是他行踪飘忽,故意去找他,绝对找不到,只有等他自己来找我们。”
  齐碧霞忽然道:“我们的分局已经开始营业了,总局全无动静也不是事,我想从明天起开始接生意,别处的镖都不接,专接四川的镖,看看他是否敢来找我们。”
  阮雄一怔道:“为什么要专接四川的镖呢?”
  齐碧霞道:“别处的镖都没问题,凭我们一面镖旗也可通行无阻,只有四川一条路,上次跟长江水寨的问题还悬而未决,必须要找个了断。而且我们可以顺路一访青城,到林佛剑的老家去把他的根挖出来。”
  展毓民道:“那是干什么?人不犯我,我们何必去犯人?”
  齐碧霞道:“怎么没犯我?那个柳如昔把我们乾坤剑派跟镖局的面子丢光了,我跟阮大哥被她硬逼得下水去浸了一浸,她还用十两银子来侮辱我一场,这口气我说什么也忍不下去,乾坤门下绝不能这么窝囊。”
  方超人道:“这也说得是,柳如昔的确太欺人了,事由林佛剑而起,她却找到我们头上,我们干脆上青城去,一则把事情弄个明白,二则也是借此向林佛剑示威,看他是否还能缩着头,专在暗地里捣我们的鬼。”
  展毓民道:“青城从未涉足江湖,照目前所得的资料,知道那儿至少有三个剑术世家,姓林的,姓祁的跟姓柳的,他们与世无争,我们怎能平白无故地去多生是非?”
  阮雄道:“师父,至少林、柳两家已经惹着我们了。”
  展毓民道:“那也是你们小一辈的事。”
  齐碧霞道:”那就让我们小一辈的去料理好了。”
  展毓民道:“你们行吗?结果还不是丢人现眼的。”
  方超人笑道:“要去就一起去,光靠小一辈的前去的确不够的,不过展兄可以不去,阮大哥倒有个正当理由,林佛剑的先人跟他有点过节,虽说不上是仇,上门讨教一番的理由是足够的,当然顺便也可以把小一辈的事情作个了断,我愿意陪阮大哥去跑一趟!”
  阮来风笑道:“方二弟,你又静极思动了,自己起哄,还要带着小一辈的胡闹,这像个做长辈的样子吗?别忘了,你跟月娘的吉期已定,还是静下来做新郎倌吧!”
  何月儿的脸微红了一下道:“我们的事不急,而且我认为应该先到大姐的坟上去拜见一下,才算是尽礼。”
  她所说的大姐,自然是指方超人的前妻而言,这是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也使得方天华十分感动。
  展毓民沉思片刻道:“何女侠这一说,倒是非走一趟不可了,我们大家都去凑个热闹吧,而且把婚礼移到方老弟的家中举行,对大家都方便些。”
  齐苍霖一怔道:“师兄也赞成前去了?”
  展毓民道:“我想去去也好,一来为方二弟成婚,二来我始终觉得林佛剑与失踪的罗师弟有点关系,借这个机会前去弄个清楚,也好对门户中有个交代。”
  齐苍霖听这么一说,也就不反对了。
  齐碧霞道:“我们还要弄一趟镖保了去,这样才可以告诉林佛剑,我们不在乎他的威胁,更可以试探一下长江水寨那边苗英的态度。”
  方超人笑道:“对,雄侄从贾珠那儿取来的一络头发,我已经研究出来,那果然是一种迷神散附着在上面,我已有了办法,借这个机会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也让他们知道厉害,别再让他们拿来当作排教的法术唬人。”
  阮雄道:“镖是要保一批的,不论大小都行,如果我们空着手前去,外面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们怕了长江水寨,问题是急切之间,上那儿去拉生意呢?”
  齐碧霞道:“不计代价,甚至免费护送都行,反正我们只是为了要个名目,并不是靠此图利。”
  阮来风笑道:“那倒有办法,反正方二弟要回家去成亲,我这个老大哥要为他主婚,势不能不破费,我购置一批聘礼,委托贵局送去,行吗?”
  了凡也笑道:“月娘涓吉之庆,我们也该有所表示,金陵货物较多,我们也选一批嫁妆,一并交贵局护送好了。”
  齐碧霞笑了:‘那就太好了,不过酬劳还是要照计的。”
  阮来风笑道:“当然,亲兄弟明算账,自己人办事更不能马虎,镖酬不但照算,而且份例加倍,这样以后有什么熟人,也不好意思向你们附托人情镖了。”
  这虽然是开玩笑,却为四海镖局找到了一个借口,至少不是空手跑一趟了。
  忙忙碌碌地准备了两天,风声便传了出去。
  方超人与何月儿的武林地位,因乾坤剑派的成立而加重,听说他俩返里结缡,没办法前去致贺的人,都送了礼来;甚至连一般市贾行商也凑了份子,礼品居然积了几大船,而且价值不菲,看来还真需要雇人保镖才行了。
  临行前夕,章盐道为了凑热闹,从京师采购了几样价值连城的礼品做贺礼。
  因为方超人与何月儿的婚事早经谈妥,日期也定在这几天,他到了京师之后,托人买了几样珍玩,其中有一件西洋特制的机括自鸣钟,尤其珍贵,每半个时辰报时一次,每次报时,有一个衣着鲜丽的女偶,手持小旗,旗上标明时刻,由木雕的华厦中出来,还会裣衽作礼,时价约在万金以上,是西洋胡贾的贡品,为一亲王所得,章盐道又花了重价购得,方超人虽然轻财薄货,对这件玩具却是爱不释手,称谢收下。
  齐碧霞为了要向林佛剑等人示威,特地商请章盐道同行,还叫他出面,作这趟镖货的委托人。
  章盐道也一口答应了,齐苍霖则因为章清泉这次仅是一人前来,没有家眷的累赘,也就未加拒绝。
  这次出镖比上次还隆重,一行人雇了三条大船逆流而上。
  三条船由展毓民、齐碧霞与阮雄各押一条,展毓民与齐苍霖同一条船,由云中鹄与章盐道同行,何月儿与齐碧霞居中,阮雄、方超人、方天华与邢壮殿后。
  其余的人则由仇天侠率领留守金陵,一面主持镖局的事务,一面督促门下弟子练剑。
  另外阮来风则陪同胖弥勒了空、瘦佛了凡三人走陆路前导,双佛负责向绿林道朋友探听消息,阮来风居中联络,随时与船上联络,这次人数不比上次出镖少,实力更加强了许多。
  在路上大家自然加倍小心,且喜一路平安无事,连他们最担心的林佛剑也不见踪影。
  齐碧霞自然感到失望,似乎怪林佛剑不来生事。
  何月儿笑着道:“林佛剑反对你们行镖,并不是真的想找你们麻烦,只是不让你们为贪官污吏作护身符而已,这趟镖性质不同,他自然没兴趣。”
  齐碧霞道:“我叫章盐道出面委托,就是为了气气他。”
  何月儿笑道:“章盐道已经退居林下,又是四海镖局的股东,这件事大家都知道,说什么也骗不了人的。”
  齐碧霞道:“那我们不是白忙了一场吗?”
  何月儿笑道:“也不能算白忙,我们扯开旗号,堂而皇之地前进,至少长江水寨不能置之不理,如果他们放过了这趟镖,就等于是向你们低头认输了。”
  齐碧霞道:“可是我急切想斗的是林佛剑,他如果不出来,就太没意思了,长江水寨那些人我并不放在心上。”
  何月儿道:“长江水寨是个组织团体,林佛剑只是一个人,你舍重而就轻,是什么道理呢?”
  齐碧霞也说不出什么理由要对林佛剑如此仇视,勉强辩解道:“长江水寨只是一个地区的问题,林佛剑却对整个镖局产生威胁,我自然要对他特别重视了。”
  何月儿对齐碧霞的心理很清楚,也知道她对林佛剑那份莫名其妙由倾慕而转成怨恨的情愫,口中却不便明说,只是笑笑道:“小霞,你的想法太偏激了,林佛剑并没有得罪你,你实在没有恨他的理由,如果你肯听我的话,最好把他丢开一边,免得自己受伤害,又伤害了别人。”
  齐碧霞一怔道:“月姨,你这是怎么说?”
  何月儿笑道:“这船上就是咱们两人,我又是过来人,看得很清楚,你对林佛剑的仇恨已超过常情之外,你自己不觉得;旁人却明白你是别有所图,所以我才劝你慎重其事,阮雄对你可谓仁至义尽,你别太伤了他的心。”
  齐碧霞闻言默默。
  何月儿又抚着她的肩诚恳地道:“人每每因为计较于得不到的,放弃了自己唾手可及的幸福,等到将来觉悟到所追求的未必值得,所失去的却太珍贵,那时后悔就太迟了,你的年纪还轻,千万别钻牛角尖,自误误人,拿自己的终身来开玩笑。”
  齐碧霞顿了一顿才道:“月姨,你说的我全明白,但也未必正确,我恨林佛剑,只因为他欺人太甚,上次西行,他处处捉弄我们,还要故作大方,卖人情讨好,所以我非要正式击败他一次,出出心中这口怨气。”
  何月儿笑笑道:“真要是这样自然最好,找林佛剑也不难,我们西行,他一定是缀在后面,目前还不知道我们的意向,所以没有动静,如果他得知我们要上青城去挖他的根,他必然会出头阻止。不过见到了他。。。。。。”
  齐碧霞道:“见了他,我就找他斗一下,胜过他,我出了这口气就算了;输给他,证明我技不如人,最多埋头苦练功夫,将来再找他算账,还能怎么样呢?我最气的是他不准我们保镖,人各有志,他凭什么干涉我们?”
  何月儿微笑道:“好,我也受过他的戏弄,要出气咱们一块儿出,不过他的问题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长江水寨方面,再过两天就要接近他们的势力范围了,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态度?你最好小心点。”
  齐碧霞道:“那是师父跟爹的事,我不必急。”
  何月儿道:“这就不对了,展大侠是乾坤剑派的掌门人,四海镖局是归你负责的,你该多用点心思才对。”
  齐碧霞想想道:“那明天我们的船打前头走。”
  何月儿笑道:“也好,叫阮雄到这条船上来,你们正副总镖头商量着如何应付,我们只能作你们的后盾,镖局的事只有你们自己拿个主意才对。”
  齐碧霞笑了笑道:“我知道了,你跟方二叔分在两条船,不能畅聚,所以急着到他船上去。”
  何月儿脸上微红道:“小鬼,你倒拿我开玩笑起来了,我们都是上了年纪,而且也说定了,见不见面都没什么关系,倒是你们年轻人,该多找机会聚一聚。”
  齐碧霞红了脸,正跟何月儿缠夹不清,忽然岸边一匹飞马,迎面赶来,向大船直招手。
  马上骑的是阮来风,何月儿一推她道:“你未来的公公来了,一定是有什么紧急消息,咱们还是快将船拢岸,瞧瞧他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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