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纪元1912-第5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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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和李致远是政敌,而且这两年他千方百计的想要“剪其翼、削其羽”可到了这时候,袁世凯却又不得不承认李致远或许是个不错的人选,有能力、有眼界、有……而且年青,可……他太年青了,有时手法又软了一些,为人也太厚道了。这执国之任,又岂是厚道心软之人所能受?那些老家伙,到时万一欺他厚道,这国家怕是要出乱子的。
不行,李致远也不行,若是开平盛世,他是再好不过的人选。可这大乱方定,国家初安,需要的可不是那厚道之人啊,厚道需要,可更需要宅厚心硬之人,软硬兼施才能治理国家啊!
李致远不行,那还有谁呢?
想着,想着。或许是精力透支了,或许是身体太过痛苦,袁世凯却是睡着了。
半个小时后,梁士诒、徐世昌、段祺琪三人先后赶到居仁堂,在得知大总统睡着后,三人便在卧室外等着。在等待时,他们三人都从袁克定那里知道了大总统的身体状况。
“项城怕是不行了!”
三人得知了大总统的身体后,遂悄悄地一旁说道,此时,这居仁堂内早已是一片肃静,悲痛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与袁家诸人一样,三人只是无声地等着袁世凯的醒来,他们知道,或许项城这次邀他们过来,恐怕还是为了商议后事。
又过了几个小时,被身体的痛苦惊醒的袁世凯睁开眼后,第一句话便是。
“他们来吗?来了?让,让他们进来吧!”
梁士诒、徐世昌、段祺瑞三人走到卧室后,袁世凯便朝着袁克定等人说道。
“你们都出去吧!”
一脸戚然的段祺瑞来到袁世凯的病榻前,坐下,望着面如死灰、双目无神的大总统,轻轻地说:
“大总统,身负国家之望,还请大总统好好保养。”
看着这位对自己满腹意见,早已形同陌路的段祺瑞,袁世凯声气微弱地说:
“怕是没时间了再身负了……”
虽感到命如游丝,但袁世凯头脑还是清醒的。在得病之后,他从未停止过自己的工作,而现在,他知道,自己已经负不起这个责任了,可他还担负着治理国家的重任,现在大限将至之时,应当仿効古人的榜样为君王,不,为国家举荐传人,以便薪尽而火传。这是所有明君为国所做的最后贡献,也是他袁世凯为这国家做的最后一着。为此,他想了几个人,在他死后可以让排首位者补他的遗缺。
“这民国初建,如果好不容易国局渐稳,可我这身体是不行了,身为大总统,现在大限将至之时,应当仿効古人的榜样为国家举荐传人……”
袁世凯话只让梁士诒、徐世昌、段祺瑞三人猛然一惊,他们惊讶的看着大总统那满是病容的脸庞,心神不由均是一暗,大总统怕是时日无多了,否则恐怕不会做这样的安排。
“大总统,您正值富强之时,好好保养,定能恢复如初……”
徐世昌的安慰换来的却是袁世凯的摇头。
“菊人,这次,我就是好了,也准备回彰德去了……”
看着眼前的这三人,他们三人皆是他的挚友、心得,而今的却……视线投向段祺瑞,想及此,袁世凯万千话语涌上心头,却不知从何说起,他也无力再说什么了,现在最要紧的还是为国举贤。
先前一番深思之后,无论是克定还是致远,都不甚合适,在思来想去之后,终于,他还是想起了那位副总统,原本的,这总统的职位应该是黎宋卿的,现在还给他,倒也……可,在此之前,他还想再听听他们三人的意见。
“你们帮我参详参详,现在,谁人更适合担任大总统。”
说罢他看着段祺琪一行三人,眼中似有一些歉意和遗憾,好久都没能说出话来,面对这个问题,梁士诒、徐世昌、段祺瑞三人同样是一阵沉默,大总统至少应该说出一个人选,然后他们才能。
见他们三人如此般沉默,袁世凯的心下不由一黯,他们终于还是……心下轻叹着,袁世凯便开口说道。
“你们觉得……”
突然,门被推开了,袁克定却是一脸惶恐的的走了进来。
第189章变乱之夜
民国五年,西元1916年11月9日下午。北京上空彤云密布,预兆不祥,昨日的大雪已经厚厚地覆盖了全城,而且看样子还要下。前天晚上已下了两寸多,无疑今年的大雪似乎比往年。
北京尽管披上了银装,这座中国的首都,在过去的十几年间,正在一步步的发生着变化,或许这是一座明清故都,城中充斥着大量的明清式建筑,可是在过去的十几年间,随着一些西式建筑的建成,使得这里看上去几乎仍然是既有西方色彩又有东方色彩。
对于民国五年的中国来说,中国已经甩掉它过去的很多传统的东西,成为了亚洲第二个迅速西方化的国家,这种西方化或许体现在城市的建筑上,从十五年前《辛丑条约》签订之后,在那些明清建筑之间,一栋栋西式建筑出现在这座古老的东方城市。
尤其是在民国之后,在围绕着北京那古老的城墙和护城河外,大量东西合壁的新式建筑开始出现,高大的新式建筑、宽敞的的街道,这似乎是一个全新的中国,而一墙之隔的城内,就是传统的中国,狭窄的石板小街、低矮的青砖中式房屋,这里似乎又是一个传统的中国。
平静,11月的北京显得很是平静,但是,外表宁静的北京却酝酿着一场风暴,一场即将冲向大雪覆盖的街头,席卷全中的风暴。
在北京城南远郊的内务部队第一总队的军营,此时的气氛却显得有些紧张,军火库被打开了,一辆辆满载弹药的卡车从军械库内驶出,将弹药运往各营,士兵们列着队从士官那里领取弹药。对于士兵而言,他们唯一需要的就是服从命令,而对于军官来说,今天将是决定国家命运的一天。
在傍晚时分。三辆满载弹药的卡车驶离了内务部队军营,直接沿着公路朝南苑军营驶去,在那里,同样有三千余名青年军官在为今天晚上的行动作着准备,不过与内务部队不同的话,他们的弹药库是无法打开的,所以需要从内务部队补充弹药,幸而。这一切都早已经做好准备,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当近万名军人在为晚上的行动作着准备工作的同时,寻欢作乐的人们却在渐渐黑下来的大街小巷上闲逛寻找消遣,在有名的八大胡同内。此时同样也进入了一个莺歌燕舞的夜晚。那些脸上涂脂抹粉,身穿各种服装的妓女们,开始在老客新客之间,客人们则于妓女之间寻欢作乐。
相比于连云港和其它城市,北京的路灯灯光显得比较昏暗,散射出柔和的灯光,在昏暗的街灯下警察们依如过去的巡逻着,而在某些银行、钱庄附近,还可以看到巡逻的内务部队士兵。这是为了避免夜晚抢劫而设立的夜班岗,甚至于,为了加强城内的治安维护力量,有两个中队的内务部队进驻了北京内城和外城,以用于治安维持。
晚上九点,刚晴了不过几个钟的天空再一次飘起了雪花,而在这雪花中。内务部队第一总队军营内,各个营区前,士兵们列队而站,军官们站在队伍的前方。
看着站于雪地中的士兵们,李程前这位年青的连长神情严肃而且激动。
“士兵们!”
声音微微一顿,李程前的语气略带着些许悲意。
“你们都是出身于农家,现在,国家是什么样子。你们比我更深有体会,地方贪官污吏横行,国民苦不堪言,你们家人也一样吧?在法国前线为国家战斗的士兵们,他们的家为了能够吃上一口饱饭,甚至不得不把他们的妹妹卖给人贩子。你们的家人种出来的粮食,自己也吃不到,百姓们捱饥抵饿,倍受贪官欺凌……”
随着他的讲话,许多士兵的脸上都流露出悲泣之色,对于这些出身乡间的士兵们来说,对于长官所说的一切,他们无不是深有体会:
“大家听我说,总理绝不希望百姓如此受苦,自总理入主国务院以来,总理锐意改革,可大总统身边的贪官却与地方官员勾结一气,隐瞒国民的苦况,隐瞒真实的国情,总理虽有意改革,可却为局势所困,国民倍尝苦难,军人岂能坐而之,现在,是军人为国家挺身而出的时候了!”
语稍顿,望着这些先前还以为只是进行一次“正常演习”的士兵们,李程前又继续说道。
“我要你们随我一同,为国家、为国民挺身而出,扫清国内的贪官污吏,还中国一片清天!”长官的讲话,只让这些士兵大吃一惊,但是他们却立刻回答:
“是,长官。”
对于军人来说,长官的命令必须绝对服从,不得有丝毫违抗。而此时,这些士兵们都已经意识到某件重大事件正在发生。
11月9日,晚十点,天空飘着鹅毛大雪,在南苑军营大门处,一辆轿车停于路边,几名青年军官互相看着彼此,最终慢慢的行了一个礼。
“拜托了!一定要告诉总理,我们为什么而战!”
礼毕时,一名青年军官看着同僚如此说道,这几名青年军官将前往天津找到总理,然后告诉总理,他们将会打下京城,请总理立即择机而为。
在这辆小汽车驶离南苑军营的时候,南苑军营内已经列队的两千四百五十三名愿意参加行动的青年军官,除去一百多名留过于军营内,看守不愿参与行动的受训军官以及军营内值班教官。
在南苑军营礼堂内,数十名值班教官和上千名不愿参加行动的军官们,神情复杂的看着那些拿着枪的学生、同学,为什么会这样?
“你们正在铸成大错!”
看着这些学员,蒋百里,这位模范团团长再一次厉声训斥道,在训斥的同时,他试图走出这间礼堂。
“对不起,长官!”
拿着步枪的青年军官,将步枪一横,神情显得很是严肃。
“请你停下来!”
“我是模范团团长。现在停下还来得急!”
直到现在,他依然想制止这场叛乱,现在,他甚至后悔为什么自己没能看出来,这些青年军官们想要发动军变,从那首歌开始传唱的时候,自己就应该已经意识到他们会铸下今天大错的啊!
“长官,来不急了。内务部队和一部分警察已经开始行动了!”
什么!
鹅毛大雪自空中飘荡,在西直门外,十几名警察和内务部队的城内值班部队看守着城门,此时。满载着士兵的卡车一辆接一辆的驶入北京外城,与此同时,几乎在每一个城门处,源源不断的内务部队官兵,都搭乘着汽车进入城市。
对于刚刚回到家的教育部官员,周树人时常被他住宅外隐隐约约的骚乱声吵醒,也正因如此,他一直在计划着购买一处夜间较为安静的房产,而今天。正当周树人趴在桌前书写着文章的时候,他听到了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那脚步声绝不同于寻常的脚步,是军靴声!
“怎么会有军靴声?”
心下思索着,周树人轻轻打开窗户,透过大雪纷飞的晨曦,瞥见道路上上百名士兵列着队。扛着步枪,向前行进着,那整齐划一的军靴声正是他们发出的。
而此时路边的行人都呆若木鸡的站于路边,而一些警察正慌作一团,可是他们随即在士兵的枪口下被解除了武装。
这是怎么回事?
对于这一切,周树人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迷惑不解,军队为什么会进城?警察为什么会被解除武装?
就在这时,空气中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枪声。甚至还有爆炸声,显然是什么地方发生了激战,听着那枪声和爆炸声,周树人的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两个字来——叛乱!
“难道发生了军变?”
想到这他马上给京师检察厅打电话。
“我们刚刚接到报告,”
电话里回答道,
“一排人已经上路。而且已经上报了,现在增援部队刚出发。”
这个回答使他放了心,在他挂上电话的时候,这时,街上响起皮靴踩着雪花发出的的咯咯声。他向窗外望去,想知道来的人是警察增援部队抑或专门保护政府要员的陆军部队,但只听见一声枪响,他看到一个警察应声倒下,其他警察慌忙退却,接着便出现一批军人,刺刀闪闪发光,借着灯光,他看清楚了,那些朝着警察开枪的军人是内务部队。
一阵枪响——好象是步枪和机枪声——于是这个时候,周树人终于明白了,内务部队正在和警察发生激战。他急急忙忙地穿好衣服,以便出去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他冲到街上时,他听到四周接连响起了枪声。而在刚一出来,就有内务部队的军人们喊着,挥舞着步枪冲上前来,“快进屋!快进屋!”
被内务部队的士兵赶进家之后,无计可施的周树人,只好在室内来回踱步。陆军部队和警察增援部队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内务部队本身就是叛军的一部分。
想到这里,周树人再一次给警察厅打电话。
“我们是起义部队,”
电话里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