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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节

新纪元1912-第3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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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界,可天津英租界,有一半租的都是他家的地,他一卖地,可不就是卖宅嘛,卖宅,咱们开再多,他的念想在那地放生塘中,怎么可能卖,想让他卖地,就得把那放生塘给搅了!”

吕同仁拍了拍吴亚鹏的手背,

“科长,不要再说了,要不今晚我就去下药!就算闯了祸也和你无关,这里的放生塘咋处理是我们的事,你就等着节后来和那人签合同吧,我也过来!”

眼睛猛的一睁,看着吕同仁,吴亚鹏先是一愣,又是一笑。

“瞧你说的,咱们是商人,可不是无赖,这事咱们要这么办……”

说着,三人便朝着梁宅旁的另一个座宅子走了过去,第二天,天津英租界梁宅旁的一座宅院内树起了井架。

“科长,这么干真行吗?”

瞧着钻机开始打起了机井,向阳生有些不太确信的问道身边的科长。

“放心吧,只要这三眼机井不停的抽水,不出一个星期,保证能让水位降下去两米,到时梁老爷的放生塘……”

脸上带着些坏笑,吴亚鹏这会却又是一阵得意,征地,对他来说,没什么比征地更重要的事情,可再重要,他也是商人,不是土匪,强买强卖的事情他不会干,但一些招术总还是能使用的。

“一叶知秋啊!”

梁家老宅内的放生塘边,正在喂着鱼的梁实裕瞧着塘面上的几片秋叶,却是感叹着,梁家搬到这天津卫差不多百年的光景,这百年来,天津卫这地方,不知见证了多少显家的败落,可梁家这些年,却不见一丝衰败的迹象。

人得知恩,对于近过六十的梁实裕来说,他知恩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把老宅中的水塘变成放生塘,每年都会买鱼来此放生,二十年如一日,慢慢得,就连那英租界里的体面人,也知道梁宅的放生塘,他们也买鱼来此放生,这种积阴德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反对。

“人那,要知足啊!”

一边喂着鱼,欣赏着塘中鱼儿争食的一幕,梁实裕的脸上带着很是知足的笑容,这放生塘可不就是他的念想,否则别人开了那样的高价,也不会给回了。

“铁杆庄稼也有败完的一天那!”

想着买地的那人的想法,梁实裕却是在心下一笑,有些人那,总放心不下儿子,那几位后面的老爷,可不就是想趁着活着的时候,留下些铁杆庄稼给他儿子,这一亩地一年五两的租金,两千四百六十一亩,一年可就是一万多两,他以为买了这租界的地契就能算是铁杆庄稼了吗?若是铁杆,又岂会有相卖之举!没准他这边一撒手,那边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就把地给卖了!

“咦……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梁实裕却是看到的放生塘内的水线似乎降了不少,这不过也就是几天的功夫,不对啊,这夏天也降不了这么多啊!瞧着降下去的水,梁实裕的心里虽是奇怪但也不觉有什么,这塘水涨降,又岂是人力所能挡。

又过了一个星期,当梁实裕还在租界内的新宅睡着的,却听着老仆急声在室外喊着。

“老爷,老爷,不好了……”

半个钟头,进了老宅,来到放生塘,一见那满塘的死鱼,脸色煞白的梁实裕只觉一阵目眩,塘水干了,鱼死尽了……

哭哭啼啼的声音传入耳中,面色煞白像是没了魂似的梁实裕却是无力的摆了摆手。

“去,告诉他宋老爷,地,我卖了……”

很多事情总是如此,念想没了,自然也就没了留下来的价值……

第29章居仁堂内父子谈(求月票!)

雪茄烟的烟雾在房间内弥漫着,烟雾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分外显眼,阳光与阴暗在这个房间内,以玻璃窗为界限,清楚的分隔着属于各自的天地,在这间并不算宽敞的客厅内,几个欧式的沙发摆放着,而房间顶上的意大利水晶吊灯,出人意料的没有亮起,这使得这个客厅内显得有几分阴暗。

停电了!

在水晶吊灯突然一灭的时候,袁世凯本能的产生这种反应,打从小四个月前,李致远来京就职之后,这北京城的电力供应似乎就紧张了起来,不是似乎,而是突然紧张了起来,嗯,这恐怕是和前门外新办的那个什么机械厂不无关系,那个机械厂用的房子是前门老营那些快塌了的营房,政府还得了一万多的购房款。

哦,还有南苑的那个新式面粉厂,几百台机器一开,用电岂是几百户人家所能相比的。嗯,还有西苑的……接连不断的工厂不时在袁世凯的脑海中浮现开来,对于几未出中南海的袁世凯来说,这些工厂都是他从报纸上经那些贺喜工厂开业的广告得知的,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过去的四个月,北京城内外新开的工厂比过去一年都多,每逢好日子都会数家甚至十几家工厂开业。

而那些工厂少则有几十名工人,多则几百人,工人过五万!这是报纸上的说法,按报纸上说,因京城实业初兴,工人过五万,以其之工可保三十万人衣食无忧!

虽是未出京城,可袁世凯还是从这电灯突然灭了下来,隐约看到了北京的变化,想着这个变化时。袁世凯便吸了一口雪茄烟,随后的便吐出烟雾。望着远处时。神情却显得凝重起来,和李子诚接触的越多,有时候就越不了解这个人。

过去,袁世凯自以为自己了解他。可是现在,看着李子诚时。尤其是看他做的那些事,袁世凯却觉得这人似乎一直隔着一层纱,你明明看到了。却永远也看不清楚。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这小子……

嘀咕着,想着北京甚至中国的变化,袁世凯一时却不知是忧是喜,若是纯出于公心,他应该生出喜色。可若是出于本心嘛!

心沉着,袁世凯又是深吸了一口雪茄烟。烟雾在他的脸前弥漫着。这时一个影子映了进来,走进来的赫然是那个最近天天泡在“社会俱乐部”中的袁克文。

“大爷康安!”

进屋后,袁克文便朝着他爹行了一礼,原本的,虽说一家都在中南海住着,可袁克文却一直避着他爹,若非必要,他自然不会出现在爹的面前,可今天,却是袁世凯请他过来。

“克文,你昨个又去精英俱乐部了!”

精英俱乐部是北京的那些国社党籍的议员们以及亲国社党社会贤达、名流组织的一个俱乐部,那个俱乐部虽说是一个交际场所,可是很多人都知道,那个俱乐部是国社党扩大在京影响力的地方,很多外党议员都是其坐上宾。

而在袁世凯的眼中那个所谓的“精英俱乐部”却是连云系招兵买马的地方,这边梁士诒以总统府的名义招兵买马,挖着国社党的墙角,那边连云系却是以那个“精英俱乐部”的名义,聚集所谓的“志同道合”之士,李连云不是傻子,他岂会任由别人挖他的墙角而不动?

而最让袁世凯觉得可恨的是,他的儿子,甚至就连女儿都成了那个精英俱乐部作上宾,甚至就是连忙女儿都加入了什么“中华女儿会”,那个会虽说不是国社党,可却是国社党的什么“女性组织”。

这个李连云啊!

不过今天,袁世凯让袁克文过来,却是为了另一件事,在几个儿子中,他最欣赏的和最反感的就是眼前的老二,论才华他远优于克定,只可惜其太过热衷于在欢场中偎红依翠耳,不过最近他经常进出那精英俱乐部的事情,反倒是让他看到些许希望,毕竟老大那个跛子,不到万不得已,根本就上不了台面。

“大爷,有什么事吗?”

袁克文试探的问道,他爹不会是在他这里探听什么消息吧?出于对老头子的了解,他相信在精英俱乐部中保不齐就有他爹的眼线、暗探什么的,可在袁克文看来,爹显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俱乐部的沙龙聚会上,虽说大家谈论政治,可那些大都是忧国忧民或是为国为民的话题,与什么“府院之分”可没有任何关系。

事实上,在袁克文看来,相比于爹的谨慎小心,那位小叔的气魄显然要大出许多,人家公开里、私下可都是尽量维持“府院和睦”,那位小叔一心为国,在很多事情上加以忍让,而他这个爹又干了什么?

“过去我记得你最反感政治,怎么现在对那个什么精英俱乐部上了心!”

嘴上这么说着,可袁世凯的心里多少还是欣赏老三的“扎实”,只要他有心从政,那么这精英俱乐部中结实之人,未来都可以成为他的班底,至于是不是国社党人没啥要紧的,没准将来……

“大爷,俱乐部中只是喝些酒、聊些天罢了,志趣相投!”

袁克文显是没有说实话,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在俱乐部中听到一些关于他爹的风言,比如说,这边任命李致远为国务总理,那边他却又授意将交通银行设为同中国银行相同的有代理国库的中央银行,又授意税款经由交通银行代理,这只让国务院一成立,就陷入财政危机,财政部也就成了摆设。

若是换成其它人,怕这会都和总统府因为银子闹翻了,可李致远却是一方面以国务院的名义准确的来说是李连云自己的名声向银行借款,另一方面则是想办法拿形同半独立,几乎凌驾于总统、总理之上的海关总税务司动手,从而夺回关税,通过关税加强财政部财力。现在更是同各国举行谈判,以期实现关税自主。甚至废除各国在华治外法权。这些事情,无不是其它人想不曾想,做不曾做的事情,可李致远却是任劳任怨的做着。

就在昨天晚上的聚会上。一位在国务院工作的朋友还曾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这边国务院刚把关税解款权收回。关税尚未自主,海军部就跑来要银子要扩军,总理二话不说。就批了几年数亿万的海军特别费。语气间尽是对总统府的不满,原因非常简单,海军部的所为那里是什么“卫中国海疆”,分成就是想给国务院找难为,谁不知道,现在国务院那怕就是花一分钱。都要计较一二,原因很简单。没钱!

为了节省经费,李致远可是从入住“迎宾馆”就没领过国家一分钱的薪俸,按旁人的话说,这三个月,李致远自己就在大港特别工业区省出了一座工厂,其它人不知,袁克文却是知道,就是眼前的大爷,一个月的支出少则也有数十万元。

为国事不惜已身!

若是大爷能……

觉察到儿子脸上的异样,袁世凯却是和蔼的问道。

“在想什么?说来听听!让爹给你参详参详!”

难得的袁世凯用一种极为亲切的口气和袁克文这么说着,看着眼前的大爷,袁克文还是忍不住拿他和“小叔”比较起来,却是不禁叹口气。

“大爷,其实,若是你能真心待致远叔,你们两人合力,这中国的事情可真就好办了!”

儿子的话却让袁世凯的眉头一跳,虽是有些恼怒,可他却是不露声色的说道。

“说说,怎么个真心相待!你爹我又怎么不待见他了!”

在说话时,心下强压着怒意的袁世凯这会眼中却是已经冒出了怒火来,他强压着怒意,端起桌上过去皇上用的九龙白玉杯,喝了一口茶以清清心下的火气,可不待他消火,却吸着袁克文在那里像是批判似的,开始把国务院设立之后,总统府使的扳子一个个说道了出来,这时袁克文却是没注意到随着他的话,袁世凯两额几乎都冒出了青筋来,只是自顾自的说道着。

“……大爷,就这件事,您说,就这件事,总统府这边是不是有失厚道了,可致远小叔却没有任何怨言,大爷,这么多年,您交过不少人,也用过不少人,可有几个人能人致远小叔这样的气量,这样的人您不用,您却偏用那些气量狭小之徒,而且还不断不停给给他设障碍,添麻烦……”

像放连珠炮似的,袁克文终于把过去一段时间,他听到的、看到的不平之事都说了出来,最后看着整个人似冒出火来的大爷说道。

“大爷,您自己说说,若是换成旁人,您这么待他,他会怎么样,可致远小叔又是怎么样?官场上的事我不懂,也不想懂,可我知道,这人心若是一直这么寒着,迟早得寒出事来,到时,大爷,您可就后悔莫及了!”

终于,话毕了,袁克文觉得有些嗓干的咽了口唾沫,原本以为爹会脾气大发的他却看到爹却是一口把杯中的茶喝尽了,然后看着他,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

“克文,你总归还是年青,你不懂!”

一句“你不懂”却让袁克文一阵火起,随他爹的脾气也上来了。

“对,我不懂,我是不懂,若是真懂了,才知道你是一个什么爹!”

“砰……”

价值连城的九龙白玉杯猛的被袁世凯扔在地上,玉杯碎了,接着上起火来的袁世凯手朝门外一指。

“滚,给我滚出去!”

“大爷,我是可以滚,可若是您一直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大家都滚了,那时,您……”

这一次甩出去的却是杯盖,那杯盖几乎是直朝袁克文的额头上甩去,这会袁克文才急忙走出居仁堂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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