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纪元1912-第2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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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能不说是自明治天皇开国以来,日本最大的惨败
在意识到日本正在遭受的明治天皇开国以来最严重的危机和最大的惨败的同时,石井菊次郎的内心深处却又涌起一阵前所未来的使命感,他意识到,现在是他出面挽救这个国家,力挽狂澜的一刻了
既然无力反对,那就干脆在这些细节问题上爽快一些,先给这些人造成一种假相,然后再谈判中尽可能的挽回日本的利益,嗯,还有体面
“好,我同意”
石井菊次郎爽快的同意,让朱尔典和康德满意的微微点头,他们互视一眼,便明白,从现在起,谈判也就正式开始了,这意味着两国会很快,也许明天就会达成前线停火
在石井同意之后,陆徵祥却是一言不发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杯,而后看着空空的杯子,又看了一下怀表,然后便朝着一旁朱尔典则说道
“现在已经四点了,早年在欧洲养成了喝下午茶的习惯,现在正是喝下午茶的时候,公使应该不会反对”
说罢,不待他人反应,陆徵祥便冲一旁的译员施履则吩咐道
“因陋就简,就在会议室喝下午,施译员,看看安排一下”
吩咐完,他又调转视线略带歉意说道
“希望各位不要介意,条件有些简陋,还望各位谅解”
早已经得到大总统吩咐的陆徵祥这会所想的只是尽可能的拖延时间,能拖一天是一天,石井的让步让他意识到,或许这场谈判拖不了多长时间,但能拖则拖
“既然陆总长已经安排了,那么就按陆总长的意思”
虽说心下有些微词,但朱尔典还是点头赞同道,在朱尔典同意后,石井菊次郎尽管不愿,也只能表示同意
在用下午茶的时候,陆徵祥总是不断的利用朱尔典、康德感兴趣的内容,把下午茶喝茶的时间拉长,而一旁的芮恩施是积级的甚至有些默契的配合着他,以至于当下午茶喝完之后,已经是下午五点半
而仆役又用了十几分钟方才收拾完桌子,时近六点的时候,谈判方才再次开始
“如果中方代表没有异议的话,我认为,我们现在可以就“胶澳冲突”举行正式谈判,出于国际惯例,我们认为,在正式谈判开始同时,胶澳一带应该即时执行战地停火”
焦不可待的石井菊次郎几乎是在陆徵祥用他那慢条斯理的话语宣布谈判再次开始后,就立即提出了要求
“嗯……”
轻应着,陆徵祥皱起了眉头,显是一副在深思熟虑的模样,时间在他的考虑中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在他思索了长达十分钟,在时针指向六点二点时时候,陆徵祥却用一副颇为为难的神『色』说道
“这个问题,嗯,非本代表所能决定,面禀报大总统后,方能定夺,留待明日解决好了,时候已经不早了,今天就谈到这”
就这样,一天的谈判什么都没谈出来,谈判又被拖到了第二天,而石井菊次郎却是无可奈何的看着已经站起身来的陆徵祥,在北京,他能等下去,可,在胶澳战场上的第一军数万官兵能等下去吗?
……
第322章解决之道(求月**!)
第322章解决之道求月**
谈判
在谈判进行三天之后,每一个参与谈判的人都能意识到,作为中方代表的陆徵祥是在拖延时间,第一天,日本急于尽快谈判,全天谈,以尽快结束谈判,达成协议,从而保住日本的颜面,而陆徵祥则以事务繁忙、身体不好为由,则每天下午谈,当开始举行正式谈判,日方要求战地即时停火后,陆徵祥又把皮球踢给了大总统
次日当石井菊次郎满怀期待的等待签署战地停火协议的时候,陆徵祥又借口胶澳战场作战部队为江苏地方部队,大总统需同江苏省、淮海经略使协商之后,方才做出决定,谈判再次结束
而到了第三天,陆徵祥又以一直有许多别的外『交』问题等他处理,他还要参加内阁会议,自己的身体太差,不能支撑谈判事物为由,又要求每周举行一次,最后在石井的妥协和英、法两国公使的干涉下,才与日方达成妥协:会议每周举行三次,于星期一、三、五召开,每次召开的时间为下午至五时,为此,陆徵祥还专『门』请示了袁世凯,在得到袁世凯的同意之后,方才郑重的表示这个“谈判成果”可以施行
而为了拖延时间,陆徵祥可谓是使用了各种手法来尽量拖延第一分钟的会议时间,每当会议开始时,他的客套话都会长达十分、十五分甚至二十几分钟,然后再由『侍』者整个桌面,再摆上茶点,甚至他还特意吩咐所有的『侍』从们稳步慢走,又是点烟又是鞠躬,等到一一敬献完毕后,这一过程又需要中断三十到四十五分钟,石井自然知道这是东方的待客的礼节,自然无法加以拒绝
而在谈判开始后,一切又必须由日文翻译成中文,再由中文翻译成日文,同时还要翻译成英文和法文,而陆徵祥又习惯于讲究辞藻,出文文雅说话主来又是轻言慢语,担任译员的施发履则故意表示听不清陆总长的家乡口音,不时请他再复述一遍
尽管石井菊次郎极为不满,但对于他的这种拖延却又无可奈何,只得不断向朱尔典等人求助
“现在已经是第五天了,我们希望中国方面能够拿出真正的诚意,切实解决两国间的冲突”
每天都要接到东京的几份电报斥责石井菊次郎在那一套漫长的东方式的客套之后,立即出言说道
而面对石井菊次郎的质问,陆徵祥则只是保持着微笑,然后和颜悦『色』的解释道
“石井特使,诸位公使,各位需要知道,我国的军力分为中央和地方,胶澳战场军队为地方军队,这需要中央与地方的协调,所以需要数日时间,但是……”
话声一转,陆徵祥便又继续说道
“为两国的持久和平,经请示大总统许可,我们可以先进入细节谈判”
在施履则将陆徵祥的话翻译成日文之后,石井菊次郎在心里犹豫了起来,虽然渴望进入细节谈判,但是他却担心中国人会因此将停火问题无限制的拖后
而朱尔典和康德、芮恩施三人『交』谈之后,三人点了点头,出声支持了陆徵祥的建议
“石井特使,如果可以尽快就细节条款达成协议,那么,日中两国间的冲突就可以得到迅解决”
犹豫了数分钟,石井菊次郎点头同意了下来,希望能够尽快达成协议谈判总要取得一些进展,这样才能给东京一个『交』待
“好,现在我们就贵国提出的第一条款进行协商”
“中日胶澳事件解决条款,第一条,日本帝国从山东、江苏无条件撤军”
几乎是在在施履则将陆徵祥的话刚一翻译完,石井菊次郎便立即开口应道
“这个没有问题”
撤军正是东京所希望的,自然不会在这些问题上纠缠
“第一条,第一款,进占中国之山东省日军,除随身轻武器外,其它重武器必须留于原地,不得加以破坏……”
尽管陆军对这一条非常抵触,但是陆军经过讨论之后,还是选择了同意,在支那军的轰炸和炮击之中,过三分之二的火炮已经被摧毁,这一条同样也是可以接受的
“我们同意”
谈判进展的顺利,远远过朱尔典的想象,在他看来这第一条款同意后,只要日方同意第二条款,那么这场谈判也许很快就会结束,远东将再一次恢复和平
“第二条款,鉴于日本第一军有大量军人涉嫌杀害平民、抢掠平民物资、强『奸』等军事犯罪,日方需将以下番号部队士兵移『交』予我国,接受我**事法庭审判”
“我国绝不同意”
石井立即出声反对道,中方的条件早在谈判一开始,就已经由中国代表递『交』给他,第一条只有三条,而陆军本部所强烈反对的正是这一条
将军人『交』给中国人审判,这是绝不可以接受,如果接受的话,那么对于陆军的羞辱,甚至将过几个师团被全歼
“这是污陷,我**队之文明是有目共睹的,绝不可能涉及军事犯罪,而且各国战争传统,都没有将军人移『交』他**事法庭审判的先例,希望贵国能够慎重考虑此条款,本着和平之心,删除这一条款”
在施履则将石井的回答译成中文后,陆徵祥则慢声细语不『露』声『色』的说道
“特使阁下”
话声一顿,在日方译员翻译之后,他才继续说道
“贵国的军人于山东所犯之罪,实是令人发指,过三千中国平民被无辜杀害,数以百计的村庄被焚毁,数百名『妇』『女』惨遭强『奸』,试问这是文明之军队所为”
在说话的同时,陆徵祥从文件夹中取了一张张照片,那些照片有不少是日军自己拍摄的,是江苏陆军在推进时,从死尸上搜获的照片,而还有不少照片是在被劫掠的村庄附近,由江苏陆军拍摄的照片
在照片被转给石井和英、法美三国公使的同时,陆徵祥的声音变得冷沉下来
“我们可以准许没有犯罪的日本军人离开,但是对于屠杀中国人的敌人,是绝不会放过的,接受或者拒绝请贵国三思希望下一次谈判开始后,阁下能够给予明确的回答”
说罢,陆徵祥便站起身,由此宣布一天谈判的结束
在飞机轰鸣声远去之后,曾经沸腾的天地,似乎在一瞬间沉寂了下来
焦黑的弹坑中冒着余烟,弹坑挨着弹坑,仿佛大地的伤口在泥土草木被翻卷过来的弹坑边缘,散落着纸片、电台零件和人的残肢几个军官呆呆地坐在弹坑之间的“孤岛”上,失神地注视着制造弹坑的中国飞机消失的方向
其中一个就是小川平男中佐
在今天的轰炸中,小川中佐再一次负了伤
上一次是在十月上旬第五师团对胶澳的支那军防线发动夜袭时负的,一枚迫击炮弹片打残了他的左手掌
他被送到后方的野战医院医院设在王各庄湾西部的小山附近他立刻发觉那里尽管表面远离战区,而且还有一座山作为掩护,但同样也是一个活地狱
所谓的战地医院没有麻醉剂,直接动手术,一些伤兵当场死在担架改装成的手术台上没有『药』品,缝合的创口在热带的『潮』湿气候中溃烂,白生生的蛆虫在伤口上钻进钻出
在日本军队里有这么一句话,“辎重如果能算兵,蜻蜓也能算老鹰”也就是说后勤兵不是兵,在日本陆军之中,历来有轻视兵站的传统,而这次胶澳战役日军将轻视兵站的传统发挥到了极致
没有粮食,几乎是从第一军主力到达胶澳的这天起,第一军上下一直闹粮荒当时以为战决,登陆部队每人只带了五天的粮食,而运输船也只携带了二十天的粮食,弹『药』也只够一个月之用
谁料到战争旷日持久,部队早断了顿,但这不是最致命,最致命的是,在第一舰队于连云外海遭受重创之后,第二舰队便撤出了青岛,开到了旅顺,尽管陆军征用了运输船,但是那些没有护航的运输船却多次被支那海军拦截
后来第二舰队尽管在压力下派出军舰护航,但是面对飞机的轰炸,他们只能选择在夜间护航,海上运输只能在天黑使用驱逐舰,而它们备受支那军布设的水雷的威胁,即便是少数驱逐舰把物资送到了岸边,往往来不及卸载,就因为天亮的关系匆匆离去,而且先要抢卸弹『药』,必须用它们来打仗
在支那军形成合围之后,“战地征集”也消失了,失去战地征集后,粮食突然紧张了起来,而为可恨的是支那军的飞机,他们总会不断的在低空轰炸任何一个帐蓬、房屋、仓库,在这种轰炸之中,粮食变得为紧张
而在战地医院,伤兵没有分配口粮,仅有的大米全给了作战部队那时天气还很热传染病在医院中流行,每天都有几个人死去苍蝇密密麻席地落在每个伤兵的脸上、身上,任人轰赶,连动也不动
小川切去了半个手掌他受过高等教育,知道伤口感染后的结局,用手枪和权势胁迫军医给他两瓶碘酒,他还偷了医院的酒『精』他自己钻到一顶小帐篷中,右手始终不离手枪,每天不停的用酒『精』和碘酒清洗自己的伤口
而在他的周围,伤兵的呻『吟』声彻夜不息,有低沉的呻『吟』,有凄厉的嚎叫,象野兽垂死的哀鸣
也正因如此,小川才会决定返回部队,在医院呆下去早晚会疯掉或饿死,活人也会变成鬼小川自己把包扎好手掌,把抢来偷来的『药』品塞入军用挎包那时他已经饿得非常虚弱了他从未找到过粮食他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活下来的,也不知道他们都把粮食藏在哪里他砍了一根树枝当作拐杖,摇摇晃晃地跳上开往前线的小火车,不过那时火车早就没有了燃料,只有人力压力的轨道车
在轨道车上,没有人理他,而在一路上,他所看到的却只是一片前所未有的惨状,他在医院的两个星期,局势发展的对日军不利了,在通往前线的沿途,碰到的大都是受了伤的伤员,那些伤员全都是一副麻木而绝望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