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纪元1912-第2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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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肖克远、刘二狗不同,马昂他们不是军人·在他们看来,现在这会最关键的就是想法子,活着见着明天的太阳,省得日本人最后来个狗急跳墙,拉大家伙培葬
草丛中传来的话声,却让金浩泽等人一愣,正在犹豫着拿什么去反攻的他们,这会才想起来,他们还看着十几个中国战俘
“他们在喊什么?”
金浩泽问道身边的朴成庆,朴成庆是义州人·会说不少中国话
“他们说,只要我们放了他们,就有办法让我们活下来”
没听懂全部的朴成庆按照自己的理解说道
“你是说,咱们只要把他们放了,他们就会让我们活下来?可怎么活?”
“也许是带我们逃到支那人那里”
金浩泽的一句话,只让众人一阵心动·相比于手无寸铁明知必死的反攻,他们倾向于活下去
“你们怎么看?”
“管他那,这是日本人的战争,与我们韩国人有什么关系”
“是啊,我们没必要陪日本人一起死”
“可逃兵是要枪毙的”
“谁知道我们是逃兵……”
“而且我们还打过他们”
不一会,金浩泽和身边的同僚就做出了决定,放这些中国人
躺在沙地上的肖克远看着几个日本兵走了过来,他们的手中还着铁铲
“怎么,想送老子了,好嘛,老子都等急了”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那几个日本兵走到他的面前,却蹲了下来,其中一个人对另一个嘀咕他根本就听不懂的话,然后他便听着另一个人用生硬的国话说道
“我们可以放了你们,而且带你们逃到你们的人那里,但是,你们一定要保证,到时,一定告诉他们,是我们救了你们”
放了我们?
借着月光,看着这几个日本兵的眼神,他们的眼神中尽是祈求之色,他们想活命所以才会想当逃兵,在这地方,一面是海,一面是“敌区”,他们活命的希望,就在自己的手中,至少他们是这么认为
躺在地上的这个支那长官的沉默,却让金浩泽紧张了起来,他之所以会找这个人,只是因为他穿着军装,而且军衔看样子还是最高,尽管只是一个上等兵,但这些人中能做主的肯定就是这个人
“你们能把我们带过去?”
“能、能,一会部队就要发起总攻,我们这里有军装,你们换上军装,就能混过去,你们的人离这里很近,很快,我们就能碰…”
在朴成庆解释时,金浩泽不断的用力点头,紧接着又朝后面打了一个手势,十几套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军装送了过来
朝身边活下的兄弟和响马看去,他们不时的点着头,现在这些日本兵想活,他们也想活下去
“行,先给我们松绑,然后给我带路,只要能活着见到我们的部队,我保证会把你们救我的事告诉长官”
告诉长官,长官怎么处置那是他的事情,与自己无关,肖克远在心里如此想着
“谢谢,谢谢……”
金浩泽等人,显然不知道肖克远心里的想法,在他们道谢时,连忙示意其它人给这些俘虏松绑,甚至金浩泽还特意拿出一袋私藏的饼干给这些几天没吃过东西的中国兵
几分钟后,换了一身日本军装的肖克远等人在金浩泽的搀扶下,朝着西方走去,此时整个海岸乱蓬蓬的一片,谁也没注意到这几十个士兵的动静
瞧着那些或是在集合,或是领着诸如木板、木棍之类的“武器”的日本人,肖克远的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他们疯了,一群疯子
“这或许就是最后的疯狂”
走出地下掩体的明石元二郎有些感叹的长叹一声,他从未曾想到这场战争变演变成这样的疯狂,尽管明知司令官的命令无疑是在让他们送死,但身为军参谋长的他却没有反驳,这个时候反驳又有什么用呢?
何况,相比于几万军人被俘的丑闻,东京恐怕希望他们都战死在这里,只有如此,才能挽回陆军的荣誉,在发起这一次肉弹反击之后,即便是悉数战死,陆军仍然会受到国民的尊重,失败并不意味着荣誉尽失,死亡是维护荣誉的无奈选择
“为了军旗的荣誉,只有如此了”纟
第315章战地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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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在云中若隐若现,星星在静静的悬于夜空。远处,大炮在天际线边轰响着,炮弹不断的呼啸着划破天际,和着爆炸声,空气中到处都是刺耳的哨声、呐喊声,天地之间此时似乎只剩下了两**人之间你死我活的撕杀。
“隐蔽”
在黑暗中,随着一个声音的传来,几十个人影便掩入田地间的沟壑中,分钟后,一阵脚步声在空气中回响着,在这一阵黑影之中,偶尔可以看到刺刀映着冷月的寒光,更多的人却是赤手空拳的向冲快速行进着。
又过了两三分钟,待脚步声远去之后,肖克远探出半个脑袋,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似乎没有了任何动静,当然除去不断传入耳中的枪炮声之外。
“快点,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
肖克远扭头朝沟壑中轻语一声,几秒钟后,他跳出了沟壑,在他的身后赫然跟着几十个人,他们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左右,然后快速朝着枪炮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踏着泥土和钢铁的碎片,肖克远不断将视线投向远方,以找寻“自己人”,在这个逃亡的过程中,对于他们而言,无论是日本军队或是中**队,对于他们而言,都是极为危险的,前者会把他们当成逃兵,后者会把他们当成敌人。
每一次,现在作为“最高指挥官”,把这些人安全的带回“家”,是他的责任,尽管这个责任并不是他的意愿,但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军人,他必须要把他们,至少把那些曾助战的“义民”安全的带到中央陆军的阵地上。
只有如此,才能对得起他们,对得起他们曾做出的牺牲。
就在这时,在视线所及的尽头,天际完全被爆炸的焰火映红,隆隆的爆炸声不断传入耳中,枪声密集的枪声不断从远处传来,再朝前走了几分钟,隐约的已经能够看到撕杀的人影,枪声也更清楚了。
“趴下”
在扑倒在地的瞬间,听到身后似乎有人说话,肖克远连忙喊了一声。
“别说话”
在身后完全静下来之后,他便坚起耳朵听着空气中传来的清晰可辩的枪声。
在枪炮声中混杂着各种各样的枪声,在外行人的耳中,或许听不出来什么,但是对于军人而言,枪声往往却是分辨敌我的一个基本方法。
在那一片杂乱的枪声中,有尖脆的枪声,那肯定不是江苏陆军使用的武器,还有沉闷的枪声,听着枪声并不连贯,肖克远便知道这是他所熟悉的79步枪的枪声,再听到“哒哒、哒哒……”的枪声时,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那是二年式轻机枪发出的枪声,其中还有一种急促而清脆的枪声,那是二年式冲锋枪,还有……
一个个熟悉的枪声传出他的耳中,只让肖克远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这近在耳边的枪声,让他明白,自己终于回到了“家里”。
“快把外套脱掉”
回头冲着身后喊了一嗓子,肖克远便脱掉身上的日军军装,然后忍着空气中的寒气,趴在沟壑内,静静的等待着友军的到来。
又是一次遭遇战,在一场遭遇战之后,阎化采率领的一个班,只剩下五个人,其它的兄弟们全部战死了,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力战而死。阎化采的左肩被刺刀捅穿了,身上还有十几个处刀伤、枪伤。而他刚刚发觉自己受了伤,日军步兵的反冲锋,就已经到达了他们扼守的阵地附近。根本就来不及包扎伤口,他和他班里仅有的兄弟,迎着敌人冲了出去。
前进了一段之后,阎化采凭据着单人掩体,忍着伤痛,把枪口对准着敌人射击。他看得清楚,他射出的子弹,穿进了正在向他面前奔来的兵士的小腹,那些日本兵出人意料的,甚至都没有携带武器,他在中弹之后,还向前跑了四、五步,才抱着肚子倒下去。
日军的冲锋队形是密集的,就像是一窝峰似的全涌了上来,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武器,没有武器的人往往是低着头,躬着身子,显然受过最严格的训练,一但拿枪的人被打死过后,距离他最近的敌人,就全弯腰拾枪,也就是这一幕,让严化采意识到,他们的敌人已经油尽灯枯了。
那些日本兵咆哮着,不顾一切的发起反冲锋,尽管机枪手、冲锋枪手不断的朝着他们扣动扳机,但他们却像毫不在乎死亡一般,那些人在弹雨中不断冲锋着,他们伏着身子,头脸紧紧地贴到地面上,躲避着迎面射来的子弹,他们还不时地寻找着机会,以便以更小的代价冲入敌阵。
终于,尽管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是这些日本人还是取得了成功,在接敌的瞬间,原本趴在地上或是沟壑中、田垄间冷静击发的兄弟们,先是甩一通手榴弹,然后在手榴弹爆炸之后,便和出膛的子弹一般,随着长官们的命令猛然蹦了出去,他们先是急风骤雨似地扑向了敌人,在用冲锋枪、轻机枪扫射一会后,双方就陷入了肉搏。
日军在短短三个小时内发动了六次冲锋,而这一次相比之前的五次,更为凶猛、更为绝然,完全是奋勇队式的冲锋,对于阎化采来说,这种完全不要命的反冲锋,着实是头一遭,那种狂风暴雨般的反冲锋,所产生的压力,完全超过他的想象,心中好战的血液让他他感觉这样打仗很痛快,也很新奇。
“这样的打法很有意思。”
他的心里,有这样的感觉,他感觉这个战场教会了他很多东西,就像这种冲锋和反冲锋,最后实际就是意志和决心的考量,在这个时候,谁能撑住那一口气,谁也就赢了,压服了身体上刀伤、枪伤的疼痛,他又用冲锋枪打死了几个扑来的敌人,是没有武器的敌人。
终于,肉搏战结束的时候,他整个人只觉双腿一软,浑身的力量瞬间便消失了,然后整个个人无力的瘫软下去。一夜的奔跑、强袭、肉搏,早已经让他的体力严重透支,再加上伤口流血过多,使他在这一场肉搏之后,整个人彻底的垮了下来,尽管他知道,应该坚持下去,但是最后他还是无力的躺了下去,躺在了草地上。
冲锋枪压在他的身上,滚烫的冲锋枪管就压在手臂上。但此时他虽然还很清醒,但脸色已经苍白,呼吸也显得微弱起来,他缓缓地呻吟着,嘴里非常干涩,口唇不住地掀动,他闭上眼睛躺在地上,在他的周围,尽管是一片粗重的喘息声,每一个人都累到了极点,之前,完全是凭着最后一口气支撑着,咬着牙支撑着,可现在,在击退了日军的又一次反攻之后,疲惫至极的战士们,再也无法支撑下去了,他们甚至连抬脚都抬不动了。
“累死了、累死了……”
睁着眼睛,看着星星,李悟本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第一次,他觉得有这么累,那怕就是过去为了混口饭吃,他在码头上扛活的时候,半天扛一百袋子谷子,也没有这么累,这种累就像是把人所有的精力掏空一般,除去剧烈跳动的心脏和每一次喘息都觉得肺痛的呼吸外,他甚至都以为自己死了
就在这时,哨子声响了起来,这是集合的哨子声,相比于之前的哨声,这一次甚至那哨声都不再响亮了,任谁都能听出,就是吹哨子的人,这会也是有气没气的
“***……”
听着哨子声,阎化采第一次想骂娘,想骂那些长官,那些长官,就不能让大伙躺上个一袋烟的功夫吗?尽管在心里骂着,但是作为班长,他只能选择服从,兄弟们可以发泄自己的不满,而他只能把不满藏在心里,然后去劝说兄弟们服从军命。
他想爬起身来,他抬起自己那几乎都感觉不到的双手,双手撑着地,腰眼和屁股同时用力,按着坚硬的地面,紧紧地咬着牙关,把沉重的身体向上撑起,但是,他没有能够如愿,在刚起半个身的时候他又睡倒了下去,仍旧躺在地上。
“***……”
大口喘了一会气后,他摸着挂在腰皮带上的水壶,想得到一口水喝;用力摇晃一下,水壶轻得几乎没有分量了,水壶碰到枪杆子上,发着空洞的声音。
“没有水了,”
他喃喃地说道,好像之前就没水了,自己不是一直在找水喝吗?
感觉自己根本就站不起来的他把贴在地面,歪向左右两边望望,在他的周围似乎也没有什么人能站起来,所有人似乎连抱怨的力气都没有了,如果有抱怨的力气的话,相信他们更愿意站起来,然后冲着长官喊一嗓子。
“老子不冲了”
可偏偏周围没有什么动静,大炮不响了,枪声也很稀疏,只有大口的喘气声。
“要是东洋人再发动一次反冲锋的话,那可就惨了”
这种状况,却只让他的心里涌起一阵不安,本能的朝着另一个方向看去,生怕日军又发一次反冲锋,但似乎没有什么动静,就在这种等待中,他越来越累,眼皮也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