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纪元1912-第1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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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好我的准备”
发动机的轰鸣声在连云港通用动力公司的三号试车车间内回荡着,伴着发动机的轰鸣声,试车车间的后方卷起一阵阵的尘土、落叶,在车间内的发动机试车台上,一部前所未有的发动机,传出震耳的轰鸣声,而发动机前方的螺旋桨则卷起狂风。
在这台直径近五尺的大型发动机前方,冯如和他的学生们则目不转睛的盯视着这台全新的“九缸星型空冷发动机”,这是年前刚成立的连云港通用动力公司最新研制成功的新式发动机。
“我的个乖乖……”
吞一口口水,冯如带着的学生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视着眼前的发动机,在他看来这部发动机实在是太过……强劲
“868马力”
当公司的员工报出发动机功率数量时,一名学生几乎是下意识的喊到。
“这么强大的发动机,会不会把飞机撕碎”
而此时冯如却只是盯视着依旧轰鸣着的发动机,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说道。
“幸好,我们是用杜拉铝制造的机身、用钢管制做机梁,要是还像过去一样,用亚麻布蒙皮和木梁,只怕这发动机产生的动力怕都能把飞机扯成碎片……”
摇着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就不相信,有什么样的发动机会能把数吨重的“巨型”飞机送上天,而现在,当他看到眼前这台试车中的发动机时,却相信了这个事实。
“只要发动机的功率足够强大,别说是几吨,就是几十吨、几百吨的飞机上,也能送上天”
年前,当董事长把那份“水上飞机”图纸送给他时,面对他的质疑,董事长曾经用这么一句话回答他,当时对于习惯了几百公斤重的,使用布、木材制成的小飞机的冯如而言,那图纸上完全采用铝合金、钢管梁制成飞机,根本就是一铊会从天上掉下来的铁块,而现在呢?
面对这台功率强尽的飞机,他不再怀疑了。
有了这台发动机,便能够制造出全世界最先进、最强大的飞机,有了飞机……他似乎看到成百上千架装配着这种强大发动机的新式全金属飞机,在中国的蓝天上飞翔的那一刻,看到了……嗯,到那时,中国的海防根本就不需要军舰,只需要这种飞机便足够了
“2415转……”
半个小时后,满面尽是震惊之色的冯如离开了车间,有些失神的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有人和他打招呼。
“冯”
见冯如并未理会自己,鲁道夫?狄赛尔便快走了过去。
“冯,怎么样,发动机满意吗?”
鲁道夫?狄赛尔吐着一嘴生硬的中文,此时任谁也看不出,去年9月,这个来到连云港的德国工程师那副神经衰弱的模样,只能看到那满面的红光。
同连云港的绝大多数外籍工程师不同,对于**、对连云港,甚至对于中国,鲁道夫?狄赛尔都是充满了感激,去年因推广柴油机失败而负债累累,陷入了极端贫困的他接到一份来自中国的邀请函,如果只是普通的工作邀请函,心灰意冷的他或许会拒绝,但那份邀请函还带着一份“六缸柴油机”的简图,正是那份简图把他带到了中国,成为中国通用动力公司的总工程师,而在年前,随着一批柴油机的出厂,如果他期待的“用动力改变世界”一样,柴油机改变了中国,嗯,虽然现在还没有,不过那柴油机却改变了**公司的运输,现在连云港造船厂已经使用柴油机制造出了第一批三艘五百吨内河运输船。
而那份简单的图纸,同样给他带来的很多启示,以其为基础狄赛尔已经开发研制了十余种功率不等的柴油发动机,甚至还研制了一种可以用于火车或是商船的柴油机。
“狄赛尔先生”
回过神的冯如连忙点下头。
“非常抱歉,我走神了”
“怎么样?发动机,你,满意马?”
生硬的中国话从狄赛尔的口中吐出时,没有任何人会去嘲笑他的话语,在连云港所有人都清楚,狄赛尔是第一个申请加入中国国籍的外籍工程师,他正在努力的把自己“变”成一个中国人。
“满意,非常满意,狄赛尔先生,这种发动机什么时候可以投入生产,什么时候能够交付?”
如连珠炮似的冯如吐出一连窜的问题,虽说在德华大学教了快两个学期的航空工程,但内心里冯如还是把自己看成一个航空工程师,而不是一名教授。
“很快,现在我们已经进行了150个小时的试车,一但试车试验完成,便可以交付”
有着急于把柴油机推出市场的失败,狄赛尔自然不会再犯同样的东西推向市场,尽管那种新式大功率发动机是公司按图纸生产的,但在推出市场前,必须要进行充分的的试验才行。
“一定要快点,一定要快点,狄赛尔先生,我那边会加快进度,争取早一天把飞机送上天……”
此时冯如满面皆是期待之色,他期待着“巨型水上飞机”上天的那一刻,期待着,以空卫海的那一幕。
“冯先生,不要心急,至少要完成试验吧”
狄赛尔哈哈笑了起来。
“在中国不是有一句话嘛,叫心急吃不了……惹逗无!”
“是热豆腐”冯如笑着纠正他狄赛尔的用词,事实上,他的国语同样不流利,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广东国语,不过在连云港这地方,想要生存必须要学会国语。
做中国人,说中国语,在连云港的小学、中学的大门处都可以看到这样的标语,而冯如自己也同样在努力学着国语。
“对,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扶一下眼镜,狄赛尔再一次大笑起来,如果此时有任何熟悉他的人看到他这副样子,一定会奇怪他的变化,但却只有他自己清楚,是什么促成了他的变化。
“嘟……”
汽笛声在大陆和连岛之间的鹰游门响起,鹰游门进入连云岛港的大门,尽管此时连云岛港还未完工,可此时却已经开通了数艘班轮,同样还被美国太平洋邮轮公司选为继青岛、上海之后的第三个班港,当然这么做的原因是出于利益,在过去的一年中,几乎每一班邮轮上,都有少则百余人,多则数百人的乘客的最终目的地是连云港,出于商业上的考虑,太平洋邮轮公司在年初将连云港定为班港,这的确方便的许多人。
“这里就是连云港?”
提着行李箱,在舷边的尼古拉?特斯拉显得有些失望,他之所以来连云港是迫不得已的选择。
十年前因无线电专利被人盗用,结果投资者J。P。摩根收回一切资金上的协助和投资。特斯拉放下手上研究,四出寻求借贷,甚至他向“威斯汀豪斯公司”求助,在多年前威斯汀豪斯公司陷入经济困境之际,特斯拉曾慷慨协助该公司渡过难关。可是,当时“威斯汀豪斯公司”公司眼见该项计划无利可图,不但没加以援手,反之更落井下石,追讨特斯拉有关设备上的贷款,因而加速特斯拉事业的崩溃。在电力公司、供水公司和欠薪工人多方的追逼下,他便陷入了破产的边缘,从那时起,再也没有任何人资助他的研究。
但在几个月前,他接到来自连云港的工作邀请,而之所以吸引他来这里的原因,却是一个承诺,一个独立的研究所、每年不少于五十万美元的研究经费,但是此时站在舷边,望着那还在施工中的连云港,特斯拉除去失望还是失望,这个落后的国家的小城市,能够支持自己的研究吗?
此时,面对这个落后国家的小城市,尼古拉?特斯拉开始怀疑起自己的选择了。
“这里的确是连云港。”
突然,在尼古拉?特斯拉的耳边响起一个声音,他回过头来看到却是一个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故人—埃菲尔?布尔斯,他曾在威斯汀豪斯公司工作,后来加入格林公司,在三年前曾主持设计了组合机床,并参与过福特公司的生产流水线设计,不过看他的模样,似乎和自己一样,并不顺畅。
“特斯拉先生,我知道自己没认错人,真的非常遗憾,在船上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你”
特斯拉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道。
“我并不是一个喜欢交际的人”
“我也是,在船上,大多数时间我都进行一些研究”
在解释时埃菲尔?布尔斯的脸上闪出一丝兴奋的神采。
“我的一个朋友几个月前就已经来到这里,他说这里在未来将来成为中国的纽约,同时也将是中国的匹兹堡,而且他们还建立了大型机床企业,每年可以生产5万吨机床,所以他们完全能够资助我的研究……”
或许是怕特斯拉不明白自己在研究什么。
“我所从事的研究是组合机床和自动生产线。”
“为什么不留在美国?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福特公司非常支持你的研究”
无奈的耸耸肩膀,埃菲尔?布尔斯说道。
“很多人认为,自动化生产线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并不愿意资助我的研究,但是他却忘记,福特的流水线在几年前,同样也被认为是不可能的”
埃菲尔的语中尽是埋怨之意,怎么可能会不抱怨,正是因为这个研究,才会令他同格林公司闹翻,甚至最后连福特都取消了对他的资助。
在邮轮靠上码头的时候,埃菲尔?布尔斯不无期待的说道。
“我不管这座城市是什么模样,但我却知道,他们是唯一主动表示愿意资助我的研究的企业,而我必将在这里向他们证明,自动化生产线生产必将取代旧式生产线,到那时,全世界都会被自动化生产线展现出来的生产能力所震惊”
也许吧
尼古拉?特斯拉并没有反驳,或是和眼前的这位布尔斯先生争论什么,但是从布尔斯的语中,他似乎确信了一个事实,那就是的这里或许真的能够支持自己的研究,并最终实现自己的梦想。
“嘟……”
伴着最后一声长长的汽笛声,邮轮靠港了,船员们缓缓放下的舷梯,而提着行李的人们用着种种眼光打量着眼前这座陌生的亚洲小城,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是接受**公司或是陇海公司的聘请来到这里工作。
“但愿……”
在轻语的祈祷声中,尼古拉?特斯拉提着行李走下了邮轮,在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他的心底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这里将会是自己一生的终点……。。。
第211章中南海
中南海的瀛台。
暮春的夕阳,还在西山之腰,这里已经是一片灯火通明;昔日冷清的大厅,陡然摆设了盛宴的桌椅:灯红酒绿,菜香扑鼻。那些邀来作陪的大员,鱼贯而人,笑语欢声,嘹庭绕院:副总统黎元洪——这位很少在京城露面的人物,今日同样也春风满面,握着内阁代总理孙宝椅的手,仿佛有说不完的军国大事;政治会议议长李经羲跟约法会议议长孙毓筠寒暄两句之后,便默默地坐到一个角落里去了。
李经羲坐下之后发现杨度坐在一旁独自沉默,便走过去和他聊天:最忙碌不定的,是总统府秘长梁士诒。显然,他以主持人的身份在应酬八方。夜幕刚刚降临的时候,大总统袁世凯陪着一位比他略见苍老的人走进来。所有在场的人一齐起立欢迎。此人便是袁世凯拟任命国务卿的徐世昌。
徐世昌,刚到花甲之年业经明显老态了,那并不高大的身躯有点驼背,鬓角也见银丝,双眸有点内陷;唇边那抹短须却修饰得齐齐整整。他并没有因为‘民国了‘感到失落,他步履轻盈,满面带笑,频频向人们抱拳致意,问或寒暄几句。自然,那些目光环绕着他转动。
“大家入座,入座!”
梁士诒大声叫着。
在中间一个长条型餐桌,袁世凯人了主座,徐世昌坐进宾席,大家依次坐定,盛宴方才开始。
待众人落座后,袁世凯举起杯来,对着大家笑说道。
“各位,各位今天我们相聚,为我们的老相国徐卜五阁下洗尘。卜五不辞辛苦,从东海之滨的青岛来到京城与大家聚会叙旧.我们应为之举杯”
大家起立,共同举杯,齐声问候道。
“老相国好”
徐世昌是做过前清内阁协理大臣的,故称他为相国。他和袁世凯已有30多年的交情。
辛亥革命之后,随着大清王朝的覆灭,这位皇帝的内阁协理大臣便隐居青岛,抱定了不作民国的官,不剪辫子,不受民国的勋的“三不”主义。民国二年12月,北京举行德宗帝后崇陵奉安大典。徐世昌也匆匆忙来到北京,参加了没有“国”的“国丧”。
于是便有人问他。
“老相国,你的老朋当选为正式大总统了,在就职那一天还授你勋一位呢。这是民国最高荣誉呀你是为受勋位而来的?”
而徐世昌淡淡笑着,摇摇头。
“我是有三不主义的,此行是来参加先帝移灵典礼,也许便道看看老朋,向他表示祝贺。”
那一次,徐世昌却连老朋也没看便走了。
而在数月前,当选大总统后,袁总统便想改国务院为设国务卿了,于是又想起这位老朋,便派他的学生王揖唐去青岛劝驾,才有此次瀛台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