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纪元1912-第1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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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支”
他的话一出口,就听着身后站着的人立即扯了一嗓子。
“李家老太爷赏红花六支,祝大将军事事皆顺”
好嘞
听着这戏越唱越精彩,李学申的心里是那个尽是苦味,一时间可谓是打赏不断,第二次跟着督办打赏后,李学申瞧着宁老三那张满面折子的脸上全是苦色,两人苦笑着对视一眼。
瞧着李学申投来的视线,宁老三冲着他比划一个手势,左手伸出三个手指来。
“看来今个不花个三四千两,是别想听完这出戏了”
就在这时李学申看到身着一身军装的倪道煦兴冲冲的走到倪嗣冲身边。
“别又是个什么喜事吧”
喜事?
在李学申看来,倪嗣冲的喜事,对这阜阳城的士绅们来说压根就是件丧事,少则几千两多则万两的贺银总是免不掉的。
“啥,再说一遍”
一把推开怀中的喜灵,倪嗣冲哗的站起身来。
“叔,倪二来电报了,**的李致远同意了,叔您的那五十万元他收了,入烈山煤矿的股”
倪道煦的脸上透着喜色,这开煤矿的生意可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
“这小子”
嘿嘿一笑,倪嗣冲摸着自己的脑壳一个劲的乐了起来,原本的派倪二去连云港,也就是试试,毕竟那李致远的后台可是大总统,更何况,他自己还是有自己做事的原则。
“叔,您还别说,这李致远可还真够上道的五十万,折成六十万的股,这煤……”
“混账东西”
倪嗣冲冲着倪道煦便骂了一句。
“没长劲的龟儿子,你叔我是占人便宜的人嘛赶紧的,再开……不,电汇,汇给**十万,人家给咱挣钱,咱可不能让人家吃了亏”
也正因如此,个性“好求大洋”的倪嗣冲虽说借着官势,敲诈勒索、克扣军饷、出卖县官,可另一边在生意场上却和普通商人别无二致,做生意也讲究个信誉,也正因如此,这皖北的粮商才愿意和他交道,但凡是他开出的条子,绝不蒙人。
不过倪嗣冲却有他自己的打算和计划,一直以来“生财之道”这四个字都占据着他的心思。过去的一年,扩军四十几个营的他,可以说是为生财无道食不甘味,卧不安席。为了银子,他总是绞尽脑汁想呀想的,想得头昏眼花、精神恍惚,以致无法把思想集中到一事一物上,做起事来丢三拉四忘东忘西的。
这扩军之后的军费,把他搞苦了,虽说袁世凯认可了他对皖北的控制,可皖北这地方是地寡人贫,扩军之后,单靠就地筹饷远不够维持军队,但他却又不能不扩充实力。作为军阀,有兵才有一切,没兵狗屎不如。身价地位全由兵之多寡决定。而在另一方面他双不满足眼下局面和既得利益,他要扩兵,往高处走往大里奔。
但这一切都需要银子作为支撑,所以对那些能给他挣银子的人,自然是要敬上一敬。
“叔,这……”
被骂的有些莫明其妙的倪道煦全是不解的看着他叔,叔做生意是厚道,可也分时候,去年整治那刘家,表面上是为了一处宅子,可根子还不是因为刘家的粮行不愿意让叔入干股。
“道煦,你不懂”
原本一双眼睛死盯着台上戏子的倪道杰瞧着堂弟的模样,冷笑了一声,自己这些个堂兄弟怎么就那么蠢。
“这做生意得分人和事,这**,是什么,以后就是一个会下金蛋的主,咱今个在他那拿五十万入六十万,明个……寿州那边的铁矿、连云港那边的钢铁厂,咱倪家还能弄着份嘛,这做生意和做人是一个理,该厚道的时候,厚道,该奸的时候就得……但得分人和事你看看,就是大总统在天津那边入股份,可有一分钱的干股”
教训着堂弟,心里骂了句“蠢货”,倪道杰便把视线重新投给了台上那骨子里都妖媚气的戏子。
“嗯……”
而这会懒得训人的倪嗣冲瞧着那边正在听戏的李家、宁家这阜阳地界上的两家富,心思一转。
“明杰,你去和李家、宁家的人知会一声,就说……嗯,你爹我在烈山那边办煤矿,还差十万两银子,让他们两家帮你我凑个份子”
这话一出口,倪嗣冲朝着李宁两家人看去,径直离开了,这会既是明索,就由其它人去办吧,不过此时他的心里却在想着另一件事,前几天大总统来了份密电,让他做好动手的准备。
“道煦,让你六哥来书房见我”
几分钟后,身装军装的王普走到书房外,先是整整身上的军装,随后才立正喊道。
“报告”
“是六子吗?进来”
翻看着孙子兵法的倪嗣冲听着王普的声音便笑着吩咐道,王普是他的女婿,毕业于6军,远比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要出息,扩军后,虽说人不过才二十六岁,可却是倪嗣冲的参谋长,军中诸将数他最年轻。他聪颖好学,既有军事才能又有政治头脑,且喜诗词歌赋,文章也写得不错,一直都很受倪嗣冲器重,也深得他赏识,被视为股肱,并作为继承人栽培,而且他的话在倪嗣冲那里很占地方。
“爹,您找我”
“六子,坐吧”
“岳丈在上,六子不敢坐”
在倪嗣冲的面前王普一直守着个礼子,虽说知道这位岳丈是把自己当成继承人来栽培,可他明白自己不过备选而已,如果不是明杰扶不上墙,不喜军政之事,怎么轮也轮不到他这。
“嗯,”
倪嗣冲也没有坚持,看一眼王普。
“左翼军办的怎么样了?”
“上礼拜,山口洋行把那四千支金钩步枪送来了,这左翼军械弹也算足了,爹,可那日本人太不厚道,试射了一千子弹,打不响的有几十……”
一听左翼军,王普立即倒起了苦水来。
“东洋人做生意就那样,贪他们便宜,也就这只能这样了,”
没少和日本人打交道的,倪嗣冲岂会不知道日本人是怎么做生意的,可归根到底,从日本人那买枪,还不是图他们一个便宜,若不然……龟孙子才买日本货。
“六子啊”
端起茶杯喝口茶,倪嗣冲的语气稍显沉重。
“这太平日子差不多要过完了,不出半年,咱们就得南下了打那姓柏的了,咱们倪家可就看这一次了”
“爹,你是说……”
“大总统前两天来了份密电,让咱们做好准备,这次我准备让你带着左翼军,你爹我身体骨不比过去了,这次,你可得给你爹我争口气,懂不”
听着岳父的交待,王普却是想着下午在报纸上看到的新闻。
“爹,我今个从报纸上看,孙文回国了,会不会是……”
(对于军阀,不知为何,只要一提到军阀,大家脑海中浮现出的,便是形如土匪的军阀,看到什么抢什么,但是大家往往选择性无视一点,军阀之所以是军阀,核心在于“军”,他们把自己还看成军队,而不是土匪,北洋军阀是什么模样,你不知,我不知,但至少有一点是有目共睹的,北洋军阀时期是中国新闻最自由的时期,同样也是工商实业迅展的时期,如果军阀如匪,见厂就抢,还会有那几年实业展吗?工厂对于军阀来说是什么?是下金蛋的鸡,杀鸡取卵之事,那些成一时显赫之名的军阀会干吗?这怕只有仁者见仁了不过当然,无语指的是北洋军阀,这是一个特定,至少不包括冯焕章,这个“真爱民”的“爱国将军”,杀鸡取蛋之事,可是没少干,当然那已经不再是北洋军阀的时代了。)
第152章倪嗣冲的奸与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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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大柔非柔,至刚无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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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日,天阴沉沉的,毛毛细雨一直下个不停,在上海法租界福开森路,福开森路两旁尽是各式欧式洋房,而且更清净幽雅。
刚刚从日本返回上海的孙中山刚一回到上海,便来直接从码头来到了位于福开森路的黄公馆,当晚便同黄兴等在,在黄公馆开会研究对策。
在听完黄兴关于宋二被刺的经过以及宋案初审的情况后,沉默良久的孙中山用极为缓慢的地语气说道。
“袁世凯之所以敢于如此胡作非为,主要是因为我们的**方略不行,这其中,我将临时大总统一职让于袁世凯,是我犯下的最大的政治错误,从袁世凯的行为来看,他是想彻底铲除南方**党,推倒民治、恢复帝国,现在暗杀钝初只不过他阴谋中的第一步,我在船上的时候,曾听闻袁世凯正欲同五国银团达成借款协议,这是为了打内战作准备的第二步,再往后,肯定还有第三步、第四步……看来,我们**党人非得用武力倒袁不可了”
孙中山的话像风一样在房间内回荡着,只激的在坐众人心中一时难以平静,事实上对于宋案,从案至今他们仍然在争执着,虽说陈其美多次喊着动兵讨袁,再举**之计,可却被其它人压制着,而现在孙丈夫一回国,就……
“上海及南方各省**党人均持以法律解决为主策,况且目前凶犯已经在押,罪证确凿,法律斗争极为有利,一但真相大白,自或以法律逼之”
黄兴说着,扫了一眼在座诸人。
“不不,依我之见,对于袁世凯,是非用武力不可,我们应该立即组织军队”
孙中山的语气很平缓,态度却十分坚决。
“丈夫现在民国已经成立,法律非无效力,对此问题,宜持以冷静态度,而待正当之解决。””
见他似有些不快,黄兴略为迟疑一下,说道。
“再则本党所掌握的军队不仅数量少,且有一大部分尚在训练之中,势单力薄,恐难以同北洋军作战,我等仍主张以法律寻求真相,若袁世凯确系幕后主指,自当以法律惩袁,逼袁下台,送其上法庭”
“各位,我认为,在今日之中国,对于像袁世凯这样一个独揽军、政、财大权,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窃国大盗逆贼来说,法律是制裁不了他的,甚至动不了他的一根汗毛”
见自己的意见被反驳,孙中山仍然坚持着先前的态度,用凝重而带着一丝悲痛的口吻说道。
“我们不能一错再错了,只有揭旗讨袁,举兵北伐、才能救党救国”
一时难以平静的孙中山,这时转身走到书桌前,展开一张纸,拿起毛笔写道。
“作民权保障谁非后死者,为宪法流血公真第一人”
写完这张挽联之后,孙中山用力把笔搁在笔架上,小心地提起墨迹未干的挽联,轻轻的挂到墙上去,看着那些依然坚持选择以法律手段解决的同志们,不禁出声怒斥道。
“人面兽心的窃国大盗翻云覆雨的巨奸大贼我要马上组织军队,非去讨袁不可”
“非讨袁不可”
作为孙中山忠实的信徒,陈其美立即跟着大声喊道。
“为钝初兄报仇,兴兵讨袁”
就在这时,漆黑的天空滚过一阵轰鸣,民国二年的第一声春雷在上海城的头顶炸开,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电闪雷鸣。风刮得更大更起劲了,绵绵细雨倾刻间化成一场大雨,寒风裹着倾盆大雨哗哗直下。
这一场春雨好怪
它濛濛的,黑黑的,像一块广阔无垠的黑布,将天地都包围起来,使人分不出南北东西,辩不清房屋街衢。又像将一砚墨汁倾泄宇宙,它要染黑天地间的一切,它还要将活跃着万千生灵的人世间涂抹得昏昏惨惨、悲悲戚戚。
这一场古怪的春雨,无情地鞭挞着世间的一切。刚刚返绿的苍翠的树叶被打落,修长的斜枝被扭折,一些小树被连根拔出,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呻吟,令人惨不忍睹。
更多的树木,在狂风中被吹得左右晃荡,似乎在这一瞬间绚丽的憧憬打碎了,美好的气象破坏了。
可这突如其来的大雨似乎还不甘心,还不解恨,它下得更猛烈了,时时夹着呼呼的声音,变得格外的凶恶可怖。它像是要摧毁这片土地,动摇这根已成奄奄一息的国脉。万物在悲号,人心在颤栗,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哀哀欲绝的抽泣声,合着这往年罕见的大雨惊雷,是如此的凄怆,如此的惊悸,如同天要裂溃,地要崩塌,如同山在抖,水在呜咽。
它使人们猛然预感到,这立国不过一年余的亚洲第一共和国,将要和那个被一颗罪恶的子弹结束了生命,和那这个铁心保护它、并将他引入一个全新轨道和未来的人一道,坠入万劫不复的阴曹地府坠入黑暗的未来
窗外春雨纷飞,关起门来,李子诚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地读着从保安部送来的各地报讯,以便从中觉察出一些异样的气息。
而这些报纸摘要上,除去各方对宋案审判的反应之外,更多却是各方的争执,在一百年后,宋案是个迷团,而现在同样也是一具迷团,果然如世人所言,“宋案实是百年难解之迷”。
对于幕后主使,这报纸上有人说是袁世凯,也有人说是孙中山,也有人说是陈其美邀主,也有人说是洪述祖邀主,每一份报道分析都让觉得字字在心,句句入理,与过去所读的历史书上“官方论证”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