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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早春行_派派小说-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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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什么亲?”公子低头饮了口茶,慢慢问道。
  原本褪去的红霞顷刻间又浮了起来,初夏抿唇,低声道:“指腹为婚的夫君家。”
  公子搁下了手中的茶盏,只笑了笑:“如今既然寻不到,又签了我君府的卖身契,便好好当个丫鬟吧。”
  初夏垂下如水双眸,细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是。”
  “夫人生前,待你可好么?”
  “夫人待我很和气。”初夏鼻子轻轻一酸,“也不让我做些什么,不过替她挽个头发之类的……她这般死了,我很难过。”
  “那你可知夫人在府上,最常和什么人往来?”
  “没有什么人啊。”初夏蹙眉,“她连园子都不大出。”
  “嗯……”君夜安薄唇微抿,将手中的书册递给初夏,“可识字?”
  “啊?”初夏下意识的点头。
  “读一段我听听。”
  初夏翻开一页,清了清嗓子,念道:“逆春气,则少阳不生,肝气内变。逆夏气,则太阳不长,心气内洞。逆秋气,则太阴不收,肺气焦满。逆冬气,则少阻不藏,肾气独沉。夫四时阴阳者,万物之根本也,所以圣人春夏养阳,秋冬养阴……”
  这一室寂静中,初夏的声音清脆动人,仿佛枝头黄莺,又似雨滴芭蕉,叫人生爱。公子夜安的神色便愈发的和缓。
  而初夏读到这里,悄悄觑了觑公子的神色,见他微微点头,便道:“公子,够了么?”
  “不错,能识字,能句读,当个书房的丫鬟,绰绰有余。”公子夜安道,“从今日起,你便在我书房内当值吧。”
  “……是。”初夏半晌反应过来,忙点了点头。
  “如此,便替我研墨吧。”
  君夜安站了起来,肩上白裘滑落在塌上,他亦不管,只往前走去。
  初夏忙走至案边,挽起了袖子,一圈圈的磨墨。
  这是一方上好的砚台,墨汁醇厚,浓而不胶。
  公子夜安的指尖修长,手腕微动间,心随意动,字迹行云流水,却又筋骨极佳。
  初夏退手站在一旁,悄无声息。
  从她这个角度看去,公子执笔的姿态很宁静,嘴角勾着温润的笑,仿佛是哪家的贵胄公子,生平只爱诗画……这样一个人,会是江湖传言中那个人么?
  传言中那人,渔阳剑锋锐无匹,十步杀一人;
  传言中那人,权谋智计无双,没有解不开的江湖疑案;
  传言中那人,轻裘怒马,俊美无俦,惹乱了多少少女的怀春心思;
  传言中那人,如今就在自己身前,触手可及。
  公子夜安自然不知身边的人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沉吟了片刻,在封案上写下“狄小姐芳鉴”,这才轻轻舒了口气。
  “呀,是写给洛阳狄小姐的。”初夏心中微微一动,却听见公子吩咐说:“拿去给门口小厮。就说送至洛阳狄府。”
  她应了一声,出门交给了小厮,正自犹豫着要不要再进去,却听见屋里公子的声音:“杵在外边做什么?”
  她连忙推门进去,依旧立在他身侧,不言不语。
  “我让你在这书房,是做一株盆景的么?”公子夜安自书册间抬起头,凝眸在初夏身上,淡淡问道。
  “我……我怕打扰公子。”初夏微微张开嘴巴,语气有些匪夷所思,“那公子想要我做些什么?”
  “察言观色可做得到么?闲时便聊聊天,忙时便研墨送茶,你会不会?”
  初夏张口结舌了一阵,丧气道:“公子,这可太难了。指不定我便时时僭越了,你又怪我。”
  “我现在不怪你。”公子笑了笑,“说说看,你父亲将你许了什么人家?”
  “我……不愿说。”初夏撇了撇嘴,有些不甘愿道,“这是奴婢的私事。”
  公子夜安失笑,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喜欢逗弄这少女。若说外貌,这小姑娘并非绝色,清秀而已。只出色在一双眼睛:不说话时静若秋水;言语间却又跳脱灵动。黑白分明,轻轻一触,却极叫人欢喜。
  这般说了数句,初夏便少了些拘束,大着胆子问道:“公子,我想请教你一件事。”
  “嗯?”公子微微拉长尾音,语调微懒。
  “公子你在甘凉道剿灭了恶贼,是么?”
  公子夜安抬眸,略有些诧异:“你如何得知?”
  “我曾在茶肆听人争执,有人说公子在甘凉道剿灭了马贼,也有人说公子在湖州府破了一件奇案。” 初夏莞尔一笑,“我却知道,公子定然去了甘凉。”
  这两件事确实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只是公子夜安从不解释,向来便是由人纷说,便只有亲信如苍千浪等,方才知晓。此刻听初夏一说,不由好奇。
  “很简单呐。公子,那日你星夜赶回,将那白裘盖在我身上——后来我仔细看过,里边全是黄色沙粒。你若从湖州府来,水乡之地,何至这般一身风沙?“
  公子夜安目中微露赞许之色,却只似是而非的笑了笑,道:“小丫头自作聪明。”
  “呃?”
  “马贼凶悍,需要我亲自出手;湖州府那悬案,只要修书一封,提点一番,自然会有人清理门户。”
  “这么说……这么说,都是您做的?”
  公子夜安并不否认,眼前初夏诧异的神情……让他觉得很是舒心。
  “公子,大管事候在门口。”
  公子夜安止了说笑,神色渐复如常:“进来。”
  苍千浪见到初夏时,愣了一愣,拿询问的眼神望向少主。却见公子随意道:“这丫头就给我用吧,替我研墨泡茶。”
  他忙说了句是。
  倒是初夏见到他,脸色微微一白,不自觉的双手抱在胸前,往公子身后挪移了几步。
  他便苦笑:“你可还是记恨我?那一日之事,实在对不住之至。你实在不愿原宥,我这管事的又心存愧疚,无以为报,便只能将那卖身纸拿来……姑娘你——”
  初夏听得双眸一亮,正要应答,却听公子闲闲打断道:“千浪,你这可是借花献佛,拿我君府做人情么?”
  苍千浪忙道:“是,是我糊涂了。”
  初夏一听赎身无望,心中不免腹诽——江湖传言不都说公子义薄云天么!千金散尽,那也是有的……怎的现在这么小气?
  她眼珠一转,小声提醒说:“大管事,你心下愧疚,又不能做主烧了我的卖身契,奴婢也不敢怪你……可是,你也可以替我出银子赎身的……”
  这是公子夜安头一次看到苍千浪露出呆滞的表情,心下忍不住好笑,却若无其事的回头看了初夏一眼,淡淡道:“你这身价得由得我定。只怕苍大管事也赎不出来。”
  苍千浪忙道了一声“是”。
  初夏不免沮丧,站在后边一言不发,却听苍千浪道:“公子,无人镖局派人前来送信,说是傍晚时分到君府,交付数件镖货。”
  “无人镖局?”公子夜安轻轻重复了一遍。
  这江湖上,“无人镖局”乃第一镖局,“无人”之名虽怪,意思却简单:哪怕这镖局一人都无,只要有这威名在,便无人敢动分毫。
  “是镖局大公子亲自护送而来,公子……您可是托送了什么珍贵物事么?”
  “没有。”公子夜安站了起来,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道,“你看,千浪,只怕有些东西……是不请自来呢。”
  无人镖局的镖队进入沧州城时,浩浩荡荡,几乎堵住了半个城门。
  君府主人因与镖局大公子吴仞清为旧识,便在门口迎接,眼见远处彩旗飘扬,倒不由笑了笑,对苍千浪道:“这镖局送镖如今倒这般热闹了。”
  却见吴仞清自一匹雄壮西域大马上下来,向君夜安行了一礼,大声道:“君公子,无人镖局送镖至此。”
  君夜安伸手相扶,却压低了声音调侃道:“仞清,怎得和唱戏一般?”
  吴仞清苦笑,顿了顿,正色道:“托镖之人在托镖前说明了如此种种,吴某自然要一一做到。”
  言毕,伸手一挥,从身后数驾马车上颦颦婷婷下来十二个少女。
  又有人大声道:“君公子,此十二名女子乃往日故交所赠,皆完璧之身。请公子亲验。”
  这些少女无不风姿秀美,在公子夜安前排成一列,皆尽挽起长袖,露出雪白的手臂,臂上一滴鲜艳欲滴的守宫砂,果然皆是处子。
  君府门前围观众人看得目瞪口呆,粗俗之人不免羡慕公子好艳福,纷纷将目光抬起,望向公子。
  公子夜安的眸色如静水,并无一丝波澜,仿佛见到的并不是绝美的少女,只是寻常路人。他既不说收下,只望着吴仞清道:“不知是君某哪位往日故交所托之镖?”
  吴仞清摇头,叹道:“不知。托镖之人始终以黑纱蒙面,声音亦刻意压着。我本不欲接下这般神秘古怪的东西——只是家父有言,家中是开镖局做生意的,这酬劳又着实不低……看看这些东西又像报恩之物,便还是接了。”
  “哦。仞清不需为难。”公子应了一声,侧身道,“那么这‘镖货’,我便接了。千浪,你先安顿这些姑娘住下罢。”
  吴仞清显是松了口气,续道:“公子,明日这个时候,我还来送第二件。”
  门口围观之人皆是哗然。
  “还有第二件?”
  “还有什么东西,竟能比这些个绝色少女更贵重?”
  “公子又悄悄做了什么事?有人送来如此厚礼?”
  公子夜安揽了揽身上裘衣,身处在漩涡之中,却又仿佛一切与己无关。只是长睫之下,锋锐之色一闪而逝,最终只颔首道:“如此,便静候了。”

  第四章

  是夜用过晚膳,公子夜安依旧在灯下看书。
  小丫头初夏却似乎有些坐立不安,偏偏公子喜静,她连挪动身子都不敢,只能悄悄的将手放在嘴边呵了口气。
  公子将书卷放下了!可是要就寝了么?初夏心下一阵激动。却见公子只是将茶盏往身边推了推,呃……是要添热水了。
  初夏心中一沉,拖着脚步走至屋外,吩咐添水。
  回到屋内,却见公子正扬了眉梢望向自己,兴味盎然。
  “怎么这般无精打采?”
  “我……我听说府中来了很多漂亮的姑娘……心下好奇。”初夏随口便说。
  “你又不是男子,有什么好奇的?”公子又将目光挪至书册上了,拿手指轻轻扣着桌面,“美不美的,与你何干?”
  “是啊,与我无关。可是公子不想去看看么?”初夏接过小厮递来的小铜壶,一边说一边往茶盏中注水。
  力道没掌握好,几滴热水便溅了起来,堪堪落在公子的手背上。
  初夏吓了一跳,连忙搁下铜壶,一叠声问道:“公子,烫伤了么?”说着便伸手去看——
  手指触到他的手背,她才意识到不妥,忙又缩回来,哭丧着脸道:“公子,我这就去取膏药来。”
  公子夜安蹙眉看她,沉声道:“将手伸过来。”
  她只以为要挨罚,便怯怯的将手伸出去,又闭上了眼睛。
  掌心并不痛,倒是公子的手掌极暖,包拢住了自己的手,跟着便听到公子的声音:“手怎么僵成这样了?你很冷么?”
  怎会不冷?
  这大冬天的,书房连个火炉都没有,公子还爱开着窗,她已冻得快要淌下鼻水了。
  初夏忙点头:“很冷。”
  公子夜安声音亦变得冷冷的:“自己怎么不说?你看我是严苛下人的主子?”
  “公子最是体恤下人了。明日我便让人装上火炉。”初夏忙道,“多谢公子。”
  他“嗯”了一声,将书卷掷下了,忽道:“也罢。寒夜果真难捱。”
  “啊?”初夏抽抽鼻子,“公子……是要去找那些姑娘么?”
  那她岂不就可以……解脱了?
  公子瞧了瞧她雀跃的模样,却若无其事道:“你不是想瞧瞧么?走,随我一道去看看。”
  苍千浪将那十二名少女安置在了舒园东角的莺苑中。
  这名字,真真是恰如其分。
  初夏随着公子踏入内厅,身上登时一暖,想来管事是怕这些娇滴滴的姑娘们冻着,随处可见烧得红火的炭炉。
  内厅中只置着一张案桌,地上铺着大漠而来的洁白驼毯,周遭放了许多锦垫,少女们只穿薄纱,赤足踏在其上,那软绒直覆上足背,看得人心痒痒的。
  公子连大氅都脱下了,只穿着一身素白绸袍,腰间束着锦带,乌发几缕散下,眼神亦有几分放纵不羁。
  “不知公子偏爱什么乐曲?”少女中有一人轻笑着附身上前,倚在公子臂边,吹气如兰。
  公子便伸手揽住了她,眯起眼睛,尽了一盏酒,笑道:“霓裳羽衣罢。”
  少女中果然有精通音律者,翩然上前。
  乐声融融,暖风熏处,直听得这局外人初夏,不酒亦醉。
  而左拥右抱的局中人……自然更是沉醉其中。
  一曲奏毕,居中怀抱琵琶的少女将乐曲搁下,一步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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