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隋末的王牌特种兵-第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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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罗抬头看了看静悄悄的山顶,说道:“慕容丁韩说山上有数万隋军,怎不见一点动静?”
细封野利兰不假思索地说道:“隋人奸诈,慕容丁韩恐怕是中了隋人的埋伏。我估计,隋人正想着故计重施呢。”
慕容丁韩吃了这样一次大亏,断不肯说出自己连敌人的面都没有见到,而且严令手下,不得说出战败的情形,细封野利兰他们当然无从得知。
蒙兀扎皱眉说道:“此时天色尚未全黑,何不派一支人马上去试探一番,数万军马总会露出些痕迹吧。”
此话一出,细封野利兰和浑罗都盯着蒙兀扎,一声不吭。虽然浑罗和蒙兀扎都是派来监督细封野利兰的,但他们和细封野利兰的心思都一样,打的是同一个主意,无论如何总要先保全自己的实力才行。在这一点上,他们并不会过分苛求细封野利兰冲锋在前,只要他肯出力就行了。如果山上真有数万隋军,他们是不会让自己的族人白白送死的。
沉默半晌,浑罗方才说道:“隋人偃旗息鼓,能露出什么痕迹?谁的人马去试探?兵派少了,隋人自然不会出全力,兵派多了,损失谁来担当?除非你能飞到天上去,否则,又怎能看出端倪!”
蒙兀扎一拍大腿,连声说道:“你不提,我差点忘了。这个办法好,现在就上天去看看!”
细封野利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蒙兀扎,说道:“你没疯吧,你又没长翅膀,怎么上天?”
蒙兀扎嘿嘿笑道:“是我没说清楚。我不能上天,但我的猎鹰可以!”
原来,室韦族有驯养金雕的习俗。被驯养的金雕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猎鹰。但无论是金雕还是猎鹰,凶猛的习性却从来没有改变过,它们不仅可以捕捉野兔、鹿之类的猎物,甚至还可以和狼进行搏杀。猎鹰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视力极佳,在几千米的高空,仍然可以看清地面上的物体。
蒙兀扎有头优秀的猎鹰,已经驯养了三年。这头猎鹰极其聪明,似乎可以听懂主人的话。蒙兀扎除了用它来抓捕猎物,也经常用它来寻找草场、水源,探查敌人踪迹,简直就是一架“预警机”。在蒙兀扎的眼里,这头猎鹰的作用,三队训练有素的斥候骑兵也比不上。
早有鹰奴将那头金雕架了过来。蒙兀扎接过金雕,让它站在自己的肩上,侧着头不知道对它低语了些什么。只见那头金雕振翅而起,渐渐飞上高空,化作一个小小的黑点,在泥岭上空盘旋了几圈,猛地俯冲下来,又稳稳地落在蒙兀扎的肩上。蒙兀扎又对着金雕低语起来,那只金雕一会昴头,一会摆头,有时还会叫上几声。
这次,就连浑罗也有些沉不住气了,哈哈笑道:“蒙兀扎,一只畜生知道什么,你和哪那么多话?难道它还真能看出山顶上有多少伏兵不成!”
蒙兀扎却认认真真地说道:“不错!我的猎鹰已经看出来了,泥岭山林中至少隐藏着一百面旗帜!”
细封野利兰和浑罗不由面面相觑,齐声问道:“它真能看得出来?”
蒙兀扎满脸自豪地说道:“就连藏在草丛中的野兔都逃不过我这只猎鹰的眼睛,何况颜色鲜艳的旗帜?岂能有假!”
作为部落首领,他们都对大隋军制多少有些了解,知道这一百面旗帜意味着什么,那就是说,山顶上至少埋伏着上万兵马,何况山顶上可能还不止这一百面旗帜。
细封野利兰犹豫了一下,点头道:“旗帜鲜艳,猎鹰可以看到,咱们应该也能看到。只是现在天色已晚,不如且在山下扎营,待明日天亮再作计较。”
浑罗和蒙兀扎都深以为然,于是分作三处扎下营寨。山脚下是一大片平原,正利于骑兵作战,他们倒不担心山顶上的隋军会下来偷袭。
挨到天光大亮,果然见山林中隐隐显露出一些红色、黄色、蓝色的东西,风吹过仍在微微摇动,不是旗帜却是什么?
细封野利兰等人都明白,山上既然有数万隋军,他们即使付出惨重伤亡,也难以在天黑前完成慕容伏允交待的任务,但是就这样撤回车我真山又担心受到慕容伏允的处罚。正左右为难之际,忽有斥候来报,东南方向发现大队隋军。
浑罗大惊道:“快撤吧,再不走就要腹背受敌了。”
蒙兀扎却咬牙说道:“他们来得正好!如果咱们就此回去,难免有人会说闲话。无论是胜是败,好歹打上一仗,回去以后也好向国主有个交代!”
细封野利兰也大声赞同,浑罗拗不过二人,只得吩咐拔寨起兵。忽然又有斥候来报,说是已经探明,那队隋军不过三千多人,而且均是步卒。三个人不禁精神大振,就连浑罗也将原有的一丝疑虑抛诸脑后。
这三千隋军步卒正是宇文敬率领的人马,他们却是从泥岭东边大摇大摆地过来的,不通军务的宇文敬甚至连斥候都没有派出。其实就算他派出斥候也没有用,两条腿无论如何也跑不过四条腿去。
当漫山遍野的吐谷浑骑兵出现在宇文敬面前时,他才慌乱地下令结阵。只是为时已晚,这些从各地临时调集的府兵缺乏训练,一个简单的方阵都要乱哄哄地排上半天时间。不等他们的阵势列好,吐谷浑骑兵已经冲到面前,乱箭如飞蝗般射了过来。隋军步卒猝不及防,纷纷中箭,惨叫声此起彼伏。宇文敬自己却有战马,在十多名亲兵的簇拥下落荒而逃。
剩下的三千隋军步卒失去指挥,更是无头的苍蝇四处乱窜,甚至自相践踏,死伤累累。
忽然,泥岭上数百面旗帜齐齐舞动,向着山下移了过来,似有无数人马即将杀到。
浑罗最为谨慎,他一边调兵杀向这队隋军步卒,一边留意着泥岭上的动静,见那旗帜招展,足有两百多面,不由心惊,拍马上前说道:“细封大人、蒙兀大人,咱们中计了!”
骑兵向前冲杀,最忌被人抄了后路。何况一旦有人战死,那都是他们的族人。
细封野利兰看着眼前乱作一团的隋军,对即将到手的大胜颇为不舍,但再大的胜利也比不上自己族人的性命重要,只得挥了挥手,下令道:“撤!”
四散奔逃的隋军步卒见吐谷浑骑兵来得快,去得也快,都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敌军已退,士兵们也可以喘一口气了,再寻找他们的宇文郎将,却早不见了宇文敬的踪影。
这时,从泥岭上奔下一个人来,手中的大红军旗在风中猎猎飘扬。那人在崎岖的山路上跑得极快,转瞬便到了面前。
有士兵认了出来,来的正是前些日子组织士兵操练的那个人。当时他们听到消息也曾经去围观过,甚至嘲笑过他,如今后悔莫及。要是早像他们一样坚持操练,也不至于伤亡这般惨重。
看着遍地的尸体和痛苦**的伤者,刘子秋不由暗自叹息。如果不是他及时说动柳郁,让士兵们摇旗呐喊,做去冲杀下山的姿态吓跑了吐谷浑人,只怕这三千步卒要全部交代在这里了。饶是如此,伤亡也已经过半。
早有士兵问道:“怎么只你一个人来?”
刘子秋却无暇和他废话,挥了挥大旗,说道:“快,赶紧上山!”
众士兵这才醒悟过来,乱哄哄地便欲往泥岭奔去,却见刘子秋手中大旗一横,挡住了他们的道路,厉声喝道:“都给某停下!”
第8章巡视诸营
有士兵大声鼓噪起来:“快跑,再不走,等吐谷浑人杀回来,大家全都玩完。请使用访问本站。”
吐谷浑骑兵来去如风,谁也不清楚他们会不会再来,最前面的几个士兵按捺不住,直接冲向刘子秋,试图将他推开。
只见刘子秋大旗一卷,那几名士兵便凌空飞了出去,摔落在人群的最后面。这一手立刻镇住了所有人,虽然吵嚷仍在继续,但再没有人敢上前硬闯了。
刘子秋扫了一眼乱哄哄的残兵,冷笑道:“如果不是刘某巧设疑兵吓退敌人,你们早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已经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都安静下来!”
刚才吐谷浑骑兵围杀这队隋军步卒的时候,藏身在泥岭山顶上的刘子秋、柳郁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他们区区一百九十九人,就算全部冲下山也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同袍被人屠戮。但刘子秋却不这样想,他觉得吐谷浑人迟迟不敢攻山,显然是他们布设的疑兵起了作用,于是才大张旗鼓了一回,果然吓退了吐谷浑骑兵。
这样做其实非常冒险,很可能被吐谷浑人发现山上那两百面暗藏的旗帜只是疑兵而已。不过,刘子秋却认为救人便是救自己。如果泥岭上真有数万大隋伏兵,就绝对不会看着自己的同袍被吐谷浑人围杀而置之不理。即使吐谷浑人当时没有觉察出来,等那边的战事结束,发现山顶还没有一丝动静,肯定会回过神。真到那时候,泥岭必将失守,他们这一百九十九个人也很难保住xing命。
宇文敬虽然逃走了,但残军当中还有三名校尉和十多名旅帅,这些人都可以算作刘子秋的上官。校尉董衡跳了出来,满脸不屑地大声喝叱道:“你想干什么?快点把路让开!”
刘子秋朝着仍在地上痛苦**的伤者和阵亡士兵的遗体一指,厉声说道:“他们都是你们的同袍,是朝夕相处的兄弟,你们就忍心抛下他们,独自逃命吗!”
说完,刘子秋看都不看董衡一眼,分开众人,弯腰抱起一名伤者,转身大步朝泥岭走去。董衡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有些恼羞成怒,一时却又发作不得。其余将士却已经面露羞惭之se,纷纷学着刘子秋的样子,或搀或抱或背起死伤的战友,追赶着刘子秋的脚步。
忽听有人喊道:“董校尉,快扶我一把。”
董衡转头看时,却是另一名校尉姜彧。
姜彧肩上中了一箭,虽然痛彻骨髓,却并不影响走路。只是在刚才的混乱中,他不慎摔倒。雪上加霜的是,有人在他的左腿上踩了一脚,将他的左腿骨生生踩断。其实,伤亡的隋军将士有一多半都是自相践踏所致。
在刘子秋的带动下,许多没有受伤的士兵都自觉地扶助起身边的同袍,只是人总有私心,在这种情况下,都会首先救助和自己比较亲近的人。姜彧是校尉,与士兵们之间本就隔了一层。加之他受了重伤,在军中的生涯只怕就此结束,也没有人会再刻意讨好他,竟到了无人相救的地步。这里天寒地冻,如果无人相救,即使不落入狼腹,也会被活活冻死。
万般无奈之下,姜彧只得出言向董衡求救,却无形中给了董衡一个台阶。董衡虽与姜彧并无深交,这时候却露出满脸惊诧的表情,连声道:“哎呀,姜校尉,你怎么伤成这样?快快快,董某扶你起来。”
一场短暂的遭遇战,三千隋军伤亡惨重,阵亡者便有八百多人,伤者在千人以上,反观吐谷浑骑兵,竟无一伤亡。巨大的反差,让刘子秋第一次直观而深刻地领略到,骑兵作为这个年代最强大的兵种,面对步兵时所拥有的巨大优势。
刘子秋既然已经有了在即将到来的乱世逐鹿天下的打算,就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组建一支强大的骑兵部队是大势所趋,但汉人以农耕为主的生活习xing,注定了骑兵对他们来说只能是一个奢侈的兵种,必须找到一条以步兵对付骑兵的有效办法。虽然很难,却刻不容缓。
……
却说细封野利兰等人一口气奔出十多里远,那头金雕忽然飞了过来,准确地落在蒙兀扎的肩头,“咕咕”鸣叫了两声。蒙兀扎猛地勒住了马,对细封野利兰和浑罗说道:“我的猎鹰已经查看过了,并没有大队人马下山,是不是……”
细封野利兰可不想十分替慕容伏允卖命,摇头说道:“隋人jian诈,其后必有yin谋,不如且报与国主,再作定夺。”
浑罗连声咐和道:“已经跑这么远了,还回去干什么?”
其实和他们一样,室韦人也只善于野战,攻城也好,攻山也罢,都不是他们的强项,蒙兀扎自己也已经心生退意,见他二人都这样说,便不再坚持,一路往车我真山退去。到了车我真山,却被告知慕容伏允忽染重病,概不见客。
见不到慕容伏允自然也就不用担心受到他的责罚,细封野利兰等人反而松了一口气,领了本部人马各自回营不提。
……
此时,金山上一场盛大的皇帝赐宴刚刚结束,这是大战即将开始的前兆。等众臣告退以后,担任待从官的李密也到了换班的时候,悄悄退出大帐,向杨玄感营中走去。在他身后数十步之外,一个驼背步履缓慢,远远地跟着,正是马忠。
马忠虽然被刘子秋打成重伤,但终究是习武之人,又有太医的悉心救治,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已经慢慢恢复过来。只是他的胸骨遭到重创深陷了下去,走路时不得不弯着腰,好似驼背一样,倒不是他故意假扮。
直到看作李密走进了杨玄感的军营,马忠才站住脚步,折进旁边一座军营,那里驻扎的是大将军来护儿所部。
过了近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