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铸清华-第8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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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会所花的代价有多大了。
“王爷此言差矣。”阎敬铭不以为然,“所谓地位和尊严,也不是英国人给的,咱们自己个原本就有,只是英国人若是不来,到底麻烦,我之前就说过。”他不耐烦地说道,“万国会,原本不需要如此铺张,还要邀请西洋各国前来!”
张之万反对地说道,“万国之会,原意就是用来巩固藩属,明确君臣之分。西洋诸国一定是要来的,来了之后让他们明确了范围,厘定分属,日后若是再有什么波折,他们就不会再来生事了!”
几个人算是离题了,皇帝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好了,这会子就事论事,先把英国的事儿办好了再说别的吧!曾继泽,你猜测的英国人这些要求,有几件是英国人一定想要的?有几件是他可有可无的?”
曾继泽沉思了一会,“臣以为,狮子国一事英国人怕是势在必得,之前两国就有了默契,就是各自藩属国不宜再公开表示归属问题。”当然私底下怎么煽风点火都没事,“狮子国若是想要驻扎港口,咱们不宜继续表态什么。”
这件事情上来说,算是中国理亏了,毕竟狮子国已经沦陷许多年,脱离中国藩属已经成为既定事实,英国已经实际上统治狮子国许久,中国现在还想明目张胆的插手,那的确是说不过去了。
“英国人委实贪心不足。”光绪皇帝又恼火又无奈地说道,“为了让他的副首相前来北京出席这次大会,咱们也已经让出来不少东西,到了末了,还给朕搞这么一出,这不是坐地起价,还是什么?”
“若是把英国是为了印度洋上的事情而要故意滞留在香港,臣以为,英国人的眼界不会如此之小。”孙毓文许久没说话,他刚才也一直皱眉思索什么,这会子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他们所图的,只怕是不仅仅如此。”
“哦?”皇帝身子微微前倾,他虽然和孙毓文不甚对路,但是也知道这一位有当今智多星吴用之称,他感兴趣的看着孙毓文,“孙中堂你的意思是?英国人想要什么?”
“英国人所暗地里说出来的意思,绝不是他们的真意,他们的真意,臣以为,想必是为了西圣在长春园里头接见的那几个人!”孙毓文笃定地说道,“绝不会就将眼光放在印度这个角落上!”
……
长春园,澹怀堂。
太后果断的阻止了尼古拉皇储想要伸出的禄山之爪,惠庆公主笑着看了尼古拉一眼,退了下去,皇帝走到了第二位的面前,礼宾司郎中唱礼,“德意志帝国巴伐利威廉斯特亚亲王。”
红头发和棕色眼睛的威廉斯特亲王身子矮壮,身上侧挂着红色的绶带,他留着两撇胡子,十分的威武,双眼精光四射,看上去雄赳赳的,他是德意志皇帝威廉二世的堂兄,是标准的德意志帝国贵胄,原本应该是让威廉二世的皇储来的,但是威廉二世的大儿子今年不过才八岁,八岁的孩童就叫他长途跋涉来北京,显然是不太现实了,故此威廉二世让自己这位堂兄前来,这也是重视与中国的关系了。
太后朝着亲王伸出了手,威廉斯特亲王依旧行了吻手礼,“德意志帝国皇帝委托我,向大清国最尊贵的太后致以最诚挚的问候和感激。”
第968章 两厢比较(二)
问候好说,感激却有些奇怪,太后微微一笑,这一位德国皇帝还是如此的感性,直截了当的表示了自己的真实意思,倒是不太像严谨不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德国人,更像英国人多些,感谢,无非就是两个方面,非洲和购买德国货。非洲的殖民地争夺上,两国类似结成了准同盟的关系,原本似乎风马牛不相及的两国因为在非洲地缘政治上有了实际上的接触和合作机会,不再像类似以前那样只是在外交上的彼此呼应,或者是在中国新军的海军陆军上提供指导,现在两国可以直接联合起来,在非洲搞事情。
另外德国的通货膨胀越来越严重,这是一个不好的消息,但是德国的殖民地并未攫取出一个帝国足够消化的资源,而诸国之间的贸易壁垒之严,别开什么西方国家都是自由平等的博爱人种这样的玩笑了,谁都不乐意让别的国家多赚了自己的钱,每一分购买敌人产品的英镑/马克/法郎都会变成射向自己国家的子弹,没有一个大力支撑德国经济的盟友国,大概现在德国的情况会更糟。
当然中国也不是没有任何好处,趁火打劫是惯例和常态了,只是看在是好朋友的份上,不至于开价太低罢了,这算是各取所需了。太后笑眯眯的点点头,“谢谢您这样不远万里前来,旅程辛苦,希望可以好好的在中国休息一段时间。”
“除了休息之外。”威廉斯特亲王沉声说道,“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和中国合作。”
“我相信这一点。”慈禧太后点点头,“不过我现在已经不管理政事了,今天的见面只是为了我们两国的友谊——具体的事情请亲王和总理衙门的人去谈吧,当然了。”她看到了威廉斯特亲王似乎很急切的要把自己的计划提出来,并且表露出似乎对外事部门的官员很不信任的表情,太后笑着说道,“基于我们两国的友谊,亲王殿下可以将任何要求对我说,我可以让贵国的意思准确的表明出来,绝不会让沟通不畅让我们两国之间产生误会。”
威廉斯特亲王微微鞠躬,不再说话,太后笑眯眯的点点头,走到了最后一位三十多岁的黑发男子身前,他的黑发微微弯曲,头发有些长,随意的披在了脑后,眼神有些忧郁,似乎有些艺术家的气质,身上穿着合身的军装礼服,披着的是白色的绶带,太后似乎也有些激动,看着那个三十多岁的黑发男子点了点头,“鲁道夫。”
礼宾司郎中高喝,“奥匈帝国皇储,鲁道夫亲王!”
原来这一位就是奥匈帝国的继承人,皇储鲁道夫亲王,他见到了慈禧太后,先是单膝下跪,在大家的注目礼之中自然的把太后的手牵了起来,双手接过太后的手恭敬的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再行了吻手礼,“教母,您最忠实的教子,迷途的羔羊,维也纳的流浪汉,鲁道夫和您见面了。”
“哦,我的上帝啊,我的孩子。”这个时候,慈禧太后必须要来一套翻译腔了,她的眼中波光闪闪,一把把半跪在地上的鲁道夫亲王扶了起来,太后揽住了鲁道夫的肩膀,慈祥又仁爱的打量着鲁道夫,“在很久之前我访问维也纳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少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已经长大了!”
在访问奥匈帝国的时候,那个不着调的皇帝,弗朗茨约瑟夫一世突发奇想,要让皇太后做自己儿子的教母,“茜茜,既然你预言了那么可怕的结果,那我必须要拉住先知的翅膀,让鲁道夫能够庇佑在你的光辉之下。”
于是慈禧太后就成为了鲁道夫的教母,当然了,这个教母是比较不负责任的,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二次见面,但两人一直保持着书信的往来,如果要有一个形容词来解释两人的关系,用“笔友”来形容,还是十分恰当的。鲁道夫时常会把自己的烦心事有意无意的在书信上透露出来,而慈禧太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何必在这样的教母教子关系上摆出一副严母的面孔来,所以一般都只是劝慰或者是鼓励加油为主。鲁道夫对于慈禧太后十分的信任,两个人的书信后来被整理出版,无良书商取名为《圣母给鲁道夫的信》,吹嘘“看这本书就可以看穿人世间的一切烦恼”,大获成功。
这是后话,暂且不表,鲁道夫连忙点头,“是的,教母。”他抱住了慈禧太后,和慈禧太后行了左右各一次的贴面礼,“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来到中国见您,希望可以当面听从您的教诲。”
礼宾司郎中几次看到了逾矩的礼仪,他的眼睛差不多已经全瞎了,太后摇摇头,“我没有什么教诲可以传授给你的,一点的人生经验,也已经在书信里面表达出来了,鲁道夫,亲爱的儿子,你来到中国,就好好的玩一趟吧,所有的政事都不需要担心,我相信你带来的大臣,会把一切都处理好的。就算是私人的关系上面来谈,我们也不可能达不成共识。”
太后现在显然是感情用事了,边上诸多外交的官员不免的哀叹,太后这样笃定的宣称两国会达成共识,必然会让原本就要进行的两国谈判,陷入不得不后退的地步。但是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出言阻止什么,毕竟今天只是礼仪性的会面。
俄罗斯尼古拉皇储看着太后和鲁道夫两个亲昵的表情,眼神闪了闪,又看了一样沉默不语的威廉斯特亲王,嘴角勾起了一抹奇妙的笑容,太后放下了鲁道夫的手,转过头来对着其余两位亲王点头致意,“这是一次很难得的机会,如果不是因为中国,大清要举办这一次万国会,我相信两位尊敬的客人,还有可爱的鲁道夫都不太有机会来到中国,我对各位的到来,表示热情的欢迎。”
今天召见的就是这三国最重要的人物,三国来的这几位,不是皇储,就是尊贵的亲王,这样的人物出现,代表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太后转过了身子,走到了宝座前面,丹陛之下,三个亲王或者是皇储,都对于慈禧太后的欢迎鞠躬回礼道谢,太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环视众人,坚定而且充满诱惑力的声音响起:“是的,中国、俄罗斯、德意志、奥地利匈牙利,四个帝国,从太平洋沿着欧亚大陆一直到了地中海和北欧,四个都是伟大而且强大的帝国,能够一齐出现在东方,这不仅仅是外交上的一个闪亮的成果,可能还凸显了将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世界格局和势力范围,必然要再进行重新的划分和确认!”
……
养心殿,孙毓文侃侃而谈,“英国实力乃是天下最强,号称日不落帝国,任何一国,都无法单独与之抗衡,但他最担心的就是各国联合起来,共同对付他,这一次万国大会,请了这么多的国家,唯独是德奥俄三国是派了最重要的人物过来,这一点,英国人不可能不警惕着。”
当然其余比如法国美国,也派了要员过来,法国来的是商务部长,美国前来的是副国务卿,只是到底没有这三个国家来的兴师动众,来的人也是位高权重,这些年国门大开,西洋各国的各种消息都迅速的涌入中国,饶是大家对于外交事务具体的操作上不甚了解,但是也明白西洋体制,特别是西洋帝制国家,和本朝绝不一样,西洋帝制国家特别奉行的是长子继承制度,这是名正言顺的,而且皇储在一国政事上拥有很大的话语权,饶是爱德华,被自己的母亲约束了许多的权力,但是他对于外交部门还是有很深的影响,这个影响还帮助了中国处理法国在越南的事务。
所以这三国亲王一起到来,说明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几个国家,是不是在中国人的组织下,企图对英国有所不利?还是准备着重新划分势力范围,而把英国抛在脑后?
“皇太后召见的俄罗斯、德意志、奥匈帝国三国,横贯欧亚,四国国土面积,占据了世界上的大部分了,英国人虽然以海军起家,但是他最在乎的还是欧洲大陆的霸权,如果这三个国家,原本互相之间有所嫌隙的国家,在我们这个似乎独立在外的大清国的说合之中,达成一定程度上的协议,那么,英国是无法承担这个后果的,所以臣以为。”孙毓文坚定地说道,“英国人只怕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最要紧的目的,还是对于这一次西圣会见三国亲王的不满。”
孙毓文说的话在理,就连对着孙毓文的风骨十分不屑的李鸿藻也点头承认这一番话必然是说中了英国人的心里话,曾继泽说道,“若是真的如此,那就不好办了!”
怎么不好办?只怕就是孙毓文说的这个“说合”之意,的确就是存在而且要准备实施的!皇帝听到了孙毓文的话,眉心微微一跳,“亲爸爸办这个万国会的愿意,倒也不是各国联盟之意,可后来这场面铺开了,客人们要来,自然咱们这礼仪之邦就没有拦着不让他们来的道理儿,这也是他们觉得中国值得一来。”
皇帝扶着御案沉思,“这事儿,要怎么办?”
天子垂问,问的自然是军机大臣们,可礼亲王不太懂这些,他也不善于出主意,所以不说话,曾继泽这时候只是列席会议,没有点名他说话,他不好说话,奕劻也就罢了,他比较擅长理财这一边,所以剩下去,还是要听一听孙毓文的意见。
孙毓文胸有成竹,“臣以为,既然是邀请了各国而来,英国的副首相也已经率代表团前来,也绝不是说不愿意来的,想必也只是待价而沽,等着我们出价钱,这个价钱,原本若是英国人挑明了讲,为了维护国体,自然是不能谈钱的,可英国人引而不发,也只怕是想要什么别的筹码。臣的意思,不若请总理衙门继续问一问英国人,特别是要问清楚英国大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