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大宋-第7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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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玮的举动全落在王秀眼中,他微笑点了点头,阔步而入,徐中则在庭院内守候。
“先生,在下只有一杯清水,还望先生莫怪。”夏玮平静地端上一杯清水,不吭不卑地说道。
“君子之交淡如水,很好。”王秀不以为意,接过茶水品了口放下,面对目光有些闪避的夏玮,淡淡地道:“好了,相信你也知道我是谁,至少能估计的差不多。”
夏玮轻轻叹息,躬身作揖道:“在下见过王相公。”
“嗯,坐下说话吧!”王秀点了点头,看着夏玮欣然而从,不仅谦谦有礼还很聪明,对其的评价高了些,至少对方没有做作。
“相信,你也知道我来的意思。”
夏玮点了点头,没有回话,王相公都来了,说明事情很严重,他又不是傻瓜,隐约知道王新真来的勤快,迟早会引起王秀的关注,却又不好去说。
“还要多谢你。”王秀真是感谢一句,夏玮的挺身而出,至少让本来不可收拾的局势,生了些许转变,要是不经过官府,恐怕王新真要现场吃亏。
“当不得谢,本份而已。”夏玮淡淡地道,说实在的,他心中因为有些不舒服,认为王秀觉得他攀龙附凤。
“心智不错,能坚持下去,下科龙飞榜不在话下。”王秀笑眯眯地道,却是表情不变,让人不知内心感想。
“谢王相公吉言。”夏玮不置可否地道。
这小子还这本能沉住气,王秀暗自赞许,温声道:“我看你蜗居苦读也不是办法,想过做点营生没有?”
“哦,在下自幼攻读,哪里会做营生。”夏玮不免苦笑,家道中落父母双亡,除了平时收取点房租过活,他哪里有经济来源,就算省吃俭用余下点,也得用来买书纸笔。
“不行啊!读书并非唯一,朝廷要的也并非一心攻读的书痴,而是能真正经营邦国的才子。”
“书中自有经邦安国大略,学生不能认同相公高论。”夏玮眉头微蹙,显得很有抵触心态。
“你来说说,历代相公可有真半部论语治天下的?”王秀眉头一挑,多少有了些兴趣。
“的确如相公所言,孔圣讲德立规,历代先贤无不是立法治国,只是法度乃约束,万源归流,总就要以道德存人。”
“嗯,有几分道理,法为根本,道德育人,你果然没有读死书,呵呵。”王秀对夏玮多了分好感,至少这个年轻人不是愚顽不鸣,见识不算太深却已然入门,又问道:“你对当今新政,又有何见地?”
夏玮稍有吃惊,不想王秀竟然问政,时间不容他多想,开口道:“相公新政是良法,却依然有弊端。”
第1536章 对垄断的忧虑
“哦,不要有忌惮,想什么就说什么。”王秀并不忌言论,相反别人能提出缺憾,才能进行有针对改良。
“学生以为新政十余年,富则越富、穷则越穷,朝廷看是不断强盛,却隐有大肆竞争生产,民间无法购买隐患。就拿学生来说,明明需要一杆普通鼠毛笔,价六文钱,却勉强只有两种选择,而价高的各色笔款极多。”
“学生就想不通了,笔是来作何用的?用得着如此精雕细刻?当然,做工精细最好,却要添上无用的装饰,价钱立即翻了数倍乃至十倍,就算这些都能容忍,也不能价廉者十不存一,像学生这种家境贫寒的书生,恐怕还是多的很。”
“那些人也不想想,需求笔的多是穷书生,让我们多有选择的话,盈利是少了些,却架不住量大。。。。。。。”
随着夏玮的侃侃而言,很多现状竟然和他不谋而合,甚至比他想的还要糟糕,一支笔看是无关紧要,干系的是千万寒门士子,说明经济展的畸形很严重,他所做的努力成效不大,商人逐利的危险趋势,依旧时刻威胁新政。
就拿笔来说,六十杆普通笔盈利足以比豪华装饰,商贾却没有那么长的耐性,只是着眼眼前庞大利益,消减普通笔的数量和款式,实在让人无话可说。
更可怕的是,一个底层的书生,都看出财富的大量集中,虽说没有看到垄断,没有看出资本的汇集必然干涉政治,却说出资本集中的危害性,他点了点头道:“可有良法?”
夏玮苦涩一笑,低声道:“学生为一日三餐奔劳,哪有细想的功夫,还请相公见谅。”
王秀不以为意,他已经开始着手处置,其中的曲折蜿蜒,就是他和沈默、费苏都头疼不已,夏玮一介寒门士子要能张口就来,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他们这些人当真羞愧死了。
“不过,朝廷要能给后来人公平竞争机会,未尝不是解决的良法。”夏玮看了眼王秀,鼓足勇气说出自己看法。
不算新鲜却很有眼光,避免垄断的唯一办法,就是给大家均等机会。但是既然垄断已经形成,怎样才能争取到机会?人家绝不会让你有任何挑战机会,多一个人分肉吃谁会高兴?所以只能从制度上下功夫,制定打破垄断的律令。
实际上,王秀已经开始去做,探索着制定制约那些大商贾律令,决不能让这些大商人、大工坊主占据绝对的资源,看情形王纪百货应该当其冲,其实却不然。
他聪明处就是利益均沾,王纪百货在各地设有二百余处分店,经营者当地的百货零售或批供应,相互间承担物资转运,并没有形成对当地的垄断。
而且,对待某行业的矿产,王纪百货往往采取联合方式,并不占有绝对优势,京东商盟就是特例,王家的股本经过几次稀释,仅占到三成。
不过,分店上面设区,那才是真正的庞然大物,说句不好听的话,一旦涉及到分区层级的竞争,少有人能竞争过王纪百货,因为各家分店形成网络,能够快集结财力。
说白了,王家、沈家就是天下最大的垄断集团,只是做的很隐蔽,打着擦边球让你没办法,你说王纪百货垄断?没看到各行业百花齐放,王纪百货在各行业都有涉及,都不占绝对优势,就拿酒店、杂货铺来说,王记百货在各军州只有一家店面,说是垄断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拿京东利国的铜铁行业来说,王纪百货三成的占有率,虽说是很大的比例,却无法抗拒别家的联合,这就无法说王家设计垄断,不会被朝廷所忌惮。
“王相公,朝廷要不改变,恐怕那些大商贾会左右风闻,让朝廷也不得不忌惮,国将不国了!”夏玮说到了激情处,也就没有多了拘谨,索性放开了说。
王秀倒是苦笑,左右风闻真是说的恰当好处,控制政权最关键的就是风闻舆论,有些事情是年轻时代做的,中年时回过头来看看,的确是思想不太成熟,没有考虑到长远。
诚然,当时是家国危急时刻,想要尽快提升国力,急必须要用猛药,就算有些事知道弊端,也必须要去做。
“没想到你却有见识,窝在开封实在可惜了。”他对夏玮感官已经良好,不在带有审视态度,而是在看良才美玉。
“在下胡思乱想又胡言乱语,还望相公海涵。”夏玮也不是傻瓜,新政是王秀的大手笔,你从中找茬是不给脸面,要不赶紧认个错,恐怕会驳了上位者的面子。
“无妨,下科还有近两年,在开封实在有些可惜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愿修书一封,举荐你为钟山书院助讲。”王秀的口吻温和,已经带有商量的余地。
“哦。”夏玮一怔,这可是天下的好处啊!他在开封除了这所破旧宅院,其它是一无所有,能够去钟山书院感情好。
钟山书院可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大书院,成立时间不长,却人才济济实力斐然,名头直逼玉泉山书院。
别的就先别说了,光是讲学的束脩就够他过活了,讲学分为三等,最低等次每月束脩也是三十贯,还不算别的粮米、柴炭、酒肉等,绝对是五品官的待遇。
虽然,讲学的等级更低,只有一个层级,却也是每月能拿到束脩九贯,外加那些粮米酒肉,足够他安静生活攻读了不过,一切来得实在太突然,让他没有半点准备,不觉愣住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怎么,不愿去行在?”王秀在夏玮出神,冷不防来了句,也算是提醒对方。
“不、不,钟山书院执天下王学牛耳,在下何德何能敢为助讲。”夏玮反应过来,急忙谦恭地推辞。
“就凭你说出新政实施弊端,就有资格进入钟山书院。”王秀并没有丝毫隐晦,又道:“钟山虽是学科偏向理工,却也有专门研究大政的堂斋,与其自己闭门造车,不如大家在一起讨论,或许会别有心得。”
第1537章 当爹也不容易
“不过,我虽说是名誉山长,却不能太徇私了,只能建议请书院录用你为助讲,还需要书院讲学会议的准许,你才能成为正式助讲,没办法啊!书院有一套不受干扰的制度,连我也不能勉强,一切还要看你自己的本事。”
“多谢王相公,无一言堂才是公允。”夏玮也不客气了,他对自己的本事还是有信心的,缺少的只是一个机遇,王秀恰恰成为他人生中的伯乐,给了他莫大的机遇,他是感激万分却不会坚决拒绝。
需要讲学会议准许,这种规矩起于玉泉山书院,防止山长大权独揽,现在早就风靡各大书院,王秀的话很公允,他并不愿占了便宜,一切要看自家真本事,真机会就是恩情。
不过,以王秀在钟山书院的地位,不要说推荐个区区助讲,就算给个讲学,又有谁会有反对意见?就算有反对和考验,他对自己的才略也有信心。
王秀对夏玮好感剧增,此子有才华又不迂腐,懂得适时抓住机遇,没有半点犹豫不决,善加培养未尝不是人才,心情不错下又道:“过几天有百货的商队南下,你就跟随走,这几天要处理好产业。”
“家徒四壁,有何准备,这所宅院是祖产,不能丢弃。”
“那就让第一分店帮你经营,好歹也是一处收入。”王秀索性好人做到底,好歹也有每年十几贯的收入。
“多谢王相公。”夏玮不能不承情,王秀为他考虑的周到细致,隐隐觉得似乎有别样意味。
当王秀上马走了很远,徐中回看到夏玮仍在目送,不由地笑道:“大人,十四娘还回来。”
“一切随缘。”王秀淡淡地道。
“这厮,真是好福缘。”
“爹爹,你竟然去了夏官人家,你怎么能可以这样对待孩儿友人?”正当王秀和王卿苧说话时,正商讨着北上计划,王新真本着小脸进来。
王秀愕然看向王新真,不由地笑道:“去就去了,不过是说说话,有什么大惊小怪。”
“是啊!十四娘,今个是怎么了?”王卿苧见王新真小脸通红,一副生气的模样,想想兄弟给她说的,笑了。
“爹爹是宰相,往那里一站就够吓人了,怎能去专门吓唬别人。”王新真真的是恼了,今个又去夏玮那里,却见正在收拾行装,不免有几分奇怪,再加上王纪百货第一分店的人过来,立即明白怎么回事,只认为王秀为难人家,丝毫不听解释就跑回来质问。
眼看王新真直跺脚,眼眶红红地都要哭了,王卿苧急忙起身拉着手,狠狠地剜了眼王秀,幽怨地道:“秀哥儿,你到底做了什么,惹的十四娘要哭了。”
王秀一阵无语,刚才还说的津津有味,还不住地叫好,转眼就把他卖了,有这样的大姐好头疼,只能苦笑道:“只是谈学问,哪里说了什么。”
“那为何夏官人要走?还有第一分店的人在那?”王新真是步步不让,铁了心要王秀交代。
“秀哥儿,你怎么就调人去了?”王卿苧拉了拉委屈王新真,转温声道:“好了,十四娘,你也不要太担忧,又不是什么人,送他些盘缠不就得了。”
“姑姑说的倒是好听,爹爹常说对待朋友要真诚,难道仅仅是钱财的问题?”王新真很认真地道。
“朋友?”王卿苧一脸的牙疼,无奈地看向王秀。
王秀干干咳了声,又瞪了眼王卿苧,温声道:“十四娘,你想错了,我是去找了夏子玉,却见此人谈吐不凡,还有几分真才实学。嗯,我家的十四娘眼光不错,友人尽是饱学之士,看着他生活困苦,才帮他找了个糊口的生计。”
“是啊!”王卿苧见王新真脸色缓和,急忙道:“你爹爹知道,大凡有志向的书生,都不愿食嗟来之食,才举荐他去钟山书院任助讲,也好方便参加贡举。”
“助讲,为何不是讲学?”王新真很不满地道,脸色却缓和下来。
王秀一阵无语,看了眼王卿苧道:“到此为止吧!”
王卿苧拉着王新真,埋汰地道:“你这个傻丫头,他是没有名望的书生,能进入钟山书院还在两说,就算你爹爹是山长,也不能明目张胆地给他肥差,就算人家同意了,你也得有本事才行,不然要被人笑话的。”
王新真才算回过味了,她是知道钟山书院许多事的,那是真正的学术圣地,进入的门槛很高,甚至到了苛刻的程度。
就不要说讲学需要真材实料,就是助讲也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