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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

权倾大宋-第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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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笑的很平淡,隐隐有淡淡的疏离。笑话,让你冠了表字,那就把自己绑在你的战车上,绝不是合作的关系了。

他们并没有过多谈论,王秀借故告退,由二蔡送出客厅,在老管事的陪同下出了蔡府。

二蔡来到书房面见蔡京,却看到蔡京正站在书案前,砚上笔墨迹尤新。

“你们过来看看。”

待二蔡走到书案前观看,蔡京慢慢度到窗前,望着窗外池水,悠悠地叹道:“九步成章,今天看来天下果有此妙才。”

“不过是偏旁巧宠,有些快才罢了。”蔡绦当面对王秀客气,私下却不以为然,一个登科榜上的三百多名士子,能有什么出息。

蔡耕道凝视蔡京记录的诗词,正色道:“天地神灵扶庙社,燕山父老望和銮,好词。”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蔡京。

蔡京望着池边灯火下的垂柳,微微一笑道“王秀才华横溢,学问实在让我咋舌,要能磨练郡县十年,循序渐进,二十年内入两府,未尝不是一代名臣。”

“可惜登科榜上名次早定了,他很难有大的作为。”蔡鞗有些不服。

蔡京冷冷一哼,转瞥了蔡绦一眼,暗叹儿子虽然聪明过人,但没有出任地方官,更兼刚愎自用,见识受到约束,。不过,今天实在让他失望,简直是一块朽木,但这块朽木是自己的儿子,不能雕也得雕,耐着性子道:“这正是王秀聪明的地方。”

开导儿子不可能一股脑说白了,轻轻点题让儿子自己去琢磨,才能培养思考能力,不然废物还是废物。

蔡绦不太明白老父的意思,但蔡耕道却眼前一亮,恍然大悟道:“难道是。”

蔡京轻轻地一笑,淡然道:“王秀年纪轻轻,学问却让老夫佩服,他似乎对我还有戒备,并没有合盘拖出,少阴说的果然没错,弱冠年华有这等成就,不过前朝寥寥几位相公,绝非池中之物可比。”

蔡耕道眉头一动,低声道:“看来,王秀不愿被大人所用?”

蔡京摇了摇头,很随意地道:“他和少阴有几分相似。”

蔡耕道点了点头,似乎在自嘲道:“少阴兄持才傲物,要是他在的话,怎能轮到大兄和王阎罗蹦跶。”

蔡京脸色有点不好看,他沉吟片刻,瞥了眼一脸不在乎的蔡绦,淡淡地道:“让二郎和王秀多多深交。”

蔡耕道心里一凛,这是让蔡家三代结交王秀,蔡京分明看好王秀,为蔡家嫡系子弟铺路,自己是不是也要有所行动。



王秀回到监舍,仔细回味和蔡京的对话,隐约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但他怎么也想不通,索性蒙头大睡。

几天下来,即将进行殿试,蔡易与沈默倒是来了两趟,用蔡易的话说,现在已经是铁定的赐进士出身,还用得着看个鸟书。言下之意很明显,他是是蔡京的嫡孙、蔡攸的独子,一门子荣耀,天子怎么也得给个进士出身。

沈默也对殿试不太关心,自己几两水自己知道,他压根就不敢奢望甲科,以他的名次只要正常挥,赐进士出身是跑不了了,至于当不当官没想过,或许做上一任,然后当有功名的大商人,身份自然高于别人,家主继承人的地位也越加稳固。

王秀对这两位爷真没话说,当然也看出蔡易刻意笼络,他可以把蔡易当成朋友,但绝对排在沈默之下。

“等到殿试后,我邀请二位再去樊楼,会一会东京新晋的行秦献容秦娘子。”沈默也想和蔡易靠上关系,无他,商人利益罢了。

蔡易眼前一亮,笑道:“好,秦娘子去年横空出世,芳名艳冠东京,几乎要盖过李行,最让人魂牵梦绕的是,秦娘子还是位小娘子。”

“不知道最终花落谁家。”沈默喜欢的是操纵金钱的感觉,不过绝色美人的归属,还是让他心念一动。

“要不,我们兄弟去试一试,樊楼美色甲天下啊!”蔡易一阵淫笑,模样相当地猥琐,完全不像平日文质彬彬模样。

沈默看了眼王秀,目光稍有犹豫,也笑道:“那就各凭本事了。”

王秀白了眼这流氓,没好气地道:“还是沉下心看看书,不怕一万就拍万一。”

“这几天够热闹,太子聘妇也要在下月进行,官家都忙的。”沈默笑嘻嘻地把话撇开。

“是啊!太子都多大了,一直没有太子妃,这回可好,取士和娶娘子一块进行,好事成双了。”蔡易放肆地大笑,一点也没忌讳,又猥琐地道:“听说太子妃国色天香,但天家婚事不能马虎,昨个内宫去验人了。”

“哦,也是,天家的娘子当然要冰清玉洁。”沈默可没蔡易那么大胆。

“那是自然。”蔡易像看土鳖一样瞥了眼沈默,撇嘴道:“何止冰清玉洁,宫里还要派老成的女官,陪伴太子妃在家,不但要教授礼仪,更重要的是监护。”

王秀毫不在意,太子娶媳妇****鸟事,他心里想的是殿试,是家里,是有琴莫言还有朱琏,一阵莫名其妙的烦躁。

。。

下午,王秀的心情实在烦躁不安,没有心思看书,他果断地披上一身青袍,带了点钱和散碎银子,步行走出国子监,入了朱雀门进了内城,去看看繁华的街市散散心。

内城,他在白天是第三次来,一次因赴约心里忐忑,一次专门乘马车吃肉饼,哪有那闲工夫细看。今天既然出来散心,当然要好好看看那穿着鲜艳的服饰行走在大街,一个个争奇斗艳的女子,一副清明上河图上那种繁华。他专门来到大相国寺,重温了那天忐忑的心情,朱琏到底在哪?为什么一直没有联系他?这些疑问一直环绕心中,时不时感觉对不起有琴莫言。

正是为了有琴莫言,他才心烦意乱无法静下心,来到大相国寺也是随心,既然朱琏如风而去,他放不下心中疑问,那就做个诀别,殿试后把这段邂逅藏在心中,算作人生中值得回忆的小小青春插曲。

走在汴河旁,看着来来去去的人,进进出出的人,不远处高大宏伟的佛寺,他左看看右看看,无非是为名为利奔波,闲暇却进入佛寺求个心安。

“想那么多干嘛,我来是玩的。”王秀自嘲地一笑,来到一个卖热羹的摊位停下,漫不经心地道:“老丈,你这胍羹怎么卖?”

一个年约六旬,身穿玄色麻衣小老头,看起来倒还算齐整,坐在小凳子上有气无力地道:“五个钱一碗。”“杀人啊!一碗破羹汤要五文钱?”春季多喝些小瓜加碎肉熬成的羹汤,有利清热降火、养血生肌、润肺去燥,王秀没想到那么贵,被吓了一跳。“官人,不要说小老儿起早贪黑煮汤,功夫钱也不止一文吧?也不说羹汤里面的羊肉,我这胍羹用的可是白糖,五百钱一斤的白糖。想买便宜的,行,官人向东三十步孙老二家有,他家有黑糖做的胍羹,三个钱一碗。”小老头像看土鳖一样撇可言王秀,眼皮子耷又拉着,一副爱买不买的模样。

“得、得,五文钱的买卖,有功夫磨嘴皮子都挣回来了。”王秀不想为了这点钱争揪,人家都用白糖了,他还有什么话说,摸出五枚铜钱扔给小老头。

“看官人这身打扮,是外地赶考的士子吧?区区五文钱而已,你们这些读书人哪知小老儿艰辛。”小老头用手搓了搓铜钱,看看成色放进袖中,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王秀本来有千言万语反击,但提到艰辛二字嘎然无语,繁华和贫困并存,正是这个时代鲜明的写照,人家做生意也不容易,自己也不在乎这三核桃两枣的,接过小老头递过来的胍羹,吸溜喝了口,咧着牙笑道:“还不真说,你这胍羹真地道。”

“那是,官人是外地人,不知。哎,官人去哪,羹汤还没喝呢?”

王秀早就放下汤碗,在小老头惊讶的目光中,转身向西快步走去。

第一二二章 龙飞榜的危机

“青君,青君,等一等。”王秀在吃羹汤时,无意中瞟了一眼,却惊讶地现朱琏的侍女青君,刚刚压到心底的念头,又翻腾出来,急忙追了上去。

“官人。”青君低着眼睑站在王秀面前,脸蛋儿晕红,双手领着黄漆竹篮子,目光游离不定。

王秀刚看见青君的激动,随着两人面对面平静下来,代之的是深深地忐忑,不知怎么问朱琏,他不知道朱琏为什么没有见他,更不明白朱琏想些什么,万一人家只是和他萍水相逢,自己纠缠不休那就太可笑了。

心里纠缠一阵,才勉强笑道:“这么巧,青君要做什么去?”

“婢子出来买些脂粉。”青君目光复杂地看了看王秀,欲言又止。

王秀心里跟堵了块石头,想问朱琏又问不出口,下面似乎没有话能说,脸上一阵尴尬。

“官人,婢子还有事先走了,官人保重。”青君的俏脸犹犹豫豫,咬了咬银牙,向王秀万了个福,转身快步离去。

王秀想喊住青君,又想不出理由,总不能在繁华的大街上,追着女孩子问这问那吧,但他还是不甘心,失去这个机会,不知还能不能碰到。

他平时的果断不见了,满肚子犹豫不决,患得患失无法做出抉择,就在他思前顾后的时候,青君早上了一辆马车绝尘而去,不得不长长一叹,苦笑摇头。

“官人,你的羹汤还没喝,凉了不好。”

就在王秀恍惚不定的时候,小老头凑了上来,眼珠子提溜转,一副有猫腻的暧昧模样,他不由地苦笑道:“不喝了。”

。。。

殿试,由天子在崇政殿亲自策士,经过礼部试筛选的七百余正奏名举子、贡生和特奏名举子,从宣德门鱼贯进入大内。

这场考试也很简单,无非是皇帝亲自出题,考生做完糊名先由朝廷重臣审阅定等次,再交给皇帝御览钦定,再坐下大小黄榜。一般情况下,殿试的等次没有太大变动,也不罢黜人,但也有意外情况生。

有时候,一个人的名字可能引起皇帝不悦,导致名次被降低,还有人常挥,一下子窜上来,这可都不好说。就拿唱名来说,状元要是长的太对不起观众,有可能被直接拿下,换别的人上来。

王秀在回来后,经过一晚上的沉思,认为从青君的态度来判断,很可能是自己一厢情愿了,朱琏肯定是去大相国寺礼佛,顺便答谢自己,汴河的相遇或许是不该生的偶然。

前途为重,既然自己作出了抉择,就不能儿女情长,一定要全力以赴,以最佳的状态投入殿试。

不能否认,他一旦下了决心,就像他研究黑糖脱色技术一样,全身心地投入备战状态,而且挥的很不错,诗赋就不用说了,在场哪位仁兄能比得过他?策论更不用说,他非常积极地迎合赵佶的心理,站在整个天下的高度,从政治、经济、民生角度,全面论述北伐的必要性,重点强调西军东进的必须性,着重点题天无二日,人无二君,当今天子秉承天意,当成为一统成祖的不世君主。

不能不说王秀的考试非常成功,连他自己也认为很不错,已经算他最巅峰状态了。

殿试到龙飞黄甲,要经过一系列的过程,重臣评定等次、天子御笔点批、进呈甲科十名进士及第名册、集英殿唱名、东华门外张榜观礼等等。

当王秀出了东华门,张启元就笑眯眯地道:“我看文实心情不错,看来考的不错。”他和王秀竟然是邻座,现王秀的卷子做的很快,不由地有点吃味。

王秀心情很好,笑道:“张兄不也是笑容满面吗?”

“不知道我们商水举子,有几人衣锦还乡。”张启元很自豪,他相信自己的文采,很有可能拿到及第,再不济也是出身的前几名。

至于衣锦还乡哪有那么容易,不是说你中了进士就能衣锦还乡的,进士还分成五等,要成了末流的同进士,也就比落第的举子,或末等的恩赐同出身好上一点,要说风光地回乡还差得远呢!你至少搞个三等赐进士出身才算光宗耀祖,不然只能锦衣夜行了。

在他看来王秀不过登科榜三百余名,要知道这还是正奏名的举子,再加上经验丰富的特奏名举子,王秀能不能搞到出身还难说,充其量就算个同进士,一字之差相隔千里。

王秀嘿嘿一笑,他哪能听不出张启元的意思,分明把他定格在同进士的位置上,不到唱名他也不想多说,左右看了看,指着左边笑道:“那不是识之兄嘛,张兄,我过去看看。”

说着,对张启元拱了拱手直接过去,至于张启元的感受,他压根不做理会。

张启元心里狠狠地,本来心情格外地好,想隐晦地奚落王秀两句,没料到人家先无视了他,一腔子火没地方宣泄,但他很不甘心,身边传来一阵阵议论。

“没想到三大王竟然参加殿试,就坐在我身边。”

“是啊!堂堂的嘉王殿下,也来跟我们抢食,太不地道了。”

“他要能夺了状元,那我们这些人该怎么办?”

“对了,我看到身边一个青衣少年,他的卷子进呈官家,好像官家竟然笑了一下,太远了有点不敢肯定。”

“那是第一个交卷的。”

“还不知能夺了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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