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大宋-第5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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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良辅来到军城外,向王德交出了军旗,城内军民放下兵仗,吴玠松了口气。
曲端的官塘还没有到,他就整顿兵马,也没有进行休整,以五十二旅镇和宣武军为前导,大军火过河。
邱云、成蛟、张中等人皆在军中,甚至连党雄兄弟也在军中,正想要建功立业。
自此,瀚海的战斗算是正式结束,宋军东路和中路大军汇合,对兴庆府形成三面夹击态势。
高平接到曲端官塘,实在有点不高兴,他主张一鼓作气,选择兴庆城下决战,哪有闲心思扫荡,要真被吴玠他们攻下西平府,直抵兴庆的荣耀,还不知道花落谁家。
不过,西侍军副都参军王宗尹亲自坐镇,让他有几分忌惮,要论王宗尹个人倒也没什么,他们原本的级别就一样,更兼自己是殿前司,地位高于西侍军,并没有当回事。
不过,这厮此行代表西侍军,传达曲端的战略部署,无形中抬高了身价,让他有所忌惮,无法实施轻兵突击策略,只是左右得想个法子。
他玩了个小动作,既然骨力黑被困保静城内,那保静城西部的石包寨,这是横在贺兰山东麓,顺州北部,静州西部,兴庆南部重要据点,更是连同贺兰山东西重要隘口。
拿下了石包寨,就等于彻底遏制兴庆南部道路,甚至控制兴庆穿越贺兰山峡口,断了从东部进入大沙海的通道。
这个战略任务,自然得到王宗尹的支持,这厮也不是傻瓜,当然看到战略时机,任务也落到了封元的头上,谁让他能征惯战呢?
说实在的,天武军的过河之战,并没有受到太大损失,基本不需要太大休整,随着神卫军为核心的主力部队6续抵达,大批辎重器械过河,天武军从战场撤离下来。
封元得到了军令并没有异议,承认高平的策略很正确,拿下石包寨,不仅能断兴庆南部向西逃路,还能对顺州造成背后威胁,支持吴阶主力北上,双全齐美。
到了军一级大将位置上,战场情报都非常了然,有专门的急脚子为他们颁军情官塘,以便各军主更好了解战场态势,贯彻都司和行营的战略部署。
现在,是封堵李仁孝西逃的时机,绝不能让这厮给跑了。
宋军取得了战略性突破,官塘仅有六天就抵达开封,王秀是非常的高兴,当即就说道:“看来大军会师兴庆,那是指日可待了!”
何老道赫然坐在王秀的下手,神色颇为紧张,时不时看眼对面端坐茶的王卿苧。
却见,王卿苧放下精致的印花青瓷杯子,轻轻地咳了两声,似乎有点怨念在其中。
“哦,刚才讲到哪了,你看看我这事办的,怎么又去看西北,慢待了何老宿和大姐。”王秀听到咳声,急忙放下官塘,笑咪咪地看着王卿苧。
这里不能不说一下,王卿苧办事那是雷厉风行,就在两银法倡议到现在京畿推行,她趁着王秀西行东去的时间,携京东钢铁商行的财力,在京畿大肆圈地,那是不亦乐乎。
圈地,朝廷并没有明令禁止,却也要有个限度,你要一次性搞了几十万亩土地,那还不让人惊爆眼球。
王卿苧联络沈家、何家、吴家等几十个家族,分散土地,做得够隐蔽了,却还是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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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2第1052章何老道看儿子来了
王秀对王卿苧的做法,保持了沉默,他知道大姐是在相助他,绝对的公私兼顾,而不是损公肥私。天籁小说。t。
两银法把一切都摊在田亩上,有些人经商却有土地,打打小算盘明显觉得土地不划算,那就给个好价掐,反正人口不再征税赋,仿佛占了便宜。
经过这些所谓工商大鳄的折腾,某些传言流出,土地实行两银法并不是吃亏,相反看人家成都府路,就能明白其中的便宜,自从实施两银法,地方官府不再加任何的附加,也不再有支移,所有赋税都是以银为单位,由当地粮长统一收取再向县衙缴纳,这要少了多少摊派?
百姓没了土地,只要有一技之长,进入工场也可以,自家做个小生意也成,反正没有那些人头税。当然,弊端还是有的,没有土地的百姓,要是没有一技之长,肯定会成为不稳定因素,王秀已经建议,朝廷扶持对海外的移民,也在各县设立杂艺学校,培养那些熟练的技术工人。
还有,鼓励那些大商贾也投资办学,自己培养技术工人,这个建议非常受到欢迎,至于人才流失问题好办,你入学就选签订具状,除了规定酬劳,就是限定服务年数。
出来后进入工坊,商定了每月的酬劳,一般规定十年服务,朝廷也下令不得约束十年以上。
不能不说,王卿苧卷起的风暴,是打了个时间差,在新法推行前真空期,大肆收购土地,又造成了新法能得利的效果。其中,固然有损害农户利益存在,却在大势上起到对让人们真正认识两银法,算来算去,那点折算赋税相比杂税,简直就是朝廷杜绝生民被盘剥,少缴纳三成的钱啊!
“嗨,还不说正事,你说说何幺啥时候能到,别让大伯等久了,人家都到了。”王卿苧剜了眼王秀,有几分怨气。
何老道能来趟开封也不容易,毕竟七旬的老朽了,还是带着孙子来的,就为了看看何为。
如今,因何为的官职升迁,何家已经脱离沈家独立门户,也算是中资商贾家族,何为两个哥哥都在打理家族生意,何老道是颐养天年,那是不亦乐乎。
这不,听说王卿苧的大动作,作为京东商行的一员,自然眼巴巴跑来,一面为家族再添几万亩田产,为子孙后代打点家产,一面能看看儿子。
何为这厮也不简单了,陕西宣抚司是没有了,但他依然是宣抚处置司宣抚判官,负责占领区文官统治,实际上相当于经略安抚使,灵夏路的设立势在必行。
眼看着宋军不断告捷,要来开封向王秀禀报事宜,恰好也算是公私兼顾。
“他在路程上有所耽搁,我又怎能知道,反正也就是一两天功夫,等等不就是了。”王秀对王卿苧的不讲理,那是非常的无奈。
何老道是个人精,自然不会为难王秀,捻须笑道:“大东主说笑了,三哥那小子历来不稳重,怎么能让相公说事。”
“大伯,这是在家里,您老就不要一口一个相公,秀哥儿又不是外人,当年要不是您老,我家还真要沦落街头。”王卿苧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细如,言语中透着寓意,让人听了委实舒坦。
何老道自然甘之若饴,王秀也不置可否。
正说话时,宗良走了进来,手中还拿了份官塘,眉宇间有几分焦虑,也没有理会王卿苧、何老道,急匆匆地道:“先生,西北紧急官塘,有大事。”
“怎么。”王秀接过官塘来看。
何老道看了眼王卿苧,这可是当朝宰相处理公务,自个哪想到能看到,未免坐立不安。
“哦,陇右都护府兵马战败,虏人竟然直接和我对抗,这个活女真是能耐啊!”王秀把官塘放下,脸色很平静,却在眉宇间流出一抹忧虑。
“秀哥儿,你先忙,和我大伯先下去。”王卿苧是大大咧咧不假,却也分得清轻重,明显是西北有了变化,王秀又没有让她留下的话,绝不是她这个妇人能参与的。
“哦,也好,老宿刚到就走,实在是有愧,晚上我在遇仙正店设宴,给老宿接风洗尘。”王秀哪有心思再说别的时,西北的局势遽然复杂,断不能有任何大意,他需要好好算计。
何老道也是人精,岂能不明白其中道理,急忙起身笑道:“相公是日理万机,能有暇接见小老儿,已经是天下恩情,岂敢让相公设宴,还是罢了。”
“大伯,这可不像你的作为,既然秀哥儿有心情,这么大的便宜不占,事后要后悔的。”王卿苧打趣道,话语中却有几分玄机,王秀公开为何老道设宴,本身就不需要在外面,分明是公私兼顾,对外传达某种信息。
何老道眼珠子一转,也就体味出王卿苧的提醒,急忙点头道:“是小老儿糊涂,有便宜不占,的确不是我等风格。”
“呵呵,这就对了。”王秀笑眯眯地道,心中却一阵抽缩,这话说的也太白了点。
宗良听的嘴角一抽,这对奸商可真不客气,也只有自家先生能受得了,还甘之若饴,换成谁也受不了。
待王卿苧和何老道去了,王秀的笑脸顿时沉凝,回到座位上重重坐下,沉声道:“活女仗着天高皇帝远,对我大军开战,我想邵晋卿必然压力剧增,他的马队是新编成的,很难和虏人精骑对抗。如今,战事进入最后阶段,断不能任何的大意,这个节骨眼选择的不错啊!”
宗良自然看过官塘,他脸色自是难堪,低声道:“是否催促前方加紧攻势。”
“不可能了,来回要多少时日,早就该结束了。”王秀瞥了眼宗良,深感钟离睿不在身边的弊端,稍加沉吟又道:“邵兴也有几万兵马,他是老诚持重的大将,想必不会看不到弊端,只要能守住凉州就是胜利。”
“甘州落入虏人手中,凉州成为缘边,恐怕马政难以为继。”宗良摇了摇头道,他也看到了女真人的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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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3第1053章王秀的考量
“哼,他们打的就是这龌龊注意,看来,里面的猫腻很大,似乎有张子初的手笔。。。”王秀非常厌倦这种勾当,却明白这是政治上的必须,就算没有张启元,也会有李启元、吴启元,金军对河西的进攻是必然政治抉择,不可能避免,只是方式上的不同罢了。
“先生,要不要在沿河各路,再做出点姿态?”宗良目光闪烁,现在北侍军四大行营典兵,很多部队进入阵地,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再做出点姿态可就有点真料了。
王秀看了眼封元,认真斟酌一二,断然道:“再从京西抽调两个旅镇赴河中府,传令秦凤、永兴军二路签丁壮,火奔赴夏州一线,不得有任何延迟。”
宗良一怔,哪怕他远逊钟离睿,也能明白王秀的用意,看来自家先生真不打算和女真人全面开战。
北侍军驻扎的京西,本就受到两个方向的支援,金军没有突破京东防御,是不可能孤军深入京西的,光是河南府、孟州的地形,就能让人头疼。
这就给了京西战略支援的地位,当做东西两个方向的兵力蓄水池,并不担负实际的作战任务。
两个旅镇进入河中府,明显要对河东形成军事压力,妙就妙在他们出现在陕西路,西侍军的作战区域,在威慑的同时释放某种信号。
你要再不约束部众,我可真的要打了,而且还是限制在西侍军区域,不准备把失态扩大化。
加强河中府力量,能够确保永兴军路安全,让陕西调动各军州力量,组成一支部队支援邵兴,一举两得的方略。
宗良忽然咧嘴一笑,更加体会政治是多么可笑,原本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自家先生在中却给形象化,今个算是再次体会其中玄妙,真是妙不可言啊!
不想打却做出打的态势,就算虚张声势,有点小小冲突,还要明白告诉对方,咱们画个小圈圈,都限制在陕西路范围内,大家别过界了。
可以想象,如果女真人在河西占了大便宜,又能实际控制省嵬城以北,他们应该不会和大宋行朝过早冲突,保持克制是应该的,任谁都想利益最大化,却又要保住既得利益,两者并不矛盾,关键是利益最大化的代价,是不是高到无法保住既得利益阶层。
“大哥,你说咱们要不要和他们接触?”王秀似乎有所思地道,神色显得尤为郑重。
此时,并非和金军冲突最佳时机,却存在很大的冲突可能,他也有些不能完全掌控,要真是无法控制,那还不如主动出击,至少能占了先机。
宗良吃了一惊,明白王秀所言接触意味什么,他的思维有点跟不上,急忙道:“先生,战事紧急,怎么又要生事?”
“哦,战事进行到现在,我看拿下省嵬城,也在旬日之内,让虏人占了那么大的便宜,实在不让人甘心。”王秀摇了摇头,果真是一脸的不甘。
宗良也很不甘心,数十万大军耗费数千万贯,不,应该是连同物资无可估量,还要被虏人不劳而获,放在谁身上都不会情愿,情绪激动地道:“先生,要能把战事控制在河西,未尝不能考虑。”
王秀赞叹地看了眼宗良,能想到这层也算不错了,关键是战争存在很多偶然因素,谁也不能有效控制。
他之所以突然设想和金军来次对抗,也是有充足把握的,宋军进展顺利,对兴庆逐渐形成包围,西北战事接近尾声。
只要徐徽言控制省嵬城,王泽仁驻扎地斤泽,第五行营留在定难五州,就能形成对金军的整体防御。
毕竟,根据目前传来的军情显示,金军奔袭河西6续投入近四万骑,陕西正面面对金军也就是三万余人,就算兀术从各地调兵,最多形成五万大军,曲端可是有数十万大军,要是真扛不住那可别打了。
沿河的北侍军已经完成战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