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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节

权倾大宋-第3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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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还是不够啊

终于,王秀接触了张通古,还是在尚书礼部的大堂,他是一脸的平静,连笑也没有笑一个,静静地听着张通古大放厥词,没有任何表示,连王伦和张浚都惊讶不已。

岁币八十万,对大金皇帝称臣,割让大河以北全部土地,甚至连河中,浚州等在的河北的界也要割让,撤销五路宣抚司,开封不得驻扎大军,府州路三州也要割让给大金,遣返挞懒父子,问罪入侵河东的大臣。

对于张通古的条件,那欠揍的脸面,简直就是刁难大宋君臣,杀人不过头点地,欺负人也不带这样的,王秀依然不温不火,不拒绝也不接受。

不过,张通古心里没底了,他是领教过王秀的犀利,当年开封和谈时没少吃瘪,眼看王秀爱理不理的模样,简直是开封和谈时的翻版,不能不让他留点心思了。

几点狂妄的要求,也是他狮子大开口,远远过合剌的要求,绝对会引起南朝士人的气愤,他也好进行讹诈。

尤其是称臣、割让大河北部土地和府州路,并处置入侵河东的大臣,要是大宋天子照办了,估计也就彻底青史留名了,没人能忍下这口气。

今个,是谈判的第三天,王秀就压根没有注意张通古,他正在想着别的事。

因为,赵谌正在垂拱殿召见蔡鞗,让他品出一些异样,深感宗良和钟离睿不在身边的遗憾,也没个给他出谋划策的,还真的不太适应。

“我大金百万天兵齐聚,可不能等太长时间,还望诸位不要让在下就等,郎主和左副元帅郎君那不好交代。”

张通古也有点不耐烦了,他是忌惮王秀不假,却需要完成自己的使命,兀术曾经告诫他尽快完成和谈,最好在金军刚刚拿下河北时,他决定催促王秀,因为怀有一张杀手锏。

王秀神游天外被打断,幽幽地目光落在张通古脸上,脸色还是没有任何表情。

张通古被冷冰冰如刀子般锐利地目光,盯的是背脊凉,忍不住打了几个哆嗦,意识到眼前这位爷杀人不眨眼,甚至不按规矩出牌,连左副元帅郎君也很郁闷。

王秀看着张通古,慢慢地嘴角上翘,笑出了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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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6第756章口水官司

如此庄重的场面,作为大宋行朝的宰相,放肆地大笑是非常无礼的,在场的王伦、张浚等人非常惊讶,张通古却隐约察觉不对,似乎感到当年王秀的强势。

这可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历经杀伐上位者所独有,是自内心对别人的轻蔑,任你学不来。

“王相公何故笑,难道南朝不知接待上国使臣礼仪”张通古一阵心虚,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质问。

王秀的笑声充满了讥讽和嘲弄,他不屑地看着张通古,好不容易止住了笑,道:“忽然,想到了卖油郎独占花魁,一时觉得好笑。”

这话,真的很让人无语,你在那么庄重的国事谈判中,竟然去别的事情,还是那风月破事。

哦,卖油郎独占花魁,别人没有听说过,这桥段还得几百年后才出来,却不代表别人不明白意思。大家撇撇嘴,你想也就想了,也别当面说出来啊连自诩无赖的王伦也很无语,就不要瞪眼吹胡子的张浚了。

张通古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冷冷地道:“王相公一心二用,在下相当佩服,但在下却没时间听市井趣事。”

“民生趣事和国事息息相关,张侍郎自诩蓟北贤才,怎么在女真汗廷就不去倾听民声,难道真是沾染腥膻久了,就不承认自家祖宗”王秀笑的很温和,嗓音也很圆润,但那口气损人啊简直是挖了人家祖坟。

张浚撇撇嘴,强忍住笑意,王文实这厮骂人不带脏胡,真不是个东西,不过他也很乐意听到,解气啊

王伦早就嘴角直抽,忍俊不已,尼玛,王相公也太损了点,这里是尚书礼部大堂好不好,作为大宋朝廷的副相,稍存朝廷体面。

张通古脸色黑,他早就领教过王秀厉害,还真被讽刺过2臣,典宗忘祖的破落户,早就是三尸神暴跳。

但是,他也算是人杰,明白王秀在激他,断不能失去分寸,强忍口气道:“口舌之争乃小道,如今四郎君率军南下,势如破竹,还望王相公断。”

“错了,断国事是天子和两府,并非在下。”王秀似乎心不在焉地道。

“久闻南朝办事拖延,恐怕四郎君抵达淮上,你们还没有商量出个结果。”张通古可算抓到机会,彰显大金的赫赫军威。

“我倒想,兀术能来行在最好,省得我率百万大军去请。”王秀倒是正经了许多。

张通古一阵切牙,来和打完全两个概念,他岂能听不出王秀意思,损人还是文质彬彬的,他也不做口舌之争,哼了声道:“大金收复失地,南朝却趁火打劫,入侵我河东军州,我家郎主想问赵家天子,为何要侵我疆土”

“胡言乱语,分明是你等犯我疆土,占据燕山两河。”张浚大怒,几乎拍了桌子,他最看不得2臣的嘴脸。

王伦瞥了眼张浚,暗骂这厮比王秀还不如,现在可不是泼妇骂街,你这厮不能沉住气,外事岂能轻易怒王相公一副无赖模样,但那有着天朝上国的气度,说白了就是策略,从身份上蔑视对手,占据优势的心理地位。

王秀却跟没事一样,平静地道:“看来张侍郎的书,真是看得太多了”

过犹不及,张通古知王秀在骂他,但他似乎占了上风,河北河东的割让,那是南北盟约的基础,容不得王秀辩白,他阴沉沉地笑道:“河北是叛臣讹鲁观、挞懒等人私自割让,大金郎主不过是收复河山。”

“嗯,我明白了,郎主和都元帅府白纸黑字,也就那么回事。”王秀似乎煞有其事地颔。

张通古多次通使,脸皮是练的通透,并不和王秀直接辩解,而是老神常在,反正老子这边兵强马壮,一切以实力说话,我把你打的头破血流,你就是再口吐莲花有何用最后还不得给我老实地签字画押。

他也算看明白,逞口舌之快,他还真比不得王秀。

王秀深深一叹,脸色惋惜地道:“大宋天子为南北盟好,生民得以休息,顶着朝野士民的非议,罢戍河北以示好于贵邦,哪想到贵邦郎主一意孤行,率意行事。天子为体恤生民,传召各部退到沿河,左副元帅郎君竟然率军步步紧逼,令天下士人寒心啊”

张通古忍不住一阵晕,你大宋赵官家体恤生民,倒是大金郎主残暴不仁,他忍不住道:“王相公自重,大金皇帝陛下,岂是你能议论的。”

王秀玩味地看了眼张通古,撇撇嘴笑道:“大宋乃华夏正统,堂堂中央帝国,天子宰相等同方国君侯,怎么不能说你家郎主了,哦,难不成有圣人骑青牛出燕山,化方外不毛之地”

王伦干咳两声,嘴角不住颤抖,低下头撇嘴,张浚也捻须赞叹地看了眼王秀,这个同年虽然为人不咋地,今个却让他看着顺眼。

王秀所以调侃,甚至拿老子出潼关化胡典故,根本原因很明确,就是告诉张通古,不要拿鸡毛当令箭,大宋朝廷正统地位绝不可动摇,一切实际利益决不让步,别想多了。

张通古眼皮子一跳,想到在开封时的惊吓,不由地道:“王相公,赵家气数本尽,全赖我主仁德,宗庙得以保全,苟延残喘于江南,竟大言不惭谈什么正统,大金兵强马壮,四郎君马上要饮马大河,可不是动嘴皮子的时候。”

王秀脸色一变,正色道:“名不正则言不顺,无家即无国,有些事是不能谈的,你家左副元帅郎君要来,那就让他来,我能打败他两次,就能败他第三次。”

“好,说的好。”张浚忍不住抚掌高呼。

张通古嘴角一抽,王秀的强势让他心有余悸,他并没有奢望大宋行朝全盘接受,但王秀的生硬态度让他不爽,又有些无力下口的感觉,口吻生硬地道:“还望王相公三思。”

“称臣就别提了,遣返挞懒也不要妄想,府州路早就归了陕西,至于岁赐还是可以商量的,增加个一两万钱也行。至于倡议北上河东的大臣,简直就是开玩笑,你能深入淮南,怎么不让我去燕山、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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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7第757章国策不可率意1

王秀的回答让王伦一阵抽缩,外事场合哪个不是温文尔雅,有那么直白的,简直不给人一点回旋余地。就算当年女真人蓄意南征最后时刻,粘罕仍然很客气地招待大宋使臣,只是在吃饭时说下次不那么招待了。

虽然,南北战争打的非常残酷,高层的来往却文质彬彬,一切都围绕着遮羞布来讲,就像斡离不呵斥贵妇,那是你家太上把你卖给我的,我有凭证在手。

“我可不想刚出东华门,就被士民指着脊梁骨骂。”王秀目光冷峻,慢悠悠地端起青瓷茶杯,滤了滤茶叶,细细地品了口,畅快地舒了口气。

张通古不是傻瓜,他当然知道他的条件,绝对没有人敢答应,王秀说的都算轻的,搞不好刚出东华门就被人宰了。

哦,那也是说说出东华门,江宁的皇宫大内布局一如开封,尚书礼部在宣德门外,出入不可能经过东华门。

王秀的单刀直入,显然是让他无法获得更大的利益,尽管他很不喜欢王秀,却更不喜欢大宋行朝,话说到这个份上,王秀的强势姿态非常明确,要么打要么和,没得商量。

他却犯难了,王秀再次不按常理出牌,真的强硬起来他还不好办了。作为女真人所器重的汉官,他对整个国内的了解还是比较透彻的,不要说契丹、奚族等番族,就是女真人的厌战情绪,也在逐年递增不减。

应该是随着大宋行朝不断强大,金军每次出兵无不无功而返,更遭到巨大的损失,连女真族马军也动紥死伤数千。

不仅女真贵酋对战争态度生变化,连底层的吏士和百姓,也开始厌恶连年的征战。每次男子出征,家里都要杀猪埋葬,代替出征的男子丧礼。

连和兀术告别时,也不见兀术有打过淮上的意图,他才漫天要价,希望能吓住大宋行朝,让女真人看到南征的希望。

作为女真人的大臣,他算是很合格的。

王秀对张通古压根不屑一顾,他吃定这厮了,敢在他面前漫天要价,尼玛,活的不耐烦了,逼急了他真要杀人的。

王伦却碍于情面,见张通古脸色阴晴不定,索性做了个老好人,浅笑道:“今日时辰不早了,各位也都困乏了,还是暂且休息,明日再说不迟。”

张通古有了台阶下,自然是干笑两声,沮丧地道:“不错,人上了岁数真是不行了,怎能像王相公年轻力壮。”这话有讥讽王秀年轻的味道,却也全然没有刚才的霸道,已经有了些许退让。

王秀懒得理会这厮,邦交讲究的实力,还有在战争顶点的外交手腕,张通古之流,还不具备高的外交手腕,他不屑地笑道:“也好,壮士暮年也算豪情万丈。”

张通古嘴角一抽,刚端起茶杯的手一抖,险些把上好的团茶溅出来。

王伦去送张通古,张浚却转身看着王秀,淡淡地道:“文实果真要打”

“打”王秀怪怪地看了眼张浚,就像看个怪物,转身进了大堂。

张浚很不甘心,跟在王秀身边,急促地道:“初战失利,但北军实力犹在,虏人战线拉长,我们完全可以反戈一击。”

王秀淡然一笑,进屋拿起茶杯喝了口,历史上赵构对张浚评价还真得体,果然是志大才疏,连这点猫腻也看不出来。

大宋行朝的展到了关键时刻,战略取向是向南、向西两个方向,决不能和强悍的女真人硬拼。

当然,并不是大宋行朝拼不起,现在已经有了和女真人决战的底子,要真拼命还不知鹿死谁手。

但是,他奉行的是利益最大化,没有绝对碾压实力前,他绝不会对最强者下手,以免玉石俱焚,让土鳖捡漏。

打仗就是拼战略指导,拼综合国力不假,但战术运用也或不可缺。大宋行朝蒸蒸日上不假,却仅仅能和女真的军事力量抗衡,还达不到稳胜的程度,尤其是马军处于劣势,新式装备仍不成熟,一些战术编制仍在摸索。

就如同新军制刚颁布实施,都司和军司之间,就缺乏一个指挥环节,造成都司无力指挥数目庞大的军司,应急下设置了行营。

打女真人需要强大的国力,稳定的后方,战略战术完备,支撑的技术成熟的强大马军军团,应该说是以马军为核心的混成军团比较恰当。

所以,他在对南海实施征伐,获取大量展资源的同时,对河西起了异样的心思,好多的良马啊汉唐之所以军威显赫,就在于西北养马百万,组建了一支可供消耗的马军。

大宋建国的马军,虽说比不上汉唐,却也不算弱了,那时候还算间接控制部分产马区域,顶峰时组建了五万人的马军,羊山之战是大宋唯一一次和契丹的马军对抗。

四万大宋马军击败六万契丹马军,斩杀统军以上将帅十五人,获得级两万余,促使了萧太后加快谋取南北盟好的决心,但大宋马军也没逐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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