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家的明国武士-第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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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城战中武田军可以胜利个一场,两场,甚至数场,都却永远不可能打赢,改变不了兵力上的劣势,取得不了决定性胜利。
受到断水的影响,武田军仅有储备的一点水源,只有本丸的水池。可是这点水,抛开做饭所需用水,只够这近千人马一天喝的。所以从今日起,武田军上下只能限量供水,连武田胜赖在内,每人只够喝一小杯的。
反观越后军这边,也一改战术。
直江实纲素有越后智将之称,他的战法虽不勇猛刚劲,却灵活多变了许多。他没有像越后军前两日战术那样,直取正门猛冲硬攻。
他从上杉谦信的旗本队借来的一支一百人的铁炮队,加上自己和山本寺定长原来的铁炮队,凑成了一支两百人之众的铁炮队。
这个铁炮数量可是惊人的,铁炮在当时还是稀缺品,整个越后军,数万将士,铁炮加在一起也不过几百挺。
武田胜赖李晓终于尝到了被对方铁炮,源源不断射击,然后被疯狂压制,打得抬不起头来的局面。
直江实纲的铁炮足轻索性就藏身在二之丸城城门的挡箭板后方,与曲轮上的武田军的铁炮队,进行对射。
整个攻城战,几乎演化成了一场铁炮对轰战。这存心是看准武田军弹药不多,而采取消耗战的态势。
并且直江实纲还不满足于此,他不断派出部队,翻爬石垣,曲轮进行袭扰。待到武田军稍稍露出疲态,直江实纲就率军猛攻正门。
武田军将士不得不就像救火队一样,四处奔走,疲于奔命。
岩摫城笼城战的第三日,双方苦战了一日,各自付出伤亡代价后,双方领兵收场。
白日的战事刚刚结束,缺水的危机又将守城的武田军逼入了困境之中。
第一百二十七章弹尽粮绝
白天的硝烟的刚刚散尽。
李晓手按武士刀,带着岛胜猛,师冈一羽等人巡夜。
眼下虽值盛夏,但山间夜寒,山上仅有的屋子都供给伤兵休息,所以武田军的将士大都是几个人依偎在一起睡在马道的上。
这几日的激战,昨日又经一天豪雨,武田家将士身上的衣铠早已满是泥土,但是忧心越后军随时会来夜袭的缘故,所以没有人解甲休息。
连日激战,武田军上下都是精疲力竭,几乎到了拄着长枪站着都能睡着的地步,而更关键是饮水的减少,每人饮水甚至不够平时的二分之一。尽管如此,每个人上下也只有两天喝的。
如此继续下去,两天后怎么办。
不过幸好武田胜赖,李晓在军中威信甚高,在这第一日中,武田军尚未出现任何军心浮动状。
李晓巡到一处,却看见大藏长安和值夜的几个武士,正拿着竹筒一边喝水一边闲聊。
李晓认得他们都是出身于武田胜赖身边侧近众的武士,如秋山亲久,小原继忠等人。
他们几人见是李晓,慌忙行礼,言道:“参见李晓大人。”
李晓点了点头,先向大藏长安问道:“今日的饮水都发放下去了吗?”
大藏长安点了点头,言道:“人的饮水是分下去了,不过战马就没办法了。”
李晓点了点头言道:“到了实在没水时候,就必须杀战马,用马血解渴了。”
大藏长安听了垂下头,战马与武士刀一样都是武士另一个生命。
武士刀每个武士都最少都有一把,但战马就不一样了,能骑上战马都是高级武士的标志。眼下都要到了杀马饮血解渴的地步,可见形势到了多么危机的地步。
“大人,”大藏长安吞吞吐吐了一阵,犹豫了一会问道,“李晓大人,我们可以撑过去吧,昨天我们不是才大胜越后军一战吗?”
李晓转头看去,大藏长安的话代表了秋山亲久,小原继忠他们的心声,只见这几人都是面挂忧色,他们也算是等级不低的武士,心态都如此了,更不用说他们底下的足轻了。
是啊,据守岩摫城这样的坚城,还有铁炮这样的守城利器,李晓有信心可以赢一战两战,但即使继续赢下去,对整个战局起不了决定性因素,整个兵力上的劣势并非多少胜利可以扭转。
李晓很不乐观的估计下去,岩摫城在越后军如此犀利的攻势下,也不可能再多支撑几天。再加上缺水的因素,这就更要命了。
李晓眉头一挑,看向大藏长安问道:“你是担心我们支撑不下去?”
“不,”大藏长安连忙摇头,又像是给自己鼓劲一般言道:“李晓大人,你屡次率我们创造奇迹,这一次一定也可以的。”
这时候一旁休息的足轻们也纷纷围拢过来。
他们满脸焦急地问道:“李晓大人,请问你有何计策帮助我们脱离这困境?”
“是啊,李晓大人,说两句吧!”
李晓转头看去,只见每个人脸上虽带着忧虑,但看向自己的眼神中都透着一种期盼,仿佛自己是他们最后的期望,能以一己之力带领他们逆转战局一样。
李晓深知他们在心底都信任自己,期待着自己能像白根山合战一样,想出什么奇谋来帮助他们,走出这一难关。
面对众人希翼的目光,李晓颇为笃定地一笑,言道:“不要太高看我,我也是普通人,两个肩膀夹一个脑袋,并没什么特别的。”
李晓如此说来,众人都是哈哈一笑。
他越这样说,众人反而越觉得他别有什么奇谋。
唯有李晓自己知晓自家的事,他望向岩摫山下那一片灯火冲天,从望不见尽头的越后军军营,目光中透出一股忧色。
岩摫城笼城战第四日,直江实纲继续与武田家进行消磨战,双方仍是激战一日,以平分秋色收场。
武田军仅存的水源终告枯竭,大藏长安已不知如何再支撑过明日。
可是明日终究还是到来。
岩摫城笼城战第五日。
越后军攻城主将再次易人,直江实纲,山本寺定长队被替换山下。
山下数不清的黑甲的越后军将士,上前接替了天狗丸阵地。
斋藤朝信面色沉峻,顶盔贯铠策马上马,身旁的马道上是犹如洪流般滚滚涌上的越后军将士,沉闷的脚步踏地声,铠甲有序的碰撞声响起一片。
斋藤朝信策马来到天狗丸的武士屋敷,朝候立在屋下的直江实纲,山本寺定长点头致意,言道:“进攻在即,就不下马向两位大人致礼了。”
直江实纲仰起头,看着马上的斋藤朝信,言道:“斋藤大人,你想好如何进攻武田军二之丸了吗?”
斋藤朝信不置可否,反问道:“难道直江大人,以为我会在李晓手下败第二次吗?”
直江实纲哈哈一笑:“斋藤大人,是我多虑了,如此就祝你武运长久。”
说完,一名小姓牵过马,直江实纲翻身上马,与斋藤朝信作别,随即驻守在天狗丸的直江实纲,山本寺定长队全数缓缓退向山下。
斋藤朝信手持马鞭,双目盯着岩摫城,沉声言道:“此番我要一雪在白根山一战的耻辱。”
越后军接替直江实纲攻击二之丸的大将,正是李晓的老对手,赤田城城主,有越后钟馗之称的斋藤朝信,还有竹俣城城主,竹俣清纲。
岩摫城二之丸前。
越后军铁炮排枪齐放,那一轮又一轮的射击,打得岩摫城二之丸上的木制曲轮,木屑乱飞。不时还有藏身其后的武田军铁炮足轻被跳弹射伤。
那巨大的轰鸣声,顿时震耳欲聋。
李晓干裂着嘴唇,站在二之丸的曲轮上看着战况。
越后军仍是调集了两百挺铁炮对二之丸正门射击个不停。
由于弹药不足的缘故,所以武田军铁炮足轻一直未能全力射击,所以火力上一直被越后军压制。
眼下面对越后军两百挺铁炮的疯狂射击,李晓已不能站在箭橹上观战,万一什么时候被越后军放黑枪,自己堂堂的武田家大将就这么窝囊地挂了。
越后军的攻势一阵急过一阵。
斋藤朝信的战术是萧规曹随,仍采用和直江实纲一样的战术,铁炮压制,轻兵突袭,主力待机而动的打法。
斋藤朝信不愧是越后名将,他的攻势虽然也是犀利度不足,但是老成持重,不露丝毫破绽。
他就是要将战局拖入消耗战,以此来消磨武田军的士气,兵力还有弹药。
而武田军偏偏又拿他的战法无计可施。
中午时分,斋藤朝信终于抓住机会,一口气攻进了二之丸。
武田军对突入二之丸中的斋藤军实施反击,双军寸步不让地展开了厮杀,一时二之丸中再度血流成河。
第一百二十八章孤注一掷
夕阳斜照在岩摫城二之丸上方。
城中的原本喧嚣的喊杀声渐渐停止,重新又恢复的平静。
城外斋藤朝信盯了二之丸许久,身子一僵,最后仍松了下来,无奈地摇了摇头。
竹俣清纲亦是神色不佳,沉声言道:“主公已经发下话来了,若是明日我们再攻不下岩摫城,他就要亲自出阵了,到时候我等颜面何在。”
斋藤朝信哼地一声言道:“若主公亲自出阵,岩摫城虽然转眼可下,但这真是我等武人的耻辱。”
竹俣清纲摇了摇头言道:“话是这么说,上一次白根山合战,我军为堵截武田军,长途奔袭疲惫不堪,并且主力未至,失败尚情有可原,毕竟除了已阵亡的柿崎大人,被武田军击破的大都是上野豪族,长野军,并非我越后军嫡系。但岩摫城,若连万一,我是说有这个可能,假如主公亲自出阵也攻不下,我越后军就真正颜面尽失了。”
斋藤朝信哼地一声,言道:“主公,是战神毘沙门天的化身,怎么会攻不下这区区岩摫城。武田胜赖,李晓之所以人头安在,自然是全托主公和他的旗本大军尚未出阵的运气。”
竹俣清纲叹了口气,言道:“你说的不错,不过若轮到主公亲自出阵,你我在越后就彻底无颜见人了。”
啊!
竹俣清纲听到斋藤朝信一声猛喊,不由吓了一跳,只见他拔刀重重砍在木头扶栏上。
武士刀深深地陷入了扶栏之中。
竹俣清纲见斋藤朝信面色铁青,他恨声言道:“我自从主公征战以来,纵横关东越后,无往不利,但为何碰见这武田胜赖,李晓却屡屡吃亏。难道这二人,真是我越后的克星吗?”
此刻二之丸中。
李晓正走在甬道之中,甬道里四处伏满了尸体,几乎令他行路时都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武田军上杉军两边的尸体,交错纵横,而余下来的活人正全身没半丝气力,背靠着石墙,斜斜依着喘气。
双军苦战一番,武田军付出几十人的代价,方将这股突入二之丸的越后军全数歼灭。
现在一日战罢,武田菱的旗帜仍高高竖立在二之丸。
可是大藏长安向李晓禀告,库存的弹药箭矢仅够支撑明日最后一天了。
李晓闻此沉默不语。
比起铁炮弹药,弓箭箭矢来说,更可怕是水的匮乏。
守城战中负伤的伤兵,因为无水冲洗伤口而哀嚎,环境而恶劣的,他们都口干舌燥,却无法有水解渴。
仅仅今日就有十多名伤兵在伤病和缺水之中死亡。
夜幕已深。
岩摫城已出现军心不稳的迹象。足轻们开始四处找一切可以喝的东西,包括沟里的泥水,死人身上,尿水。
城中数次出现械斗,都是因为争夺不均,而因为水源挑起的。
为了严明军法,武田胜赖命大熊朝秀将十二名参与械斗的足轻士兵,两名挑头的武士,通通处斩。
看着人头悬起,足轻上下这才稍稍安稳了下来。
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强力镇压之下,若是继续缺水下去,士兵恐怕先起来造反了。
二之丸的马厩中。
渴了几日的战马瞪着大眼睛,只能干嚼着草料。
一排武士上前,将自己战马双目用布裹起,然后拿起毛刷为自己战马最后清洗一次。
战马是骑兵最可靠最信赖的伙伴,特别是日本这马资源匮乏的地区,个别武士们看重战马的重要性,甚至超过自己的妻儿。
但随着命令一下,武士们咬着牙拔出武士刀,一刀下去,亲自动手自己的战马捅死。
随即足轻们便拿着木桶来装血,一桶接着一桶。
武田军中三十多匹战马皆被杀死,其中包括武田胜赖,真田昌幸,大熊朝秀的爱马也不例外,特别是武田胜赖的战马,是当初他用花一百贯买来好马。
其中也包括李晓的栗色大马,这批马是武田信玄所赠,从他穿越到日本以来,可是跟随了他一年。
栗色大马其不仅体型高大过普通日本战马,并且马力悠长,在白根山一战,正是它驮着李晓,让李晓闯出了赫赫大名。
眼下李晓亦不得舍弃自己的爱马。
新鲜的马血用竹筒装着,发放到每一个武田军士兵手里,每个人手捧着腥味刺鼻的马血,大口大口地贪婪地喝了起来。
当夜,李晓到天守阁找武田胜赖。
只见经过这几天武田胜赖整个人似乎变了许多,唇边蓄着胡渣,战火的历练已褪去了他不少年轻急躁之色,也令他磨练出几分大将笃定气质。
眼下武田胜赖双目凝望着窗外的闪烁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