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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节

重塑国魂-第2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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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大臣此时都义愤填膺,纷纷喊“打!”殿内人声鼎沸,都听不清谁说些什么了!这里头喊打的,大多都是些满洲贵胄,要不就是一些老学究,明白人都心里头清楚,这仗根本就没法儿打。日俄相争,根本没工夫搭理当初签订密约的清廷,英国人如今就差跟何绍明穿一条裤子了,连领事馆都搬到了盛京,明摆着不看好朝廷。德国人倒是热心,可德国人在远东半点儿力量都没有,说的那一套完全是空口白话。就凭着朝廷那么点儿兵,怎么挡得住关东军三路突击?更何况直隶一早就乱了,禁卫军硬是靠着七千号人马,跟北洋三万多人斗了个奇虎相当。就算北洋短时间解决了禁卫军,且能挡住从山东横插过来的关东军,可别忘了,关东军的骑兵已经从山西一路突进,拿下了大同,如今正驰往京城。该派的兵都派了个干净,这一路说什么也没法儿挡了。

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压倒了殿内的嘈杂:“都是你们这班做大臣的无用,才将局面弄得今日这样糟糕!你们还有脸在这里乱嚷!”

谁也没想到,说话的居然是光绪皇帝!只见他指着一班主战的大臣,气愤地说:“甲午年间,我们连日本那样一个小国都打不过,如今你们居然怂恿朝廷留守京师,向打得小日本差点儿输了的关东军开战,这不是存心让大清灭亡么?”

主战派一时鸦雀无声。

慈禧仍然阴沉着脸,但不吭气。

另一些一直没有言的大臣神情却活跃了。p..

刚毅瞥一眼慈禧,一步跨上前,公然直对着光绪说道:“皇上的话,奴才不以为然!难道因为怕打不过,就甘心受他欺侮吗?”

徐桐立刻跟上说道:“刚毅说得对!何况此一时,彼一时也!当初我们没有打赢日本是当初的事,今日跟反贼开战是今日的事!箭在弦上不得不,难不成因为怕了,朝廷就得难逃?当初北宋难逃,而后不过维持了百五十年光景。自古得中原者得天下,京畿重地不可失!”

“南逃起码还能维持一些时候,留在这儿,没准明天就让关东军给围了!”

听见这话,大家又吃一惊。扭头看去,只见说话的是总理衙门大臣、兼工部左侍郎许景澄。

许景澄显然是极其焦虑,指着刚毅和徐桐说道:“禁卫军战力颇强,就算要夺凯泰的职,也应当先行温和手段,派稳妥将领接手。可你们当初派了个托和齐去,闹得禁卫军反叛。内忧外困,现在大势已去,你们还要皇上困守京师,这不是拿江山社稷、万方生灵当儿戏吗?”

太常寺卿袁昶这时也站出班来,说道:“如今我们无兵又无饷,臣真不知道靠什么去打仗?就算来得及动各地团练,进京勤王,可他们人数虽众,却从未经过军事训练,手中拿的只是刀剑,火器奇缺,让他们去和关东军打仗,只能白白送死!”

刚毅被他们说得语塞,竟在御案前暴跳如雷,反问道:“你们长何贼志气,灭大清威风,是何居心?”

徐桐也骂道:“许景澄是奸佞!”

许景澄也不示弱,愤怒地说道:“你们昧于形势,只知跳脚骂街!更是可耻……”

光绪听着他们争吵,越听越难受,好好的大清国怎么就要完了?忽然流下眼泪,走下御座,拉着许景澄的手说道:“你在总理衙门多年,熟悉洋务,明白天下形势,眼下指望各地勤王是没戏了,能否与各国借兵?国家存亡,百姓安危,都在此一举,你一定要将真实情形告知于朕……”

许景澄见皇上这样,不胜悲愤,含着眼泪说道:“皇上,日俄相争,无暇他顾,英法两国,暗自默许关东军之行动。美国人更是在盛京建了大使馆……”

慈禧勃然大怒,指着他们,厉声道:“许景澄!你们这个样子,成何体统?还要不要君臣大礼?”

许景澄立刻争辩回奏:“禀太后,是皇上要拉着我臣子的手,不是我作臣子的去拉皇上的手,我怎么不要了君臣大礼?”

竟敢公然顶撞!慈禧脸都气白了。

一名官员神色惊慌出现在殿门口。

奕劻一见,马上迎上去。

官员凑在奕劻耳旁说道:“庆亲王,两江刘坤一急电,刻下正整兵,不日即将北上!”

那官员也没避讳,刻意大声说了出来,声音传遍整个大殿。当即,主战的刚毅等人眉飞色舞,心下暗喜。慈禧从一开始就竖着耳朵听着,当听明白了那人所说,仿佛一颗巨石落地,总算有了着落。转瞬又有些不敢相信。勒令各地勤王的诏书,了都快三天了,可天下督抚,就算当初自个儿最信得过的李鸿章,都是一般失语,只是口头上诉苦不停,半点也没提北上之事!就连声讨何绍明的话语都没有!慈禧心里头纠结不已,半宿半夜的失眠,只是呆滞地琢磨着,这大清莫不成真完了?

在慈禧期待的目光中,奕劻‘蹬蹬蹬’快走几步,一下扑在地上,大喜道:“启禀老佛爷,两江刘坤一来电,刻下整兵备战,不日即将北上!”

这会所有人都听清了。

顿时,方才主战之人一个个扬眉吐气,高声叫嚣。

“危难之际见忠良,刘大人忠心为国,提兵北上,何绍明跳梁小丑,不日可破!”

“奴才以为,山海关有伊克唐啊坐镇,直隶有荣禄镇守,唯独西北无兵把守,老佛爷当去电两江,令刘坤一直接开赴京畿以挡西北之关东军。”

“臣保举刘坤一为文华殿大学士,以表其忠心……”

慈禧心里有了点底,正好允诺。就见外头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人影。也不理奕劻的阻拦,几步抢进来,扑到在地,语不成声道:“老佛爷,大事不好……关东军……关东军一日间数败甘军董祥福,刻下已经攻陷张家口……”

声音虽小,所有人都惊呆了!张家口丢了?这么说关东军已经突入直隶,离京师不远了!而此刻刘坤一的北上大军,尚且还在两江,远水救不了近火,京师危矣!

话音刚落,许景澄已经噗通一声跪倒,哭号道:“太后、皇上,咱们跑吧,这京师是待不住啦!”

三一三七日定中原(三)

公元一**四年十月二十三日,两江总督刘坤一不顾部众反对,毅然起兵北援。就在何绍明定鼎中原大势已成,各地督抚自保观望之际,刘坤一武备不整的两万湘军老底子,如同一股逆流一般,沿着大运河,溯河而上,直插兖州府。牵制威胁关东军第七师在山东半岛的推进。

得闻此消息,北京朝廷如同得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狠命地嘉奖了刘坤一,御赐黄马褂,紫禁城骑马,一等忠勇伯,外加了一个文华殿大学士。这会儿的工夫,哪怕是裂土封王,只要能保住大清国江山,慈禧等人也是在所不惜。

相对于朝廷的热络,各地督抚对此依旧沉默,不一言。所有人都在观望。这年头谁都不是傻子,千里当官,要么为财,要么就是为了前程。想何绍明十万虎贲,朝廷在山海关吞并六万,直隶更有三万余强悍的北洋兵,这都挡不住,眼瞅着大局已定,多了刘坤一两万久疏战阵器械不整的湘军顶什么事儿?

而何绍明更是沉默以对。是夜,山海关外,清扫了外围阵地之后,关东军、第二、第三师在集团军司令长官魏国涛的一声令下,起了最凶猛的进攻!关东军养精蓄锐两年,上下一心,等的就是这一刻。

山海关外,一处遮盖着枯草的半地下掩体,魏国涛中将擎着望远镜,细细地打量着远处黝黑死寂的山海关。身后,肃然站立着一干军官。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秒针每动一下,众将的心里便愈兴奋一分。魏国涛依旧举着望远镜,根本没有看时钟,仿佛掐算好了时间一般,六点一到,淡淡地吐出了一个词眼:“攻击!”

“是,炮兵混成旅起攻击!”

“飞艇大队起攻击!”

众将哄然应诺,接线员忙个不停,将攻击的命令通过电话,准确地传达给各支部队。漆黑的夜空中,陡然升起三颗橘红色的信号弹。须臾之后,关东军炮兵阵地上,顿时炮火连天。75mm野战炮,1o5mm加农炮,15omm榴弹炮,8omm中型迫击炮,三百余门火炮,瞬间将膛内的炮弹,按照事先预定好的射击诸元射向夜空。顿时,但见夜空中无数的流星,拖拽着轨迹,撞向山海关城墙,而后爆出无数的火光。热兵器时代,城墙早就失去了应有的作用,在重型火炮的打击下,逐渐支离破碎。扫清城墙之后,炮火一轮覆盖射击,便在空中飞艇的指示下,开始向清兵城内的火炮聚集地进行压制射击。

可怜清军火炮早在一开始便暴露在高高漂浮在天空的飞艇机关炮之下,草草开了几炮,不是引来更多的炮火而被冲击波淹没,就是在飞艇的精准点击下亡魂大冒,丢了大炮四下而逃。

地面步兵部队,也在时间缓缓推进到城墙不远处,架起马克沁重机枪,‘坑坑坑坑’地开始扫射。与此同时,从关东军阵地之后,飘起四十余艘飞艇。这些飞艇,气囊外包着铝制的外壳,通体银白,吊装的舰体,除了装备了几门3omm机关炮,内里还加载了几十名伞兵。飘过山海关上空之后,直接在其身后丢出朵朵白云。

‘轰轰轰……’,城内已经是爆炸不断,火光冲天,冲击波卷着木屑碎石,残肢断臂横飞。守军瞬间便在关东军的轮打击下,彻底慌乱了起来。兵不理将,将不统兵,大家伙撒丫子扭头就跑,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要么就干脆被此起彼伏的冲击波给震晕了,找了处还算隐蔽的地窖,猫在里头就不出来了,只等着战事一了,丢了枪械出去投降。p..

按说山海关内屯聚的各地练军,都是见过阵仗的,想当初甲午的时候也在辽南跟小鬼子拼过命。关东军打得小日本狼狈不堪,大家伙心里头也对其战力有了一定的了解。可谁也没有想到,时隔两年之后,关东军的炮火竟然这么猛烈,几乎整个山海关完全笼罩在了人家的炮火之下;更没有想到,关东军的冲击竟然这么猛烈。炮火刚刚绕过城墙,开始延伸覆盖射击,步兵已经时间冲上了断壁残垣,架起机枪,瞬间稳固了一个个的突破口。

守军本来就士气低落,加之城墙丢的实在太快,只盼着能熬过此战,哪儿还有心思起反击?溃败,刚开始还是城墙一线,转瞬仿佛传染一般,整个山海关的清兵都呼喊着‘败了’,丢了器械,人挤人,呼啦啦往城南就挤!崩溃,无可避免地生了。

“大帅……弟兄们顶不住了……”一名营官吊着膀子,脑袋上缠着绷带,跌跌撞撞闯进了房内,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只是大口地喘气,说不出话来。

还没等堂上垂坐的伊克唐啊话,紧跟着后头又进来一名军官,浑身烟尘之色,索性没有受伤,进来二话不说一把揪住营官的前襟,厉声道:“***吴承前,你守前街的四个营头呢?***老子怎么一个人影都没瞧见!”

那名叫吴承前营官喘过了气儿,哭诉道:“大帅,军心士气大落,城墙一失,几个兵痞一叫唤,标下手里的人呼啦一下跑了大半,标下砍了几个,没成想不但没威慑到,反倒涌上来几个兵油子……您瞧瞧,标下这伤都是那帮混蛋留下的。”

“废物,留你何用!”军官‘苍郎’一声抽出腰刀,就要砍下去。

吴承前挣扎着辩解:“那日松,你凭什么砍老子?城墙上那帮混蛋,没等人家打过来,丢了枪炮就跑,老子一直顶到现在,还有错了?”

这时,一直闭着眼的伊克唐啊总算话了:“那日松,住手。放他走吧。”

“大帅?”

伊克唐啊的脸色说不出的苍凉,面上带着讥讽的微笑,道:“能守到此时还没跑的,也算对得起我了,吴承前,你……逃命去吧……”说着,冲着吴承前摆了摆手。

吴承前愣了愣神,也不知从哪儿来了劲头,一把撇开抓在自个儿胸前的手,扑到在地,哭着道:“大帅高义,标下尚且有老母幼子在京……标下来世再报大帅厚恩!”说着砰砰砰连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扭头便走。

屋里只剩下伊克唐啊与那日松二人,那日松一跺脚,道:“老叔,兵都跑没了,咱们还怎么打?我去南街口拦着,能拉回来多少算多少。”

脚还没踏出门口,已经被伊克唐啊叫住了:“那日松,你跟着我快十年了吧?”

那日松一愣,随即回道:“十一年头了,老叔,要不然咱们也撤吧。败局已定,在此抵抗无疑是以卵击石,不如退往唐山,会同北洋新军,再做打算。”

伊克唐啊仿佛没听到后头的话,只是念念道:“十一年了,时间还真快啊……”

瞧着伊克唐啊精神恍惚,那日松急得直跳脚:“老叔,走吧,再不走就晚啦!这山海关别看屯兵六万,可现在真卖命的就是咱们一万出头的奉天练军,毅军、庆军那帮子人自打开战就没了踪影,我连派了三波人去催兵,楞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老叔,我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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