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塑国魂-第2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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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鉴于此,我军拟定三个步兵师正面强攻山海关,南下骑兵师走绥远而入大同,同时征调海军,抢滩登6天津,运送一整个师,彻底切断京师与南方之间的联系……”
秦俊生一脸戏谑,有些懒散地将早就烂熟于心的那一套作战计划侃侃道来。甲午之时,秦俊生绝对是于本心对战争有一种期待。而如今不但是内战不说,对手也着实太过于弱小,甚至有些不堪一击,年轻的参谋长这会儿实在提不起劲头来。收了指挥棒,秦俊生结束了整个言:“从战争起,到完成转型,抽调各个主战部队汇聚,而后起攻击,大概需要一周到十天左右的时间。起战事之后,预计一周之内突破长城防线,两周内攻陷京师。唯一有难点的,就是走海路登6天津,负责阻断朝廷难逃的那个师团,必须要在没有补给,没有支援的情况下独立支撑十天左右的时间。这在我看来,似乎也不是什么问题……”
何绍明抽抽嘴角,瞪了其一眼道:“你小子再吊儿郎当信不信我踹你?”秦俊生呲牙一笑,神色里充满了无所谓。这场战事,对于自诩天才的他来说,实在太过于小儿科了。正如何绍明所想,如今关东实力雄厚,兵力甲于天下,唯一要做好的事情就是要跟洋鬼子打交道。大兵团南下,究竟能有多大抵抗,现如今还不得而知。收了怒气,何绍明起身,朗声道:“起战事需要至少一周时间的准备……我命令,立刻开始备战!”
一声,屋子里的军政要员齐齐站起身,目送着何绍明离去。
正要出门之时,却猛然听见魏国涛出言道:“大帅,我对于禁卫军的态度,还是能争取就争取。凯泰……毕竟是从关东军出去的人!”
何绍明停足转身,思索了一下,而后摇头道:“时局如此,不是一个凯泰能左右得了的。咱们要干什么,凯泰恐怕早就一清二楚了,如何自处,且看凯泰自己如何抉择吧。”
二八零命运的抉择(五)
京师,紫禁城。
从光线暗淡的勤政殿里头走出来,迎着外头秋日正午有些刺眼的阳光,凯泰有些目眩神迷精神恍惚。一直到走出紫禁城,他还在懵。
他此番陛见,打的就是占便宜的主意。禁卫军成军不久,粮草补给、军械弹药乃至于士兵的军饷,全都在荣禄手里攥着,时常就给你拖上十来天,着实让人讨厌。当日凯泰因着固伦公主荣寿的情谊,抹不开脸面而离开关东军高调入京,明面上光鲜异常,可内里却处处受制。从朝鲜一路杀到辽东,凯泰早就不是当日那个混迹四九城的八旗子弟了。尸山血海里走一遭,骨子里早就是一个标准的军人,对那些阴谋算计、阳奉阴违厌恶到了极点。
此番之所以跟谭嗣同虚与委蛇,打就是抱粗腿的主意。只盼着有个靠山,能替刚刚草创的禁卫军遮风挡雨,给自己少一些麻烦。至于变法如何,帝后之间又如何,他实在懒得考虑。大清朝的事儿就是这德行,办不好,换谁都是和稀泥。
可凯泰断然没有想到,甫一入京城,扑面而来的竟然有一些腥风血雨的气息。帝后之间的矛盾,维新派与顽固派之间的矛盾,随着满清最为开明的鬼子六的去世,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刚刚就在勤政殿里头,凯泰从光绪那儿不但得到了原本就希图的独立后勤,光绪更是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从今以后你与荣禄各办个的”。这话还用琢磨么?摆明了就是说他凯泰从今而后与荣禄互不统属!而是直接听命于皇上。
刚才在大殿里头凯泰还有些庆幸,早就瞧荣禄不顺眼了,可偏偏受其统带,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摆脱了辖制,真可谓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心眼里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自由。可出了紫禁城,冷风迎面这么一吹,这会儿凯泰感觉到的是由里到外的恐惧!光绪拉拢自个儿,图的就是自己手里的七千禁卫军。光绪挑明的一句话,让凯泰已经闻到了政变前期的血腥味。要知道,荣禄手里头不但控制着三万新军,必要的时候,随时可以从山海关抽调六万练军。倘若真要投了皇上这头,那就意味着自己小小的禁卫军他日要面对近十万各路大军。这不等于是把自己放在火堆上烤么?
琢磨清楚了这点,方才的喜悦兴奋一扫而光,只觉着光绪的种种许诺是那么的空洞而泛泛。一句句江山社稷、祖宗基业的背后,是一触即的权力斗争。
关东军里头混迹几年,凯泰此时更像是个外来客一般,如今夹杂在两排中间,只感觉彷徨失措,举步维艰。行错一步,很可能就丢了身家性命!
“***,老子当初就该留在关东!”
刚出紫禁城,还没等凯泰钻进自个的马车,就见迎面走过来几名太监。当先一名立定当场,喊道:“圣旨到,上谕:著凯泰即刻到太后处谢恩,钦此!”
京城这地方就这么邪性,即能把一个人捧上天,而后扔到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去就是好几年而无人问津,也能在一夜之间因为某件事儿而让人再次受到极度的关注。
乐寿堂。
慈禧端坐上方,左边儿垂立着大太监李莲英,右边儿一身孝装,目不转睛盯着凯泰看的,却是当日引凯泰入京的固伦公主荣寿。荣寿这会儿的神色有些纠结,明显地替凯泰捏了一把汗。可偏偏碍着场面无法言喻,一时情急,那种有心无力的表情全都写在脸上了。
慈禧打量着跪在面前显得有些别扭的凯泰,本来英俊却因为脸颊上的刀疤而显得煞气十足,一身洋鬼子式样的军装,脑袋后头明显垂着假辫子。慈禧阅人多矣,一时无法对这个人作出什么判断,但想到他是光绪特意拔擢的统兵大员,看他就有些不顺眼,语气也就阴冷阴冷的了。
“起来吧,上次见你还是两年前……这练兵一去两年,天津也不远,怎么两年间逢年过节也不见你回来?你阿玛上次还跟我抱怨来着,说是给你的差事太磨人。”慈禧强制克制着自己的厌恶,说完了这番话,而后话锋一转道:“今儿皇帝召见你时都说了些什么?”
凯泰挺立在一旁回话道:“皇上问了微臣练兵的情形,让微臣为朝廷好好练兵。”
“就这些?”慈禧才不信呢。从小站连夜招凯泰进了京城,在勤政殿里头足足合计了个多时辰,光是练兵的事儿能说这么些时候?
“就这些……”凯泰稍稍迟疑了一下。
慈禧的口气峻厉了,“当真就这些?”
从慈禧的语气里头,凯泰已经预感到,今儿要是一个处理不好,很可能就得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了。自己那七千禁卫军明显在数量上,没让慈禧等人放在眼里。此番进京,除了一群贴身的警卫,再无外援。要是真惹怒了慈禧,杀了自己,而后对外就报个暴毙抑或是意图不轨,即便大家伙儿有猜疑也没地方说理去。
死,凯泰从来就不怕。当初在战场上,枪林弹雨的,只要有一颗子弹没长眼,他凯泰早就去见列祖列宗了。可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作为两派斗争的牺牲品而莫名其妙地死掉,他实在有些不甘心。
冷汗顺着鬓角缓缓滚动,凯泰琢磨了一番,故意颤声道:“回禀太后,皇上还与臣说了一些话,但主旨确实都和练兵有关……”
复打量了凯泰半天,慈禧这才放缓了语气,“练兵的事是该好好去办。不过,我看皇帝这一段时间做事,是越来越急躁,而且好像还有一点别的意思在里头。这样吧,你且跪安。以后皇上再召见你,你再来知会我一声。”
什么叫‘好像还有一点别的意思再里头’?很明显,光绪拉拢自个儿而做的种种布局,全都一字不漏地进了老佛爷的耳朵!老太太驾驭大清国几十年,权谋手段无出其右者,这种自以为是的布局,早就让人家察觉了!如此想来,最好的结果就是帝后两派变作明刀明枪的实力比拼,而慈禧统治大清这么多年,就是到如今光绪明面上掌权,其势力依旧是根深蒂固,根本就不是一个光绪以及一帮子书生可以撼动的,可以想见,此番政权斗争,光绪与维新派必败!
而自己刚刚站错了队,那他日……
泰应了一声。见慈禧挥手让自己告退,颇有些像无头苍蝇一般连忙蹿了出去。京城短短一日,已经让凯泰一日三惊!他这会儿全没了主意,只想着离开,尽快的离开,躲到小站去。躲在自己的军营里头,好好睡上一觉,他日再行考虑。
懵头蒙脑地走着,突然从后头伸出了一只手拉住了凯泰。
凯泰一惊,回头观望,却瞧见荣寿那一张憔悴得有些惨白,脸色上写满了担心的容颜。
勉力一笑,荣寿道:“大侄子,好些时候不见了,姑姑送你一程。”
凯泰点了点头,二人就并着肩头缓缓朝外走着。这一路之上,荣寿始终咬着嘴唇,几次张口欲言,可偏偏碍着左右前后到处都是耳朵,而不得不作罢。
而凯泰一早就从荣寿的神色里头瞧出了不对劲。荣寿是谁?当朝的固伦公主,慈禧面前的红人!朝廷里头有什么风吹草动,荣寿肯定能在第一时间知道个大概。当初自己高调入京练兵,就是这位固伦公主一手造成的。多年的情谊摆在那儿,又是引着她的关系凯泰才落到了这步田地,提个醒也是应该的。
一路到了外头,荣寿只在临别之前说了一句话:“这才九月,天儿怎么就这么反常……记得多添几件衣服,大侄子……你走吧!”走吧!京城已经是一滩浑水,谁进来就别想干干净净地出去!荣寿一句话说完,甩了帕子,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颇有深意的一句话,更是让凯泰亡魂大冒次印证了自个儿的想法,一场宫变的氤氲已经酝酿成型,所差的,就是第一道惊雷划破天际!
在门口楞了半晌,凯泰随即快步走向自个儿的马车。到了近前,也不多言语,一挥手接过一名亲卫递过来的缰绳,根本就不做马车,上了战马死命地抽了几鞭,随即在一声嘶鸣中风驰电掣而去。
后头的一众亲卫不敢怠慢,急忙策马跟上。
“大人,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回家!回小站,这京城老子一刻也不想待了!”
亲卫犹豫了一下道:“晌午就接了内阁谭大人的帖子,说了陛见完了请大人过府一叙,不打声招呼就走不合适吧?”
凯泰勒马,回手一鞭子就甩了出去。一声惨叫,鞭子狠狠地抽在了亲卫脸上,落下了一道红红的檩子。凯泰那股子丘八劲头上来了,怒道:“老子说回就回!他谭嗣同管不着,你博尔剂更管不着!这***什么朝廷,了不起老子回关东找大帅去!”
说罢,继续策马而去。只是那挨了打的亲卫,脸上却露出了一股子阴狠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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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一命运的抉择(六)
光绪二十六年九月十三,养心殿东暖阁。
屋子里一具西洋钟滴滴答答地走着,年轻的光绪皇帝扯着一身西式礼服的衣角,对着镜子左右摇动身体,眼神里头充满了好奇与兴奋。他这身礼服,是年前德国亲王来访,人家亲王送上的礼物。平时也没有个穿的时候,只是放在珍妃寝宫里头做了摆设。可巧,今儿召见日本前相伊藤博文,光绪一时兴奋,突奇想穿了这身礼服。
上穿上这身礼服,当真是精神抖擞,乃一代革新雄主之态也!”旁边儿陪着的杨锐猛力地叫了一声好。一身衣服而已,穿与不穿也不能让人多根脑筋,可光绪穿上这身召见伊藤博文,这内里所蕴含的坚决之维新思想不言而喻。这就等于给了天下人一个信号,皇上绝对是力挺维新派!
杨锐这头叫好,那头伺候光绪穿着的小赵公公可就不乐意了,皱着眉头提醒道:“皇上,这衣服好是好,可您要是穿了,是不是有些不合体统啊?”
一句话让光绪愣在当场,他当日可是跟慈禧许下了诺言,再怎么折腾,不改祖制,不穿洋装,不减辫子的。真要是穿这身出去,回头传到慈禧耳朵里,他肯定讨不了好。琢磨了一下,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不行啊,朕穿着还是有些不自在。算了,拿朝服来。”
好半天功夫,光绪在一众太监宫女伺候下,穿戴好了朝服,出来便问道:“伊藤博文什么时候到?”
杨锐一躬身:“总理衙门派出的武弁早已出,这个时候想必已接引伊藤博文出了东华门吧?”
光绪显然有些兴奋难耐,又问:“你们说伊藤博文真会实心实意帮助朕吗?”
杨锐朝谭嗣同打了个眼色,后者接话道:“前日他亲口对康有为说,他愿意以他明治维新的经验来帮助我国的变法,愿将对日本国的忠心转移到对咱们大清朝来……”
光绪听了这话,反倒有些不安心,疑惑道:“他为什么这样做呢?甲午刚过去没多久,那时候咱们大清可是日本的死敌啊。”
谭嗣同回答道:“康有为也这样问过他,伊藤博文说,只有变法维新才能使中国强大,而只有中国和日本都强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