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火贩子的抗战-第2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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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担心,是自己人。你跟呈祥在后面跟着就行!”说完,范杰直接从车上走了下来,走到前面另一辆车前,直接打开后座就坐进去。
“兰生兄,你今天这么做,可就有些不厚道了,咱们自己兄弟有必要这样吗?”范杰一边打趣,一边笑着看着坐着后座上的滕杰。
滕杰摇了摇头说道:“焕然,我要是不这么做,恐怕根本就逮不住你,你知道我在南京找你有好几天了,都知道你在南京,但是具体在南京哪儿,就没人知道了,要不是你小子今天出现在军政部,我根本就找不着你。”
“兰生兄,你找我做什么,你要真找我有事,直接去找校长问就是了,哪有那么麻烦。”范杰一脸的苦笑,表情特别的真诚。
滕杰瞪着看了范杰一会,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低声说道:“焕然,你说,你这些天都干什么去,你觉得要能说,你就说,不能说就算了,也别说瞎话蒙我。”
范杰和滕杰是很早就认识的,他们都是黄埔第四期步兵科毕业的同学,虽然不在一个连队,但彼此关系还是不错的,毕竟大家都是孙文主义学会的成员,在黄埔那些年的争斗当中还是很有些交情的。
范杰深深看了滕杰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兰生兄,你当力行社的书记也有一年多了,这一年来,咱们以力行社为核心创建了复兴社,但是根子,还是在校长身上。我这边的事情实际上知道人本身就没有几个,知道细节情况的更是只有酆悌师兄一个,你觉得我能说吗?”
滕杰苦笑两声,摇了摇头,他这个书记当的呀,实在是有些窝囊,本来社里的特务处在戴笠的领导下就与他们渐行渐远,现在碰上一个更神秘的范杰,他们这些人都是直接对校长负责,别人想要知道一点情况都很难。
滕杰被免去职务的这些天里,他依旧每天一早来到八宝街办公,他整理着从“联络处”时期开始、16个月来多达几个橱柜的文件资料。
只是突然翻出了军事技术调查统计处的资料,让他感觉有些奇怪,这上面只有四个人的名字,滕杰查了一下才知道,这些人都是一个小组的人,组长自然是当头的那个人——范杰。
让滕杰奇怪的是,这份军事技术调查统计处的资料太少了,范杰现在在北平宪兵司令部任上校副参谋长一职,这对于复兴社来说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位置,他手下的军事技术调查统计处的资料怎么可能才这么少,这中间肯定有某些他不知道的情况。加上滕杰知道范杰这些天在南京,所以才找了过来。
沉默半天,范杰这才开口问道:“兰生兄,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校长那边有什么安排?”
“我也不太清楚!”滕杰看了眼窗外的景色,车子不知不觉已经开到了秦淮河边,几天前刚刚被禁的花船,现在又堂而皇之的开了出来,这对滕杰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讽刺。“具体的安排还得等君山师兄从大别山回来以后才能知道,校长的心思越来越让人猜不透了。”
范杰看了有些颓废的滕杰一眼,安慰道:“兰生,你卸下这个位置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一不是浙江人,二不是一期毕业,你说,那么多的学生,怎么可能会心腹,不说别的看看戴笠你就知道了,这要是换了别人做社长,他的特务处,敢弄成如今这么一副戴家班的样子吗?”
范杰见滕杰默默不语,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听说启坤这些天身子不大好,你还不如趁此机会多陪陪她,这一年以来,她对复兴社的付出一点也不次于你,你难过,她又何尝不难过呢。”
陈启坤是滕杰的妻子,在复兴社还没有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的时候,正是她捐出了自己的家产与滕杰成立了力行社,然后力行社才一步步演进为复兴社,为此他们结婚的时候,甚至只是在八宝街那间狭窄的房间里面,虽然当初参加婚礼的人,一个个的成为师长旅长,但当初的那段艰辛,那段美好却依旧都记在心里。
“嗯!”滕杰点了点头,说实话,他这段日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妻子陈启坤,虽然两个人都在社里任职,但是一起回家的次数却很少,现在没有职务之身,等一切交接过后,该是休息一段时间了。
看着秦淮河的夜色,范杰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天气毕竟还是很冷的,他看了滕杰一眼,开口问道:“对了,兰生,你找我不会只是来问我最近做什么的吧。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②miào︽②bi︽。*②阁︽②,
“嗯!”滕杰点了点头,说道:“焕然,你知不知道,最近一段时间社里在酝酿着一场风波?”说着滕杰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范杰。
范杰的眉头皱了起来,“怎么,都将你赶下台了,有些人还不满吗?”
滕杰摆了摆手,说道:“不是那方面的问题,不过跟你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是这几个月你别留在南京就行。”
范杰对滕杰这种遮遮掩掩的行为多少有些不满,他刚有开口问些什么,滕杰摆摆手,说道:“都是一期学长们之间的一些事情,记着不要被卷进来。”
说完,滕杰向后摆了摆手,他自己的车子就从后面驶了上来,滕杰对着范杰点了点头,便一个钻了进去,一溜烟的跑走了。
范杰愣愣的看着滕杰离开的身影,心里一阵纳闷,等开车回到自己家,范杰依旧在想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滕杰如此讳莫如深,他自己都已经被赶下台了,还杂在操心这些事情,不过滕杰说了跟自己没有关系,范杰也不打算多问,因为如果真跟自己有牵扯的话,酆悌早就跟他有所交代了。
再说滕杰,他回到家的时候,家里的灯还亮着,他们这套院子是社里专门分给他们夫妻的,当初力行社初立的时候,陈启坤是第一个出钱资助的人,最困难的时候,力行社只有他们两个人,就连陈启坤的亲兄长、黄埔一期的陈启宇也主动放弃了,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滕杰的执着与坚韧,如果没有滕杰的未婚妻,这个叫陈启坤的姑娘,那么,复兴社、蓝衣社一定会胎死腹中。所以虽然大家对滕杰坐在力行社书记的位置上有些不满,但是在陈启坤跟前,所有人都说话都小心翼翼的,不是畏惧,不是感恩,而是关心和怜惜。
第三八七章 初心
?滕杰回到家的时候,第一眼就是抬头看了看屋子里面灯,见屋里的灯光依旧在亮着,他就是知道妻子还是在等着他的,脸色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陈启坤身体不好,这一点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在她跟前所有人说话都十分的低声平静,并没有在八宝街那种声嘶力竭,你死我活的那种对立。
陈启坤早年就读于南通“英化职校”,由此得以结识滕杰。她家里是苏南一带的地主家里,家境比较富裕,后来毕业于南京中央大学。
这是整个时代知识女性的普遍背景,在这个年月,众多女性都短暂地参与了时代风潮,但也以更快的速度,开始相夫教子、担任贤妻良母的生活。
如果陈启坤不是复兴社创始人滕杰的未婚妻,甚至,如果她不是复兴社构想的“赞助第一人”的话,她也将是一个被时光早早湮没的女性。
陈启坤在复兴社的地位很特殊,在范杰的记忆中,她是一个时时微笑、沉静然而勇决大方的女子,是一个能让人超越复兴社的是非毁誉、去单独看待的女子。
陈启坤不仅是“赞助滕杰主张之第一人”,并且,她还是力行社、复兴社构想的“监护人”。在建社初期,滕杰几次想放弃,但是陈启坤却坚守着这个计划,她以与生俱来的纯洁与激情,使她执着地、没有反顾地,以自己年轻的真心与热枕,在努力的做着这件事情。輸入網址:нёǐуапge。сом觀看醉心张節
力行社成立之后,由滕杰担任书记,陈启坤担任助理书记,两人总揽社务。在那个时候,陈启坤把自己的私人生活、爱情与婚姻,都纳入了八宝街的生活。
去年3、4月间,她和滕杰在八宝街一带的一所普通民房里,匆忙地结婚了。几乎没有举办什么仪式,不过是几个同窗、同事一起吃了一顿饭。
轻易地度过人生这个最难忘、最甜蜜的关口后,她继续自己在力行社的文档、内务、联络等方面工作。她比滕杰还要忙,以至不久后就患了伤寒,在不知觉中,要命的病菌,在侵蚀着她年轻的躯体和生命,被迫停止工作回去休养。
这一休养便是休养到了滕杰被免去了所有的职务,滕杰最初心里是有些不满和怨怼的,但是陈启坤比他看的要远的多,几次劝慰下来,滕杰也就慢慢的消去了心中的火气。
进屋之后,滕杰看见妻子披着大衣,正靠在火炉边看书,直接走过去将她抱了起来。
陈启坤早就听到了滕杰进门的声音,只是她有些没劲,也懒得动,招呼了一声,等滕杰抱住她,陈启坤才低声说道:“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滕杰闻了闻妻子发间的香气,低声说道:“问过了,那事跟范杰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就好!”陈启坤轻声说道:“我这两天查了一些关于这个军事技术调查统计处的一些情况,光是军政部那边,这个军事技术调查统计处动作极为的频繁,不仅与兵工署那边关系密切,宪兵司令部、中央军校、第二师、第八十七师关系也都特别的紧密,但是一问到具体的情况所有人都闭口不言,很明显这是上面下了封口令。前段时间你让人去抓的那个叫王淑芳的女人,就是范杰通知力行社密切关注的。咳咳……”
陈启坤突然咳嗽起来,滕杰赶紧在她背上拍了几下,轻声说道:“你放心,我问过了,他们这批人是直接对校长负责的,跟君山师兄那边没有关系,所以不用担心范杰和戴笠之间会起什么冲突,而且我也已经让他马上回北平了,三四个月时间不要回南京,所以这次的冲突应该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这样就好!”陈启坤长出了一口气,自从滕杰从书记的位子上退下来之后,他最担心就是社里内部会爆发的大规模冲突,因为下一个接任书记位置的人是贺衷寒。
滕杰是深知贺衷寒此人的,当年在东京留学的时候,他们就住在一个宿舍,在六七年从相交到相知的过程中,无论大小场合,滕杰都一力维护、迁就着贺衷寒。在滕杰担任书记期间,不论社务大小,他一概要与贺衷寒商量,以至于许多人认为他“能力不足”、“比较幼稚”、“对贺衷寒言听计从”。但,他也深深悉知着贺衷寒的一应性格弱点。
在南京,贺衷寒常被人误认为有做领袖的野心。此外,在力行社内,他又与几个湖南人过从密切,以至于“湖南人有小团体”的说法,渐渐弥漫于八宝街。
范杰虽然不是这个小团体主要成员,但是与这些个人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贺衷寒为人极为自负,且刚愎自用,滕杰最担心他做事过于独断,却无法与同志过同样的生活,以起到表率的作用。
最重要的,也是最危险的便是复兴社与cc系的关系,滕杰主持社务的这一年多来,要说组织有主要失败的话,那就是与中央党部的关系未能改善。
自从力行社成立以后,虽然大家都以拥立老蒋为国家最高之领袖,从而实现国家的统一为主要目标,但是在某些时候,中央党部却将力行社当成是最大的敌人。
力行社里面的这些人都很聪明,对方忌惮的无非就是他们和老蒋的特殊关系,天子门生可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现在的黄埔生大多在中央军中当任要职,如胡宗南、黄杰、俞济时等人都是一师之长,可以说南京政府的主要军队都掌握在这些学生师长之中。
军中的事情,陈氏兄弟可能无能为力,但是现在老蒋的这些学生又将手伸到了各级的政府当中,在老蒋的支持下开始慢慢的攫取权力,这才是陈氏兄弟最为嫉恨的,现在不仅有政学系在跟他们争夺权力,现在又出来力行社这帮人,也难怪中央党部在许多方面针对他们。元旦行动当中的****豫一事,未尝就不是这些争斗的一个缩影,只是滕杰看不透而已。
而在力行社内部,也不是一图和气,内部也是矛盾重重。就拿戴笠的特务处来说吧,戴笠是黄埔六期的,在复兴社的诸多实权人物当中可以说年龄最长、而资历最浅的。然而十余年的游荡失意、一事无成,使他历练出了投机钻营、含辛茹苦、冒险进取、揣摩迎上的禀赋,在刻苦钻营下,戴笠终于博得了后来力行社同僚、蒋中正妻侄毛邦初的同情。
1932年春天,戴笠正式出任力行社特务处处长了。一个多月后,他就以近乎悍然的手笔,驱逐了时为特务处执行科长、有时直接听命于力行社的邱开基。
这一天,邱开基往访戴笠,谈话之间,突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