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科技军阀-第2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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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词是吴子y将军做的,”杨朔铭笑答道,“我觉得这首词写得很好,所以借来练练mo笔字,省得你们这些才nv们总笑话我,说我竟然连mo笔字也不会写。”
正象杨朔铭所说,这首《满江红?登蓬莱仙阁》,正是吴佩孚所做。他刚才在报告当中看到了这首词,一时心血来cho,才写了两笔。
“吴子y将军以书生带兵,崛起行伍,这一次抗击日寇,立下赫赫战功,也是一位大大的英雄。”曦雪说道,“难怪能做出这样的诗词来。”
听了曦雪的话,杨朔铭一时间默然无语。
吴佩孚以秀才之身投笔从戎,他上马yn诗,下马读书写字画画,熟读《易经》、《舂秋》,在北洋军阀当中可以说是非常特别的。
而吴佩孚一生中的黄金时代,就是这一次的东北抗日之役。
现在中国陆军当中传唱的军歌,就是他自己填写的这阕《满江红?登蓬莱阁》
此时刚才那篇报告中的话,依然在杨朔铭的脑中回dng。
“……其本人饮食起居都很简单,吃的是面食、米饭,每餐只喝少许山东黄酒或绍兴酒,早睡早起。平时练兵、打仗之余,喜欢读书,不爱钱,不怕死,不向外国人低头。”
“吴常驻洛阳时,曹锟在保定之军因欠饷jī发兵变,实际上是学生出身和行伍出身的新旧派官兵的矛盾引发的冲突。曹锟急召吴前去解决。吴遂召集全体官兵做了一次‘英雄并立’的讲话,意思是学生出身的官兵是‘英’,行伍出身的官兵是‘雄’,必须能文又能武才是英雄,希望他们相互学习,好好团结。虽然他说话有些口吃,而且一口山东蓬莱土话,不太好懂,但一场兵变还是被他轻轻几句话给化解了。兵变化解的关键是这些不同出身的官兵都对他怀有敬意,他本人既是秀才也是兵。吴佩孚军中传唱他自己填的词《满江红?登蓬莱阁》,日本人听了都不舒服,有一个日本记者到其驻地采访,曾当面质疑:‘登蓬莱阁能够望见长白山吗?’他回答:‘吾心眼通灵,岂止能望见长白山,还能望见你们富士山昵’日人惭恨而退……”
“苏俄曾派代表联络吴之事确凿无疑,吴在洛阳时,苏俄派代表前来晋见,表示要扶植他为中国之主,吴毫不犹豫拒绝了苏俄代表之议,称‘国家土地利权,无丝毫可以相让者’。他对于别人称他为军阀并不介意,还曾赋诗自我解嘲:‘敢云s相曾参透,却信军阀力无边。’”
“吴氏清白自许,不纳妾、不积金钱,平日饮酒赋诗,一派书生本s。其好自比关、岳,然思想亦不失jī进,故苏俄曾青睐之,事出吴佩孚声援学运学生的通电:‘彼莘莘学子,jī于爱囯热忱,而奔走呼号,前仆后继,以草击钟,以卵击石,既非争权利热中,又非为结党要誉。其心可悯,其志可嘉,其情更可有原。’以此电故,青年学生多赞誉之。”
如今的吴佩孚,可以说是目前北洋军阀当中名声最佳的一个。甚至于连曦雪这样的nv子,都对他抱有很大的好感。
(三百一十四)摸底
(三百一十四)摸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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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常言:‘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民心即天心也’,‘士气即民气也’。他同情支持学运,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况学生乎’,‘自古以来,学生干预时政,从东汉到宋代的太学生,载在史册,后世传为美谈’,‘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壅而溃,其伤实多。主政者不可不慎之。’此次曹锟贿选总统,吴氏闻之,曾jī烈反对,曹氏不纳其议,确为实情。”
“吴氏笺注秋《左传》,已经完成四分之一。他大骂杜注,但极其夸奖这部书在军人教育上的作用,其好自比关岳,听其评《左传》,见解多有幼稚之处,外人闻其论不免惊奇,然而同时却能从其身上感觉到一种极大的安慰,盖以如此理解支持着自己人生事业之人,当不会屈膝事虏……”
此时,杨朔铭眼前浮现出的,已经不是那个在后世的教科书里面目可憎、叱咤自喜、不可一世、杀害工运领袖的吴佩孚,他从财政部情报局送来的报告中读到的这个吴佩孚,更加真实,有血有ru。杨朔铭看到的,是一个在中国古老文化传统中成长起来的读书人,一个lun世中投笔从戎取得巨大成功、但又感到高处不胜寒的成功者,一个被滚滚cho流推动的新时代的传统军人。
但现在杨朔铭担心的,就是象吴佩孚这样的军人,而且是手握重兵的地方军阀,很可能成为自己强国之路的阻碍。
吴佩孚治军严整,带兵有方,又参加过欧洲的战争,在中**队当中威望极高,可以说是一员难得的大将。但事物往往具有两面xng,象吴佩孚这样的人,对外战争时期,会是极为有用的人才,但在和平时期,成为地方军阀,却很容易给国家带来威胁。
如今,蔡锷的“军队国家化”计划已经实施到了最为关键的阶段,以曹锟吴佩孚为首的直系军阀,会愿意jiāo出手中的兵权,推动中国国防力量的建设吗?
想到自己费尽心力,才争取到了张作霖的支持,杨朔铭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叹息起来。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北洋军阀目前势力最大的直系和奉系,一旦起了冲突,所带来的后果将是灾难xng的。
“将军在担心什么?”曦雪看到杨朔铭的眉宇间似有忧s,在一旁问了一句。
“我担心的事情,你觉得你能帮上忙吗?”杨朔铭看到了她眼中闪过的关切之s,不由得有些好笑。
曦雪听了杨朔铭的话,身子不知怎么竟然微微一震,她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替杨朔铭斟上了一杯茶。
“曦雪要是想去上大学,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下。”杨朔铭看着默默的站在那里的曦雪,似乎有些后悔刚才说出的话,他走到她身边,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府里的姑娘们,去上学的已经这么多了,又去了部里好些人,我再走的话,家里就好没人了。”曦雪抬起头,笑得很是灿烂,“我还是愿意呆在将军身边。”
曦雪的笑容让杨朔铭一阵心悸,他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回到桌子旁,喝了一口她倒上的热茶,开始继阅读财政部经济调查局送来的报告。曦雪则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转身离去。
“据查,张家的产业大概可分为三个部分,一是土地,二是投资的企业,三是银行。土地方面,张家在通辽县钱家店有大约50余方,每方45亩;在高山子熟地500天,每天10亩,是从民间购买的;营口大高坎130天,每天10亩。企业方面,张家在沈阳有个三畲粮桟,资本约5万银元;在营口大高坎有个三畲当,资本5万银元,有40多个经营人员,经营范围从粮食、榨油到典当、放债,还发行钞票,曾印出钱票100万元;此外张氏在辽源有个郑家屯庆畲祥,资本5万银元,有30多个经营人员,经营粮食与典当,黑山姜家屯三畲当,资本5万银元,也有40多个经营人员,也是经营粮食与典当;还有两家煤矿、一家纱厂(中兴煤矿、八道壕煤矿与恒源纺织厂〉。银行则为边业银行,资本达500万银元。”
“这些仅仅是初步调查的结果,实际上,张氏的资产远远不止这些,张家所拥有的土地更为辽阔,在北镇县有1000多垧土地,黑山县有500多垧,连山湾有一大片,另外还有至少15万垧的土地。张家在沈阳、大连都有大宅子,总资产不下于5000万银元。除了上述经营的企业、银行,张氏在西安煤矿公司、奉海铁路、政记轮船公司、奉天纺纱厂、东北银行等都有投资,而且是大股东。在东三省的那些官商合办的主要企业中,也多有投资。即使年轻如张学良者,也有自己的房产、土地、森林,以及在银行、实业方面不小的投资。”
“不光是主持东三省军政的张作霖、张学良父子,其总参议杨宇霆除土地、房屋、森林等产业外,也拥有大量银行和实业的投资,比如杨氏在东北银行的投资就有50万银元之巨,在奉天实业银行、大同储蓄会、东三省实业银行,在大亨铁工厂、大冶铁工厂、西安煤矿公司、奉海锐珞、奉天纺纱厂、金城泉军衣庄等也都有大小不等的投资,而且其还独自经营复州石板矿区、法库mn电灯厂。此外,如做过黑龙江督军及省长的吴俊升、常荫槐、张作相、张焕相、王树翰、刘尚清等人,以及东北兵工厂总办臧士毅、参议韩麟,奉天清乡总办齐恩铭、东北陆军粮秣厂总办保康、jiāo涉署长高清和、奉天教育厅长祁彦树、警备处长陈奉璋、奉天纺纱厂总理孙袓昌、东三省官银号总办彭贤、电务处长周大文等人也都是广有资产,在各种实业中有投资。”
“张氏所为自非特例,自民国建立以来,各地军队将校、官僚政客、有些实力的土匪纷纷占地盘,chōu捐税,搜刮财富,到处置产业。光是从其在北京所开设之银行银号即可见一斑。其之所以为此者,即为在战场上败了,只要躲进租界,彼等一样可以过上钟鸣鼎食的奢华日子。”
“冯国璋总统去世前,其在京所开的银行至少有两家,一名‘华充银行’,一名‘华通银行’;做过多年江西将军的李纯,民国初年就开了‘义兴银行’;热察绥巡阅使王怀庆开了‘华懋银行’;李盛铎做过山西民政长,开了‘商业银行’;外jiāo部参议施肇基开有‘新亨银行’;浙江督军卢永祥之子卢筱嘉伙同湖北财政厅长魏联芳开了‘大新银行’(魏联芳另开有一家‘同德银号’);前被杀之湖南督军张敬尧亦开有一家‘祥盛银号’,还有‘祥顺兴’、‘祥顺益’票号;山东胶青州守使张宗昌开的是‘元成银号’;前海军总长的刘冠雄开的是‘信富银号’,湖北督军王占元开的是‘日亨银号’;直隶善后督办李景林开了成城银号;西北军一军二师是以长刘仲五开有‘义聚银行’。”
“除了自己开银行、银号,彼等还入股其他银行,如中华汇业银行自1919年到1921年历届股东大会的签到簿,其上便有段祺瑞之子段宏业的名字,有前总统冯国璋,也有王克敏、叶恭绰、陆宗舆、章宗祥等许多官吏名流之名。”
杨朔铭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累了,他放下了手中的这些令人触目惊心的文字,长吁了一口气。
在他看来,脱胎于“人和公司情报部”的财政部经济调查局的工作,还是蛮有成效的。
只是,如果张作霖等人知道自己在暗中查他们的老底,只怕要大大的不高兴了。
尽管中国的经济状况并非杨朔铭原先所想的那样乐观,但他还是有信心搞定这一切。
“将军,钱罡兆先生来了,想要见您。”曦雪进来说道。
“快请他进来。”杨朔铭点了点头,一边说着,一边将桌面上的报告收了起来。
不一会儿,曦雪便领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这一次跑得如何?见到你想找的人没有?”杨朔铭看着脸庞晒得有些发黑的钱罡兆,笑着迎了上去。
“你杨瀚之这么问,可是不厚道啊我说。”此时的钱罡兆,已经没有了从英伦学成归国时的书生意气,他自嘲地笑了笑,说道,“陈炯明将军说了,还是来找你比较好,我对比了一下,也觉得还是咱们俩谈得来,就回来了。”
听到钱罡兆这么说,杨朔铭不由得大笑了起来,他亲自上前搬过椅子,让钱罡兆坐了下来,曦雪则上前给他沏上了香茶。
1921年钱罡兆自英国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牛津大学学成归国,他怀抱着“工业救国”的理想,信心满满的归来,打算报效国家。那一年他只有22岁,因为父辈与张謇有jiāo情,因而凭着张謇的关系,他拿到了北京政fǔ的介绍信,并在一年多时间里,走北闯南,遍访中国各路军阀。他最先去找过杨朔铭,对年轻俊雅常常在大学里演讲的杨朔铭,他倒是颇有好感,认为杨朔铭很有希望,但杨朔铭此时已经不再是雄踞一方的军阀,他因而并没有留在杨朔铭这里,而是想要多接触下别人。
钱罡兆后来到过东北,但财大气粗的张作霖却没有给他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他住在姜登选家,遇到的人当中包括了粗鲁的军阀吴俊升,吴俊升一见面,就拍着xiōng脯对他说:“如果你想当官,绝对没有问题,任何方面我都可以介绍。”但钱罡兆还是谢绝了他的好意。从沈阳到张家口的路上,他碰到了冯基善,冯基善招待他吃午饭,两菜一汤,这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和冯基善做了一番长谈,冯基善以长辈的身份滔滔不绝地给他讲了一番救国救民的大道理,他看出来冯基善对他有意接纳,但他确认为冯基善言过其实,因而并没有留下来。
钱罡兆从张家口来了到太原,见到了山西督军阎锡山。阎锡山听说他的“工业救国”理想,非常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