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明天下一根钉-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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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腾地坐了起来,戴小蓉惊喜地脱口问道:“海平也给我们股份了?”
戴小蓉坐起来的动作本就急,又心情激动,胸口的起伏一直很剧烈。金子乾心里就像烧着一团火,怎么也平息不下去,他一把又把妻子按倒在身下。
戴小蓉是个争强好胜,很有野心的女人。以前,她为之奋斗终生的目标就是让丈夫成为家族族长的继承人。小师弟神奇地崛起之后,终生奋斗的目标轻而易举地就实现了,而像戴小蓉这样的女人,必然又会产生新的为之终生奋斗的目标。
戴小蓉瞄准的目标自然就是海平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她的这个新的要为之终生奋斗的目标就是让金家成为股东董事会的成员之一。
这个目标说容易也容易,但要说难也真是难。容易,是因为只要老爹开口,这就是一件小事,但如果不求老爹,那这事就千难万难,金家太小了。
看丈夫的反应,戴小蓉知道成了,这会儿,她比丈夫还兴奋十倍。
这夫妻俩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好一场酣战!
酣战过后,精神稍一恢复,戴小蓉便又坐了起来,热切地问道:“快告诉我,给了我们多少?”
“我说你这个女人是不是钻钱眼里去了,就知道股份股份!我问你,海平凭什么给我们股份?”捏了一下老婆白哇哇的大屁股,金子乾戏谑地道。
“没给我们股份,那你怎么这么兴奋?”戴小蓉虽然不解,但她了解丈夫,知道能让丈夫这么兴奋自然是有原因的,所以并没有失望。
金子乾也坐了起来,他低声道:“我们没有股份,海平却让我参加股东会,你说,这说明了什么?”
戴小蓉很聪明,刚才只是被股份迷了心窍,一时没反应过来,现在听丈夫这么一问,她恍然大悟,道:“这么说,这就算海平他让你进入核心了?”
重重地地点了点头,金子乾道:“小蓉,进入核心,这比给我们股份更重要。如果给我们股份,那不过是海平看在老爷子的面子给我们的,但让我进入核心那就是两回事了。你想想,股东有二十多个,但他们的地位将来能和我比么?”
戴小蓉在训练营常来常往,虽然不是核心人士,但对一切的了解并不比核心人士少多少。虽然谁都没有明说什么,但她自然会怀疑陈海平想要造反,想要当皇帝。这本是要杀头的,要炒家灭族的,但戴小蓉非但一点都不怕,反而还很兴奋。
她戴小蓉差什么?为什么不能像其他的女人哪般风光?何况,她对训练营的一切都很了解,既知道大漠里的战绩没有一丝一毫的水分,也知道归化的底细,她有信心的很。至不济,以草原为依托,占据山西是绝对没什么问题的。
―――――就在金子乾、戴小蓉两条肉虫做盘肠大战时,陈海平正和孙传庭进行着一场极为严肃的谈话。
“海平,你想干什么?”书房中,默坐良久之后,这是孙传庭说的第一句话,问的第一个问题。
“大哥,无他,家天下自夏,私天下自秦,官天下自唐,公天下自你我。”
“何为公天下?”又默然半晌,孙传庭缓缓问道。
“简单地说,就是没有皇权的天下。”
对孙传庭,这一句真真是石破天惊,他大瞪双眼,目瞪口呆地看着陈海平,脑袋彻底地算是短路了。
陈海平神色平静底注视孙传庭。
良久,孙传庭大大地喘了口气,颤抖着声音问道:“海平,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海平没有回答,他专注地看着孙传庭的眼睛,问道:“大哥,您想想看,如果没有皇帝,这个天下会怎样?”
孙传庭闭上眼睛,足足半个时辰一动都没动。
“大哥,上古之人君,不以一己之利为利,而使天下受其利;不以一己之害为害,而使天下释其害。但后来的帝皇呢,他们正好翻了过来,他们以为天下利害之权皆出于我,我以天下之利尽归于己,以天下之害尽归于人,亦无不可;使天下之人,不敢自私,不敢自利,以我之大私为天下之大公。他们视天下为莫大之产业,传之子孙,受享无穷;汉高帝所谓“某业所就,孰与仲多”者,其逐利之情溢之于辞。此无他,古者以天下为主,君为客,君之所毕世而尽心是为天下。但今之则不然,今之以君为主,天下为客,为君一己之私,取天下之时,屠毒天下之肝脑,离散天下之子女,以博我一人之产业。得天下之后,敲剥天下之骨髓,离散天下之子女,以奉我一人之淫乐,而视为当然。”
陈海平悠悠的语声稍稍停歇,孙传庭猛地站起身来,他一句话都没说,什么表示都没有,转身就出了书房。
一百一十三章军魂
早上,天刚亮,陈海平迷迷登登就被孙茜给叫醒了。
嫂夫人来了。
一见陈海平出来,孙夫人焦急地道:“海平,你大哥他是怎么了?”
“哎哟,嫂子,对不起。”陈海平赶紧道歉,他道:“您别担心,大哥没事,他就是想事情想入迷了,过会儿就好了。”
孙夫人一听,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昨天下午,男人们在一起泡澡,晚饭当然也会一起吃,所以晚饭是女眷们在一起吃的。孙夫人以为丈夫说不定什么时候回来,也就没着急,她很晚才回到了住处。
回到住处,见丈夫在书房里闭目沉思,她也没在意,这是常有的事,就没打扰丈夫,独自睡了。早上迷迷糊糊醒来,发现丈夫还在书房,还是那副样子,孙夫人这才有点急了,于是来问陈海平是怎么回事。
陈海平自然不会让孙夫人一个人回去,于是他和孙夫人一起到了后面的院子。
陈海平进了书房,孙夫人也跟了进来。到了孙传庭身边,陈海平低声唤道:“大哥。”
孙传庭还是没有反应,陈海平不再出声,他在孙传庭面前就那么静静地站着。这样约摸过了有半刻钟,孙传庭忽然睁开了眼睛。
孙传庭睁开眼睛,把陈海平吓了一跳,而孙夫人更是大惊失色。
孙传庭的双眼完全变成了兔子眼,红极了。
古有伍子胥一夜愁白头,今有孙传庭一夜想成了兔子眼。陈海平在心里打趣时,孙传庭猛地站了起来。
坐了一夜一动不动,孙传庭再强壮也不行,他站起来时身子猛地晃了晃,要不是陈海平手快扶住了,孙传庭非得摔倒不可。
稍停一会儿,孙传庭站稳了,他盯着陈海平问道:“怎么做?”
陈海平也盯着孙传庭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集思广益,大家一起想。”
又过了片刻,孙传庭向陈海平伸出了右手。陈海平也伸出了右手,两只大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清晨,训练营笼罩在千万道熠熠的霞光里。
在那个最大训练场的东坡,背着日光搭起了一个长三丈、宽三丈、高一丈的平台,平台顶部搭着宽大的凉棚,遮蔽着灼灼的日光。
天气非常热,还是清晨,人们就能感觉到滚滚热浪的存在。
台上坐着三四十人,他们是诸位董事和陈海平、孙传庭等人。
有些董事年纪大了,素日又养尊处优,陈海平很贴心,为了纳凉,他让人在台上竖立了十几根一米多高的大冰柱。
冰柱的效果很好,凉棚内外是两个天地,一个热浪滚滚,一个福地洞天。外面的滚滚热浪让洞天里的人更加觉得舒服,何况还有清脆香甜的瓜果可以随时享用。
董事们知道这是要阅兵,他们也都非常好奇。至于陈海平这么做是什么用意,那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辰时一到,阅兵准时开始了。
诸位董事那个不是老谋深算之辈,又有哪个不认为自己老谋深算?但当一个十八乘十八,由三百二十四人组成的方队进入视野,他们的脸色就越来越凝重。
那些都是十二三岁的孩子,但就是这些孩子组成的方队,随着方队越来越近,森严的气息也随之扑面而来。
第二个方队依然是十八乘十八,依然是三百二十四人,只是年纪大些;第三个方队也一样,唯一的不同依旧是年纪,他们又要大些;第四个方队依然如此,他们都是二十岁以上的小伙子。
这些董事们大都没什么军事方面的常识,他们自然更不清楚这种阅兵形式有什么用,但要了解一支部队的战斗力强不强,往往不需要什么常识,感觉就足够了。
每一张脸都是那么刚毅、自信,生机勃勃,他们的目光整齐地转向高台上时,所有的目光都聚在一个人身上,都聚在陈海平身上。
所有望向陈海平的目光都是一个样的,都充满了无尽的狂热和崇拜。
这种震撼对董事们是空前的,这一刻,他们身上原本根深蒂固的生意人的角色开始消失了。
演练进行了半个时辰左右,两个年纪小的方队开始离开,向来时的方向快步走去。董事们以为阅兵结束了,他们都松了口气,但很快,他们发现还没有结束。
剩下的两个方队并排伫立在台前,一动不动。
一刻钟,两刻钟,方队中没有人动一下。
这是干什么?董事们都狐疑不解,但慑于刚才的震撼,他们竟然没人用目光询问一下。慢慢地,董事们开始明白那两个方队在干什么了。
他们在展示毅力和耐力,他们在展示他们是一支怎样铁打的军队!
一个时辰,一个半时辰,两个时辰……开始有人倒下。每一次有人倒下,身后的那个人会把倒下的人抱在怀里,然后迅速地快步离开。
此外,没人动一下,哪怕是眉毛。
压抑,尽管台上清凉依旧,但太压抑了,董事们都觉得胸口压着万斤巨石似的。当日上中天,站在最前的那个大汉高喊口令,然后方队开始撤离的时候,董事们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那些雕像给他们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中午,董事们继续吃“猪食”,这是他们此行最不满意的地方,这个董事长也太抠门了,顿顿尽是些鸡鸭鱼肉,蔬菜瓜果。
但今天中午,“猪食”都吃的很香。
孙传庭自然不会认为那是“猪食,但他却反而没什么胃口。今天他也同样被震撼了,甚至比那些董事受到的震撼更深更重。
今天震撼他的不是军容之威武、壮盛、肃穆,而是那些战士脸上的神情。陈海平已经给他亲手锻造的军队注入了灵魂,这灵魂就是将士们对他狂热的忠诚。
没有人可以阻挡陈海平的脚步,但这得死多少人?孙传庭突然感觉心慌,非常的心慌。
一百一十四章公仆
受到的震撼太强烈了,董事们都需要休息,都需要时间消化上午接收到的讯息。陈海平依旧很贴心,他让董事们好好休息了一个下午。
傍晚时分,股东大会正式开幕。
这里的一切都新鲜,开会的地儿也是。会议室很大,很宽阔,长宽都至少有三丈,高也有两丈。而最奇怪的还是里面的布置,除了屋中央摆放的一张大圆桌和几十把椅子,诺大的空间里竟然什么也没有。
墙,四白落地,地面铺的是大大的青砖,桌椅也不见丝毫的奢华。这里的一切虽然简陋,但让人感觉就是那么厚重,厚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随便坐,座位没有尊卑之分,这虽让大家都轻松,但就是觉得怪异。陈海平站在桌前,他示意大家都坐下,但他自己没有坐下。
“诸位,客气话我就不说了,大家都是生意人,讲究的是真金白银,别的都是没用的废话。”众人都落座后,陈海平开场就道。
“今天这个会非常重要,但它到底有多重要的呢?放近了说,我们现在虽然都在一条船上,但任何人都还可以随时选择下去,但这个会之后,我们会成为生死与共的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第二个结果。这是近期的影响,这个会还有远期的影响,那它的影响又有多远呢?我告诉大家,它对诸位的影响不是几十年,而是可能涉及十几代、数十代,乃至百代之远。”
看着众人,稍稍停了停,陈海平笑道:“这话是不是有点玄?大家嘴里虽不好意思说,但在心里是不是说这小子刚说不说废话,但马上就开始说胡话了。”
陈海平的神态轻松,态度平易,这感染了诸位董事,他们也不知不觉都轻松下来,听陈海平这么说,众人都笑了。
众人笑了,陈海平的神色却慢慢严肃起来。待众人都收起笑容,陈海平严肃地道:“诸位,我这不是废话,更不是胡话,今天请诸位来此就是为了子孙谋百代。”
“圣人云,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为什么呢?因为子孙不知先人创业之艰,出生便锦衣玉食,缺少人世沧桑历练,行事往往飞扬跋扈,不知轻重,如此后人,不论多大的家业都会败掉。”
“大家都一把年纪了,我知道诸位都想过这个问题,所以要选最好的子孙掌管家业,但无论怎么做,没人有成功过。为什么呢?还是那个原因,一代一代锦衣玉食的生活必定会让子孙的才智整体出现退化,这几乎是不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