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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乱明天下一根钉-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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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说呢,免二石也不过是六十亩的税项,但正如学问在文章之外,举人的身份实际上就是一张虎皮,至于能把虎皮扯多大,那就端看个人的本事了。

陈家的本事差点,一千顷地才免了八百顷的税。

可想而知,陈家这种人免的税自然要加到普通的百姓身上,何况又是连年荒灾,这个时候,普通人谁会买地?在这一带,能够买陈家田地的不超过三家,而这也就是说,三爷要抵押土地借银子也只有这三家。

前面说了,对押地和卖地这种事,不落井下石是要遭报应的。像三爷这种私自押地的行为,不狠狠地压价那更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对押地,三爷还有一个担心,一旦他把地押了,那也就意味着把全家都放到火炉上去了。这等于把一块香喷喷的大肥肉放到了狼嘴边,想要狼不吃嘴边的肉,就太难为狼了,债主必定会千方百计搞垮他们。

这种事虽不常有,可一旦有谁家倒了,那这种事就一定有。这还都用不着商量,相关的人家就都知道怎么办,配合的默契极了。

三爷把这种担心说了,但这个兄弟毫不在意,虽然对兄弟越来越有信心,但这实在是干系太大,动辄就有家破人亡的危险。

三月初二,一大早,三爷又到了新立屯,他要最后一次和兄弟商量押地的事儿,已经拖不下去了。

陈海平耐心地听着,待三爷说完,他站起身来道:“三哥,我们出去走走。”

已经是初春了,地已经开化,远远望去,尚残存点点积雪的大地上笼罩在一片片朦胧的青色里。

训练营的选址已经定了,在村西三里外的丘陵坳里。

这儿自然也是陈家的地,但这块地很是贫瘠,五亩才相当于国家纳税的官田一亩。坳子是两条丘陵带夹起来的,很大,中间还有一条五米多宽的小河流过。

选址定了后,三爷还没来过这儿,因为太忙,这些天他甚至连家都很少回,基本就是在县城平遥坐镇,买这买那,跟这个谈,与那个讲,忙的是焦头烂额。

出了村,走在崎岖的田埂上,三爷看到远处有很多人。近了,才看清原来都是些青年和孩子,他们都在做一些奇怪的动作。

“怎么这么多人?他们那是在干什么?”三爷不解地问道。

“三哥,再走近些您就明白了。”陈海平笑着说道。

终于走近了,不论是年纪大点的,还是六七岁的小孩子,三爷发现他们都用崇拜渴慕的眼光看着兄弟。

走的更近了,三爷发现人还远不止这些,四周还有更多的青年和孩子,他们也都好像在做那种奇怪的动作。

再走近些,三爷终于知道这些人在干什么了,原来他们在模仿,模仿坳子里的人。不过,三爷还是没弄明白,这么多人为什么要做哪些奇怪的动作。

指了指四周的人,陈海平道:“我们将来需要的人才就会从这些人里产生,他们模仿的这些动作就是今后招收人员考核的基础动作。”

三爷问道:“这有什么用?”

陈海平笑道:“我们下去,我让三哥见识见识。”

训练场不大,长宽各十丈,很简陋,只是用碾子把地夯实,再平了平。

他们顺着缓坡下到训练场,三爷又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不论是主持训练的陈启立,还是接受训练的人员都似乎没有看到他们,没有丝毫反应。

在场边站住,微微笑了笑,陈海平解释道:“我们下来,要是他们那个分了神,那至少是今天没有肉吃了。现在,他们只听陈启立一个人的命令,除了陈启立的命令,他们不能为任何事任何人分神。”

“立——定!”“齐步——走!”“左转!”“右转!”……陈启立发出的口令忽快忽慢,不时就有人反应错误,而一旦有人反应错误,就会被旁边监督的人狠抽一棍子。

过了一会儿,陈启立喊道:“立——定,稍息。”

众人稍息站立,陈启立这才向他们走来。打过招呼,陈海平道:“叔,让他们走一趟正步,给三哥见识见识我们的新式训练方法。”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训练,陈启立现在更深刻地理解了这种训练方法的好处,它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确立一支部队钢铁般的纪律性和塑造军人强悍的精神底蕴。

第三十九章基地

在陈启立心中,早已不把这个青年视为雇主。不管他训练的这些人名义上叫什么,但实际上就是军队。陈海平是这支军队的统帅,而他则是贯彻统帅意志的将军。

这种感觉非常好,从来没有的好过,不知不觉,陈启立完成了身份的转换,在训练场上,他不再是一个老农,也不再是一个村长。

听到陈海平的吩咐,陈启立双脚一并,腰往上挺,中气十足地说了声:“是。”

即便对军队一无所知,三爷也感到了这种不同寻常的变化,他诧异地看了兄弟一眼,又转头往昂首挺胸,走的又快又稳的陈启立看去。

这还哪是那个谨小慎微的老农村长?

“立——正!向——右转!齐步——走!”

三爷越看越是不解,这怎么了,不就是走的齐点吗?齐步走了一会儿,忽然,陈启立又喝道:“正步——走!”

齐步换正步时,突然就出现了啪啪啪啪的整齐的脚步声,三爷吓得一哆嗦。

四十多人踢正步,尤其还高矮不一,在熟悉这些的人看来自然不够威风,但对头一次见的人,感觉就完全不同了。

因为种种因素,这些人的忍耐力和服从性都要远远高于后世,所以陈海平对踢正步的要求更严格,要求更高,比后世那支无敌雄狮的要求还高。

“三哥,现在人少,高矮也不齐,等今后人多了,人齐了,组成几支二三百人的方队,那时在走这种正步,气势会完全不同。”

这完全可以想象,三爷也可以,他知道兄弟的意思,也愈加看重兄弟的能力,但是,还是但是,三爷这心还是不踏实,还是虚的很。

在回去的路上,陈海平跟三爷道:“三哥,你没事思谋思谋,既然他们一定会动手,那就在我们有足够银子的基础上,看能不能反掏他们一块肉吃。”

三爷苦笑道:“这种心眼你可比三哥多多了,你为什么不想?”

陈海平道:“我有更多的事要想,还顾不上这些,如果三哥也顾不上,那就不理他们好了。”

见三爷还是不安心,沉吟了一下,陈海平又道:“三哥,你能不能找几个善于刺绣的高手?”

“这还不容易。”三爷随后不解地问道:“你找这些人干什么?”

陈海平笑道:“她们或许能为三哥解决银子的问题。”

三爷更加不解,问道:“海平,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踟蹰了一下,陈海平道:“我现在还说不清楚,只是有这么个想法。三哥,你现在就去办这事,但记住要最好的,而且是我们绝对能控制住的,也就是说让他们举家搬来。此外,再弄几百斤羊毛来,质量也要最好的。”

―――――随着春暖花开,新立屯一天比一天热闹,每日里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比过年热闹百倍。

佃户给主人家白干活那是天经地义的,别说工钱,十有八九连顿盐水泡饭都不管,但这位陈家少爷不同,虽然也没工钱,但管饭,而且管好饭,大米白面,顿顿有肉。

在农村,一年也吃不上几回肉,所以这不仅不是坏事,而且还是打破头的好事。老百姓除了力气还有什么,但力气换不来大米白面和大肥肉。

有了这些怀着无限热情,又竞争极为激烈的好劳力,训练营的建设多点分工,齐头并进,进度极快。仅仅一个月,训练营主体骨架就都完工了,如果要不是因为建房材料的限制,进度会更快。当然,所谓主体骨架只是整个训练营的一小部分,现在建的只是为了满足目前的需要,以后需要了还得继续建。

山西产煤,房子的骨架一建好,就立刻开始熏烤,使之可以尽快入住。在这期间,训练没有丝毫耽误,不管刮多大风,下多大雨,天天都如一日,不许有丝毫懈怠。

四月末,人员开始陆续进驻,吴昌全和焦立衡的徒弟们等人的亲族家小也都搬来了。

经过这三个月的严酷训练,陈海平得出了一个结论,人和猪没有什么不同,这个的意思就是说没有人吃不了的苦,只有人享不了的福。在狂风暴雨的泥地里摸爬滚打,一开始有很多人都病了,但很快,就是小孩子,再也没有轻易得病的。一句话,猪吃的东西人也能吃,而且不会得病,跑肚拉稀,只要适应了。

训练营是陈海平设计规划的,当然带有后世的风格。训练营很大,实际上就是一个军事基地,有各种相应的设施。这里最让人觉得新奇的是建有大型的养猪场和养鸡场,和后世的差不多一样。这种规模的养猪场和养鸡场会使效益最大化,不仅可以供应基地的需要,更可以拿出去卖,搞点副业。

基地不仅养猪养鸡,还养鸭养鱼,小河两端,筑起了两道拦河坝。坝不高也不大,坝口的河道内装了铁丝网,这样就能把鱼和鸭都圈在指定的河段内。

五月初,训练营招慕了第二批人员。

这一次要比上一次热闹多了,报名的人数超过了一千三百人。自然的,这次的竞争更为激烈,条件的要求也更高。这不但是因为报名的人多,更是因为人员的素质大幅提高。那些最后入选的很多人,他们踢的正步不比经过严格培训的那些人差多少。

对这批新人的素质,陈海平很满意,主观能动性就是重要。人的欲望强烈到了某种程度,什么苦与累实际上都是小菜一碟,不足挂齿。最初招的那四十七个人,不管年纪大还是年纪小,陈海平惊奇地发现,他们都是好学生。

抛开傻子和天才,大部分人实际上都差不多,之所以读书有些人是好学生,而有些人不是,主要的原因没别的,就是好恶的问题。

那四十七个人,有很聪明的,却没有很愚笨的。不仅没有很愚笨的,甚至是连笨的都没有。陈海平认为,这是强烈的欲望让这些人把勤能补拙是良训的古训演绎的淋漓尽致。

天才不能量产,但人才可以。他这下更有信心了,一口气超计划录取了四百七十一人。在这四百七十一人里,十二岁至十四岁的少年占了多一半,达二百八十三人。

第四十章离经

什么叫离经叛道?对这句话,陈启立的体会是越来越深了。望着在河边洗洗涮涮的三十来个小姑娘,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好一会儿,陈启立问道:“少爷,您让我也训练她们?”

陈海平道:“我买她们来是跟焦先生学医的,但她们同样也要接受训练,她们也要成为合格的战士。”

陈启立更是迷惑。

轻轻叹了口气,陈海平的脸色凝重起来,他严肃地道:“人都是很奇怪的,平时这些小姑娘没人重视,不比一头猪更值多少钱,我花叁两银子就把她们的一生给买来了。但是,如果是在战场上,在草原上,战士们却会为了保护她们而舍生忘死。而且,由她们来护理受伤的战士,那些战士活下来的可能就会大增。”

理是这个理,陈启立也多少能明白些,可这实在有些超出他的认知范围:“少爷,这……”

陈启立道:“你是不是顾虑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屁话?”

长出了一口气,陈启立道:“是的,少爷。”

陈海平认真地问道:“叔是怎么知道这个的?”

陈启立疑惑地道:“这谁不知道是圣人说的啊?”

晒然一笑,陈海平道:“圣人说的话多了,除了这个,叔还知道什么?”

陈启立张口结舌。

陈海平道:“圣人说过很多话,很多比这个更有道理的话,但叔你和许许多多的人却独独对这句话耳熟能详,印象深刻,为什么?”

“是因为有人大力鼓吹。”这时,一旁的傅山接口说道。

屋子里除了傅山,焦立衡也在,他对陈海平忽然塞来的这三十个小姑娘也有意见。焦立衡也和陈启立一样,脑筋一时都不怎么好使,都有点混乱。

直视着傅山的眼睛,陈海平口气严厉地追问道:“为什么有人大力鼓吹?是因为这句话更有道理吗?”

这个问题傅山也不知如何回答。

过了一会儿,陈海平又对傅山问道:“傅山,你知道是什么人鼓吹这个的?”

傅山道:“当然是读书人。”

陈海平道:“你这个回答对,但不准确,准确地说应该是有权势的读书人,更具体地说就是那些士大夫,或者属于士大夫这一阶层的读书人。”

傅山默然。

陈海平又道:“傅山,我们再来看看鼓吹男女授受不亲的这些人,他们鼓吹男女授受不亲,但他们自己又是怎么做的呢?”

这个问题不用回答,谁都知道。

陈海平继续道:“圣人留下的好东西太多太多,却为什么独独这句话,就是再无知的村夫愚妇都知道?”

傅山道:“这是因为历朝历代都不遗余力,大力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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