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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大官人-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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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你干的。”

果然是让我当间谍……王贤心下大怒,你个生儿子没屁眼的司马求,你家大老爷当上几年官,拍拍屁股就走了,老子还要在富阳县待一辈子,这种事儿万一要是传出去,我就成富阳县人人喊打的叛徒了!

到时候,同僚恨死他、里长恨死他、富户恨死他,老百姓也不会说他好,他还有法在富阳混么?这年代又不能随便移民,自己躲都没地方躲……

虽然心里问候了司马求十八辈祖宗,王贤却不敢拒绝这厮,得罪了他就是得罪了知县大人,自己一样没法混。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啊……

“容我回去想想……”王贤挠挠头,真心实意道:“俺头一天上班,还懵着呢……”

“不行!”司马求断然道,开什么玩笑,要是让王兴业那老狐狸知道,肯定不会答应。他沉声道:“王贤,这是大老爷的信任,答不答应,你都得当场回话。”顿一下,又无耻地威胁道:“要是答应了,不管这事儿成不成,你都是大老爷的心腹。要是不答应,呵呵……大老爷宽宏大量,我却很失望。”

“那,好吧……”王贤郁闷地点头道:“俺尽力而为。”

“不是尽力而为,而是一定要成功!”司马求沉声道:“还有,这件事谁都不能告诉,包括你爹,若走漏了风声,为你是问!”

“知道了……”王贤赶紧点头道:“肯定不跟别人说。”

“不用跟大老爷告辞了,直接回去吧。”司马求挥挥手,便进了内签押房。

房内,魏知县一直支愣着耳朵在听,见司马求进来,便问道:“能不能成啊?”

“悬。”司马求叹口气道:“这小子贼猾贼猾的,一听就打退堂鼓……”

“唉,”魏知县闻言心一沉道:“人都说‘任你官清如水、怎敌吏滑如油’,这富阳县更是官吏沆瀣一气,合起伙来坑我一个外人。想不到,头一天进衙门的新人,都知道屁股该往哪边坐。”

“呵呵,龙生龙、凤生凤,这小子家学渊源,自然不能以新人视之。”司马求却狡黠地笑道:“不过有其利必有其弊,他在享受他爹的人脉的同时,也继承了他爹的冤家。我听说户房司吏李晟,和王兴业可是一辈子化不开的仇家……”

“你是说?”

“当他被李晟整得死去活来,就会想起我们来了。”司马求阴阴地笑起来,那几根山羊胡子颤啊颤,有说不出的猥琐。

“先生真是高招!”魏知县闻言大喜道。

出了签押房,王贤暗啐一口。他方才答应司马求,不过是应付而已,他压根就没想过,要去当这个二五仔。

整理好心情,王贤回到吏房,刘源起身问道:“怎么样,分哪了?”

“户房……”王贤苦笑道。

“啊……”刘源作势给自个一嘴巴道:“瞧我这张乌鸦嘴。”

“这跟哥有什么关系,是我运气不好。”王贤摇头道。

“唉,兄弟多保重。”刘源拍拍他的肩膀,进去禀明了王子遥,旋即出来个青衫典吏道:“我带你过去吧。”

“有劳大人了。”王贤恭声道。

“走吧。”那典吏并不理会他,带着王贤到了对面的户房。户房事务最繁杂,占了整整两排房。典吏带着王贤,来到第二排中间一间,通报一声,一个身材瘦高,面色阴沉的青衫吏员便迎出来。

“老李,这是新分到你们房的书办,我给你带来了。”那典吏说着,将一摞纸递给对方。

那人便是户房司吏李晟,他挤出一丝笑容道:“有劳兄弟了,进去喝茶?”

“改日吧,我手头还有事呢,先回了。”典吏婉拒道,这又不是夏天需要降暑,谁愿意跟这个冷冰冰的死人脸一起喝茶。

“也好。”李晟点点头,待那典吏一走,他脸上仅存的笑容也消失了,转身进去房间道:“进来吧。”

“我听多了你的恶名!也能猜出,你是怎么混进来的。”待王贤在屋里站好,李晟坐在桌案后,便毫不留情面地开训道:“朝廷规定,吏员当以良善之民充之,你这种劣迹斑斑的无赖,竟也能混进来!实在是可笑之极!”

王贤低着头,心里叹口气道,司马求,我日你祖宗……

“你要是聪明,就赶紧让你爹想想办法,把你调去别的房。”李晟冷冷道:“不然等着我把你赶出本房,你爷俩脸上都难看!”说着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撵人道:“出去吧!”

第三十二章悲欢离合

坐在自己的桌前,王贤仍然愣愣出神。人生真是悲喜无常啊,早晨他还在为终于成了官家人而沾沾自喜,两个时辰后,却开始为日后的悲惨日子发愁了……

从李司户的房间出来,一个白役领他到隔壁一间房里,房里满满当当,堆满了账册。在账册的空隙里,摆着几张桌子,每张桌后都坐着个伏案忙碌的白衫书办。

那白役跟里面人交代一声便出去了,几个书办抬起头来,或是冷漠、或是同情、或是幸灾乐祸地望着王贤,还是圆脸的小胖子站起来,帮他收拾了张桌子出来,朝他龇牙笑道:“你歇会儿,我先忙一阵。”

王贤朝他感激地笑笑,便在桌前坐下,听着耳边噼里啪啦的算盘声,自己却不知该干什么,想去帮别人忙,又插不上手,只好给每人的茶碗里续了水,然后坐在那里发呆。

好在没发呆多久,听到外面一声梆子响,众书吏齐齐松了口气,收拾好桌面,便快步出门去了。

王贤正不知所措时,那小胖子又走到他身边道:“饭点到了,我带你吃饭去。”

“多谢兄台,”王贤感激地笑道:“你怎么不避着我?”

“我叫吴为,人送外号‘无所谓’。”小胖子笑道:“开玩笑的,我爹给你瞧过病的。”

“你是吴大夫的儿子?”王贤恍然道:“我说怎么面善。”

“嘿嘿,快走吧,晚了就没饭吃了。”小胖子领着王贤,赶紧往食堂奔去。

不错,就叫‘食堂’,后世不过是沿用了这个叫法罢了。这还是唐太宗时定下的规矩,李世民命令从中央到地方各衙门,都兴办食堂,让官吏们坐在一起吃饭,借此沟通信息,和睦感情,也是延长议政办公的一种手段。

后世朝代将食堂继承下来,但议政办公的功能已经消失了,剩下的就是吃了,所以叫吃食堂。对收入不丰的小官小吏来说,这也是一份很贴心的福利了,是以百姓羡慕的称其为‘吃官家饭’的。

到了明朝,食堂也分等级了,尤其是地方州县。比如富阳县就有三个食堂,在县衙左侧的是官员食堂,右侧的是吏员食堂,前院还有个胥隶食堂,三个食堂一个比一个大,当然档次是成反比的。

王贤和吴为两个,进了怎么数都算中不溜的吏员食堂。这食堂竟也分两个档,里头一间是为经制吏准备的,外头才是他们这样非经制吏吃饭的地方。可见在大明朝,等级观念是何等的无处不在。

王贤一进屋,就见满眼的白衣黑帽,围坐在一张张方桌边,一边嘻嘻哈哈聊天打屁,一边不耽误下筷如风。吴为带他到自己那一桌,看了看没有王贤的饭碗,便笑道:“你今天来晚了,厨房已经统计过人数了,吃我这碗吧。”

王贤连忙推辞,吴为却把他往条凳上一按,道:“吃就是了,我再去盛一碗。”

王贤不再说什么,点头坐下,待吴为端着碗米饭回来,他还没动筷子。

吴为赶紧夹一筷子肥肉片,努嘴道:“手快有手慢无啊!”

“嗯。”王贤点点头,其实他早看着桌上的饭菜眼馋了。虽然只是四菜一汤,有肉有鱼,但对一个整天吃糙米饭、青菜汤的人来说,已经是无上的诱惑了。

‘想不到吏员的伙食这么好……’王贤暗暗道,却听耳边骂声不绝,不少人在抱怨说,自从司马旦管伙食以来,饭菜是越来越差了……司马旦是司马求的弟弟。

尽管骂声一片,但一个个吃得贼快,王贤统共没动几筷子,面前便碗碟光光,最后吃了碗米饭了事……

下午时,王贤主动提出,要帮吴为干点活,但吴为哪敢让他帮忙,“算了吧,出一点错,我就得从头算,你先熟悉熟悉情况吧。”

王贤无奈,只好随便找了本户房章程,然后摊开纸,练起了毛笔字。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四十多岁的青衫吏员进来,众书办抬头一看,作势要起:“令史来了。”令史是汉朝县令属吏的称呼,如今则是对吏员的尊称。

那令史未曾开口先带笑,摆摆手道:“都忙,我来看看新来的小子。”说着王贤桌边,见他方才在抄章程,笑道:“还真转性了啊。”说着一拍他膀子道:“出来吧。”

“令史……”王贤跟着他离开了公房,出来之后,见他笑眯眯望着自己。

“什么令史,叫叔就行了。”令史是户房典吏,叫张华,原先是王贤老爹的手下,后来才转到户房。前阵子王兴业回来,他还到王家去探望过,对他自然要亲切一些,“我上午出去了,要不早就看你来了。”

“还是叫令史吧。”王贤苦笑道:“司户听到就不好了。”

“嗨,他顺风耳啊……”张典吏撇撇嘴道:“他给你颜色看了?”

“那是司户大人的爱护。”

“爱护个屁,心眼比针鼻还小!”张典吏骂道:“不就是当初没娶着你娘么?在你爹那里占不到便宜,来欺负个小辈,算什么本事!”

王贤听得目瞪口呆,他还想回去问问老爹,难道跟李司户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闹了半天还真让自己蒙对了。

不过看张典吏这样子,也对李司户很有意见。

但是王贤深知‘祸从口出’的道理,一路只是听着而已。

跟张典吏来到户房后面,过了个虚掩的门,便见三排朝西的房,每一排有十八间屋,密密麻麻,十分逼仄。

张典吏带他到第二排紧里头一间,打开门道:“这是吏舍,按规定,吏员平时应该住在这里,节假日才能回家。这些年虽然管得松了,但你新来的,上头又有人盯着,还是老实在这儿住一段!”

“嗯。”王贤点点头,跟他进去一看,里面是个一丈宽两丈长的房间,地上积着厚厚的灰尘,有床有桌椅,还有个脸盆架……

“你打扫一下。”张典吏道:“然后从家拿个铺盖来,衙门管穿衣吃饭,但铺盖用度不管……至少不管你这样的。”

“嗯。”王贤除了点头,还能说啥。

“行了,你在这儿收拾吧。”张典吏道:“忙完了就回家吧,不用再去户房了。”

“好。”王贤点点头,送张典吏出去,看了看屋里,脱掉崭新的衣帽。赤着脚,打着短裤,出去找井打了桶水,把地板家什洗了一遍。

待屋里彻底干净了,已经日头偏西,王贤擦擦汗,便穿好衣裳离开了衙门。

来到大街上,他长长松了口气,衙门里那种森严的等级,真让人压抑,尤其是还有个恨屋及乌的上司时……

同情地看一眼还在那里枷号的俩粮商,王贤快步往家走,离家越近,和他打招呼的就越多:“二郎,今天散堂这么早?”“二郎,称斤橘子回去吃吧,算你便宜点……”

当然最多的问题还是,‘二郎,分到哪房了?’

当听到‘户房’的答案后,众人看他的眼神变了……

王贤一阵阵心里发毛,我这又得罪谁了?

“哎呀,二郎快拿一篓橘子回去给你妹妹吃,什么,没钱?这不是打大叔的脸么,这么多年街坊,给你两个橘子还要钱……”卖橘子的六叔突然热情加倍,非要送他一篓橘子。

“二郎,这是刚打上来白鲢鱼,正要送去给你补补身子呢,快拿着拿着……”卖鱼的七哥也拎起两尾鱼,凑了上来。

“老七就是傻,哪有吃鱼补身子的。”卖肉的朱大昌手起刀落,啪啪啪啪,剁下四个猪蹄,用荷叶一包,递给王贤:“喏,黄豆炖猪蹄,保你满地跑!”

一时间,街上众人竟全成了慈爱的父兄,不仅送他东西,还没口子地夸赞道:

“我一早就说过,二郎是有大出息的,你看怎样,应验了吧!”

“二郎,晚上刘家酒馆,我请你吃羊肉锅,贴秋膘!”

“二郎这小伙子,一看就是当官的料,将来肯定不得了……”

“……”

无事献殷勤,准没好事儿,王贤啥也没要,几乎是夺路而逃,谁知街坊们竟追到家里。他不管了,躲进房里练字,外头交给老娘应付。

外面人来人往,谀辞如潮,竟一直不断,让王贤目瞪口呆,这也太夸张了吧……

一直到晚饭后好一阵子,才没有客人上门。王贤从西厢房出来,见老娘愉快地哼着小曲,在东厢房里收拾方才街坊送来的东西。打眼一看,吃的用的,琳琅满目,好一阵子不用再花钱了。

“儿子好样的。”见王贤进来,老娘笑眯了眼道:“托你的福,老娘终于又有机会收礼了。”

“娘,街坊怎么会白白送东西给咱们……”王贤一点也不清高,但见老娘来者不拒,不得不好心提醒道:“他们必有所求。”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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