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官人-第2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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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来的事儿谁也说不准,”王贤叹口气道:“我现在正经的身份,还是杭州府学的生员,在太孙这里不过是个临时工,哪能不做两手准备?”
“太孙不是很器重官人么?”林清儿不解道。
“太孙器重我不假,但真要有事,他都自身难保,哪还顾得上我?”王贤苦笑道:“还是做好两手准备吧。”
“太孙殿下都能自身难保?”林清儿有些惊恐道:“那官人岂不很危险?”
“哪里的话,谁会注意到我这样的小角色?”王贤安慰她道:“就算真有那一天,咱们回杭州去逍遥一生,也是有本钱的。”
“那倒是……”林清儿还不知道,自己丈夫已经搅和进去多深,听了他的话,才能重新高兴起来:“若能在杭州植莲泛舟、弹琴作乐一辈子,也不枉此生呢。”说着促狭地笑道:“何况官人除了莲花还有小怜,弹琴作乐可是天下一流呢。”
“你敢取笑我!”王贤伸手去呵林清儿的痒,佯怒道:“没看见我净躲着她么!”
“不敢了,不敢了……”林清儿忙软语求饶道:“奴家再也不敢取笑大官人了。”待王贤松开手,她才娇喘吁吁地靠在他怀里问道:“说正经的,妾身可不是那种妒妇,官人若想收了小怜姑娘,还有绣儿姑娘,我都是支持的。”
“唉……”王贤叹口气,这万恶的旧社会,就是这点好。可这才更让人郁闷……见他叹气连连,林清儿奇怪道:“莫非相公另有打算?”
“呃……”王贤想来想去,决定还是跟妻子实话实说:“其实我对小怜不太放心。”
“怎么?”林清儿一惊。
“也许是瞎猜,但她是赵王府出来的人,现在这个时候不得不防。”王贤沉声道。
“啊?”林清儿惊讶之色更盛道:“官人是说,她是坏人?”
“那不敢说,也许她是无辜的哩。”王贤摇摇头道:“我之所以留她在家里,是因为上命不可违。太孙殿下让我养着她,说日后另有用处,所以才……”
“是这样啊……”林清儿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猫儿不吃腥。有些紧张道:“那我该怎么做?”
“别害怕,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着,你当什么都不知道便好,”王贤用亲吻安抚有些害怕的妻子道:“归根结底,人家的目标是太孙,不大可能把一颗昂贵的棋子,浪费在我身上。”
“嗯……”林清儿弱弱地点点头,心里始终难免有些害怕,连小白菜的事情都忘了问……
短暂的团聚后,王贤又回到军营,继续紧张的训练。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每到休假的日子,朱瞻基必会到他家报道,死皮赖脸地跟银铃套近乎,弄得银铃无可奈何,都想回杭州了。
王贤实在看不下去,跟太孙殿下很严肃地谈了下,强扭的瓜不甜的问题。本以为太孙殿下会就此知难而退,谁料朱瞻基却愈加坚定起来,说:“我就喜欢这种开朗活泼又不随便的姑娘。坚信自己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王贤无可奈何,只好由他去了。当然他也不忍心妹妹深受困扰,对银铃说想回杭州的话,我随时送你回去。
银铃这个苦恼啊,她为啥会离开杭州?不就是因为有董家妹妹在,现在董家妹妹和于谦哥哥还不知多甜蜜呢,自己回去得多难受?还不如留在京城,和姐姐妹妹们一起多开心?至于恼人的牛八哥哥,八天才来一次,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何况哪个女孩子没有一点虚荣心?她被于家人瞧不起,却被牛八费尽心思地追求,烦恼之余,却也有一点点小开心的……
见银铃不打算回去,王贤发现自己搞不懂年轻人想什么,索性不再过问。在家休假时,要么和林清儿举案齐眉,要么听小怜姑娘唱唱歌,或者调戏调戏小白菜,干什么不比咸吃萝卜淡操心强?
说到小白菜。这天午后,林清儿、顾小怜、银铃和灵霄凑了一桌在打马吊,王贤本在旁观,但因为乱支招被撵了出来,只好独自到花园子里散步,突然闻到淡淡的干花香气,不知不觉顺着味儿,到了园中假山边,就看见小白菜在假山的凉亭边,照料一箩箩的干花。
王贤的目光从干花上掠过,便落在小白菜的身上。这个不过十八九岁的小寡妇,颀长的身材,穿着家常浅绿裙,上头罩一件白色比甲,葱黄汗巾,配着吹弹得破的俏面,真是娇艳欲滴。
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小白菜回头一瞧,便见是王贤瞪着双贼眼,口水都要淌下来了。她脸一红,端起个簸箩便要往回走,可惜假山上只有一条道,她要下去,就只能从王贤眼前经过。小白菜低着头,侧着身子,想从他一边挤过去,却被王贤挡住。
小白菜又想从另一次过去,又被王贤从另一侧挡住,她只好站住脚,低声道:“让开。”
“不让。”王贤就喜欢逗她,笑道:“来了京城这么久,咱们还没好好说说话呢。”
“我跟你没话说。”小白菜声如蚊鸣道。
“那你跟着来京城干啥?”王贤笑道。
“我……”一句话问得小白菜哑口无言,半晌才满脸通红道:“我来问问你,到底我什么时候能出家?”
“还想着出家呢。”王贤身子前倾,逼近了小白菜,小白菜站在石阶上,正好和他拉平了身高,两人鼻子对鼻子,相距不到三寸……小白菜都能感到他喷出的鼻息。“干嘛非要出家呢?”
“你当初保证说,要帮我出家的……”小白菜心慌意乱道。
“当初是当初,那不是怕你寻死么……”王贤看着她细嫩如婴儿的肌肤,编贝般的长长睫毛,突然伸出手,挑起她如白瓷般的下巴,声音变得富有磁性道:“现在你早就不想死了,别再自己骗自己了……”
小白菜被他一碰,半边身子都酥了,手里的簸箩掉在地上,干荷花撒了一地。她已经顾不上许多,心里像揣了个兔子,慌乱道:“我没骗自己,我就是想出家……”
“你想出家,来京城干什么?”王贤笑道:“这些日子,你又躲我,又偷看我,是为什么?”
“我……”小白菜像被抓了现行的小偷,头低得恨不得压在胸口。
“你看我这腰带干什么?哦对了,这是你的手艺对吧?”王贤戏谑道:“你干嘛让玉麝说是她做的?”
见什么都被他知道了,小白菜羞得无地自容,眼里泪珠滚滚道:“你是坏人……”话没出口,便被王贤火热的嘴唇印了上去。当她冰凉的唇,感受到他火辣辣的吻,小白菜一双眼睛登时瞪得老大,她浑身酥软,迷迷糊糊的像醉了一样,正待就这么任他轻薄,脑海却倏然划过郑宅镇上的暮鼓晨钟,那一道道自幼背诵的家训女戒,就像紧箍咒一样发作,一下让她清醒过来。
慌乱之际,小白菜竟下意识一口咬下去,痛得王贤‘哎哟’一声捂住嘴唇,她趁机受惊兔子似的闪身跑了。
看着她消失的背影,王贤摸摸下嘴唇,竟然被咬出了点血,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不让亲就算了,干嘛还咬人?”他弯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簸箩,用手当笤帚,把一地的干花扫进去。
正费力地扫着,便见一双绣鞋出现在眼前,一个女子轻挽裙角,缓缓蹲下,帮他一起捡拾干花。
“你又良心发现了?”王贤没好气道:“看把我咬得……”话音未落却停住了,因为他发现那不是小白菜,而是顾小怜……
“呵呵,小怜你来得正好,这活我还真干不了,拜托你了。”王贤咽下口水,把簸箩放在地上,就要溜走。但他遇到了和方才小白菜一样的问题……出路只有一个,被小怜姑娘挡住了。
顾小怜手捻莲花,缓缓站起来,却没有让开去路,而是一脸幽怨地看着王贤。
‘还真是现世报……’王贤心里苦笑,刚才怎么堵小白菜的,这会儿就怎么被顾小怜堵的。当然他不可能跟小白菜似的,试图从一旁挤,那就太没面子了,只好站住脚,干笑道:“你们不是在玩牌么?”
“奴家的手气太差,把位子让给玉麝了。”顾小怜轻咬着朱唇,眼波流眄,所谓一顾倾城也。
“原来如此,”王贤不敢看她的脸,只把目光望着她头上那支步摇,“原来如此……”
“小怜生得很丑么?”顾小怜幽怨道:“让大人看都不敢看。”
“你要是丑,这世上就没好看的了。”王贤干笑道:“我是……紧紧张。”他只好瞎掰道:“对,紧张,一看到美女就紧张,尤其是你这样的绝色美女,紧张得我哟,满手都是汗。”
第三百零一章刚烈
“难道绣儿姐姐不是美女?”显然顾小怜已经来了好一会儿,把大官人调戏小寡妇的戏码,看了个十足十。
“我和她不是熟么……”这下轮到王贤老脸一红。
“大人总是对小怜避之不及,”顾小怜幽幽道:“自然会感到陌生了……”
“哪有避之不及……”王贤尴尬道:“我不是忙么……”
“那现在总有时间了吧,”顾小怜紧咬着朱唇,不依不饶道,这个绝色女子的性情,绝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类型:“大人可愿意跟小怜好好说说话……”
“好吧。”王贤苦笑一声,退到凉亭上,坐下道:“坐下说。”
顾小怜也不跟他虚意客套了,缓缓坐在他对面,深深望着王贤,那张绝美的脸上写满坚决道:“大人,小怜今日逾矩了,回头任打任罚都随大人,但就算您把我打死,我也得死个明白……您到底打算如何处置我?”说着说着,她不禁一阵气苦,难道戏文里唱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就是自己的写照?
“小怜言重了,我没那么多规矩的,”王贤笑笑道:“至于如何待你,我的想法是,我也不提什么要求,你就跟小白菜一样……就这么住着呗。”
“啥叫我就住着呗?”顾小怜愕然。
“就是想干啥就干啥,不想干啥就不干啥,我不会强迫你们。”王贤笑道:“这种好事儿哪找去,对吧?”
“大人图什么?”顾小怜难以置信地望着王贤。她原先还以为王贤有难言之隐,或者像赵王那样有断袖之癖,但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也不像啊……
“我啊,”王贤心说,是啊,我图什么?放着千娇百媚的大美人不敢染指,我这不变态么:“我不愿意勉强别人……”
“如果是这样,大人尽管放心……”顾小怜说着鼓足勇气,竟伸出玉手来,握住了王贤的大手,然后拉着他的手,覆盖在自己左胸前。一张玉面登时红若玛瑙,双目似要滴出水来,却仍强忍着羞意,缓缓道:“君为女萝草,妾作菟丝花,轻条不自引,为逐春风斜……”
王贤知道,这是李白的诗,意思是我是一根绕树而生的藤萝,失去依附就无法生存……顾小怜以此自况,算是把自个低到了尘埃里。可惜他现在顾不得品味这首诗里的闺怨,因为他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那只幸福的左手上,那是怎样一种触感?如丝般柔滑,却又坚挺饱满,让人满足的灵魂都在唱歌,鼻血都流下来了……
“大人,快仰起头!”看到一股鼻血从王贤的鼻孔淌下,顾小怜顾不上羞矜,忙赶紧上前,扶住他的头,然后掏出罗帕,为他堵住鼻孔。罗帕生香,但不是熏香,而是带着佳人的体香。女子是有体香,但就像绝色美女一样少见,有体香的绝色美女,就更是罕见了……
‘明珠暗投啊……’王贤心里竟生出这种念头,顾小怜这样国色天香的美人,自己都替她不值。
看着王贤的狼狈样,顾小怜咬着朱唇,有些心慌,又有些得意,看来自己的魅力对他没有失效,只是不知何故,他在克制罢了。
顾小怜正在胡思乱想,忽听得王贤幽幽一叹道:“你这是何苦呢?”
一句轻描淡写的‘何苦’,却击中了她心中的痛处……不这样又能怎样?她有别的选择么?像她这种歌姬,不就是供男人玩乐的么?恐怕王贤不碰自己,是为了干干净净好送人吧?
王贤仰面躺了一会儿,没听到动静,手按着罗帕抬头,只见她失神的坐在那里,泪水早湿了面颊。
“怎么就哭了呢……”看到美人伤神,王贤感觉自己好似莫大的罪过,手忙脚乱地抬袖给她擦拭……要不是方才的亲密接触,他都不敢如此唐突佳人。
“奴家失态了,大人是想把我再送人吧?”顾小怜无声地抽泣道。心说我怎么命这么苦,本以为这位王大人虽然地位不高,但总是个温柔之人……她看他对林清儿的体贴呵护,就觉着他不太可能粗暴地对待自己。对于她这样的姬妾来说,有个和善的主母,再有个温柔的主人,那简直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所以她才会如此着紧,王贤到底收不收自己……因为万一再被转送一家,可是决计不会有这般好运了。
“送谁?”王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可没有拿人当礼物送来送去的毛病,要不我早把玉笛、小琴她们八个,送给我那些弟兄了……”
“那、那就是奴家多心了……”顾小怜忙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