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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节

赘婿-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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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梁上,女子一身浅道:“抱歉,忘了给你买鞋,明天我会带过来。”然后拿了那包袱转身往外走。

    愠怒的感觉倒是褪下去了。女子在房梁上缩了缩小腿,那裤管最多只到足踝,足踝往下纤足依旧赤luo,她下意识地伸手盖住足背,随后又放开了,在房梁上蜷缩起身子。

    外间各种实验设备,其实就有宁毅专门砌起的火力相当足的炉子,里面烧得是煤,宁毅将染血的布片与一些细细碎碎的东西扔进去,不一会儿,便烧得一干二净,烧的时候随口说了几句有关外面官兵检查的事情,此后沉默着不再说话。

    安静地在外面做自己的实验,调配溶液,或者在黑板上啪啪啪的写些乱七八糟的字符,瓷瓶被烧爆了一次,于是赶快收拾。外面阳光照射下来,并不是很热,院子里随风摆动的野生花草,端午热闹的响动远远的传来没有断过,这小院之中,安静的气息却愈发明显了。陆红提抱着她的剑坐在床上,拿着宁毅送来的肉包子在吃,偶尔会透过那稍微弄大了一些的空隙,微微疑惑地望着这边的古怪实验,男子神情专注,偶尔拿着毛笔在本子上记录着一些什么。

    过了一段时间,又有人推开了院门,细细碎碎的脚步,倒不是什么大人,她收拾东西,再度跃上衡量,屏息凝听。那边传来小姑娘的声音:“姑爷,我过来了”

    是个小丫鬟,很开心的样子。

    “当心那边,可能有碎瓷片,桌上的水最好也别碰。”

    “嗯嗯,知道了……”

    “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杏儿姐已经醒来了,就让我出来找姑爷。对了对了,姑爷,我在路上买了两个铃铛,你看,我把它挂在外面好不好?”

    “去挂吧。”

    “嗯。”

    叮铃的声音清脆悦耳,偶尔传来,小丫头似乎是搬着椅子出去了,在门外的屋檐下挂铃铛。

    “姑爷,我过来的时候看见街上好多兵,大家都在议论昨天的刺客呢,说她好厉害,你有没有听说?”

    “听说了啊。”

    “嗯?姑爷听见怎么说的啊?听说是个女刺客哦,那不是跟元夕那个女贼一样?”

    “确实听说是女刺客,过来的时候还听见有人昨晚亲眼目睹了呢,绘声绘色的……”男子随口说着,“说那女刺客身手高强,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手拿一把金丝大环刀,一路从朱雀街杀到长业街,天地变色,日月无光,都尉宋宪呢,使的是一套佛门武学,叫做如来神掌,本来已臻化境,但那女子的惊天一刀更加厉害,两人拼了一百二十招,不分胜负……”

    小丫头笑起来:“才没有,姑爷又乱说,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那不是个方块了吗?”

    “腰围是指圆的那一圈,所以说起来应该是个柱子形,柱子形的女刺客拿一把金丝大环刀,多厉害。”

    “金丝大环刀是什么样子的啊?”

    “呃,可能就是家里唐护院拿的那种,上面有几个圈,能叮叮当当响的……”

    “……姑爷说故事吧。”

    “哪能整天都有故事听。”

    “哦……”

    “好吧……从前,很久很久以前呢,有个书生,叫做宁采臣的,话说他考试落了榜,回到家中,接了份替人收帐的生意……”

    一缕缕的光芒从瓦屋的屋顶上射进来,女子抱着她的剑,靠在房梁上坐着,看着这些光,听外面传来的声音,小丫头在院子的花草间小小地忙碌一阵,摘几朵野花,那男子一边做着古怪的实验,一边说着拿古古怪怪的故事,这个上午静谧异常。

    到得中午时分,两人才终于要走了,大抵是说着要去看龙舟赛,要与家人去看花魁赛,外面的火焰熄灭下来,东西被一样样的收拾摆放好,房门打开,又关上。

    “铃铛真漂亮。”

    “我买的呢。”

    “好吧好吧……”两人的声音远去,随后男子随意的声音传来,“铃铛明天见。”

    小丫头也回头说了一声:“铃铛、明天见。”

    院门终于关上了,马车离去,女子静静地走出来,看挂在屋檐下的一对风铃,远出端午节热闹的声音传来时,女子想着那名叫《倩女幽魂》的光怪陆离的故事。比起那些说书人说的演艺,这个故事好听得多了。

    结尾的还没说完呢……

    五月初五的中午时分,陆红提站在那屋檐下吃着冷掉的肉包子,听风铃声传来,心头淡淡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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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游戏光景



    第六十五章游戏光景

    “……据闻当年二月,辽国‘春捺钵’节,所有的部落首领参与耶律延禧主持之‘头鱼宴’,当时完颜阿骨打站出来要求耶律延禧归还阿疏一地,耶律延禧不予理会。后宴会至**,耶律延禧命令各头领歌舞助兴,完颜阿骨打也是一动不动,答曰不会。耶律延禧大怒,当场几乎拔刀杀了那完颜阿骨打,如今完颜阿骨打正当盛年,野心勃勃,金辽两国大战,必是不死不休之局,我大武当居中渔利,权衡两方局势。照我看,一旦战事爆发,我朝军队,首先当示以弱势,随后先取瀛洲……”

    同样是端午节的正午,江边的酒楼之上,顾燕桢正与几位同伴聊着天。下方依然是各种喜庆的景象,酒楼上人来人往,几人拿碗筷盘子在桌上摆些阵势,议论许久。

    “想不到雁桢于军略也有如此造诣,佩服,佩服。”几名同伴中,有一名乃是军队中的小官,此时拱手笑道,随后几人中又有人拍了拍手:“何止军略,雁桢不仅机智过人,而且智勇双全,据闻他此次上京途中曾遇上匪盗,被雁桢巧计逃脱,随后搬来救兵将那帮匪寇一网成擒,在下听说,委实神往啊。”

    “真有此事?”有人瞪大了眼睛。

    “呵呵,只是机缘巧合,适逢其会。”顾燕桢笑了笑,“不过,在下一直觉得,文武二者,一张一弛,当今这天下局势,当两者皆修,这次去了乐平,若几年后能有成绩,在下甚至想投笔从戎,效班超之志……”

    他去乐平上任是在七月,估计六月便要离开江宁了,一群人说说笑笑,又是一阵恭维。待到这小小聚会散去,各人都已离开,他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景象想些事情,不久,名叫小四的跟班走了上来。

    “查到了?”

    “回公子的话,昨日到今日,已查到那宁立恒的许多讯息。不过,小的过来,主要是作坊那边有讯息了。”

    “嗯?”

    “松花蛋之事已准备妥当了。”

    “此事……”顾燕桢皱了皱眉,“原已没有太大意义……不过也罢,且。路上跟我说说那宁毅之事。”

    “是,据说这宁毅一向低调,善于韬光养晦,小的昨日调查他原本身世,在其原住所周围之人皆言……”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两个人穿过集市,拐过巷道,进入一个卫生肮脏的小作坊。片刻之后,顾燕桢捂了鼻子,皱着眉头出来:“也罢,既已准备好,明日便开始投入市场,她卖二十文,这里卖十文,我不会再来这里,不过是些小事,让胡老大自行看好。”

    “是,不过……公子下月便要动身去往乐平,胡老大担心,即便是这样,一月时间,怕是斗不垮对方的生意。”

    “谁说一定要斗垮她的生意?斗垮对方生意有何用?此事无需在意,做好你的事。”

    皱了皱眉,顾燕桢朝前方走去。他家中本为地主,有钱,弄这松花蛋花费不了几个银子,当时也是因为想要知道聂云竹背后之人,却毫无头绪,随后遣人做些事。若聂云竹背后真是个有名望的老头子,这事情或许还有点意义,但到得此时,则变得有些多余了。不过也罢,些许时间,也足够让她明白那些不切实际的自立幻想有多么不堪一击。

    回想小四方才所说的事情,那宁毅平素喜欢弄些乱七八糟的事物,在正经大意上,反倒有些离经叛道,据说弄些什么粉笔黑板之类的细枝末节。哼,难怪他与李频那等人混在一起,怕也是自以为性格不羁的狂妄之辈,松花蛋想来是他所做,回想起来,聂云竹那辆车上的画……匠气十足,不登大雅之堂。

    后来为铺开那松花蛋,行的也不是什么新奇手段,仅仅是找托这等低劣手法。兵法之道有正有奇,这等手法在他看来实在微不足道,他想了几种方法,比之找托,皆高明了数筹不止……不过这事现在想来也没什么用了,原也以为那云竹乃是心性脱俗的女子,却想不到,尽为这些小手法所惑,真是可笑……

    走过喧嚣的街道,他心中想着这些事,想着那两个人,云竹,宁立恒……原以为对方心性高洁,以为对方找了什么好人,以为真有什么超乎自己想象的情由曲折在其中,如今想来。

    令人失望……

    一个坐井观天却自以为冰清玉洁的青楼名ji,一个耍些拙劣手法旁门小道却自以为风流才子的商贾赘婿,想一想,真是比那些粗鄙下人间的勾搭更为可笑与不堪……

    可叹他之前竟还被这些事情给绕了进来。

    如此想着,到得晚上,他便也再一次的见到了那两人。

    一如苏檀儿早晨预测的那样,昨晚发生了那等刺杀事件,今天出城入城都是搜查严格,不可能放大队人马出入了。花魁赛最后一夜的表演,被改在了城东河边的一处大校场上举行。这里的风景自然没有城外那般漂亮,但临时布置,稍微拥挤一点,容纳三千人观看还是没什么问题,旁边的河道上也可以容纳画舫停泊,毕竟这场花魁赛也关系着江宁府的一笔巨大收入,不可能随意撤掉。

    朝廷命官被刺杀,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是没有多少感觉的,茶余饭后谈谈或许还是拍手称快的居多。因此就算出了这事,也搅不了众人看表演的兴致,反倒更让人兴致高昂了一点。

    下午与苏檀儿等人驾着马车在城内兜上一圈,见了一些有趣的小吃便吃上一次,听见的也都是关于女刺客的说法。婵儿与娟儿在车上拿两个盒子上演“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的柱子与方块大战。

    苏檀儿此时已然恢复精神,偶尔低头笑着与宁毅说些事情。以往大家都有顾忌之时,在家中演出模范夫妻的戏码,她是绝口不提生意的,但此时却多是与生意有关,例如说说这次关了城门有多耽误店里的生意啊,预计又得少多少多少收入啊,小小的叹息一番,实际上,自然也是玩笑居多,她虽然叹息,却并未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中。

    宁毅则在旁边偶尔说些不靠谱的主意,例如将四书五经的文字印在布匹上,再以这等布匹做成衣服,一走出去,身上全是字,款式新颖,霸气凛然。苏檀儿则笑着说下次给相公作一件,不过绣上四书五经的文字而已,麻烦一点:“相公可得真穿上出门才行啊。”宁毅自然百无禁忌,点头答应。

    在河边吃东西的时候,拿出笔墨来给几人画了几张头像,其实也就是线条简单的漫画q版头像。宣纸上四名女子神色夸张,但各有特点,苏檀儿主仆四人笑过之后将宁毅批判一番,这年头自然还是看不惯这种图画的,宁毅与苏檀儿辩论一番,在婵儿娟儿杏儿等人的抗议之中,决定跟苏檀儿打赌在路边摆摊觅知音,苏檀儿本来说:“好啊,你摆啊。”待宁毅还真搬了凳子在路边坐下准备写写画画的时候,又与小婵几人笑着将他拉回去。

    宁毅哈哈大笑:“这下算我赢了?”苏檀儿笑得满脸通红:“相公老胡来,妾身丢不起这个人。”婵儿在旁边小声道:“婵儿也丢不起……”娟儿用力点头,随后这拆台的两人都被宁毅随手敲一下。几人都知道宁毅性格随和,偶尔开开这玩笑自不在意。

    从昨晚刺杀案发生起,府衙中的人便已经意识过来花魁赛不可能在城外举行了。因此对于会场的改动从今天凌晨便已经开始进行,到得傍晚时分,宁毅与苏檀儿等人乘着马车过去,夕阳西下,整个会场周围的街道、楼层都已经张灯结彩,绸缎飞舞,校场对面的道中,画舫一艘艘的排开,虽然还未掌灯,但上面人来人往,已经热闹非常。

    属于金风楼的画舫房间里,元锦儿正在为今晚的表演做准备。这个晚上四名行首争夺花魁,每人表演三场。傍晚到出场的这段时间,通常是给其静心休息,没有多少人来吵的,当然,表演者也有自行安排的权力,如果真有相好之人,说不定也会被接入房间,厮守片刻。元锦儿的画舫房间里此时便有另一人在,不是她的丫鬟,而是女扮男装的聂云竹,两人正守在窗前,望着校场那头众人往这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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