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货不是马超-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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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啊,小昭一直很乖啊。”我摸了摸她的头,八卦地打听道,“怎么?她背地里做了什么坏事情么?”
双儿眨巴着眼,满脸不信:“你昨晚明明在惩罚姐姐,姐姐在屋里洗了好半天呢……”
“咳,你自己先玩,我出去做事了。”我急忙抬腿,踹开大门,撒丫子逃窜。
·
贾诩的府邸果然就在附近——明明就在隔壁。
连随从都懒得带,我踱着小步溜达了进去。
贾家的两个门卫甚至没有动弹:他们虽然不认识我,但眼睁睁看着本少爷从太守府出来,又怎么敢拦阻我?
我摇摇摆摆一路向后走来,贾府布置很是简单,花草倒是不少,府中有一座低低的土丘,土丘中满是洞坑,老鼠洞?狗坑?
贾家老太太在院子里晒太阳,看到我的到来就要挣扎着起来。
我急忙快步走上将老太太扶起:“老太太近来可好?”
“好好,”老太太身子看起来颇为硬朗,比她家老头子瘦弱的身板强壮得多,“长公子怎么有空来家里啊?”
“我也没事嘛,串串门看看你们啊。”我笑嘻嘻扶着她坐下,“怎么没看到老夫子啊?”
“他……”老太太有些疑惑,“他不是去你府上教你们读书去了吗?”
读书读书?
我恍然大悟,小铁和小休两个小子还在继续受苦受难啊……
“哦,那文和先生呢?我有点事情。”
老太太伸手一指:“那边就是。”
我拱一拱手,晃晃悠悠地朝里面走去。
这边又是一个单独的院落,抬脚进去时,迎面忽然扑来一阵冷风!
一道黑影一柄短刀!
我来不及说话,缩脚弯腰,随即拧身发力,左手迎风而上,正握在来人持刀的手腕。
指如铁铸。
刀势再无法寸进!
我冷哼了一声,发力一拧,对方手中的短刀再也把持不住,“咣当”跌落地下。
此时才看清他的相貌,只是一名半大的少年,方方的小脸上隐隐显出凶悍之气,一双眉毛极其浓郁,再配一对虎眼,少年张飞小李逵啊!
“你是贾诩先生的儿子?”我记得贾诩貌似有个这么大的儿子。
少年猛一前扑,双拳虎虎生风,倒是十分威猛的架势。
我不屑与小孩斗力,微微向外一侧,让出半个身子,而后随手一探,已从后拎起少年的衣领,小弟弟身高比我整整矮了半个头,双足触不到地面,只能在半空中扑腾。
“小弟弟,你服不服?”我笑嘻嘻问道。
“不服不服,你欺负我年纪小!”这孩子看样子也就十一二岁,果然也到了青春叛逆期么?
“喂喂喂,你看看地下。”我伸手一指,“服了没?”
少年哼了一声:“地上除了土,还有什么好看?!”
我稍用了些力拍一拍他的虎头:“还以为你多有慧根,没想到也是个傻孩子,光有蛮力能有个屁用!”
他吃痛抱着头喊叫了一声,撅着嘴哼哼:“什么慧根?”
“你看看脚印啊什么的,嗯?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我让他再看一次。
“脚印?”他低头,而后仰长了脖子向我来时路望去,“啊,很长的一串脚印嘛!”
“你还真是个呆子!”我很是受伤,启蒙活动宣告失败,我向下指了指,“从你袭击我到现在,我一步都没有动。”
“哦。”他呆了片刻,傻傻的说,“那又如何?”
我差点被他气死:“刚才你的攻击猛不猛烈?”
他昂起头:“很猛很烈。”
“是不是出其不意?”
“绝对出其不意!”
“一般人能不能躲得过?”我循循善诱。
“我猜都得死。”
“大哥我毫不费力连脚都没有挪就闪过了,而且还生擒了你,”我得意地笑,“老子是否十分厉害?”
“是呀,大哥你身手好厉害啊!”傻孩子终于开窍,以45度的斜角仰望我。
“那是那是,以后有机会教你,”我和颜悦色地继续问刚才的问题,“小弟弟你是贾诩先生的儿子?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贾木。”这位孩子终于肯回答我的问题了。
“木?木头的木?”我一怔,而后联想到贾诩在历史中的低调作风,恍然大悟,连声赞叹,“果然好名字,大智若愚深藏不露!”
“不是木头的木!”木头高声纠正,“是肃穆的穆!”
“哦……”我脸色不变,连声赞叹,“此名更佳,含义深刻韵味悠长。”
“不过……”我一转话锋,将矛头对准了木头,“我看不出来你哪里‘肃穆’了,倒是像一块傻木头。”
我挥了挥碗大的拳头,展示了一下我所说话语的权威性。
“我不傻,只是聪明得不明显。”贾穆慑于我的绝对武力,只能委屈地抱怨。
“木耳,你在和谁打斗?为父方才刚刚教导完,你出了门便忘记了么?”
屋里传来贾诩的声音,很平静,甚至有些冷淡。
但贾穆却低头立在原地,连大气也不敢喘了。
相对于马腾的放羊式教育,老贾家很明显严厉得多。
我急忙应声道:“文和先生,是我。”
屋内静了片刻:“是长公子么?快请进来。”
我拔腿就进。
屋内又传来贾诩淡淡的声音:“木耳你也来。”
贾穆垂头丧气跟在我身后,一同进了房,显然他是刚刚才听完了老父亲的教诲,此时又要再经受一番折磨了。
第三十八章贾诩最大的担忧
这明显是一间专门的书房,书架上堆放着许多旧式的书简,纸质的书籍反而没有几本。
房内弥散着木头与竹子的味道。
难怪他儿子也叫木头了,湿了之后还能长木耳……我很不礼貌的对着自家的军师大人如此想到。
贾诩已迎出了里间,施礼道:“公子亲自来此,是有什么急事?”
“急事?我不知道,”我摊摊手,“你我昨日才回来,急事也不应给来找我。”
贾诩笑了笑,请我就坐。
设施果然一如外观的简陋朴素,不过我又有什么好在乎的,我从来都不是有钱人,坐个草垫子又能怎么样?
“我自小跟随贾夫子读书,算来也近十年,一直未有任何成绩,所以来请教先生。”我虚心地向面前这位高人讨教。
“哦?”贾诩惊奇地问,“公子不是一直在随家父读书么?这方面应该直接问家父吧?”
嗨,我这不是没事找事四处溜达么。
“恕我无礼,老夫子只能教我识字,却无法教我成事。”我实话实说,并不避讳。
贾诩点头,而后微笑:“那也恕诩无礼,诩只能尽一己之力助公子成事,却无法将所识所学教与公子。”
“先生不愿教我?”我心中一凉。
不对啊,贾诩叔叔一直以来态度还不错啊,感觉不至于不肯教我这些东西吧?
他摇头:“贾诩所学之术,士人皆学之,然遇人遇事,因怀所感所想,罕有相同,故而无法教,终究只能自悟。”
“自悟?”虽是虚无缥缈的说法,但总算让我受伤的心得到借口了,“不知先生所读何书?”
“凡能流传于世,诩皆能读。”贾诩十分平静地答道。
他的意思是……全读了么?虽说此时文化事业还没有到达唐宋时期的巅峰,但先秦诸子百家七嘴八舌让人一看就头疼的经史子集,要全部堆积起来,这两间房子估计也够呛——哦,当然说的是竹简版本了。
我还没说话,贾诩忽然又笑道:“诩平日读书,只不过消闲罢了。”
“喂,先生,”我板着脸,“先生天纵奇才,却拿这些话来消遣我?未免不厚道吧?”
贾诩哈哈而笑,抚须抱拳:“公子莫怪,贾诩一见公子,便不由自主……哈哈。”
这算是表达他对我的亲近么?我表示接受:“读书什么的先别说了,我估计也没时间读了,教我写字总行吧?”
“写字?”贾诩又吃惊了,“公子应该四五岁时便学会了吧?”
“学会了,但是……没学好……”我十分羞愧。
贾诩点头表示理解,铺开一张白纸来,抽出一支毛笔:“先写几个字试试?”
“哦,”我似成竹在胸,提笔蘸墨,悬在空中却半天不敢下笔,“写个什么字……”
“随意吧。”贾诩双目炯炯,满是笑意。
我咬了咬牙,重重的落笔,铁划银钩般在纸面上挥动着毛笔。
笔如一柄长枪,点点刺在敌人咽喉。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
再写便没纸了,我急忙收笔,轻轻放在一边。
“嗯,力透纸背。”贾诩举起这张纸,说了五个字便不再言语。
我很惭愧,他说的确实是事实。
每一个字都力透纸背。
整整十个窟窿,在风中一张一合。
身后有人“哧”地一声笑了,又迅速闭嘴。
哦,是木头……这小子果然很怕他老爹,进屋后连屁都不敢放,乖乖待在墙角。
贾诩看都没看他,放下了我那张遒劲有力的书法作品:“公子要跟我学书,八成也学不出效果。”
我想起来刚占了长安后看到过一次他的字迹,点头道:“字如其人,文和先生字体孤瘦,隐隐有破世之意,超年岁尚幼,不经世事,难学真髓。”孤瘦是事实,破世之意云云,却是虚赞。
“破世之意?破世?”贾诩喃喃自语,而后叹气,“公子所言一针见血,贾诩拜服。”
一针见血么?我只是略懂略懂罢了……
“诩并非看破世俗,而是不得不为之:二十岁时诩学有成,便辞父母东行求仕,自以为即使不能上匡社稷,至少也能治理一郡,嘿,嘿!”他重重地笑了声,“世人重名,非世家不用,如袁氏一门,称四世三公旧徒遍布天下,而兄弟二人相争,不孝不义更不智,其位却未见其衰,关东举兵,董卓怒而灭袁,天下为之哀,我……我心中却感大快!”他忽然放高了声,显然道出了压抑已久的心声。
我默默不语,不过我还是不太熟悉这世家和官职,前面我也记得所谓三公,职高位尊,但貌似两三个月就换一把人,运气差的直接被剁,原因是刮风了下雨了流星了地震了有人生连体婴儿了,反正找个理由也能参你一本,有什么好乐子?
贾诩放出心声,却又感不妥,起身一揖:“贾诩适才狂放了,公子见怪……”
我摇头:“先生能于我诉肺腑之言,我该欣喜才是。诚如先生所说,高位豪族者手握州郡,其身固然得声名,子孙亲族更为受益,我也听闻有五六岁孩童便被举为孝廉,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而今京都混乱,州郡更是由人宰割,我能奈之何?”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问到了今后的战略问题。
“公子如若信我……”
“长安诸人,超唯敬文和先生,先生今后万勿言此。”我打断了他的话,尽管我知道这多数情况下他这么说都是谦辞,但我若能更进一步取信与他拉近关系,岂非更妙?
贾诩深深一揖:“念公子知遇之恩,敢不竭尽全力。诩有一计,得失寸许间,容诩思量数日再献于公子。”
以贾诩的智商也要思量几天,说明这计策必然有几大风险,莫非……我灵机一动:“先生之意……难道是要直取洛阳?”
“洛阳屡遭兵火,百姓死亡不计其数,如今恐怕还不如长安,”贾诩摇头,“何况李傕郭汜诸军在侧,岂能容我轻易夺取?”
哦,那便是往南攻取了。我自以为是地点头。
“文和先生,”我向他示意一直呆在角落里的木头,“他……”
“哦,这是犬子贾穆,”贾诩瞥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木头,“木耳,你还想把早上读的那篇文章再抄几遍么?”
贾穆连连摆手,满脸都是讨好的笑容:“不了不了,父亲的教导儿子不敢忘记!”
“犬子不肖,让公子见笑了。”贾诩笑着招手。
木头乖乖地走了过来,跪在案前。
“呃,我看令郎年岁不大,身强体壮,又有先生教导学问,日后总有大成,该是允文允武之才,不像我两个弟弟,虽然每日都跟着贾老夫子读书,进步始终有限的很。”我批评着两个不争气的弟弟,对于自己的“文治武功”却毫不脸红。
他却叹气:“知子莫若父,之前数年,诩一直忙于求仕,一双子女的学问都不曾多管,如今有了闲余时间,早已晚了,大女儿还好,总算知书达礼,这个孩子,整天除了我强令他读书之外,再无片刻安静,我虽屡屡严责,他也畏我如虎,但……始终难改习性。”
“孩子爱闹是天性使然罢了,先生不必过于忧虑。”我宽慰他。
贾诩摇头:“公子也不过十五六岁,却早早上阵浴血,他却仍在邻里间撕闹,而且……”他神色一黯,“犬子恃勇好斗,四邻孩童多被所伤,劝之不改……”
他看了儿子一眼,脸上露出了罕有的愁容。
纵然拥有绝世智谋,对儿女的关心,也与普通人一般无二。
贾穆深深地垂着头,不敢发一言反驳。
手中却依然紧紧握着那柄短刀。
第三十九章贾诩的子女们
“恃勇好斗?”我一怔:记忆中的贾诩为人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