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货不是马超-第2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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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尊虽然远离朝堂,但马太保一言九鼎,解决此事并不困难。”贾诩解释。
“哦。”二爷也出手的话,确实不困难。
贾羽忽然轻“哼”了一声:“我贾家好歹也曾世代官宦,当个洛阳令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世代官宦?”我笑道,“我从没听过这件事情啊!”
贾诩瞪了女儿一眼,贾羽却没有理会,自顾自说道:“哼,爹爹往上九代之内,每一代都有人担任两千石之官,连爷爷都是从刺史和轻车将军之职告老还乡的。”
我猛吃一惊,扭头去看岳父:“这……是真的?”
“自先祖贾长沙之后,贾家确实世代都有郡守之官,枝叶虽算不上繁茂,也散布中原六州,不过比起弘农杨氏、扶风马氏和颍川荀氏,少有登堂入室官拜公卿,只能算得上小门小族。”贾诩颜色如常,“何况家父刺史之职,其实不过是虚职,不曾就任一日便已返归故里。至少在我少年时,家中的确不算富裕。”
“我记得……”庞德忽然发出声音,“先生早就有孝廉在身?”
“是的,”他点头承认,“二十三岁,当时的阎郡守举荐我为孝廉,入朝为郎官。”
“郎官是什么?跟新郎官有什么区别吗?”双儿举手提问。
我伸手按在她的脑门上,叱道:“胡说八道,郎官就是去皇宫给皇帝当跑腿的和看门的。”
“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讲?”小岱忍不住纠正我的无礼观念,“郎官是以守卫门户出充车骑为职责,更随时备皇帝顾问咨询。”
双儿“嗤”的笑了一声:“这不就是跑腿看门的活嘛!”
小岱的一脸正气顿时凝成一块。
“岱公子务须较真,所谓郎官,的确只是低等官吏而已,是朝廷选拔良家少年子弟为皇帝看门护院,我为郎一年,从春到冬整整一年……竟然没有一日休息。”贾诩的嘴角稍稍向上翘起,“我持戟看门三百六十日,而那些富家子弟,却只需在年初大朝时装模作样站两个时辰。当时我实在忍耐不住,便托病辞去了这个毫无前途的郎官。”
“郎官……能升职吗?”我对于大汉升官系统真是不太了解,趁此机会急忙询问。
“按例,每年都有年评,成绩出色者可以外放为县令,也能升任有具体职务的郎官,或者被公卿州郡征辟为槽吏属官。然而……”他露出了冷笑,“每天只是持戟守门的我,想要在两三千郎官中获得佳评,那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么?”
我吞下一口炒面,吹了个口哨:“两三千人?”
他点头解释道:“郎官并无定额,家财五百万之上的家庭子弟便可以担任,而公卿、诸侯、州郡都可以举荐,这样一来,人数便越来越多,直到董卓乱政,郎官各自逃命,几乎为之一空。近两年,又开始征召良家子弟,目前人数大约只有四五百人。”
“大致明白了,想必也不会有多少俸禄吧?”我推开碗筷,擦着嘴问道。
“也就是最基本的温饱,月俸斗食而已。”贾诩拎起茶壶自斟了一碗茶,“当时我刚刚娶妻,这点小米哪里够一家人吃喝?还不如回家种地自给自足。”
“先生你……种过地?”小岱吃惊不小。
“种了八年,”他嘿然道,“不过是雇人来种……”
我仰天打了个饱嗝:“我早听说,贾老夫子凭一腹学识一张利嘴就能岁入十万钱,你怎么可能去种地?之后呢?”
“之后被董卓征召为掾吏,在牛辅属下为都尉,还加封了个讨虏校尉。”
我瞪着双眼:“讨虏校尉?校尉究竟算什么等级的官职?”
“校尉……”贾诩捋着胡须,“算是中级武官吧,地位次于将军。”
“将军的种类有几十种,层级也有三六九等啊。”我皱眉道,“还是不懂。”
他摇头道:“校尉也是如此,三六九等,当时的八校尉也是两千石的重职啊,虽然手中都不过千余人而已。”
“两千石啊,原来校尉也辉煌过……”我似懂非懂地点头。
“你们……是不是该论一论正题了?”庞德闷声建议。
“正题?”贾诩一呆,“正题是什么?”
我也一脸茫然:“不知道啊……我们不就是在随意聊天嘛!哪有什么正题!”
“你们……”庞德道,“是不是应该讨论一下辽东事宜?”
“好好,”我喝了口酒,“你就希望我老老实实地去辽东,一路不要惹事是不是?”
他重重点头:“这样当然最好。伯父也不会担心了。”
“……”我无奈地看着他,然后继续喝酒。
“对了,在辽东你一定要多找向导,行军必须谨慎,可不能像在中原时一天奔驰二三百里。”贾诩终于给出意见。
“拜托啊,”我哼了一声,“辽东一共才几百里地?哪里够我奔驰?”
“也是……”他松开了捋须的右手,“那算我白说。”
“对了,小岱你呢?”我指了指堂兄弟。
他答道:“文和先生既然是洛阳令了……那我就在这里做个洛阳北都尉吧。”
“洛阳北都尉?”我感觉这个官职非常熟悉,“好像曹操之前就做过?”
“对,”小岱点头,悠然神往,“明典禁,立五色棒,杀蹇图,真是我辈楷模。”
我瞟了他一眼,你能想象这么一个正直无私无畏的都尉的下场么?
“凡事适可而止,不能毫无余地啊。”贾诩告诫他。
“就是,”我也谆谆教诲,“可别像王允一样把所有人都给得罪了。”
“那怎么可能!”小岱强辩道,“我最多只管北城治安而已。”
“洛阳可全是权贵,你抓人时一定要谨慎,万一把荀爽的孙子、杨彪的儿子打得半死,你就只能亡命天涯了!”我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个自然,我不会贸然动刑,至少也要查清家世才能动手。”他倒是颇为从容。
“万一有了差错……你撒腿就往西北跑吧!”我站起身子,拍了拍他宽厚的肩膀。
19刘协的晚饭
还好有蔡琰提醒,我赶在张温下班前去太尉府办理了军职迁升手续,而后去相关部门更换金印紫绶,直到暮色将至才转回家中。
门外停着一辆装饰十分讲究的马车,两匹骏马浑身皆白,几乎没有一根杂毛,显然不是几千钱就能买到的便宜货。
我敲开门房,刚要问话,老陈已经迫不及待地向我禀告:“少爷,皇帝派人来了!”
“哈?”我连忙将包袱扔给庞淯,撒开双腿,提气便朝大院冲去。
正厅之门大开,马岱的声音自厅内传出:“……公公稍等片刻……”
我来不及细听,便纵身跃过石阶,直接蹿进了大厅。
“谁?!”里面几人都是悚然一惊,甚至拔出了佩剑。
只有小岱习以为常,朝对方抱拳:“各位不要惊慌,是大哥回来了。”他又朝我一笑,“大哥,这位是宫中的赵公公。”
“本官马超,赵公公好。”我觉得对方不过是区区一个太监,老子没必要对他卑躬屈膝,于是只用了同僚之礼,双手微合平平一揖。
那名年轻的太监急忙从坐席上爬起来,一展双袖,客客气气地回应:“小人赵点,马大人有礼。马大人,皇上请大人入宫一趟。”
“现在?”我微微有些惊讶。听说过有皇帝喜欢晚上叫大臣去开紧急会议的,但我又不是当朝重臣,哪有这种待遇?
“是。”赵点垂下双袖,一脸诚恳,“陛下其实是想请马大人共进晚膳的。”
“晚膳?”我更是摸不着头脑。刘协从开始时便对我青眼有加,但我做了一年卫尉也不曾跟他吃过一顿饭,这一年多不见,那点感情难道还加深了不成?
“小人已经出宫多时,还请马大人尽快准备。”他言辞恳切,毕恭毕敬。
“呃……好、好。”我连连点头答应,“小岱,你告诉你几位嫂嫂,我入宫吃饭去了,不必等我了。”
小岱叹了口气:“没用。”
“怎么?”
他耸了耸肩:“我们已经吃完了,你没看到我在吃饭后茶点么?”
我扫了他一眼,嘀咕了一声:“你也就能在我面前嚣张这两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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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之内第二次来到皇宫,这次天色已晚,皇城内一座座大殿在夕阳的照射下显得愈发庄严肃穆,飞檐勾角也比白日更有美感。
不过早在卫尉时期,这幅美丽的画卷老子就已经看腻了!
随车直趋**,穿过重重宫门,马车才渐渐停下。
我注意到沿途把守的士卒数量比两年前只多不少,但精神状态则要差劲得多——我一个能打两百个!
“马大人,可以下车了。”赵点推开后门,率先跳下,灵活的身法看起来不像是个太监。
我迈步走下车,他向一侧指引:“这边请,陛下便在此间阁中读书。”
我不由不肃然起敬。
读书?
这是一个距离我的日常生活何等遥远的词语啊!
连上一次阅读孙子兵法,也已经是大半年前的事情了……
都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年幼的小皇帝孩子孜孜不倦地从竹简上汲取养分,这是何等用功的帝王啊!
我怀揣着一腔崇敬之情,惴惴然走进了皇帝的私人书房。
房中灯火通明,除了四角和墙壁,案几左右也各有一团烛光熊熊燃烧。说是一团,因为每一盏灯台上至少插有五根大烛,刘协便在十几根蜡烛的簇拥中捧卷苦读。
陪在他身边的高寿轻声提醒:“陛下,马超马大人来了。”
我埋头就拜:“微臣马超,拜见陛下。”
弯腰的途中我顺便扫视了一眼四周的环境:房中只有我、刘协、高寿三人,但是谁知道那屏风和书柜之后,会不会藏有弓弩和刀斧?
刘协的声音依然有些奇怪:“马爱卿有礼了,私下相见,还是随意些好,请坐吧。”
“诺。”我小心翼翼地在他对面跪坐下来,询问道,“陛下招臣前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他放下了手中的竹简,“只是许久不见爱卿,朕很是想念,所以专程把你叫来。”
我感激涕零地说道:“多谢陛下厚爱,臣真是无以为报。”
“老高,可以上膳了。”刘协向高寿示意,高寿向皇帝点头,而后小步出了门外。
“今晚就陪朕用膳吧?”他一脸微笑。
虽然句子似乎是疑问句,但我哪里还有选择的余地?
“诺。”我闷声回答了他。
“你外出为官,也换了两个地方,不如给朕讲讲吧?”小皇帝找了个话题。
“呃……”我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臣当初接了朔方太守之职,本来以为虽然是个边远小郡而已,回去一打听才知道这个郡早就让羌胡鲜卑给占据了,人数比汉人还多了许多,心里也有些担虑……”
刘协打断了我的话:“据后来你的奏章所说,朔方郡汉人不过数千?”
“是原来居住的汉民,只有五千左右,”我记得是这个数字,“鲜卑人都超过万人了。”
“那你究竟如何收复的?”他很是感兴趣,盘起腿来问道。
“呃……”我挠挠头,“其实我没有,啊,臣没有真刀真枪和那些鲜卑人动手,我、臣引了七千虎豹骑进了治所临戎,便派手下两员大将入城与鲜卑头子商谈,结果没谈几句,鲜卑人就同意归顺大汉,于是我们就歃血为盟,朔方就回归大汉了……”
刘协有些失望:“就……这么简单?”
“是……”我可是实话实说了啊。
“朕还以为会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他叹了口气,“你连刀都没拔,他们就投降了?”
“是……”你想让我杀光了鲜卑人然后得到一座鬼城?
“这么无趣啊。”他还在叹气。
“那群鲜卑人是识相之人,明知打不过我……”一直不说臣,我一时间改不过嘴了,“才和我订了盟约。”
“什么盟约?”
奏章上写的清清楚楚啊,干嘛还要问我?“教他们种地,不得轻视他们,刑法要跟汉民一样。”我回答,“我还跟他们说明,他们也要和汉民一样老老实实给朝廷交税赋,出劳役。”
“哦?”刘协笑了,“他们这么老实?”
我也笑:“我只是向他们展示,大汉已经从混乱中恢复过来,有实力保卫自己的疆域,如果他们不接受,我不介意兵戎相见。而他们都是草原上败退的部族,早已没了容身之地,只能选择归顺。”
“呵呵,”他抚掌道,“看来朔方还不太棘手,不过辽东之行恐怕就不会这么容易了吧?”
我点头道:“当然,公孙家可不是一群部落的游民。”
“朕也觉得此行有些凶险,因此……老高,”他微微抬了抬下巴,“专门把武库之中的一套白银铠拿了出来,便作为朕的礼物为你践行吧。”
20白银战铠
白银铠?
我两眼放光,口水直流。
这么多年,我就用一身牛皮软甲冲锋陷阵——当然,最早的一身皮甲早被吕布一戟劈成了碎渣——如今身为堂堂征北将军,也该有资格换一身金属铠甲了吧?
不过一套最便宜的铁甲也要数万钱,我一直在等着朝廷主动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