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朝鲜-第1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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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留诺夫重机枪、转盘轻机枪,还有波*莎冲锋枪,相比于这时代美军同类型的武器,穿透力虽有不足,杀伤力也没有美式装备那么恐怖,但是火力可持续性却是美式武器的好几倍。这时坑道内的几十挺机枪一同朝冲上来的伪军一阵猛扫,子弹就是成片成片地倾泻而出,只打得伪军鲜血飞溅、惨叫声四起。
接着战士们再居高临下的投出一排手榴弹,随着一片轰响就毫无悬念地把那些伪军给打了回去。接着再随着战士们迫击炮的一阵追杀。就连那几辆坦克也不敢呆在原地掉了个头仓惶逃走。
伪军一退枪炮声很快就缓和了下来,只有远处传来的阵阵轰响告诉我们别的地方还在进行着厮杀。
“还好有崔团长在这!”这时胡彪才松下了一口气:“刚才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是!”张明学也接嘴说道:“刚才崔团长下令吹冲锋号的时候我也在呐闷了,没想到这号声还可以帮咱们认人哩!”
“咦?小张哩?”被张明学这么一提醒,胡彪这才想起什么似的撒腿就往坑道外跑,但刚跑出坑道就愣在了外面。
我也想起了那个接到我命令跑出坑道吹号的战士,钻出坑道一看,那名被称作小张的司号员已经倒在了血泊中。他身上被雨水冲刷过的伤口很清晰地呈现在我们的眼前,大大小小的枪眼都有七、八个之多,但就算是这样,他还是靠在身后的土壁上保持着吹号的姿势,昂首挺胸,锈迹斑斑的铜号依旧紧紧地攥在手里,号口还对着嘴巴,似乎还想用最后一口气再让铜号发出一点声音
雨还在下着,打得坑道旁的土石就像炒豆一般噼噼啪啪的响。有几声特别的“空空”声,那就是雨滴与伪军头盔的碰撞。雨水无情地冲刷着开阔地上的每一具尸体,不管是伪军的还是人民军的,事实上我们也分不清那些尸体哪些是伪军的哪些是人民军的。在那四周,是一道道鲜红的溪流。这些溪流由高往低、由小到大,不一会儿就灌满了弹坑、灌满了坦克的履带印,也灌满了战士们遗留下来的足迹,但填不满的,是战士们心中的悲怆。
“崔团长!”这时有一个通讯员匆匆忙忙地跑了上来向我报告道:“刘副团长让你回团部一趟,说是有个人民军的师长撤下来了”
“唔?”还没等我应声,李先昊就抢先问了声:“那个师长是不是姓金的?高高的个子,差不多五十几岁,留着两撇胡子的那个?”
“好像是的!”那名通讯员点了点头。
“太好了!”李先昊闻言不由喜形于色。马上用朝鲜语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金、安两个少校。
三人二话不说,拔腿就要朝团部走,但看看我还没动,不由迟疑了下,又退了回来恭敬地朝我说着:“请崔团长先走!”
“咦?”见此我不由苦笑了一声,暗道这三个家伙怎么转性了,突然就对我这么客气起来了。
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们对我恭敬我也不好再对他们摆脸色。于是就嗯了一声,把步枪反背在背上,带着张明学和徐永维两人迈开步子就走在了前面。
这下敌人才刚被我们打退,也没有马上就进攻的迹象,所以我们回去也用不着再钻那个又矮又长的通道了。军靴踩在烂泥上啪啪作响,不一会儿我就听到了身后那几个人民军的家伙议论的声音。
“金少校”李先昊感情是在后面一直盯着我的枪,这时才敢小声地问着:“他那是什么枪啊,还带着望远镜的?这枪厉害啊!那么远也一枪一个”
“喂,我说李先昊!”金少校有些不满地回答道:“你嘴巴放尊敬点,什么他啊他的?崔团长知道吗?咱们对前辈、对上级能这样称呼吗?真是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
“呀哈!(朝鲜人的口头语)”安少校也接口说道:“那叫狙击枪你懂吗?什么枪厉害?就算再厉害的枪给你,你***会使吗?我看你扣扳机的时候还要叫你老婆帮你捂着耳朵吧!”
“是是”李先昊忙点头哈腰地应着。
我走在前面虽说看不见他们的样子,可是这些话可是听得真切。张明学他们听不懂朝鲜语没什么反应,我差点就忍不住笑出来了。娘滴!原来这些家伙突然对我那么尊敬,还是因为我刚才露了那么一手啊!
“安少校!”金少校似乎还是有些回味地说着:“刚才他崔团长。崔团长打的那几个伪军机枪手,我看有六百米吧!”
“唔,是七百米!”安少校回答道:“我看到崔团长步枪上的标尺了,是在七百米的位置!”
“七百米,而且还是在下雨的时候,八发子弹六发命中,打死四个机枪手”金少校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似乎心里还有些后怕。
“那些坦克上的机枪手全被他一个人给压住了!”安少校也在一旁赞道:“被崔团长打掉了四个,其它的都躲在坦克里不敢出来了!”
“更厉害的是崔团长后面的办法知道吗?”金少校有些喃喃自语着说道:“枪法好也就是只能打死几个人,后来伪军跟着我们部队冲上来的时候,我都以为这下肯定是要完蛋了,没想到崔团长他竟然会想到办法让人吹号!”
“是是”安少校也忙不迭地附和着:“这个办法不只是救了我们不少同志,还把伪军打得稀里哗啦的”
听着听着,我心里就不由有些疑惑了。听着这两个少校的议论,说明人民军的军官也是很崇尚武力的嘛!为什么他们还会一直认为志愿军是游击队而看不起志愿军呢?
想了一会儿我很快就明白了,志愿军入朝作战虽说已经打了五次战役,但是与人民军真正联合作战还是从第三次战役开始的。合作时间不长不说,那时候志愿军还没有换装,手里拿的武器都还没有统一,军官与士兵也没有明显的分界。这对于严格要求军队正规化的人民军来说当然是不能容忍的,所以有这些先入为主的观念,他们总认为志愿军能打胜仗只是运气加上人多,总认为志愿军不过是些游击队而已。
但是现在,我想他们已经知道自己错得多么厉害了。
“崔团长!”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团部,刘顺义早已经焦急地在坑道外面等着我们了。这时一见到我,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一把攥着我就往坑道里走,嘴里还不停地抱怨着:“你看看你,说是看看情况。可是一去就是半天”
“刘副团长!”听到刘顺义这么说,张明学可不答应了,他为我抱不平道:“崔团长可是在前线指挥战斗呢!要不是崔团长,咱们这个高地也许都要丢了!”
“什么?”闻言刘顺义不由一愣,脚步也跟着慢了下来。
张明学简单的把我刚才在前线指挥的事情说了一遍,完了还加上一句:“如果崔团长在团部打电话指挥,那我看电话才刚打通,那伪军都已经打到团部了!”
“刘副团长!”我再顺手推舟的在后面加了一句:“这在前线指挥也有前线指挥的好处不是?这战场可是瞬息万变的啊”
“得得得!”刘顺义不由无奈地应了声:“你有理成了吧?说来也真悬,我还不知道情况呢,没想到伪军都差点打到团部了”
见刘副团长的态度有所转变,我不由心中暗自得意,这以后他应该不会再干涉我到前线去指挥了吧!
“金师长!”
刚走进团部金少校几个就抢先了几步走到一个身着土黄色呢子军装,并且还披着黑色披风的中年军官面前笔挺地敬了一个礼。
“嗯!”那个被称作金师长的人转过身来朝他点了点头,然后换上一副笑脸迎了出来冲着我用朝鲜语说道:“这位想必是崔团长吧!咦,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李先昊赶忙跑了上来翻译道:“我们师长说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被这家伙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有点面熟,但也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了。
“哦!”这时金师长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门说道:“你不是翻译官吗?现在都做团长了?”
“什么?崔团长以前是翻译官?”闻言李先昊、金少校他们几个不由大惊失色,这才知道原来以前肆无忌惮地用朝鲜语在我面前说志愿军坏话全都被我听在耳里了。
被这个金师长这么一说,我随后也就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我刚入朝时碰到的第一个人民军师长金钟松。那时他还对我们没有飞机、没有坦克而表示失望呢!没想到在朝鲜战场上绕了这么一大圈,还能在这碰到他。
“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金钟松少将!”我干脆就用朝鲜语跟金师长打招呼。同时眼睛一瞟,看见李先昊等人尴尬的站在一旁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伸出手来同金师长握了一下说道:“金师长,我十分赞赏您这几个部下的诚实,他们在我面前说了不少实话,让我学习到了很多东西!”
闻言金钟松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不由狠狠地瞪了那个金少校一眼。那眼神似乎是在说,原来你这个情报科科长是专门送情报给别人的科长
看着金少校等人低着头气都不敢多喘一下的样子,我心中大有报了一箭之仇的快感。
“崔团长!”金钟松很快就恢复了笑脸对我说道:“手下的人不懂事,还让崔团长见笑了!这回还多亏了崔团长挡住了伪军的进攻,让我们有一个喘息的机会。接下来。让我们来商量下该怎么防守吧?”
“我看用不着商量了吧!”我指着地图说道:“我的团已经在这几个高地上做好工事并且储备好给养了,现在已经不可能撤出。我的团就负责守这个山岭,其它的地方都由你们来防守!”
“没问题!”金钟松满口就答应了下来,但他很快又迟疑地说道:“不过,我的部队刚撤下来还没来急构筑工事,不知道我可不可以暂时把师部设在你们这里?”
“唔?”闻言我不由一愣,把师部设在我们的阵地里?这似乎是太相信我们了吧!但转念一想,这个金钟松或许是被美国佬的飞机和大炮给炸怕了呢!他知道自己部队的野战工事没办法挡住他们的进攻,所以才出此下策
“没问题!”想到这里我当即就答应了下来,接着又假装为难地说道:“不过如果敌人知道金少将的师部设在我们阵地里,也许会加强对我们阵地的进攻,为了保护金少将的安全,我们的弹药只怕”
“这个不是问题!”金钟松见我答应,不由大喜道:“对贵军的损失,我们当然会做出一些补偿,晚上我们就会把十万发子弹和两千枚手榴弹运送过来,还请崔团长不要客气!”
“当然当然!”我毫不客气地接收了下来,暗道这个保护费也收得够贵的,十万发子弹、两千枚手榴弹啊!够我们打上一阵子的了,这人民军不愧是有自己的兵工厂生产子弹的,出手还真阔气。
不过又转念一想,他娘滴!这似乎还是没得到好处,这子弹要来说到底还不是帮他们打仗吗?他们横竖都不吃亏!
“轰”的一声巨响,敌人的轰炸又开始了。照想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准备,敌人的炮兵终于搞清楚了我们这几个高地的座标,于是炮弹成片成片地往我们的阵地上倾泻而来。不过由于我们的主阵地是建立在反斜面上的,敌人的炮弹不是打在了正斜面上,就是打高了落在了山脚下,所以炮声虽响、炮弹虽密,但真正打到我们头顶上的炮弹却是不多。
站在坑道里的金少校和安少校俩人想必也是打仗打出来的,他们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不由互相对视着难以掩盖心中的惊骇。
见此我不由暗自好笑,现在你们总算是发现这反斜面工事的厉害了吧!就在不久之前,你们还在嘲笑我们这种工事是当游击队的习惯,在挖地洞做老鼠呢!
不过听这炮声这么密集,而且好像也都是大口径火炮打出来的,不像是伪军能做得到的。不会是改换美军上了吧!
想到这里不由提着步枪对张明学和徐永维两人一招手,又往坑道深处跑。这一回刘顺义倒也没有拦我,只是在张明学面前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要保护好我。
再次穿过了那条又窄又矮的通道来到了正斜面的坑道里,在这一面感受到的炮声和震动就完全不一样了。每颗炮弹的爆炸都能引起脚下土地猛烈的震动,土块、石块不断地往下掉,偶尔还会砸下一两根原木,让人产生一种这坑道随时都会崩塌的错觉。
我得承认,在黑暗中处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心里就会产生一种莫名的压仰和恐惧,这种压仰和恐惧让我有一种不顾一切地冲出去的冲动,哪怕明知道出去就会被炮弹撕成碎片
终于,炮声停了下来。我在黑暗中拍了拍满身的泥水,扯了一把张明学和徐永维,就朝坑道口摸去。
借着坑道口传来的一点光线,我才发现只这么一轮炮轰,坑道就已经残破得不成模样了。有的地方已经崩塌,有的地方被原木挡着不能通行,估计再来一轮炮轰这坑道就要撑不住了。
再看看坑道外扑上来的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