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魂-第5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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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9日上午,德军几个装甲师离英吉利海峡仅50英里左右;次日晚,第二师开到了索姆河口的阿布维尔。这样,一个大的陷阱便布好了,陷在里面的有比利时军,全部英国远征军和法国的3个军。当勃劳希契将攻克阿布维尔的消息用电话通知他时,他惊奇不已,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他把人人都夸奖了一番。约德尔在日记中写道:“元首欢喜若狂,谈论中,他夸奖陆军及其领导。他忙着准备和约。该和约的主要要点是:归还近400年来从德国人手中抢走的土地,还有其它重要问题。”
事态确按其梦想到的一般发展。3天后,A集团军的坦克部队顺利北进,威胁着海峡港口加来和敦刻尔克。敦刻尔克若有失,英军从海上撤回英国的通道便被切断。听到这一消息时,戈林将大手往桌上一击。“这是空军的特殊任务!”他高喊道。“我必须立刻给元首说说。给我挂电话!”片刻后,他便向元首无条件地保证,光凭空军的力量便能将受困的敌残余部队消灭。他只要求德军的坦克和步兵后撤,以免被自己的炸弹炸中。由于希特勒与陆军和其高级将领又不和,他想必将此举看成是加强对陆军的控制的良机。他批准戈林从空中将敌人消灭。
听到这一消息后,约德尔讽刺说:“戈林又在那里夸海口了!”
然后,他便乖乖地与戈林的参谋长通话,为此事作出必要的安排。“我们已经干了!”回到司令部后戈林兴高采烈地对米尔契说。“空军要去消灭海滩上的英国人。我好说歹说才把元首说服,不让陆军干。”米尔契并不像他那样乐观,说,炸弹掉进沙内很深才爆炸。另外,执行这样一个任务,空军的力量是不够的。
“这不是你的事,留给我干好了!”戈林说完,又吹起牛来:“陆军历来想当君子。他们把英国人包围起来,又想尽量少伤害他们。但是元首却想教训他们一番,让他们好好记住。”
次日上午,5月24日,希特勒到A集团军的前沿指挥部看望了伦斯德及其部属。元首兴致勃勃,预言战争将在6个星期内结束。到那时,与英国人谈判的道路便大开了。他向英国人要求的无非是要他们承认德国在欧洲大陆的地位而已。在讨论战术时,伦斯德将军并不反对用飞机去减少被困在敦刻尔克的敌人的力量,建议坦克部队之前进止于该城下之运河区。希特勒同意了,并说,装甲部队要用来打法国人。下午12时45分,令坦克部队停止前进的命令便以元首的名义发出去了。
当晚,4个装甲师便在阿运河停止前进。坦克部队被搞得摸不着头脑,对岸没有炮火打来。他们还看清了敦刻尔克的塔楼,宁静的塔楼。是否战役有误?更摸不着头脑的是各师的师长。他们很清楚由于英军在里尔附近与德军大规模交手,他们费不了多少手脚便可将敦刻尔克拿下。为何竟不让他们将英军逃往英国的最后一个港口攻下?
陆军参谋总长哈尔德对此表示轻蔑。“我们的左翼装甲机械化部队……”他在日记中写道:“在元首的直接命令下,便这样停止了进攻!被我们包围的敌军竟留给空军去结果!”哈尔德多少有点理由相信,戈林为了追求个人的荣誉,对元首说,如果陆军将领取胜,元首在国内便会威信扫地。这样,元首便被争取过去了。
地面部队的将领们反复阐明观点,要求让坦克和步兵开进敦刻尔克。但希特勒置若罔闻。5月26日,有消息传来说,英吉利海峡内船只来往频繁。此时,元首才勉强答应从西面向敦刻尔克推进。但是就在同一天,戈林对元首说,空军已摧毁了敦刻尔克港。“只有鱼才能游抵彼岸。我希望英国兵个个都是游泳能手。”
正当英军和法、荷、比联军退进死胡同时,一支约由900艘船只组成的杂乱无章的舰队,从英国的10多个港口同时出发。它们中有战舰,有帆船,有舰艇,还有奇形怪状的荷兰舰只——操纵这支舰队的有职业军官、渔民、拖船船夫、业余航海专家,以及出海从未超过3海里的业余水手等。这就是所谓的“戴纳摩行动”,即在两天内撤走4.5万人。
这个小小的数字由于希特勒对民主国家之行动的轻视,并未加以考虑。这支由业余和专业航海人员组成的援救队,像搞体育活动似的,英勇地、有效地撤退英军一举,令希特勒万分惊奇。至5月30日,126606名英军已被撤回英格兰——每小时还有人被运回来。
希特勒的将领们并不比他更有远见。哈尔德在当天的日记里写道,被包围的敌军正在瓦解。他承认,有些人“靠凡能漂浮的东西”逃回英国,但他以轻蔑的态度将此比作另一次溃败——这是佐拉写的关于普法战争中法军溃败的小说。然而到了中午,德军最高统帅部终于了解到了英军撤退的规模,于是便加强了轰炸。然而大雾救了英国人。大雾不但笼罩着敦刻尔克,连德国的所有空军机场都被浓雾吞噬——那里停着3000架轰炸机!与此同时,很奇怪,德国第八航空兵团的“斯图卡”轰炸机对这支由小舰只组成的舰队所造成的损失微乎其微,而投有滩头上的炸弹又深陷沙土后才爆炸,造成的伤亡也很小。
同样令人惊奇的是英国的“喷火式”新型战斗机给戈林的战斗机群造成重大损失。待大雾慢慢散去,轰炸机起飞后,这些小小的“喷火式”又给它们以致命的打击。
奇怪的是对英军的不停后撤,希特勒竟然无动于衷,似乎这根本不是他的事。当勃劳希契和哈尔德拼命设法阻止英军像流水似地撤回英国时,希特勒的反应是优柔寡断的,甚至是懒散的。在这些日子里,在会议上挥舞拳头的是军事将领,而不是他。与纳尔维克危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元首没有拍桌子,没有威胁恫吓,也未采取疯狂的措施去阻止英军蜂拥逃回英国。他竟让下级去挑作出决策这份重担。
敦刻尔克的防线之守军力量虽然薄弱,却也坚守至6月4日才告陷落,但是,至此时,338226名英军和盟军已被运回英国,以备来日再战。
关于希特勒的行为,此时海峡两岸纷纷进行猜测。一方面,他批准戈林去轰炸被围的敌军,另方面却又不采取强有力的行动——显然是帮助他们脱逃——这是为什么?他自己的解释令人越听越糊涂。他对海军副官说,他原以为英国远征军会像在他的战争中表现的那样打到最后一兵一卒的;他希望将他们团团围困,待他们弹尽粮绝时,大批俘虏他们,供和谈时使用。但是,当此计——就算是他的计谋吧——不成,几乎未俘获什么英军时,他并未发怒,甚至都未发急。
还有另一种说法。这是在他视察被打得斑斑驳驳到处是被扔下的书籍、照片、破鞋、枪枝、自行车以及其它物品的敦刻尔克海滩时对林格说的:“让败军回家,给老百姓看看他们挨了多重的一顿打,这历来都是不错的。”他也对鲍曼说过,他是故意饶恕英国人的。他抱怨说,“丘吉尔并不理解我的积极精神。我有意不在英国和我们之间制造一条无法修补的鸿沟。”
有人认为,元首的动机系出自政治或人道上的考虑。军方人士,包括副官们在内,对此说均一笑了之。“希特勒故意让英国人脱逃之说,是属于寓言范畴的”,普特卡默说。能同样接近希特勒的人们也确信,是他对英国人的爱使他怜惜他们的。
“作为一个个的英国人,他们的鲜血是宝贵的,不能让它流……”希特勒曾经说过:“无论是在种族上还是在传统上,我们两个民族都相同。即使我的将领不明白这一道理,这历来是,现在仍然是我的目标。”有能耐的外国观察家相信这一理论。例如,弗朗斯瓦·本塞就认为,希特勒从不愿与英国开战——只想让他们中立。
在敦刻尔克陷落的前夕,希特勒离开了“岩巢”。在离开前,他指示要将“岩巢”完整保存,作为“全国的纪念碑”。“岩巢”里的每间房子都得按原样保存,每个名牌都得留在地板上。元首司令部被迁至比利时的一个小村内。这个小村名叫布鲁里德贝希,靠近法国边境。当希特勒抵达那里时,村子已空无一人,村民已全部撤走。村里已建了个花园,还用沙子铺了几条路,但元首的地下碉堡里的水泥地仍是湿漉漉的。他给这个和平的景象取了个好战的名字“狼谷”——是根据他早年在党内活动时的绰号取的。
至此时,比利时国王利奥波德不但让比利时投降,且拒绝流亡。“我决定留下”,他对首相说。“盟国的事业已失败了。”这看来确凿无疑了:6月5日,德军以143个师的兵力转而进攻法军的残部65个师。守卫者的坦克为数甚少,且几乎没有空军掩护,而德军又在沿着长达400英里的战线向前推进。在巴黎,绝望的雷诺向罗斯福呼吁,让他派“足以遮天蔽日的机群来”——之后,他便卷铺盖走了。
对希特勒这边而言,这正是参战的良辰吉日,墨索里尼表示愿意参战,但他的盟友却劝他等一等,待德国空军将法国空军消灭后再说。意大利总理无奈,只好耐住性子,等到6月10日。他的解释信充满了高度信心,却惹得希特勒讽刺挖苦。“过去,我常常不明白他何以如此幼稚”,元首对其将领说。“这封信证明,在政治问题上我将来必须对意大利人多加小心。很明显,墨索里尼把此事看作是在罗马大街上散步一般。意大利人会感到吃惊。开始时,他们胆小如鼠,不敢参战;现在呢,他们却迫不及待,想分享战利品来了。”
拂晓,意大利以32个师的兵力进攻法国南部。法国守军只有6个师。但意军作战不力,前进的速度只能以英尺计。至此,法国北部战线的两端均已崩溃。德军于14日上午开始进入巴黎。德军B集团军司令冯·包克将军,乘坐联络飞机来到巴黎的凯旋门,刚好赶上接受首批尖兵的敬礼。在现代战争史上,战役的指挥官赶在部队前头,先行抵达目的地的情形不多,包克便是其中之一。德军进入巴黎,说是战斗不如说是游行。包克竟有空去拜谒拿破仑墓。在里茨吃完午饭后,他还去商店买了点东西。
在“狼谷”戈林正在劝说希特勒对英国轰炸德国居民区进行报复。他们在村子的广场谈话时,瓦尔利蒙上校偶然听到戈林宣布,他无法再容忍英国人的这些暴行,要“用十颗炸弹回敬英国的一颗。”然而,希特勒却纹丝不动。据瓦尔利蒙回忆,他当时说:
“很可能,敦刻尔克一役将英国政府吓破了胆,使它暂时昏了头脑。英国轰炸平民的另一个原因是,英国轰炸机的瞄准器不准,又由未受过训练的机组驾驶。不管属何种情况,我认为应先等待,然后再采取反措施!”
第696章 法国的投降和海狮计划
1940年6月5日清晨,在法国北部港口敦刻尔克附近,两名德军的高级将领正沿着宽阔的海滨沙滩向前走着,他们的皮靴踏在一支溃退的军队所留下的废墟上。这是英军大批驱逐舰和小型船只撤离后的第一个早晨。最后一只船已载着所剩下的英国远征军,赶在德军凶猛的钳形攻势将他们包围起来之前撤离了这里。
海滩上到处是英国人丢弃的弹药和溃退时扔下的杂物,其中有士兵们趟水奔向救援船只时丢掉的数千只鞋,他们骑到海边来的数百辆自行车,排成一列列长阵的卡车和大炮,一堆堆步枪,还有堆积成山的罐头食品。在寒冷的晨风中,到处都飘着碎布片和雪片般的军事文件。
那两个德国人走到了一堆装荡荡酒和威士忌的空酒瓶前,这是军官们吃完后扔下的。无疑,英军在等待援救时曾痛饮了一番。那两个德国人中有一个是德国空军参谋部的霍夫曼·冯·沃尔多将军。他用脚尖踢了踢一只酒瓶,挥手划过这一片废墟。
“这里就是埋葬英国人在这场战争中的希望的坟墓!”他说道。随后,他又鄙夷地指着酒瓶说:“这就是他们的墓碑!”另一位军官摇了摇头。此人矮小肥胖,制服的胸前佩戴着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得的勋章,那双黑黑的小眼睛透着一副惯于颐指气使的神情。他就是恩哈德·米尔契将军,德国空军里那位以自我为中心但却相当能干的军官,他是空军司令、陆军元帅赫尔曼·戈林的副手,而且还是空军的监察长。
透过晨雾,米尔契凝望着沉在浅滩上的英国船只和他周围那片英国军队留下的狼藉,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一点他的同伴那种得意洋洋的表情。“他们的希望还没有被埋葬。”他说道。然后他稍停顿了一会儿,几乎是在自言自语地说:“我们没有时间可浪费。”
就在同一天,米尔契参加了空军元帅戈林在他的装甲列车上召集的一次德国空军总司令部的会议,列车就停在离敦刻尔克几英里处的地方。与米尔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