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中华-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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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立在眼前一脸谄笑的包打听,梁纲眉头不经意的皱了皱,这人眼神不对啊,看似奉承实际上却隐匿着一丝诡异,而且眼光还不时的看向自己放在桌面上的包裹,那眼神即使在忍耐却也充斥着不可掩饰的炙热和贪婪。“自己似乎是被人设计了。”梁纲从不对自己的自觉有所怀疑,因为他知道自从穿越之后自己的感觉就敏验了许多,很多时候都能生出一点心理感应。眼前的这人,自己对他的感觉很不好,那是不是在说明……
想到自己出客栈时,身后传来的目光,那种被盯梢的感觉……
“你可知道张汉潮张教头?”眼前之人的身份梁纲还无从判定,虽然对方对自己似乎是包藏祸心。不过既然是无从判断,那就索性照直了来说,就看看对方打的是什么算盘。
来人似乎一点都不为梁纲的问题所惊讶,在梁纲惊异的目光中,对于张家集张汉潮白莲教一事竟然毫无顾忌的说个滔滔不绝。
梁纲嘴巴都惊讶的张了起来,同时心中感到好笑,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自己被算计了。眼前这人也绝不会是白莲教中人,他反倒有可能是官府的线人。别的不说,单从保密上来讲,如果白莲教的人都是这样,或是白莲教的内幕如此被人公开的知道,那张汉潮早就被抓进大牢了,也不会在外逍遥至今。
梁纲还注意到了对方贪婪炙热的眼神,不知多少次留恋在自己的包裹上……
难道是因为贪财?若是如此的话,对方不召集巡检司巡校公开抓捕,而是另施手段似乎就说得通了……可中间也有解释不通的地方,还很多,因为公开抓捕后他们照样可以把包裹内的东西给贪墨了。
事情真是如此么?
梁纲决定跟着眼前这人走一趟,因为这人已经说到了张汉潮的住处,直言不讳的说‘你要是准备和张汉潮见面,就只需跟他走一趟,先去个地方再说’。
无谓的一笑,梁纲当即就拎起了桌上的包裹,摆手做出了一个“请前面带路”的姿势。“小小一个张家集,就不信还有自己去不得的地方?”梁纲现在对自己的武力值充满信心。
在楼梯口碰到张品禾,梁纲再度抛给了他一块银子,回头指了指身后雅间,算是结账用的了。
银子有二两来重,不要说梁纲点的菜还有两个没上,就算是全上齐了扣除饭钱,张品禾至少也能落下一两。接着银子张品禾心中高兴,反射性的向着梁纲露出了一副充满了恭敬和献媚的笑,而梁纲回的则是一个满是别样意味的‘脸’。
没有这小二在其中穿针搭线,前面的‘包打听’怎么可能到自己跟前?
不理被渗的心头乱跳的张品禾,梁纲跟上那人就出了酒楼。黄昏日落,赤红的阳光撒下,张家集大街上人头依旧攒动,几道炙热的目光射向自己背后,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再次涌上梁纲心头。
没有转头去看,就让他们在后面看仔细了,看自己到底可不可信!梁纲没选择第一时间当着张直昭的面露出那一头短发,所以对方不相信他他也没办法,只能用事实却让对方相信。
走着走着,脚步到了一条幽深的巷子口,这条巷子并不长,两侧也没有开口,倒是有着大小十多个门。梁纲翘脚望去,还能看到一些人家用竹竿子撑起来晾晒的衣服。
跟着前面那人迈入巷子走了十几步,突然他耳朵动了一动,身后传来了一阵飒飒的声音。
很多,很碎,很杂。
第一卷短毛反贼第四十一章借刀杀人
“小叔,咱们这样做……是不是欠妥当啊?那人万一是教中的兄弟岂不就……”一堵柴门后,张直昭看着从眼前奔过的一队巡校有些把不住劲的向张月梅道。
张月梅也正趴在门缝上看着门前小道的动静,闻言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说道:“教中的兄弟?哼,你以为咱们是直隶的八卦教还是山东的清水教?高手就那么好找的?”
直隶八卦教,山东清水教,这两派也都是白莲教的分支,而且与收元教、混元教相比隐藏的更深更隐蔽,两派在教徒人数上虽然不能同后两者相提并论,可论起教中的骨干力量却是毫无逊色。
因为地理分布的不同,民情民风民俗也是不同,八卦教、清水教想要在北方立足传教就都需要一批能打能斗的高手做依靠。这其中以八卦教尤为兴盛。其教派虽然是以传教敛钱为主要目的,可教中主要经书《五女传道书》(亦称《五圣传道书》)则是一部讲修炼内丹,追求长生不死的道派理论。虽然明显是假的,但为了能够愚弄住教徒,八卦教自从建立初始就有不少教头习练武艺,拳脚不离身。此后八卦教立足直隶百余年,盘枝错节,根深蒂固,日积月累下来教中底蕴深厚,有着相当一批数量的高手在。
而清水教则是更注重武力,兴起也勃然快捷。其第一代教主王伦便是以武起家,十多年间广收门徒、义子数十人之多,当年起事前更是招揽了不少山东绿林道上的好汉,可谓是武风鼎盛。
义军扫荡山东时,军中猛将层出不穷,武勇善战远非对阵的清军将领可比。然而清廷势大,不久(乾隆三十九年)起事便以失败告终,王氏一族连同王伦的众多弟子、义子以及教中骨干悉数遇难,只有义女乌三娘夫妇和亲传弟子杨磊带领着少量教徒逃出生天。这些年乌三娘、李贵夫妇利用清水教起事间席卷州县所得的银子秘密发展,杨磊也是极力培养可靠力量,三人的努力倒也是恢复了清水教一些元气,但比起当年却是逊色了许多。不过即便如此,清水教中的高手也远不是尽得收元教衣钵的西天大乘教所能比的。
“那襄阳姚师傅的儿子(姚文学)不是在郧阳打烧的么?会不会是他那儿的人?”张直昭总感觉着这样做太冒险,虽然他也不信梁纲,但认为留着观察一段再做决定才好。现在张月梅的这个法子太极端了。所以听了张月梅的话之后他虽然沉默了少许,可还是开了口。
张月梅回头看了这个大侄子一眼,真不知道该是好气还是好笑,以北会的力量,能找一个镇得住台面的高手未必办不到,毕竟齐林的身份在那儿搁着呢。但是这人要真是北会来的,他有必要这么做么?见了张直昭的面,开门见山所要求见自己父亲却是一点暗语晦号都没?
“咱们跟北会有的是渠道沟通,他要真是北会来的人,有必要这么做么?直接找上门不就行了。”与张汉潮一方保持着联系的除了西天大乘教一脉外,还有南山老林中的混元教王廷诏一脉,以及老教首王怀玉和三阳教刘之协一脉,这些人中王怀玉自留名分已经是彻底归隐多年了,而王延诏则逐渐与北会合流,剩下的刘之协那一脉,张月梅却是想都没想。
刘之协已经彻底没有了早年的斗气,他现在除了要银子什么风险都不愿担。张月梅可不会认为,如此一条大汉会出自刘之协的门下。
也正是基于如此,他才会设计下如此狠毒的一局,直接把来人报给了巡检司。如果来人(梁纲)真是官府中人,那巷子里肯定是打不起来,可要不是……
以梁纲那身可怕的气力,只要稍微练上几下,对付八九十来个人想必是可以办得到的。而且……他也不是没有准备。“走,跟上!”张月梅低声说道。门前小道上巡校的身影已经彻底没入不远处的巷子,现在是他们上前的时候了。
二十多个手持刀棍的教徒陆续从柴门而出,沿着小道悄悄跟上。张月梅看了张直昭一眼,见他还是一脸的忧色,不禁一笑,“放心,他身上背的家伙也不是吃干饭用的,十多个巡校、乡勇不见得就能拿得下他,再说不还有我们的么?”
梁纲后背上背的布囊,只要眼睛看见了且脑子没进水的人,谁都能猜得出那是什么。身上背着刀的人,绝不是善茬。
而且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四五十人的巡检司也不全是铁板一块。况且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乡里的人,到了张家集老乡自然而然的就抱成了团。小小一个巡检司却分成了四队人马,依靠张月梅对他们的了解,自己把信透过去,再夸大一下梁纲身上携带的钱财,绝对只会也肯定只会引来一队人,而且这队人还会跟其他的三队保密。虽然这个保密时间很短很容易被查到。
眼前的一切都是如他所料的进行着!但愿里面的那个人不是官府的人,也但愿他很能打能拼能斗,自己正好来个借刀杀人。
一个破巡检司,老在眼前晃来晃去,如跗骨之蛆一样,张月梅早就心烦了。
“唉!”蓦然的心中叹了一口气,张月梅觉得如果那人直接找上门来能,自己可能还真会把他当做了北会的人,至少第一印象是如此。
与齐林那日益壮大的北会相比,南会根基虽然依旧扎实,可总体实力上却是被越抛越远。想到张直昭刚才说的那句话,他不由得心发感叹。“是啊,姚学文在打烧,在郧阳府打烧,那儿银子来的多快啊?惹了祸事也不会牵连到齐林这个襄阳府的总差官。多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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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了一阵飒飒的声音。
梁纲回头一看,只见外面巷口出现了十来条人影。本就阴暗的巷子被他们这么一堵似乎就更显得阴沉了。
“巡校?”眼神猛地一缩,这十来条人影个个都手提一把腰刀,即便是在阴暗的巷子里也是白晃晃的。梁纲眼力很好,看得很真切,这些人身上穿的都是满清的公差服。
再抬头看向正撒腿往前跑的包打听,心中暗道:“这家伙果然是巡检司的眼线。”
与此同时,前面也传来了一阵细琐的脚步声音。对此梁纲不觉的意外,后路堵住了,前面自然也要封口。朝前一看,之间对面巷口也出现了几条人影,人数却是少了许多,只有五六个,有一样的手提腰刀的,也有手持粗圆木棍的。“是乡勇。”
巷头巷尾都被人堵住!
“竟是小二十人。”看清了大致人数后,梁纲眉宇间一丝怒色闪过,那些家伙(白莲教)做的太过分了,这么多人可不是小打小闹就能解决的,搞不好自己都是要挨刀子的!
“不过,这些巡校、乡勇干嘛要做的这么隐秘?”梁纲心中虽怒,却也并不感觉惊慌,只是心中有些纳闷,“难道这个年代的巡校,抓人也讲究公共影响?讲究市井河蟹??”
就在这时,后面离得近的十几条人影骤然冲了上来。
第一卷短毛反贼第四十二章血溅深巷
看着冲来的十几人,梁纲杀机暴涨。对白莲教的怒,正好发泄到他们身上,这一道被摆的太狠了!将包裹靠墙放好,一手就去摸向背后的刀柄。
可转念间他又换了一种想法,自己武力虽强,应付群战却难免会顾此失彼,尤其是在巷子里这种周转余地狭小的地方。
要是受了伤被白莲教的人看轻……不知道张汉潮真正实力的梁纲如此想到,于其持刀硬拼,倒不如先震人立威——
杀一杀巡校们的势头再说!
念头在心头流过,瞬间拿定了主意。梁纲两腿微蹲,再猛然用力,整个人就像火箭升空似的直直跳起,一个旱地拔葱蹦起了数尺来高。手掌向上一抓,墙头一杆百姓晾晒衣服用的竹竿就被他抓在了手中。
用力一抽,这个时候他可顾不得竹竿上的衣服,左手一搭,半空中把竹竿用力一转,落地时丈多长的竹竿就已经提在了梁纲手中,尾粗头细,用力一抖杆头乱颤,宛似一杆大枪在手。
两眼眯起,攥紧手中的竹竿,梁纲二话不说,腿下一用力,身子闪电般窜出。以竿为枪,两臂送出全力一刺,整条竹竿就带着尖利的破空声,直刺最先冲过来的那个巡校脖颈。
“噗嗤——”,就犹如真枪刺入人的咽喉,竹竿杆头一触即没,直接穿透了那人脖颈,瞬时间鲜血疾溅!
梁纲并没有学过抖大枪,在枪上他只是跟着武校的教练学过一些基本练法和一套很简易的枪术套路,但几米远的距离,以他现在的能力直刺咽喉,那自然是百发百中,没有失手的道理。
况且现在也算是生死关头,久经‘战阵’磨练的他就更不会失手、犹豫了。
心坚如铁,杀意翻腾,梁纲头脑精神的很。长竿抽出,闪电般的再次扎出三下。“砰砰砰!”仓促中这三下自然不能如头一个那般利索,却也都是正中要害。三人中,一个人被正点中咽喉,梁纲似乎都听到了喉骨破碎的声音。被刺中的这人脚步一软,胸腔里面发出咕咕的声音,就歪歪斜斜的倒了下去。另外两个一个被点中门面,当即昏死了去;一个的眼珠子被扎穿,整个烂成了一团血肉浆糊,二人都是满面的鲜血直流。
眼睛稀烂这样重的伤势,就是真正的百战精锐也受不了,何况是一个普通巡校。当即倒下地上,哭爹喊娘的叫了起来。
一瞬间就被扎倒了四人,剩下的巡校们脸上都露出了畏惧的神态,前冲的动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