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雍正王朝-第1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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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康熙似乎没怎么听明白王顼龄所言,只是笑笑道,“朕如今也是躁性的很,凡事都急于看个样子,你们该怎么办怎么办罢。走,前头看看去。”说罢,背了手缓步前行。后头剩下作难的王顼龄,一众人等跟了上去,马齐望见王顼龄递来求助的神色,一时会意,遂跟上两步到了康熙身侧,小声奏道,“回主子,奴才也是这个意思,这并不是面儿上银钱的干系,恐怕时日也赶不得。而今典章朝制,较康熙初年修的会典都多有变动,陵寝之制,也当一体成例。”
听康熙“嗯”了一声,马齐对着前头的牌楼门一示意,继而道,“况天**室,非壮丽无以重威,精细方显完备,原本的龙凤门只有三门,奴才等将之改做牌楼门,加高增广,做五门进出,其势更为彰显。如此处工程还有多处,营造司和屯田司各有督工的地方,也都循着这个意思来办差,经年如此,一时改过来怕也有不便。奴才同王顼龄算过,待到各处都营建完毕,大约还须一二年的功夫。所以,还是得请主子允准……”他如今担着内务府总管的差,不论今时当日,为陵寝规制之事,他与王顼龄都多有相商,此刻自然没有理由置身事外。王顼龄说的固然在理,但终归碍着十四阿哥不便相驳,马齐久侍御前的人,句句说在康熙心坎上,对胤祯也没那许多顾忌,话说的也更直白些。
第三百四十四章父子兄弟(十四)
更新时间2012…7…2317:52:55字数:2007
康熙、马齐、胤祯三人行在众人之前。康熙马齐君臣二人说笑,胤祯随在后面,听着自己的见地被驳,自是心下不虞,然而康熙已是不禁笑道,“你将话都说成这样了,朕哪还有不准的理儿?”前头高耸的冲天牌楼门已是遥遥在望,步下未停,康熙又随口道,“皇考大行之时,正当英年,奉安梓宫亦显仓促。而朕这处陵,一则是仁孝皇后逝的早,陵墓得督导建造有年,而朕在位时候又长。”言语之内已是带了几分打趣:“修陵的功夫倒是没耽搁,却也难为你们修的精细。只是旷日数十年,朕身后可不免要教人骂一个不惜民力了,你们说呢?”
“适才马公不是说了,这建制,自国初就有详例,陵寝规制也都是沿孝陵之法,遵祖制而行,皇阿玛德泽有年,前后数十年间也只略加修缮而已,哪个不晓事的就敢毁谤君父!”胤祯到底年轻意气重,也不知乃父究竟之意,脱口就答。马齐错后康熙两步,此刻也不接胤祯的话,只是拱手随笑道,“主子英睿,这份功业,自应铭刻在圣德神功碑石之上,奴才可不敢应承主子方才那番话。万年之后,史笔自有公论。”
康熙却是这时住了步子,停了片刻,“噗”地一声笑出来,点着胤祯笑骂道,“朕看,你才是个不晓事的!”二人不过随意说说,马齐自然也含了奉承的意思在里面,岂料胤祯实在认了真,急道,“皇阿玛圣德,昭布海内,便是民间随处问问,处处都只有感戴的,何来此等无父无君之徒的信口雌黄?若是皇阿玛心忧身后,儿子以为大可不必,这等悖逆之语,便是日后嗣君,也定是不容的啊?”
“嗯?”这一时,康熙目光忽而变得深锐起来,这样的情境,马齐极是熟捻,不禁心中一凛。一个‘嗣君’二字,便足以令皇帝瞬时转了心绪。皇帝老了,非但易喜易怒,更多疑猜忌,马齐自觉那一番坎坷磋磨之后,再得皇帝信任已是万难,况又遇着这等忌讳敏感之事,是以并不敢多说多做什么,立在当下只是眼观鼻、鼻观心。胤祯目光与康熙一碰,也是心下骇然,望着皇父惴惴难言,一时自悔冒失,二来心急火燎地搜肠刮肚,寻着找补之辞。胤祯怀忧揣惧,心下惶惶,康熙自然全然看在眼里,看了他一时,已然是目光一松,多了几分玩味在其中,“你倒说说,你上哪儿见着那么些‘感戴’的万民去?”
“儿臣,儿臣奉旨随扈……”,胤祯憋红了脸,好半天才挤出一句,“儿臣除了奉旨随扈,也只在京城里,但能见着的,都是些蒙古王公们。蒙古诸部与我满洲世代联姻,这且不说,就连青藏诸部,也莫不宾服皇阿玛威德……”胤祯颇觉委屈,既不敢公然顶撞,又不敢做的太过,只得小声又补了句,“儿臣这也不是信口奉承。”“你倒能辩!”康熙斥了一句,说着,冲马齐摆摆手,马齐会意,便一拱手,只余了他父子二人缓缓前行。马齐走后,胤祯听着康熙语气不善,跟在皇父身后,也不敢再说,二人各怀心事,直过了高耸矗立的牌楼门也浑然不觉,走了没两步,只听得康熙道,“你知道什么是威德?那是人心!你当朕惧的是名么?朕惧的更是人心!”这句似问非问,胤祯一时也不知如何奏对,想了想,快走两步停在康熙跟前,垂手悚然道,“儿臣不知什么人心,儿臣只知皇阿玛。儿子自知浅薄,还求阿玛息怒。”神道碑亭前,康熙久久地盯着胤祯,胤祯被看得心中发毛,他不知道,只适才这一句话,便足以触动乃父的心肠。一时间,千般心绪都在康熙的心底过了一遭,眼前这个儿子虽不是他最为钟爱的,然鲁莽归鲁莽,却也有几分忠恳良善,有今日这一句话,似也可托付一番重任罢?“朕若是把大将军王的位置给你,你当怎么想?”“皇阿玛?”胤祯当即怔愣了一下儿,吃吃问道。“朕问你怎么想?”依着康熙的脾性,如有此问,十有八九便是属意于自己。对于一向将大将军王位等同于储位的胤禩一党来说,胤祯的心思也不例外,只是他万没有想到,一番似犯了大忌讳的“储君”之论,一句惟皇父之命是从的话,自己在这么个鬼使神差的时候说了出来,而这个人人争竞的位子,便如此这般容易地落在了自己身上。
突如其来的喜悦,实令他喜不自胜,胤祯原就聪颖,经此一举,少一思索,自然就明白过来,什么才是获取圣心最有效的手段。“皇阿玛”,同样又是碑亭,胤祯忽地跪了下来,郑重叩首道,“儿臣定为皇阿玛在圣德神功碑上添上青海之功!”
远处,王掞、王顼龄、胤祹三人跟在后头,胤祹正扯着王顼龄问各处情形,惟是王掞一路默不作声地跟在后头,此刻见马齐回转,心知必然有事,却又不便相问,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便也彼此心照不宣地作了一道。待到一行人皆过了三路三孔桥,神道依山势,复又回到了最初的轴线上,君臣等会齐一处,过了隆恩门,便可见坐落在汉白玉石阶上,重檐庑殿顶的隆恩殿。王掞着意看了看此刻侍立在康熙身侧,面色却颇显怪异的胤祯,不禁生出些犹疑。
隆恩殿内,康熙打发了几人去东配殿歇息,独独留了王掞侍驾。那日朝会,王掞并没能将预备好的奏本拿出来。原本一件想来极为可行之法,不料六部堂官竟无一人附和,这令他寒心之余,也生出了不少忧惧之情。一路随扈而来,其余人等皆言笑晏晏,惟独王掞甚少言语,眼下康熙独留了他,看似要这么个地方召对,王掞不禁莫名地心怀忐忑起来。
第三百四十五章父子兄弟(十五)
更新时间2012…7…3021:52:25字数:2586
王掞默不作声地随了康熙入内,见康熙升了座,当下就要行下谒见礼去,被康熙一挡,又命顾问行赐座,王掞显着有些惶恐,待谢了恩,君臣二人方才正经说起事来。王掞斜侧着身子坐了椅上,略略抬头,见康熙面色极肃,并不似先前模样,便心知不善,正琢磨着皇帝要与自己说些什么,上下不知所措间,康熙已然沉静一会儿,道,“李光地的身子骨愈发不好了,昨儿在路上又收着他一份告假的折子。都到这个年齿了,平日里动动腿脚,朕自个儿都觉着不济事,以己推人,朕也不忍再支使着你们替朕辛勤办差。前头温达殁了的时候,就空了个缺没补,等到明年头上李光地再一告假,内阁里头,还是要补两个人进来的,要么把王顼龄补进来?”
王掞听是皇帝为这事垂询,颇觉意外,细一想,便觉有诸多不妥处,忙欠身正色道,“臣等蒙主上深恩,体恤辛劳,若这身子骨还能办差,自当竭尽犬马,岂敢有倦怠的心思?”王掞言下一顿,略有尴尬道,“只是阁臣之选,臣也算新进,这……并不敢置喙,全赖皇上乾断。”康熙摆摆手,呵呵一笑道,“话不是这么说,外头陵上督工之人还知道要爱惜民力,不使重役于一人,你们都是随朕几十年的老臣,朕又岂能不爱惜。”“臣……”王掞还要再谦,却见康熙一臂抵在扶手上,两手随意一合,笑道,“眼前这几个人,哪个不是新进?萧永藻入阁还算早,却也不是个能担纲、有定见的人,你跟嵩祝都是同时候进来的,问你问他也都一样。”
王掞无法,只得硬了头皮,站起来一揖,直言回道,“臣不主张荐王顼龄入阁。”这会轮到康熙颇觉意外了,真论起来,他自觉是个明睿英主,这些年来,愈觉内阁枢辅,实在取的是其襄赞之功,而不能行决事之权。内阁这两个人,他算不上不在意,更算不上极在意。王顼龄是张鹏翮荐的,他也觉得不错,想着顺水推舟做给王掞一个人情,也便于同他再说些后话,岂料王掞是这么一番反应,康熙顿觉扫兴,淡淡问了一声“怎么呢?”
王掞应声回道,“王顼龄出自礼部,才转工部正堂,时日也不多,臣恐人议论。吏部满汉正堂,似应铨选入阁,只张鹏翮其人,处事失公心在前,亏德行于后,臣不苟其行。再者,虑及舆情,臣以为皇上还是再补一二满臣入阁方好……。”之于王掞,他实在并不想说这些话,可偏生皇帝要过问他的意见。他又自诩正身立言,也从来不肯把自家意思婉转一二,是以这一番话说出来,教人听着格外刺心。
康熙听了自然心下大不悦,面上直觉被人拂拭了一般,“富宁安远在西宁,眼下也回不来,是朕让张鹏翮夺情留任的。怎么朕听了你的话,倒觉着你把朕和李光地一块儿都给骂进去了?看来,你同富宁安私交倒好。”他将王掞那番‘肺腑之言’,纯作了影射之意。眼见着皇帝言辞之间,一来透着回护张鹏翮,二来却将自己的话当作了尊满抑汉的怨怼,刻薄揶揄之意毕现。虑及于此,王掞如何敢接这话,惶惶恐恐地直接跪了当下,“臣不敢……”
康熙站起身来,指着王掞,断然一句考语:“偏狭成性!”王掞跪在当下,隐隐觉着这才是皇帝召自己独对的真意,一时既懊悔自己前头思虑不周,一时又恐是张鹏翮在御前奏闻,更不知皇帝要问责自己什么大不是,心下翻转了几个来回,也不知要如何区措,唯有恭聆庭训而已。皇帝这厢倒是不见什么怒意,平和之下,直透着疲惫,“你想保荐废太子,朕知道。但是朕已有明旨,任何人不得再提废太子复立之事。”康熙这突兀的一句,并不及防,王掞顿觉脑门一紧,“臣,……”康熙并不容他说下去,“你也甭急着辨,朕知道你在想什么,朕现在也不想同你说这件事。你只要知道,眼下务求安定便是,如今西北战事已开,朕再没这个精神来管家务事。这些个烂账,算不清楚,等过个几年,朕再跟你好好掰扯明白。”
王掞听着有些愣神,他虽不能全明白皇帝的心思,却也知道这是要他对废太子息心除念的意思,当下想了想,终究还是不甘,以退为进只是奏道,“皇上的意思,臣不明白。”他既是不甘,这一句原是有用意的,时移事易,总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耽搁下去,他硬是要逼皇帝表个明态,再好一番慷慨陈词,理论出个黑白是非来,替自己学生争上一争。“王掞!”康熙登时发作,呵斥道,对付这么一油盐不进的主儿,皇帝原忍着脾气,这会子教他一顶,不免立时就要降下雷霆恩赐,然而盯了他一阵,却又平白消了火,康熙冷哼一声,道:“哼,朕要叫你气着了,才真不值当。你既要一个底,朕就告诉你,这个大将军王朕在方才已委了十四阿哥胤祯去。”
“皇上……?!”一瞬地惊怔,铺天盖地地朝王掞兜头盖了过去,要说旁人,也当偃旗息鼓了,偏生王掞是个轴人,又实在是个迂阔已极不知变通的,听了这话,反倒激出他一腔无谓的意气,不管不顾地冲着御座叩首再三,竟是泣涕大恸,“太子失位,方有诸子相争,皇上既言所谓国本,尽在一个安定之中,如今又以大将军王位委于他人,岂非加重了其余阿哥的念想,又亲授重权助其来争这储位么?!”本来极放肆的话,皇帝却是不为所动,面无阴阳。王掞一急一慌之间,便是存了满心的错主意,这会子更是昏到极处,狠心咬牙道,“臣今日所有,皆是皇上所赐,同是皇子之师,徐元梦、何焯已是前鉴,臣死不足惜,惟因社稷惓惓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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