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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节

重生之雍正王朝-第1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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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胤祥两个闻言,再又谢了恩起身,冷不防康熙却是一声冷哼,“好一个兄友弟恭,便是朕这里就不仁不慈。”于胤禛而言,辩也不是认也不是,而之于胤祥,能如此已是大好,尚恍惚如梦境一般,是以此刻皇父再重的话,他们也只能受着,胤祉却教这话说的心中一凛,急忙躬身解释道,“儿子们再狂悖,也不敢在今日惹皇阿玛动怒。”说着不经意瞟了眼胤祥,着意撇清自己,“儿子想,许是十三弟未能得觐君颜,心下凄惶,四弟帮着他也是为了尽孝……”康熙也不置可否,只沉了面容不做声。胤禛略一沉吟,上前一步,躬身道:“阿玛,十三弟为了皇阿玛圣寿,打去年中起就开始置办,论纯孝心思,便是儿臣也是不及的。”还想再往下说,康熙却冷冷打断了他,道:“孝与不孝,原本也不在这个上头。胤祥的礼单子朕看了,好大的手笔。”康熙一句话把胤禛的言辞尽数堵了回去,然深锐的目光,却始终落在胤祥身上。胤祥额上冷汗尚未褪去,听了这些言语来去,心中更又痛苦万分,兼之两腿麻木,直如踏在云端绵软无力,更觉心神俱疲,暗里一哂,倒数他自己最看得淡然,是以苦了心肠,认定一句话,躬身禀道,“子臣不敢扰皇父劳神,只想当面给皇父磕几个头贺寿,求皇阿玛俯允。”康熙深深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既是要见朕,今日也见过了,你膝上有旧伤,叩头就不必了。礼单朕都看过,别人也没赏,但你送了朕如此一份厚礼,朕也不能不有所赐。”“儿臣不敢望此非份之荣。”胤祥已是颤身跪了。“那句‘黼庡临轩敛福长,螭坳录瑞不胜详’是你写的罢?”胤祥一愣,这是他三首贺诗中的一句,闻言不禁愕然,皇父这算是也曾留心过他的么?

凡事皆不禁想,一想心内便是江海翻腾,他叩过头算是应了,继而便听得康熙道,“比之当年,这个‘福’字倒是见些笔力。朕看你想了这些年,仍是懵懂其意,今日索性也就送你一句明白话,‘心思热也好,凉也罢,你要悔的并不是这个。有些念头一生出来,在须臾间就伤了情分,再难回转,这不是朕赦不赦你的事,更不是朕就说了算的。’”这话说得平淡无奇,个中剧痛,却只有他二人冷暖自知。

第三百三十章万寿(七)

更新时间2012…4…1612:46:36字数:2734

千叟宴后,康熙又于畅春园赐宴致仕老臣,游园观花,另赐饮馔,特是以宋荦、阿山等为重,又找了温达、李光地等阁臣前来,蒙养斋诸儒,并翰林出身的内阁学士、侍读侍讲等作陪。至渊鉴斋前出,沿河堤漫步而上,近有一处唤作“水容云在”,岩壑纵横,御舟停靠在小码头上,待君臣十数人一行登舟,缓缓驶离,便可见沿岸桃花、丁香等各色千树,烂漫盛开,薰风过处,馨香影动,遥望园中内外,犹如翠色屏障一般的诸山历历环拱,一时间湖光山色,交映成趣,令人目不暇接。

舟登岸,沿石径西行,林荫谐趣,便是几组点缀在小丘山景中的凉亭轩馆。圣驾行歇之处,早有太监置备好一应笔墨、巾帙等物什,又在小石桌上奉好茶饮点心。康熙略略用温热巾帕暖过手,丢给顾问行,兴致上来,就着馆前空处,吩咐太监们将渊鉴斋中的西洋钢丝琴抬来,这是传教士进献来的礼物,康熙于弹奏一道颇为熟捻,游湖下来逸兴遄飞,便生了这雅兴之下为众臣弹奏一首。翰林馆学们固然学识渊博,却未见过这等西洋古怪之物,自是惊艳称颂不已。然李光地是知晓康熙曾用此物为高士奇弹过《普庵咒》的,君臣二人还为此论说过一番,他虽对洋人的东西不以为然,但见康熙兴致上来,自然也须得一尽臣仪,是以弹奏之前,先行讲述了一番。皇帝亲操管弦,于哪朝臣子都是罕有之事,自然也是莫大荣耀,一曲奏罢,齐齐跪了谢恩,康熙一壁扶琴起身,一壁笑着抬手叫起。

茶过三巡,便就轮着群臣献艺了,李光地在其间文章之名最盛,是以主持之事,莫过于他。阿山在满人中文墨诗文虽属上乘,终究不肯再一干汉人士林中献技,是以温达也就陪了他坐了侧旁观看。宋荦是康熙指名伴驾的,张鹏翮任河督之时,他便职任苏抚,交谊匪浅,身膺封建数十年,称得上一个股肱之重,也是最为康熙所爱惜之一。君臣二人说了一会子话,便听得宋荦为了日前千叟宴上之事,再三称颂,“古来天子之朝,不过以次奉行贺礼,凡遇万寿之节,亦不过于内廷中奉觞上寿,百官稽首称拜而已,从未有如皇上这般,内外臣民耆老,齐齐赴阙廷嵩呼华祝,老臣躬逢皇上圣寿,深感皇上圣德远播,被于万民,只是臣得皇上优遇至此,心有难安之处。

康熙心情泰然,听得如此,不由问道,“哦,怎么呢?”宋荦在座上微微一欠身,“皇子亲王执壶传觞,亘古之未有,臣这……岂非叨非份之福气了?”听说是这个,康熙不禁一笑,无谓道,“朕道什么,原是这个。他们年轻,于大清本就无所建树,你等职在封疆,又是效力年久的老臣,原就当得他们一个敬重。行了,你看他们那头乐呵着,咱们也瞧瞧去。”

宋荦应了声,随在康熙身后,也逐一欣赏起来。宋荦致仕之后,在江南文名之盛甚却盖过官声,修书做画陶然其乐,转眼见是蒙养斋的一干儒臣正在作词,人虽未见过,名声多少却听过的。他也曾多承胤祉的照应,如今远离庙堂,倒少了诸多忌讳,一时君臣和乐,兴起之时就便随意问了句,“今日怎不见得几位阿哥王爷?诚亲王文墨上最好,恕老臣眼力不济,倒未见着?”

康熙颜色稍有一沉,观之却难辨其意,“诶,不带他们,没的扰了这番兴致。”宋荦稍一留意,便知失言,当下忙道,“嗻,是老臣孟浪了……久不在皇上跟前恭聆教诲,是愈发粗疏无状,登不得台面了。”康熙这才留意到他尴尬的面容,摆了摆手,“你看你,这才几年,惶恐的这个样子。你学学他们,学学他们……”说着,康熙一指李光地等人,不以为意地笑道。

“牧仲原是正经人,比不得臣几个被皇上宽纵的惯了,皇上今日兴致高,不妨也来凑个趣儿?你看,我们这倒是有干诗几首,惟缺个意境,不若请牧仲来补个几笔。”李光地尚提着笔,闻说也是抬头一笑,悬腕指了他道。宋荦望一眼康熙,躬身笑道,“这……臣便献丑了。”

少时,一副松竹老寿图既成,赢得一片赞声。宋荦原就有江左十五子的声名,如今齿德俱尊,笔风更见老健,偏他在这一行人中最显得“无官一身轻”,是以笔下还多了分远逸洒落之气,“那我这,就再借了晋卿的好诗来?”“无妨无妨,正是要承牧仲的画儿来呈皇上呢。”这边李光地呵呵笑着,那头宋荦已是落笔立成,法董、赵之风,又起新意,大是有别于一干儒臣们雄浑厚重的馆阁体,愈显清雅。

顾问行走了过来,正要取画去与康熙瞧,忽听得一声,“朕过来看。”不妨康熙已是自走了过来,负手端详了一阵,点着画上那傲立清隽的竹子,笑道,“好画。这才几年啊,倒跟你的诗文风骨成一样儿了,实话说给你,朕还真是不想容你这清闲的日子,看看他们几个,哪一个不是见天被朕支使着差使,偏你,天高皇帝远,支使不动。”

这话虽是玩笑,却说得宋荦心中一凛,他终是老于宦海,又侍奉康熙几十年,面色不改,言辞上更谨慎了几分,还是循着君前奏对的格局,笑着回道:“这话皇上可是屈了臣,臣有如今的清闲日子,不都是承了皇上恩眷么?皇上一身系万民福祉,掌一国之权责重器,岂是臣这样微末职司所能比拟,臣虽寓乐田园,却总追念当年面聆训诲之日,感慕尤深,皇上但有差遣,臣自当竭尽犬马。”

“总是你们这些老人知朕心意!”康熙抚案一叹,摆了摆手,微微笑道,“再大的差使,也断不烦你们出来,像子端、棟亭他们两个,积劳成疾,朕就引为惜憾了。诶,好了,朕不过一句玩笑,真论起来,如你这样替朕看顾着文墨,最是朕乐见的。你那几本集子朕见了,写的极好,可惜前头闹的乱,但愿江南文风都有这一番清平之意才好。”

提及自己的私集,康熙必是看过的,许也见过上头的序文或是批注,料来应当知晓自己与王鸿绪、张伯行、曹寅等人的私交,想到这里,宋荦不禁要感慨真一个“圣明洞鉴”,是以心惊之下,不得不急于解释道,“臣与王鸿绪等多有交游,与张伯行亦有往来,这本是文士之间的事,虽时有唱和,却分毫不敢语及朝中之事,臣身不在庙堂,无关同僚谊属,却不敢不以忠恳谦退为立身规束,想来一般都是大臣的身份,旁人也不至失掉这份规矩。至于江南士子,纵有一两个人狂生,大部都是赞颂我朝盛世升平的,皇上治平之道,是远胜列朝诸君的。”

康熙不置可否,一时生出些意兴,提起笔来,悬腕思虑着,这头顾问行早将一张素宣铺陈开来,康熙用笔在暖砚濡满了墨,随口道,“年岁上来了,偏就时时觉得寂寞,待过了这个节庆,你们也要走了?”听康熙言中隐约带出些伤感之意,宋荦不禁近前两步,宽慰着道,“臣总想日日伴驾,但也不便打搅皇上,臣定了五月头上再行回去,也是眷恋圣颜,备着皇上召臣说话儿呢。”

“哈哈,好,朕也来作首诗赐你。”不一刻,诗文已就,康熙从顾问行手中接过私印,便将那方‘体元主人’的小印钤在上头。李光地立在一旁,吟诵出声:“受祉林泉颐养年,世家耆德自天全。少时剑佩登三殿,久任吴淞抚九阡。行俭铨衡有令誉,广平才藻入清篇。修龄喜得人间寿,雪作须眉兴欲仙。”康熙洒然展卷,迎风一扬递了过去,宋荦当即跪了,一腔感慕之情无以言喻,惟是红了眼眶,双手接过叩谢不已,还是康熙命人扶了他起来,对这一众人道,“都随朕走走罢。”

第三百三十一章父子兄弟(一)

更新时间2012…4…2311:49:17字数:2158

伴着北风,天上飘起了小雪,苏培盛忙伺候着给胤禛披上了鹅绒大氅,道:“王爷,宝柱在府门口候着您呢。昨儿高无庸奉着王爷之命,已送两支上好的百年老参给八府上。”胤禛点了点头,往府门口走去。胤禩告病已有几日,据报病得不轻,又逢着快到良妃忌日,胤禛特意选了休沐的日子过府探望。

闻知胤禛过府,胤禩倒是肯强撑着病体,见见这位平素往来无几的四哥。胤禛进了胤禩府里,府内的长史忙迎了出来,陪着他转至内厅,就见胤禩头上系了一根带子,满面病容,被两名太监搀扶着,缓缓迎了出来,见了胤禛,便是不迭地告罪:“让四哥久候,分外的失礼了,你看我这……来,四哥请书房宽坐。”胤禛看在眼里便觉做作,也不言声,随了他同往。

转至后宅垂花门,一时又叫人送过太医,进了书房,摒退从人便就只剩了他们兄弟两个。细看上去,胤禩面色只略显苍白,身子微有些虚浮,别处倒瞧不出什么缠绵病榻日久的征兆来。屋内虽烧着地龙,胤禩衣衫倒裹得尤其暖实,据他所言,调理了这几日方能下榻来坐坐,仍禁不得一点风。胤禛看他模样便不肯让他起身,让将就靠在榻上对面说着话儿,“这样的时令,最易着了寒气,且好生养着。原想着你五月间随扈,身子没好透就去塞外恐有些难处,不想看着似好彻底了,现时又有这些反复。”

胤禩勉强一笑,附和着接道,“我这个身子最不顶事,自小就这样儿,四哥您也知道。老九一贯说我,他才换件絮衣,我这就得穿件皮夹袄才防寒,忒单薄不济事了也。”胤禛听听便过,并没想就回道,“自个儿珍重些总是无错的,就他那素日着三不着两的性子,能照应好自己已是上佳,那些个浑话甭听他胡扯。太医看了是怎么说?”

这就又扯远了,胤禩本就没什么大病,不过近些时候心里烦着,又不想见人才装了这症候给外人看。如今见胤禛来了便有心说道一二,试探也是试探,但更为放些风声给他,眼下见怎么也说不到轨上来,便又把话头往回扯了扯,“老九满口浑话,我自然不去理会他。不过,四哥真不愧是夙日参禅的,这看人,一眼就到底了。”

言外之意听着明显,胤禛不由眉头一蹙,“八弟这话是怎么说?”胤禩一见得了话缝,面上便起了几分怨艾之色,“妃母故去也有一年了,那几年间纯是受我的牵累,遭了皇阿玛厌弃才积郁成疾的,每每想起来,就心内难安,寝食剧减。弟弟如今是个是非之人,四哥肯来看我,就是给我的大脸面,原不该说些不着调的事儿来烦四哥,可是为着兄弟们想,我这心里又过不去……”

胤禛纵然腻味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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