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乃上将军-第3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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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府衙跟下属几位司侍郎吃茶,谢安感觉还不如陪陪自己几位妻子,还有那个与他流淌着相同的血的小家伙……
紧走慢走来到府上前厅,谢安一眼就瞧见金铃儿正坐在堂中,怀中抱着一个婴儿,柔声柔气地哄着。
不错,她怀中所抱着的,正是她与谢安的女儿,同样也是谢府第一个孩子,取了个蛮可爱的乳名叫妮妮,至于大名嘛,说实话谢安没想过,毕竟这小家伙才刚刚满岁,加上虚岁也不过两岁大,用得着那么着急么。
在一旁,伊伊扯着一匹碎花棉布向金铃儿比划着什么,二女交谈地很是其乐融融。
“夫君?”似乎是注意到了从府外归来的谢安,金铃儿抱着女儿站起身来,与伊伊一同向谢安行礼。
“免了免了。”谢安连忙走上前扶住金铃儿,继而笑嘻嘻地抬起手,用手指戳了戳女儿那胖乎乎的脸蛋,心中着实有种莫名的感触。
记得当时认李寿的儿子、也就是如今五岁大的东宫太子李昱当干儿子时,谢安还不觉得怎样,而当金铃儿替他诞下一位千金时,他这才真正体会到当初李寿所说的那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感动,而这种感动对于谢安而言尤其深刻,毕竟这个小家伙的身体内流淌着他的血,相同的血,这让自小是孤儿的谢安无比的感动。
“不许逗她!——上次被你弄哭了,老娘费多大劲才哄她不哭?”见夫君用他一贯的动作逗着自己的女儿,金铃儿没好气地抱过女儿换了一个方向,望向女儿的眼眸中那是浓浓的柔情。
很难想象,这位曾今金陵黑道上的大姐,手染无数鲜血的女人也会有为人母的一日。
说起来,当时在得知自己替夫君诞下一个女儿而不是儿子时,金铃儿着实感觉有些遗憾,甚至感觉愧对自己夫婿,毕竟这个世道便是重男轻女,不过在谢安看来无所谓,毕竟在他看来,这个小家伙的生母金铃儿撇开脸上那两道渗人的刀疤不提,那可是绝顶的江南美人,生个女儿继承母亲的美貌,比生个儿子继承他的容貌强多了,毕竟摆着李贤、季竑、苟贡那些风度翩翩的俊俏公子在前,谢安的容貌也只能说是不难看,断然称不上是俊秀,也正因为如此,谢安平时不大喜欢跟苟贡一起出门。
“都做母亲的人了,还整日老娘、老娘的……”埋怨了一句,伊伊一脸欢喜地抱过了金铃儿怀中的小家伙,口中轻笑着说道,“妮妮,叫姨娘抱抱,嘻嘻,这孩子真可爱……”说到这里,她有些遗憾地望了一眼自己毫无征兆的小腹,带着几分委屈、几分幽怨地望了一眼夫君。
不得不说,这个眼神的杀伤力着实惊人,吓地谢安连忙扭头倒茶,装做没看到。
自金铃儿替谢安生了一个女儿后,其余三女对自家夫婿可是怨言颇多,觉得夫君厚此薄彼,对此谢安倍感冤枉。
不过话说回来,谢安也有些纳闷,毕竟他没可专门照顾金铃儿,只能说金铃儿好生养。
在谢安、伊伊、金铃儿三人逗着那个小家伙时,长孙湘雨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看她眼中神色,似乎有些意动。
说实话,当初金铃儿怀孕的时候,着实让长孙湘雨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有些紧张,直到最后金铃儿剩下一女,她这才暗自松了口气,毕竟她最希望的事,就是替谢安生下一个儿子,日后得以继承其父的家业,免得像她当初在长孙家那样。
至于生女儿的可能性,长孙湘雨刻意地回避了。
在这件事上,谢安有时候觉得这个女人真是中邪了,你吃饭时吃单数还是双数的菜叶,饭前用茶还是饭后用茶,这跟生儿生女能有什么关系?
谢安实在没有想过,这个聪明绝顶的女人竟然当真会去相信那种荒诞的民间传闻,而且对此深信不疑。
只能说,出乎意料。
第二章李贤的委托
“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次日早朝,随着大太监王英尖着嗓子的一声通喝,朝中大臣们纷纷逐一出列,细叙自己上奏的国家大事,整个过程枯燥无比。◎◎
时至今日,谢安终于明白为何当初朝会上,似梁丘公、胤公那些位当朝老臣在朝会闭目不语,因为那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要知道朝臣们上呈的奏折,其实早在前一日就递交到了御书房与上书房,经天子李寿以及丞相李贤批阅过,倘若是小事,这两位早已大笔一挥做出判决,而倘若是比较紧要的事,天子李寿会召丞相李贤与各部尚书,临时在御书房开个小朝会商议,至于早朝,其实就是走个过场,延续数百年的传统罢了。
当然了,除非是像修改国税这种至关紧要的事,天子李寿会专门叫那位上奏的臣子在早朝中叙述此事,听听除各部尚书外其余殿臣的意见,除此之外,那些奏章只不过是早已处理完毕的事,像什么某地发生灾害、发放救济粮食,似这种地方紧要奏章,传递消息的役官在入京后半个时辰内便能直达天听,并且在半日内,朝廷会紧急准备救济粮食,派护送军队发往受灾该地,或者直接下圣旨叫该地附近的州郡救济,前后绝对不超过一日。
想想也是,那边灾害严重、百姓饥肠辘辘,大周朝廷怎么还可能慢条斯理地等着在早朝的时候提及?这一耽搁,地方上得死多少人?
换而言之,所谓的早朝,其实就做给有资格上殿仪事,但却并非是皇帝心腹的那些臣子看的,就是让他们觉得。天子并没有忘记他们,但是实际上呢?就像先代皇帝李暨习惯召胤公与梁丘公等人议事一样,一旦遇到紧急国事,李寿也只会叫谢安、李贤、季竑、王旦、阮少舟等一干最亲近的臣子罢了。
这不,待早朝结束后,丞相李贤饱含深意地望了一眼谢安,轻轻咳嗽一声,谢安就知道,他这会是没机会回府搂着伊伊再睡个回笼觉了。
不过今日似乎有点特殊。除了谢安之外,李贤并没有示意其他任何一位大臣留下来。
不需要宫内的小太监带路,李贤与谢安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御书房,就瞧见李寿正站在大殿内等候着他二人。
“臣等参见陛下!”李贤与谢安拱手向李寿行了一礼,毕竟从旁还有好几个侍奉茶水的太监。
“两位爱卿平身!”虚抬右手请李贤与谢安二人起身。李寿挥了挥手,示意殿内的太监退下。
那些个小太监这一走,谢安也就不再客气了,端起李寿替他们准备一杯茶水吹了吹气,没好气说道,“弄地紧张兮兮的,什么事啊?——昨晚我才睡三个时辰……”
“那是你咎由自取!”李寿撇了撇嘴。忽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笑呵呵说道,“说起来。你府上千金已满岁了吧?”
“你要做什么?”不漏痕迹地退后一步,谢安一脸戒备地望着李寿。
见谢安像防贼似的防着自己,李寿无语地望了一眼他,停顿一下。说道,“昨日皇后对朕言道。她有好些时日不曾见到未来儿媳了,想请你府上铃儿夫人抱着女儿多到皇宫里来几回……”
“未来儿媳……”回想着自己府上那个还不会开口叫人的女儿,谢安牵了牵嘴角。
其实,当初金铃儿怀孕的时候,最高兴的除了当爹的谢安之外,还有李寿,毕竟他与谢安那可是过命的交情,正因为如此,李寿迫切希望他们的子嗣亦能延续这种深厚的交情,于是乎,李寿单方面地与谢安约定,若是金铃儿生下的是儿子,那么便与李寿的儿子、东宫太子李昱结为异性兄弟,倘若生下的是女儿,日后便嫁给太子为太子妃,也就是所谓的指腹为婚。
当时谢安喝得兴高采烈,随口应下此事,待女儿降生后李寿重提此事,他才感觉有点不对,毕竟他来自一个婚姻自由的年代,对这种事其实有些抵触,只不过碍于不慎间答应了李寿这位可以说肝胆相照的至交,他不好反悔罢了。
对此,李寿倒是很高兴,毕竟义兄弟总归不如夫妇亲近。
“这个嘛……我觉得吧,这件事得从长计议……”说这话时,谢安实在有些心虚,毕竟这件事他还瞒着金铃儿,别看金铃儿在嫁给谢安后安安分分,活脱脱一位名门世家的贵妇人,可要知道,她曾经可是金陵黑道上的大姐,那可是比梁丘舞与长孙湘雨更难驯服的烈马,要是这个女人得知其夫君在没与她商议的前提下,将她的宝贝女儿许了别人,哼哼,一旦'鬼姬'发怒起来,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你不会是还没提过吧?”李寿一脸怀疑地望着谢安,说实话,他之所以叫谢安去对金铃儿讲,其原因无非就是畏惧金铃儿,毕竟这个女人曾经以一人之力险些将整个冀京翻了个底朝天,李寿可不想有朝一日被那个女人用刀堵在宫内某个角落。
“从长计议,我不是说了嘛,从长计议……”
“这都三个月了……”李寿不信任地望着明显推卸责任的谢安。
“咳,”谢安尴尬地咳嗽一声,忽然想起旁边还有李贤在,连忙岔开话题说道,“先不提这个,说正事吧,总归是国事为重,你说对吧,丞相大人?”
这会儿才想起李某来?
李贤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谢安,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淡淡说道,“不急,今日本相要提的事,也非是一日两日可以解决,谢大人不妨先与陛下敲定此事……”
事实上,李贤也很希望能够促成李寿之子与谢安之女二人之间的婚姻之事,毕竟谢安在朝中的能量可是不小,不将他彻彻底底绑在名为大周的战车上,心忧大周社稷的李贤说什么也不放心。
说句不客气的话,虽说他逐渐已摆脱与早些年与长孙湘雨的心结。迎娶了一位妻室,但是还未曾一子半女,要不然,他或许还会与李寿争上一争也说不定,毕竟谢安府上四位夫人那可是一等一的美人,母亲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女儿的容貌会差么?
至于学识,别忘了,长孙湘雨那可是连他李贤都敬佩三分的女人。有这位娘亲或者姨娘在,谢府的千金会是花瓶?开玩笑!
“多谢皇兄义助!”李寿笑呵呵朝着李贤拱了拱手,继而冷眼望着谢安,大有'你今日不给我个说法我就跟你没完'的架势。
面对着李寿那近乎逼迫的目光,谢安举了举双手。没好气说道,“行行行,我回头就去与铃儿讲此事,行了吧?”
“回头是什么时候?——你上次可也是这么说的,可结果呢?朕等了三个月,音信全无!”
“好好好,今日。今日我回府就去跟铃儿讲此事,行了吧?——能开始商议紧要之事了么,陛下?”
“这才差不多!——姑且再信你一回!再敷衍朕,朕明日就带着皇后与太子到你府上去。亲自叙说此事,倒时候可别怪朕不给你面子!”用近乎警告的口吻对谢安说了句,只听谢安连番白眼,李寿这才转头望向李贤。咳嗽一声,恢复身为皇帝应有的气势。抬手示意了一下李贤。
“皇兄!”
得李寿示意,李贤点了点头,放下手中茶盏,站起身来,正色说道,“那份奏章,陛下可翻阅过了?”
李寿闻言点了点头,旁边谢安愣了愣,莫名其妙说道,“什么奏章?”
“本相正要细说此事,”以目光示意谢安稍安勿躁,李贤压低声音正色说道,“三年前,本相曾暗中在汉中、兖州、豫州三地安插细作……”
“三王?”谢安脸上浮现出凝重之色。
他口中所说的'三王',指的便是'秦王'李慎、'韩王'李孝、'楚王'李彦这位三年前外封为王的皇子。
“不错,正是三王!”李贤点了点头,深声说道,“据细作回禀,李慎到了汉中后,励精图治、整顿军备,当时借口保卫封国所整编的'白水军',如今已具规模,表面上是两万人的编制,实则至少有六万之众,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说着,他饱有深意地望了一眼李寿,继续说道,“据消息,'秦王'李慎暗中与西凉羌人来往,私下交易战马,本相估计,他境内至少已有一万骑兵……另外,'韩王'李孝与'楚王'李彦这些年来亦是广召壮丁、厉兵秣马,虽不及汉中,但至少亦有两三万兵力……”
说到这里,李贤再一次望了一眼李寿,毕竟当初在得知李寿将李慎、李孝、李彦三人外封为王时,他便曾百般劝谏,甚至不惜与李寿在朝上争吵,如今,事实证明李贤当初的推断是正确的。
事实上,非但李贤,长孙湘雨以及当时身陷牢狱的皇五子李承,亦曾断言过,放走李慎无异于放虎归山,只是当时李寿顾念兄弟手足之情,不忍加害李慎,这才使得三年后的如今陷入此等被动局面。
对此,李寿哑口无言,无从辩解。
似乎是看出了李寿脸上的尴尬,谢安本着替他解围的心思,问李贤道,“倘若是此事的话,没必要在此商议吧?——我等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见谢安有意替李寿解围,李贤也不在意,摇了摇头,从怀中取过一封奏折递给谢安,沉声说道,“此乃是李慎前些日子送至冀京的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