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乃上将军-第3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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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纲将军?”抬头望了一眼来人,费国微微皱了皱眉,因为他发现,就在长孙湘雨与梁丘舞对视的期间,梁丘军已展开了反攻。
对此,费国感觉有些无奈,说实话,他早就想叫南军包围梁丘舞了,只不过长孙湘雨这边没发话,他也不好轻举妄动罢了,如今倒好,反而给了对面陈纲援助梁丘舞的时间,带着剩余的东军与冀州军杀了过来,就连对方的南军也压倒了阵前。
不行了,再这样下去……
眼瞅着梁丘舞单人匹马朝着己方帅旗而来,费国心中苦笑一声,下意识一抖手中缰绳,策马窜了出去,因为他有种预感,寻常的将士,是无法阻挡眼下这位大主母的,哪怕有他们大人谢安的苛刻规则限制。
决不能叫大主母靠近丝毫不懂武艺的二主母,否则这场演习就到此为止了,毕竟……
还位玩够呢!
舔了舔嘴唇,费国握紧了手中特殊的长枪,策马正面迎上梁丘舞,只听砰地一声。两根木质的长枪击在一处,顿时崩折断裂。
有机会,有机会将大主母留在这里!
见成功打断了梁丘舞手中的兵器,费国仿佛计谋得逞般露出几分笑容。
“费国么?”梁丘舞嘴角扬起几名让费国隐约感觉有些陌生的笑容,左手一把握住那崩断的前半截长枪,枪身掉转,那蘸着墨迹的布团,直直朝着费国戳死。
竟然抓住了崩断了半截长枪,何等惊人的反应……
双腿一夹马腹。费国侧身避开梁丘舞的攻击,他心中那份武人的血液,不禁亦沸腾起来,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与眼前这位炎虎姬交手的。
而就在这时,费国的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三个冀州兵士卒朝着自己扑了上来……
真是没规矩。大将交手,你等小卒插手什么?
费国心下不满地嘀咕一句,忽然间,他感觉一阵杀气,面上泛起阵阵惊愕之色,因为他发现,那三个冀州兵竟然是手握真正的锋利兵刃。一脸凶狠之色。
“唔?尔等三个做什么?!”梁丘舞显然也察觉到了,中途变招,弃了费国,右手的半截长枪一棍抽打在其中一名冀州兵的肩膀上。只听咔嚓一声,那名冀州兵肩膀处的骨头顿时被梁丘舞打碎。
抬头望了一眼,梁丘舞猛然瞥见另外两名冀州兵已几乎要扑到费国身上,他们手中那明晃晃的匕首。几乎要触及费国的脖子。
想也不想,梁丘舞猛地甩出手中两截断枪。只听噗得一声,她手中两截断枪,其中一根顿时穿透一名冀州兵的腹部,在其腹部开了一个大洞,而另外一人,则是堪堪擦过其眉角。
而此时费国亦从一开始的惊愕中回过神来,尽管梁丘舞不曾解决掉这三个冀州兵,还剩下一个,但这已足以叫费国避开此番骤然发生的刺杀。
在对方的锋利匕首即将割开自己喉咙的最后关头,费国双腿夹住马夫,整个人往后一躺,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的一招,继而左腿一抬,趁着那名冀州兵尚悬空还没有落地,一脚踹在其心窝,将其踹出去两丈远。
然而叫人意外的是,那名冀州兵竟然在半空中一个翻身,稳稳扎扎地落在地上。
“何人胆敢行刺费国将军?!”周围长孙军顿时围了过来,却见那名冀州兵左杀右图,硬是难以将其拿下。
见此,梁丘舞皱了皱眉,从身旁早已停下厮杀的一名长孙军士卒手中抽出长枪,略微一瞄准,狠狠甩了出去,只听噗地一声,那杆长枪重重抽在那冀州兵背上。
“砰!”整支长枪应声崩断,那名冀州兵噗地吐出一口鲜血,噗通摔倒在地,被周围的长孙军士卒拿下。
“费国,不碍事吧?”梁丘舞策马来到费国身旁,皱眉询问道。
此时费国已坐正身躯,正左手牵着马缰,一手按着脖子的右侧,只见他的脖子右侧鲜血淋漓,要是方才再晚上一息,恐怕他整个脑袋都会被对方割下来。
“还好,只是皮外伤……”忍着脖子处的痛楚,费国转头望了一眼远处被梁丘舞甩出去的长枪抽中背部而不知生死的冀州兵,皱眉说道,“大主母,此人臂力非同小可,绝不是一般的士卒!——方才若不是大主母相救,费国必死无疑!”
“唔!”梁丘舞点了点头,吩咐左右说道,“暂停演习,请谢尚书过来!”
一炷香工夫后,得知这突发事件的谢安骑着马赶了过来,与梁丘舞、长孙湘雨、金铃儿、费国以及其余等人皱眉望着躺在地上的三个冀州兵。
不,应该说是一个人与两具尸体,除了那个被梁丘舞用甩出去的长枪抽中背部的家伙尚有一口气在,其余二人是当场被梁丘舞击毙的。
“何人手下的?”谢安质问的话中带着浓浓怒气,毕竟这三个家伙,险些就坏了费国这位他手底下的骁将性命。
见自家大人谢安发怒,围观的冀州军大小将领连忙摇头,只说从未见过这三人。
见谢安似乎有些盲目地将责任怪罪在冀州军的将领身上,长孙湘雨相对要冷静地多,轻声说道,“夫君,莫要盲目,或许这三人并非是冀州兵……”
话音刚落,谢安身旁的费国身躯一震,好似想到了什么,低声对谢安说道,“大人,此三人,是冲着末将来的……”
“……”望了一眼费国,谢安顿时醒悟。
原来如此……
太平军么?
第五十八章处境堪忧
“卖了卖了,新出炉的肉包啊,又香又软的肉包啊……”
远处街道上一家店铺的外设摊位,传来了店伙计招揽客人的吆喝声,阵阵香气勾起了枯羊腹中的饥饿感,叫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咽了咽唾沫,枯羊下意识将手伸向腰间,继而面色一愣。
他这才想起,那位因缘巧合相遇并且将他救下亲姐姐,叫侍女替他包扎了伤口,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不出意外地话,他那只还有几两碎散银子的钱袋,很有可能就落在东公府那间屋子里了……
走得太匆忙了……
抬起手五指虚握,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额角,枯羊无奈地叹了口气,倍感留恋地望了一眼那一屉刚出炉尚且冒着腾腾热气的包子,忍着腹内的饥饿感,朝着街道远处走去。
早知道这样,真不该那般急急忙忙出来……
不不不,东公府梁丘家是自己不同戴天的仇敌,就算是饿死,也不能吃他府上的东西,至于之前那顿饭……
唔,伊伊姐不出差错是自己的亲姐姐,姑且……
该死的梁丘亘,竟然给姐姐取'伊伊'这种下人般名字……
心中怀着对梁丘家的憎恨,枯羊来到了接头的客栈,不理会店小二的招呼,迈步走上楼梯,来到了二楼'地'字号房间的房门前,抬起右手,用食指与中指的指尖轻叩门户。
“笃笃笃,笃笃……”
叩门声三声长,两声短,意为'三长两短',是枯羊与同伴们所约定好的暗号,同时也是对他们此行前来冀京的一种淡淡的自嘲。
当第一声叩门声响起时。房间内传出来一些异常的动静,甚至其中掺杂着几声利刃抽鞘的声响,敌意相当重,不过当枯羊敲完暗号后,那股敌意消失了,屋内传来了一个让枯羊感到熟悉的声音。
“枯羊?呵。能完整敲完暗号而不是直接推门进来,也就只有你了……进来吧!”
枯羊知道,那是卫绉的声音,他们这一队六神将候补的队长。
哦,不对,应该说,是其他八人的队长,毕竟枯羊已成功击杀了太平军的叛徒、原天枢神将耿南,一跃成为新任的天枢神将。与那帮尚且挂着候补神将名头的同伴,可不再同等身份的了。
推门走入,瞥了一眼屋内五位同伴,枯羊微微皱了皱眉,问道,“怎么就你们五个?魏虎、阿寻、小旻他们人呢?”
“两日前你走了之后,魏虎那三个家伙也离开了……”说着,卫绉上下打量了一眼枯羊。他感觉,眼下的枯羊说话的语气比之以往更加傲气了一些。他试探性问道,“你得手了?”
“哼!”枯羊一脸倨傲地轻哼一声,毕竟他们这九人虽说是相互扶持的同伴,但同样也是竞争对手,如今他已经击杀耿南,心中难免有要在同伴面前炫耀一下的意思。归根到底,他也只有十七、八岁而已,正值好强、要面子的年纪。
“真……真得手了?”卫绉吃了一惊,满脸惊愕地望着枯羊,其余四人亦是围了上来。追问事情经过。
带着几分傲气,枯羊将事情经过简单地向同伴们解释了一遍,不过略去了身受重伤时被亲姐姐救下的事,只说是好不容易逃过了金陵众与东岭众的追杀,一来是他不想让亲姐伊伊的如今的生活因为他的到来产生任何不好的改变;二来嘛,作为新一任的天枢神将,却被几十个刺客像丧家犬般撵地四处逃窜,这种事传出去实在掉价。
“玉牌呢?”卫绉问出了他们五人中最想问的问题。
“这个……”瞥了有些疑惑的卫绉等人,枯羊故作平静地说道,“那般至关重要的东西,自然是藏在我落脚安身的地方了,难不成还带着满大街跑?城内可到处都是金陵众与东岭众两拨刺客的眼线,万一消息走漏,我等九人,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冀京!”
说这话时,枯羊心中多少有些心虚,毕竟他所缴获的天枢神将玉牌,如今可在他那位亲姐姐的手里,拿不拿地回来还是一个问题,尽管那位亲姐姐曾说过等他伤好之后会归还他。
就算只是普通的救命恩人,向来恩怨分明的枯羊也不可能去逼问玉牌的下落,更何况救了他的女人还是他的亲姐姐。
如果当面说服不成的话,枯羊也就只能想办法趁着自家姐姐不注意的时候将那玉牌偷回来了。
“原来如此……唔,小心点好!怪不得你连兵器都不曾携带……”卫绉闻言点了点头,算是相信了枯羊的解释,毕竟,枯羊不会在这种关键事物上说谎骗他,那跟谎报功劳没有任何区别,一旦被查出,处罚相当严厉。
“嗯嗯……唔?兵器?”应着卫绉的话点了点头,枯羊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因为他意识到,他将他随身携带的宝剑也落在了东公府。
不,应该说,是他的剑不知被他的亲姐姐藏到哪里去了……
糟糕……
枯羊额角逐渐渗出几分冷汗,要知道那块天枢神将的玉牌落在那位亲姐姐手里倒是还无关紧要,毕竟在他看来,他那位亲姐姐对太平军的事一无所知,可那柄剑……
糟了,那柄剑剑身上可是刻着'公羊'字号啊,若是被姐姐看到……
“怎么了?”卫绉疑惑问道。
“呃?不……没什么,”勉强压下心中几分不安,枯羊岔开话题问道,“说起来,那黑鬼有什么消息么?”他口中的黑鬼,指的无疑是与他关系极差的同伴魏虎,毕竟魏虎肤色黝黑。
卫绉微微一笑,摇头说道,“暂时还没有什么消息……”
“不会是已被人给宰了吧?”枯羊脸上露出几许恶意的笑容,不过眼中却不由露出几分担忧。
或许是看出了枯羊心口不一,卫绉也不在意他口头上对同伴的诅咒。笑着说道,“咱们这九人中,就属你与魏虎武艺最为出色,应该不至于有什么差池……反正三日之期尚有一日,再等等吧……”
他口中的三日之期,指着就是他们九人内部所约定的事。无论在外做什么事,三日期限一到,则必须回来集合的地点与其余同伴汇合,换而言之,若是魏虎三日期限满了却还没回来的话,就意味着出事了,其余几人就得按照约定,倘若无法救援的话,就要将其列入'阵亡'名单上报给太平军高层。
不过眼下只过了两日。因此卫绉、枯羊等人倒也不着急,他们哪里想得到,魏虎那三个混入冀州兵中打算在演习时行刺费国的家伙,相当倒霉地撞到了整个冀京武力最高的梁丘舞,落了一个两死一伤的下场。
“唔……”听闻卫绉所言,枯羊点了点头,继而,他好似想到什么。带着几分挑衅的口吻,轻笑着说道。“要是那黑鬼也得手了的话,就只剩下一个名额了哦,五个人分一个名额啊,啧啧……”
似乎是听出了枯羊故意挑拨众人关系的意思,卫绉微微一笑,却也不点破。淡淡说道,“天权神将季竑么?这两日我等也出去打探过,如今季竑那叛徒已投靠了周国朝廷,官至吏部尚书……要除掉此人,恐怕要多费一些力气……”
“要我帮忙么?”枯羊带着几分挑衅说道。
“不必了!”卫绉断然推辞。
他很清楚。倘若枯羊所言属实,他已杀死了原天枢神将耿南,成为了新一任的天枢神将,那么,枯羊就失去了最另外两名太平军叛徒出手的权利,更不可能出手帮助同伴,因为这是规矩所不允许的。
如果当真只是纯粹为了铲除耿南、费国、季竑这三个太平军的叛徒,他们第三代主帅陈蓦亲自出马轻松就能解决,哪用得着他们这些小辈来冒风险?
这是考验,是考验他们这些神将候补是否有资格成为六神将的考验,岂能假借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