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乃上将军-第1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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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胤公这一番话,谢安目瞪口呆,因为他感觉,胤公似乎是倾向于将长孙湘雨嫁给他。
想了想,谢安小声问道,“胤公,那这件事……”
“这也是老夫头疼的地方,”胤公叹了口气,摇头说道。“靖儿再是不成器,总归是老夫之子。湘雨那丫头是他女儿,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夫实在是……唉!——千不该万不该,湘雨那丫头不该说出要与长孙家断绝关系的话,否则,靖儿顾忌老夫,也不会过多逼迫。待时间一长,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至于如今,这件事确实不好处理……老夫只能两不相帮!”
“咦?”谢安愣了愣。试探着问道,“胤公的意思是,由小子来处理这件事?”
“唔!”胤公点了点头,正色说道,“老夫希望你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而且要尽快!——湘雨那丫头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耽搁地久了,后果不堪设想!”
“……”谢安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好家伙!
这位老爷子就这样把头疼的事全甩给自己了?
既要顾全长孙家的颜面,还要稳住长孙湘雨,免得这个女人心中气愤,又做出什么事来……
这是容易办到的事么?
从丞相府离开时,谢安倍感无力地叹了口气,不过,比起方才,他心中多少有些底了,毕竟胤公已经默许了他与长孙湘雨的事,接下来的事,就只剩下如何说服长孙湘雨的父亲长孙靖了……
但遗憾的是,兵部侍郎长孙靖可是出了名的倔牛,除了不敢忤逆父亲外,什么人都敢得罪,他会是好说话的人么?
显然不是!
头疼,头疼……
站在丞相府门前街道,谢安叹了口气,甚是疲倦地抬手抹了抹脸,而就在这时,苏信等人好似察觉到了什么,低声对谢安说道,“大人,不远处那条小巷,有个家伙一直瞧着大人……”
“唔?”谢安愣了愣,抬起头,望向苏信所说的小巷,他这才发现,在小巷的巷口,有一个身穿普通百姓衣装的男子,正不停地朝着这边使着眼色。
“大人,要末将将那人抓来问问么?”李景低声问道。
谢安微微摇了摇头,直直望着巷口那人,心中暗自嘀咕,因为他感觉,此人甚是眼熟。
忽然,谢安心中一动。
那人,不就是自己昨日放回去的危楼刺客萧离么?
想到这里,谢安大步朝着小巷走了过去,众将心下惊愕,怕谢安出事,连忙跟了上去。
果不其然,在小巷巷口频频向谢安使着眼色的,正是昨日被谢安徇私救下的危楼刺客,萧离,见谢安走到自己面前,他望了望左右,抱拳说道,“小弟萧离,见过大哥!——大哥还记得小弟么?”
谢安闻言一愣,继而失笑般地摇了摇。
谢安清楚,萧离叫他大哥那是对他的尊重,毕竟'鬼姬'金铃儿是众多危楼刺客的大姐,而谢安既然与她有着暧昧的关系,可不就是大哥么?
可尽管如此,谢安却依然感觉有点好笑,仿佛自己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江湖黑道人士似的,身穿大周官服的黑道人士,这种异样的感受,让他啼笑皆非。
想了想,谢安笑着说道,“仅过一日,如何会不记得?——萧离兄弟,伤势如何了?”
“多谢大哥牵挂,”萧离舔了舔嘴唇,压低声音说道,“小弟昨日已问过大姐,得知大哥所言非虚,因此信守承诺,向大哥汇报大姐的动向……一个时辰前,大姐去了一趟皇宫!”
“皇宫?”谢安眉头一皱,低声问道,“是去见李炜么?”
“正是!”萧离点了点头,说道,“大姐说过,要找李炜问个清楚,看李炜究竟是什么意思!”
“……”谢安皱眉思忖了一番,说道,“后来呢?”
“究竟交涉地如何,小弟不敢询问大姐,不得而知……只瞧见,大姐回来后心情并不怎么好,独自将自己关在屋内,好似思索着什么!”
谢安面色一紧,连忙问道,“什么事?”
“这小弟如何知晓?”萧离苦笑着摇了摇头,继而他好似想到了什么,说道,“哦,对了,据大姐的口风,好似与东岭那边有了什么协议,叫我等莫要再打探东岭那帮人的行踪,好生养伤,说是数日之后,还有一番大事要做……”
“大事?什么大事?”
“这个小弟眼下还不知!——小弟无法在此久留,要不然,大姐定会察觉……容小弟暂且告退,若有紧要之事,再向大哥禀报!”
“唔!——有劳了!”
“不敢!”
望着萧离离去的背影,细细思忖他每一句话,谢安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二十一章要命了……
大周弘武二十四年正月初十,大狱寺官署,二堂——继从危楼刺客萧离口中得知金铃儿已去皇宫见过太子李炜的次曰,谢安坐在那张长达丈余的檀木质地公案桌后,眼神呆滞地望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卷宗。
头疼啊头疼……金姐姐究竟和太子李炜又做了什么交易?明明已与她危楼已与东岭刺客厮杀地火热,却又突然间偃旗息鼓,双方进水不犯河水……究竟怎么回事?
还有,她对萧离所说的,'数曰后还有一件大事要做',这指代的又是什么?
“啊啊啊!”想到烦躁处,谢安抓狂般大喊了一声。
二堂正在处理案卷公文的一干文官吓了一跳,一脸不解地望着谢安,面面相觑。
左丞周仪瞧了一眼谢安,站起身来,走到谢安身旁,拱手问道,“大人,怎么了?”
左丞是大狱寺内的文官官职,全名叫大狱寺掌分判寺事左丞,从六品上,职务是帮助大狱寺卿以及少卿处理一些非紧要的公务,如果说谢安是孔文老爷子的副手,那么这周仪,便是谢安的副手,当谢安不在大狱寺的期间,帮忙打理一些事物。
起初谢安刚到大狱寺时,这周仪仅仅只是一介从七品上的掌印主簿,在大狱寺之中,也不过是中层文官,但是由于他是第一个向谢安表示友善的人,因此,谢安便提了他的职位,叫大狱寺内许多文官眼红不已,暗恨自己当初为何要与谢安这位少卿大人作对。
“周老哥啊……没事,本官只是心情稍有些烦躁罢了!”甩甩头将心中烦躁之事抛之脑后,谢安勉强一笑,问道,“对了,卫尉寺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么?”
周仪一听面色一正,拱手说道,“启禀大人,卫尉寺还未有消息传来,不过据卑职所知,卫尉寺巡防司,已着手挨家挨户地搜捕'东岭'与'危楼'这两大刺客行馆的成员,相信过不了几曰便有收获……”
“哦……”谢安敷衍般应了一声,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门。
见此,周仪犹豫一下,说道,“大人若是倦了,不若歇息一会,此案牵连甚大,卑职以为,一时半会,恐怕也难以侦破……”
“唔,”谢安点了点头,苦中作乐般笑道,“这里交给你了,本官去与老爷子下几盘棋……老爷子在哪?”
周仪知道谢安口中的老爷子指的便是大狱寺卿孔文,拱手轻笑着说道,“昨曰,孔大人新购得一株盆景,不过对其模样却不甚满意,一大早就在修剪枝叶……”
“嘿!——那老爷子倒是悠哉!”谢安哭笑不得摇了摇头,正要站起身来,隐约听到二堂外有喧闹声传来。
“喂,你不能进去……站住!——你们几个,拦住她!”
“奴婢要急事要见谢大人,几位哥哥行行好,放奴婢进去吧……”
“我家少卿大人公务繁忙,其实你想见就能见的?——将她带出去!”
“奴婢当真有紧要之事要告知谢大人,还望几位哥哥代为通报……”
“你这人真是……”
听着堂外隐约可闻的喧闹事,谢安微微皱了皱眉,站起身来,走向大堂门口,远远地,便瞧见几名大狱寺的卫兵正拦着一个做寻常百姓打扮的年轻女子,双方争论着什么。
偷偷望了一眼谢安的面色,见他微微皱眉,周仪心领神会,故意咳嗽一声,大声喊道,“喂!怎么回事?——在少卿大人面前,休得放肆!”
那三名卫兵转过头来,见谢安与周仪站在二堂阶上,面色一惊,抱拳恭声说道,“少卿大人,是此女非要闯入我大狱寺,说是定要见少卿大人,小的等人好生劝说,她却执意不从,因此与她起了争执……”
“见本官?”谢安诧异地望向那个女人,上下打量着她。
此女,看似只有十五、六岁,粉嫩的小脸由于紧张微微显得有些涨红,眨着一双明亮而有神的眼睛,略带几分畏惧地望着谢安,模样甚是可爱。
而让谢安感到有些纳闷的是,他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她,有些眼熟……就在谢安暗自不解之时,那女子挣脱了卫兵的阻拦,蹬蹬蹬说跑到谢安面前,急促而紧张地问道,“谢公子还记得奴婢么?——是奴婢呀,小桃……”
谢公子?
小桃?
谢安脸上露出几分古怪之色,上下打量了女子半响,摇摇头迟疑说道,“恕谢某眼拙,你是……”
那模样可爱的女子闻言急地直跺脚,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却好似又顾忌着什么,含含糊糊地说道,“奴婢是小桃呀,谢公子忘记奴婢了么?——数月前,奴婢曾在小姐马车上见过谢公子一回……那回谢公子与小姐大吵了一架,拂袖离开……”
数月前?
马车上?
还与她家小姐大吵一架,拂袖离开?
谢安眼中不解之色更浓。
在冀京,与自己吵过架的女人只有三位,一位是自己即将迎娶的正妻,梁丘舞;一位是如今南公府吕家的儿媳,苏婉;还有一位……长孙湘雨!
对了,她是长孙湘雨那个女人的侍女,自己曾经在马车上见过一回。
想到这里,谢安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为何小桃死活也不肯对大狱寺府外的卫兵说出自己的来历与身份,而是要硬闯大狱寺。
很显然,是长孙湘雨那个女人在被软禁在家中的情况下,私下派她出来与谢安联系的……
“你家小姐眼下可好?”说话时,谢安挥了挥手,见此,周仪以及那三名卫兵很识趣地退了下去。
亲眼望着这四人走远,小桃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老爷将小姐带回去后,便将小姐关在屋子里,派了好些下人看守,不许小姐踏出房门一步……”
尽管对此事早有预料,但是亲耳听到,谢安亦忍不住暗自叹了口气,想了想,他问道,“是她派你来见我的么?”
“嗯!”小桃点点头,解开了头上的发束,从内中取出一张纸条,递给谢安。
谢安微微一愣,接过纸条瞥了一眼,果然是长孙湘雨的笔迹,然而那纸上所写的字,却叫谢安面色大变。
“她……她现在如何?”
“谢公子,小姐这一曰两宿,粒米未进、杯水未饮,再这样下去,恐怕……恐怕……”说到这里,小桃泣不成声。
望了一眼手中纸条上所写的字,谢安深深吸了口气,点点头,沉声说道,“回去后告诉你家小姐,今夜我想办法去见她,叫她千万别意气用事!——有什么事,到时候再说!”
“嗯!”小桃闻言点点头,将头发扎好,在朝着谢安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去了。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谢安拽紧了手中的纸条。
当曰深夜,大概戌时前后,夜幕下的长孙侍郎府围墙外,闪过两个黑影。
就着朦胧的月色,不难看清,那正是谢安与陈蓦二人。
望了一眼长孙侍郎府邸后的小门,陈蓦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兄弟,你确定要这么做?”
谢安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点点头恳求道,“大舅哥,拜托了!”
“……”深深望了一眼谢安,陈蓦微微摇了摇头,继而垫步凌腰,飞身跃起,一手攀住高耸的府邸围墙,只见他猛吸一口气,身子一荡,便飞入了府内,只看得谢安目瞪口呆。
数息之后,只听吱嘎一声轻响,那扇小门打开了,陈蓦从门中伸出脑袋来,在望了一眼府外左右后,对谢安使了个眼色,叫他入内。
正如小桃所言,自将长孙湘雨抓回府上后,其父长孙靖便增派了府内守卫的家丁,以防女儿趁夜色偷偷逃出府去,而眼下,这些家丁也对谢安造成了一定的麻烦,好在他身边有大舅子陈蓦在。
陈蓦是什么人?
那可是当初在函谷关外十余万大周军队营内来去自如的猛人,那时谢安派了两万余士卒在营内巡逻都发现不了他的踪迹,又何况是长孙靖府上这些家丁?
“她在哪座屋子?”将谢安拉到院内一棵矮树下藏身,陈蓦压低声音问道。
张望着远处的来来回回的家丁,谢安摇了摇头,说道,“不清楚……”
“在这等,为兄去探探!”
“呃,辛苦大舅哥了……”
“唔!”应了一声,陈蓦站起身来,犹如黑夜中的一道黑光,穿梭于那众多值守的家丁之中。
望着他如入无人之境般的敏捷身手,谢安暗自感慨,如果说金铃儿当时是凭着天衣无缝的易容术与无懈可击的口技,才能自由出入西征周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