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第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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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方又不是什么急重要的战略之地,没有山川河流之势可用,基本是平原中的平原,无险可守,老谢他们都是游骑军,不可能抛弃优势固守一地的。无非就补充定员粮草,发展义勇。抄杀从逆为恶之徒,散库藏以资助百姓”。
这套东西是那位毛太祖转战天下,百用不爽的法宝。
“倒是,老薛你这些日子显然太累了,韦老二要忙他的婚事脱不开身,老魏又不在,看你眼圈黑的都似只熊猫了,要不我给你出个方子,用盐水包的茶叶冷敷。有特效……
“主上”他有些感动又有些气急了,这位大人又开始装浑了。
“好……
“韩城为京畿四州之一的同州治下,贼军这下该长安震动了”薛景仙见我不为所动,又耐心解释道。
“原来是政治意义啊,是不是标志王师开始光复京畿,虽然地理上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看着薛景仙摇首拍额的样子,”正是”
“那好,你去拟个章程把,就当作千秋献礼地一部分运做把”
虽然我对这种象征意义大于实质的政治做秀不感兴趣,但是能为为自己和前方将士争取好处地机会,也不会放过。
“对了,老魏那里有没消息回来”
魏方进本来是负责剑南道有关的底下走私业务,随着暗中地生意越做越大扩大,再加上对吐蕃南沼这些敌国加大刺探投入的需要。于是就得有足够分量的人坐镇松州前线一段时间,以便长期经营。曾任前剑南节度使使掌书记时,通晓一些羌地事故他,乃至自请为最合适的人选,显然听了我规划的大饼,也有效法班超、张一番大作为的打算。
“据松州军那儿传回的消息,吐蕃方面似乎有些异动,党失密、当等部的族军开始相互换防,大拂庐(吐蕃王帐)又发金箭银鹘,令从葛容川地象雄军南下,老魏在那些西羌众中的干系,似乎遇上了些周折”
沿茶马古道出松州过东女、羌搪、象雄一直东到天竺地婆利,就是著名的古丝绸之路的南支线——青海道又因为穿过青海众多的羌浑聚居区,又被称做羌中道。在北方战火连天的情形下,这条线路的商事,重新变得繁忙起来,通过商队把各种身份坐探细作渗透进吐蕃国。
羌族自古号称百五十种,渊源纷杂,本来所谓的东羌、西羌不过是传统沿袭地域的划分,自土谷浑战争后,以青徨为界,东羌归于唐治下,西羌并于吐蕃,但期间的往来和渊源并未因为两国的连年战争而断绝,同族同源的身份,是走私最好的掩护,而羌众好勇力而轻生死,又有同近的风俗,通过赎买奴籍招募壮士为死间,收买土人为眼线,大量进出潜伏吐蕃境内,也不至于引起多大动静的。
这也是未雨绸缪的打算,因为我知道历史上吐蕃会在若干年内大举西倾,成为安史之乱的最大收益者之一(天宝十四载(755)安史之乱爆发一年内,吐蕃乘虚攻占陇右、河西二道,切断了唐朝与西域驻军的联系。贞元六年(790)攻占北庭,不久攻占西州。至元和三年(808)又攻占了唐朝在西域最后一个据点安西,即龟兹镇,完成了对黎域(亦即汉文史料中的西域)地区的~
眼下虽然吐蕃暂时没有动静,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已经改变的历史中会放生什么,要是那位肃宗皇帝真的把我的建议当回事,加强了西北的防范,让觉骨头太难啃的吐蕃人改变主意,派大军突破松潘一带的险阻,下高原到相对薄弱的川地来逛逛,那我的好日子不就完蛋了。(史上吐蕃几度南下攻川,不过由于历任的北川节度使严武、韦皋等都是一时人杰名将,所以吐蕃人的野心全撞上了铁板),所以我需要一个足够的预警体系。
所刺探的也不仅仅是简单的军情,还有政治体制、社会生产结构、经济模式、宗教与部族关系
并不要紧的信息,眼下已经有了初步的成果。
吐蕃是一个多部族构成的半农半牧的奴隶制国家,本属西羌的一支,公元6世纪末其核心部落悉补野氏崛兴于雅鲁藏布江南岸的雅垄地区,一统帕米尔高原诸羌。至松赞干布之世又拓境河源,与唐朝联兵,共灭吐谷浑,瓜分其国而达到全盛。
因此吐蕃除了王族悉补野氏以外,还有娘氏、韦氏、朗氏、没庐氏等原蕃域诸豪宗巨族,他们不仅皆有世袭采邑,而且各有世袭家臣,其家臣复又有自身封地、家臣、部曲,层层如宝塔结构的封建领主制国家,其社会阶层类似于古代,由用奴(奴隶)、自人(部分自由的平民)、奴隶主、大部族贵姓、僧侣巫师、王族。
随着吐蕃势力向四境扩张,逐渐建立了五茹(军区)、六十一东(千户所)的军事体制。实行的半定居半游牧的生活,其赞普,吐蕃语意为雄伟之丈夫,平时居住在红山宫内,每三至六年巡游一次,与各部会猎逻川,盟誓效忠。
但其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吐蕃王室也不过是其中实力最强的一部,地方上豪宗巨族依旧有相当的力量。甚至王庭庸弱的话,那些贵族大姓可以联合起来挑战王室,乃至废易擅杀赞普,松赞干布的父亲就是被象雄等部大贵族毒杀,虽然松赞干布时代。通过对外战争树立权威,效法唐制置官设军,加强中央集权,但也造成了王室和大贵族间尖锐地矛盾,自松赞干布死后,甚至政权长期为大论(宰相)禄东赞家族所把持,赞普沦为傀儡。直到近几代王姓氏族威信和实力的强弱变化,王权才重新集权巩固起来。
而那些这些青徨地区的西羌众诸国被吐蕃征服不过百年。内部的差异和离心力虽然在吐蕃王朝的强势下被统合,但是想摆脱吐蕃自立的反对力量却并未彻底消亡,而且吐蕃历任统治者,显然也不是喜欢倡导多民族大团结的主,按照亲疏远近,实力的三六就等。对这些附藩侵夺盘剥起来丝毫不会客气,是以外藩小部叛走唐国屡见不鲜。
今昌都一带“康延川”,即故东女国地旧地,本朝的武德年间,还接受过朝廷的册封和赏赐,与唐境关系最是密切,有使者往来。唐高祖武德年间,东女国汤滂氏遣使贡方物。唐太宗时曾降玺书以示慰抚。武则天时,册拜东女国敛臂为左玉卫员外将军,赐以瑞锦制蕃服。东女国使者亦多次来朝。中宗时方为吐蕃所并,但依旧是内地与吐蕃进行丝绸贸易的中间商。也是现下经营的重点。
当然最好的渗透手段还是贸易。用经济利益联系起来,再辅以政治手段。诸如以朝廷地名义,复国独立等名目,通过适当的经营和扶持这些藩部,就算吐蕃将来真打上西北的主意,也可以给他们制造点麻烦,扯一扯后腿,还是有机会的。
至少我不认为通过这些消费奢侈品贸易,让吐蕃那些高原奴隶主们改善饮食或是提高生活品质。让他们的后代多长一些蛀牙或者减少一些便秘的症状,对提升他们的国力有什么实质帮助。或者对大唐造成什么长远的威胁。
(说实话,我十分佩服某位用糖养蛆的同志,这技术也就20纪90年才发明的东东,成本是一斤35毛地红糖或4的白糖,如果是批发,那更便宜,但古人当然不是傻瓜,只是在有宋以前,糖似乎还不是普通人家可以消费地奢侈品,哪怕以我现在的产量,用半斤也可以从吐蕃边部换回一匹上好地健马,居然拿去间接养鸡,何止是一个败家子可以形容的心胸和气魄啊)。
不过这十一个长期的过程,眼下还看不到什么效果。
不知道吐蕃方面,是否有所察觉,东女旧族的党失密、当等部被调换,又调来了吐蕃内四族的象雄军,显然有谋求”不过”薛景仙接着说“我们羌部商队的前哨,已经到达苏毗的旧地了”
“那就好”
苏毗属于西羌诸国中大支之一,就是小说西游记中女儿国的原型,一个位于丝绸之路上,曾经由母系氏族组成地女贵男贱的国家,所谓“俗轻男子,女贵者咸有侍男”,实行世袭大小女王和女官主政制度,男子唯务耕战狩猎。苏毗物产丰富,出产牦牛、骏马、黄金、黄铜、朱砂、麝香、盐等。手工业及商业贸易也十分兴盛。史书记载苏毗“恒将盐向天竺兴贩,其利数倍”。
初为吐蕃王南日伦赞所征服,后南日伦赞死于内部斗争,苏毗与达波、娘波等纷纷叛起,各自独立。直到松赞干布时期再次为吐蕃所并,成为吐蕃五茹中最有战斗力地孙波茹,号十箭部族。但仍保有相当的势力,为吐蕃诸部中“最大”。
苏毗贵族大氏,如巴、农、蔡邦等君臣也成为了吐蕃上层新贵族,连同被吐蕃征服的羊同、党项、吐谷浑一起称作吐蕃内四族。也是吐蕃的重要的经济军事支柱之一,所谓“吐蕃举国强援,军粮马匹,半出其中”。
但让我知道这个古代大多数人也莫名其妙的地方,却是来自我那个研究民族史的师兄的关于西北宗教的获奖论文。
由于苏毗属于佛教相当发达的西域文化圈内,信奉阿修罗,历史上苏毗贵族与吐蕃上层所信仰的土著宗教…本教,有很大载,曾经有人跑到同样佛法大兴的唐境来求助的情形,不过当时的皇帝只给了册封和赏赐,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帮助,乃至后来又发生贵人举部归唐的事件。甚至引发了两国的大规模战争。
按照我那师兄的说法,历史上写《大唐西域记》的唐玄奘就曾经路过此地,虽然这位年纪大了点,但如果长的真如小说中写的仪容俊美,被人女王看上了,强留去宏扬佛法兼改良人种也不是不可能。
有了这个前提,不论是打通丝绸之路南支,还是牵制吐蕃的考虑,苏毗都是一个很好的对象。要是这里都能烧起火来,看吐蕃还有什么心思南下高原。
第一百三十章 继续无题2
这些权谋的手段,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自有唐一代,地方上道一级的军事力量,分做若干层次,以剑南道为例,象这样比邻南沼、吐蕃等敌国、镇抚百夷诸蛮的边要大道,其军事力量,大致由行营牙内兵(节度使亲军),行营牙外兵(节度使直属)、外镇兵(诸边州、军镇的防御使、讨击使、兵马使、城督守等)、州兵(二十三州守捉)、民兵(团练使)五个层次组成梯次国防战略体系,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御,都有相当的弹性。
不过,由于州属的守捉兵,顾名思义更接近治安部队,视各州产出和岁入配置,只给衣粮,武器地方自己解决,而团练兵只有紧望之所才置,有编制而无钱粮,只有需要服役时才有地方供给,而且还受到春秋两季的农忙的影响,因此,虽然充分动员看起来能量不小,但由于边防的压力,能派上用场的部队不多。
平时的节度使牙军,是重要的战略机动力量,在对外征战时就是负责攻略的野战部队,必要时还可以自行扩充,但是战后必须马上遣散。(安禄山就是利用常年对外的征战,将三大节度的直属牙军不断的扩充到一个相当庞大的地步)。
而在南方边防不太紧要的江南诸道,则以次一级的若干经略使负责,如岭南五府经略使,福州经略使、广州经略使等等。
现下自剑南军成都大营北移后,龙武军便取代其地位,成为蜀地唯一的机动力量后,因此哪怕我有心北伐,但出于战略预备、防务平衡以及拱卫天子的诸多考虑,手上的人马,是绝对无法全力出动的。故此,我利用安抚处置流民的名义,和朝廷体制打个边球,以团练、义勇的名头,建立了相当程度预备队……
一声令下,那些参军士官们热火朝天的,又开始重新推算,敌军可能的变化和对应,我部的趋向和实力对比,虽然这种纸上谈兵的推演,对瞬息万变的战场来说,还有许多不足的地方,但是对那些个士官来说,却已经是一种难得的锻炼。
战争既是灾难,也是机遇,至少在我手下,有本事就不怕升官的快,虽然战事激烈时,死人也不会少,但是晋身的机会也足够的多,尤其是这些武学出身的预备校尉,只要能熬过最初的磨练,便是前方那些将领们最抢手的部下。
批点了一阵那些参军和间隙士官们拿出的谋划和方案,又装了会高人,拿那些史上名家的言著,稍稍指点和分析了些优劣得失。于是“上下惊敬畏服,相效而师事。”
到了我这个程度,已经不用担心被人揭穿的可能了,当人对某些事物的信心达到一个程度,就会自觉的忽视掉一些不符合其身份和表现的东西,或者干脆直接当作一种诸如低调,谦虚等策略性的姿态,甚至是当成某种高明而隐晦的暗示,而可以牵强出许多东西。
就如某天老皇帝把我叫去召对唱曲的时候,在耳热忘情之时,突然说到我在军中搞的那些东西,不动声色的笑道“卿素有兵家之能,老留在后方,未免有些屈才了”。
好在我反映的快,也真的是享受眼下的生活,拿出背语录的精神,随口就道: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