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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节

幻之盛唐-第1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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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背都冷湿淋漓的,他并非长于口舌的人。今日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倔症,居然在那为太子面前滔滔不绝辨析是非,扯了大半天,还得罪了那几位太子伴当。

却撑起身体,寻笔墨,今日的事情,还要详细记录下来,提供给那位大人的。

突然见门外,那位闻公公折还回来,饱含意味的看着他,心中有些揣揣,才开口说

“殿下问你,有意为东宫做事么”

他心中一阵狂喜,却努力控制着自己情绪,做出最恰如其分的表情“蒙东宫垂爱,敢不从命”

心中却百味翻陈,心如掠影,闪过无数过往,。

果然就如那位大人所言,这世上没有无用的学问,只有无用的人才。

当初和无数学子一般长期留京,以待来年大比,到处赶场,混迹于各种文会,寻找各种机会,展示自己苦心钻研地诗词文章,以求那一线渺茫可怜的,能让豪门权势一朝青眼地捷径。却逢国遭大乱,一路辗转入蜀,却发现成了最没用的人,

在很长一段时间不得不流连市井,为了生计,什么事都做过了,其中辛酸苦楚滋味,难以言计,见过了太多无奈地事情,也深刻体味了底层斗生小民的维生之艰,最后他还是因为穷书生的臭脾气,招惹了狠人,被打的半死,弃于蔽巷待死,直到把那位大人偶拣到。

从死里挣扎回来后。痛定思痛才明白一个道理,诗词文章再好,乱世中的也未必能当饭吃,正因为有这些反差巨大的经历,所以,他和一些同年一样,狠下心来,抛却过往的固持和无谓的体面,从头学起做人做事,一心钻研起那位大人创立地经国济时之学,乃至接触原本不屑一顾的五民末等商事之道,并以相对出众地学就,谋上了这个热门的差事。

现在,显然一切的努力,终于都得到了回报,太子门下,那是让无数向往的前程和将来,哪怕是做个奴才,也有人要削尖脑袋营钻进去的。

就如今所见的,显然这位殿下的门下,多的是文章华彩的饱学知名之士,凭学问他并没有什么优势,但要论会经营懂管理的人,却是少而又少,可以预期的将来,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只是下臣有职事在身,公私于礼,都要通呈总府大人一声”

他这表态,既恰如其份的表示出对太子府的向往之情,又不矫情自持,充分体现对旧主的忠人之事。

“很好”那闻公公似乎对他的表态,还算满意”那咱家就是你的引见了“

“闻公慢走一步,总大人这里还有些馈仪,但请点收”他自然不回放过这打蛇随棍上结好的机会。

第一百九十四章 圣朝无阙事,自觉谏书稀

前文所说的甘薯,又叫甘藷,出自东汉杨孚《异物志》和西晋含撰《南方草木状》的记载;其实那是山药、芋头一类的东西,属于高糖分的淀粉根块植物,不是我们现在所说的地瓜,那是明朝时从美洲引进的。而在最早4000年前,芋类就已经出现了作物中,《史记》中叫蹲鸱,《汉书》中叫芋魁,真正亚洲的土著作物……

“世上没有无用的学问,只有无用的人才”

直到很多年后,徐卿若到了能够被称为数朝大老的年纪和地位,每当想起当初的际遇,总是喜欢把这句话作为家训,告诫那些家族的子侄后辈门人。

无独有偶

在城市的另一端大校场里,宽袍绒披的肃宗皇帝,心情也很好,

朝廷的三大行营大军,已经在月前克复京畿门户四州,会兵与长安城下,一战下来贼军至少损失了四个精锐军的人马,还有数个军部众的大溃而逃,光俘获两万余,要知道这些可主要是最早追随安逆,经营有年形同私军的死硬分子,贼军大将安忠清,安承志等相继**而死,张忠志因伤而擒,李归仁不知所踪。

长安里的叛贼已经是穷途末路,人心惶惶。据说城中闻而弃逃来归者众,长安八门每天都能收容树目不等的逃兵,贼军甚至已经无力制止。宫内省和少府寺,连重新修缮宫室,营治游苑的章程,都已经拟订好了。

现在行在新宫里,人人面上充斥着对新春时节的向往与期盼,也许这是平凉城过的最后一个冬天了,

成都方面,刚又进献了一百件成套的琉璃器皿,精美工巧的新奇事物也让自己宠爱的张淑妃面上,这些天始有些笑容。肃宗一想到这个心爱的女子,总觉得有些亏欠和愧疚的情感。

此女系先帝睿宗张皇后胞妹的孙女,自韦坚一案牵连,不得不与太子妃韦氏绝婚后,就专宠淑房,一贯侍事淑良贤德,事事能先承己意。使人格外钟情。体贴恩爱。虽逢国难一路颠沛流离,患难相依。始终不离不弃。

辗转到了灵武后,她日侍左右,夜寝必居前室。自己尝与语道:“暮夜可虞,汝宜在后,不宜在前。”她却道:“近方多事,倘有不测,妾愿委身当寇,殿下可从帐后避难,宁可祸妾,不可及殿下。”如此衷情,不免感切。

为自己生了儿子后,才修养三日,即起缝战士衣。自己以产后节劳为戒,她乃道:“今日不应自养,殿下当为国家计,毋专为妾忧。”如此忠义风范,时为一国之表率。

只是为了国事表率,自从折卖了她喜爱的珍宝器物,她就多少有些落落寡欢让人心疼,为了替她解烦,乃与之饮博为欢,结果声闻户外,又招来臣下“荒嘻国事”的劝谏,不得不用掷无声的干木菌为色子,偷戏且罢。

后来自己念及相与沫的旧情,有心立她为立后,却又为总天下兵马大元帅府长史李泌,以”太上远在,旧都未还”而劝止,她更是愁肠郁郁,欢颜容减,虽然自己知理是如此,但也不免心中愈加愧欠了。

最后还是远在成都小女的府上,以敬奉孝道之名,很贴心的时常进献了一些并不奢华,却相当新奇的赏玩之物,才稍有所开怀。

“皇上”左右的声音轻轻的把他唤回来,却是被臣下唤做“李善人”心腹内官李辅国。

本来这里的见闻,不免涉及军国密要,寻常宦人不得随近的,只有他还领了判元帅府行军司马的司衔,才得以事前,只见他满面关切的轻声道“是否乏了,需要奴才安排銮事”

“无妨”

肃宗摇了摇头,随即把这些柔情羁的念头抛开,他虽然没有乃父之资,也没有那些皇族兄弟的才情、武艺,跳脱、飘逸、名声著著等的优点,但胜在稳重塌实,对这军国资要和儿女私情,还是分得清楚。

只是这校场里没有威武雄赫的大军,却列满了一堆堆的大箱高架,人形草垛,兵器甲马,这都是贺使蜀地之行,带回来的成就。

又紧前了几步,来到排成一列,黑黝黝的不起眼的小口陶瓶前,李辅国左右是提擎着暖炉香饼,赶忙亦步亦趋的紧随着。

随侍的小吏赶紧大声介绍。

“这叫燃烧瓶,顾名思义以火攻敌,攻守皆便,尤善破阵,其制法来自百年前大秦国籍以大破大食水军的秘密武器——希腊火”。

他举起一件陶瓶。

“陛下且看,这油瓶乃统一标准制作,盛以扶风和倥特产的石脂水,以浸磷过的麻纸为引火,飞投而出,一烧一大片,炎腾四溅,水浇欲烈,人马沾而久浸不灭,很是犀利,还有大中小灌装的规格,方便弩机,石炮投射,据说早在安息国就有这掷火兵之建”

“卑臣敢请,陛下稍退后些”,就有强壮军士上来,在火盘点火,抡手飞投出去,乒的声砸在把柱上,刹那间碎溅的火雨,淹没了十数个人靶。

“甚好”肃宗轻赞道“以步

战,怕是更为有用”

“陛下圣明”左右齐声赞道“畜马畏火,闻之而惊,冲刺自乱之”

“只是此物烧起来不分敌我的,利守更利于攻把”

随同文武中,一身白衣风采神竣的元帅府行军长史李泌,突然出声道,当然,他在成都时,还有另一个名字章柳,西北行朝君臣的此番见闻,正是他的呈请。

“大人说的是,这东西容易流淌喷溅,控制不好,杀敌也变成却己的妨碍。”

小吏又拿来一个造型新异的小铁炉子和一把油壶。

“你拿着灯油来做甚”这次却是朱袍武弈冠,被称做奉圣五大臣的卫尉卿魏少游,他原本是朔方水陆转运副使,以营治宫室奉驾而得赏于上,对神神秘秘的拉来这校场见闻,本是颇不已为然的。

“回大人,这不是普通的灯油”小吏谦声道“乃是以密法提炼石脂水中,经过蒸沥后剩下的沉油”

“沉油”

“虽然不如易燃爆溅,但却是上好的燃物,其性稳而焰耐久,盛以特制的油炉,便是极佳取暖热食的器具,据说成都的流民大营能够安然度冬而少有寒毙,亦多仗此物之效”。

他小心的将油壶注入小炉中,待到火苗窜生,熏面的热力滚滚而来,在风中扶摇蹿抖了老一会却依久不熄。

“将做的大人们打算,将来还要在军中推广此物,据说只要有足够的贮备,就可使大军长久横行于冰雪中,而无虞寒冻之厄。

(这不是夸张,19世纪末就有众多外国探险家,凭借大》+。图横穿南极的事迹)

这句让大军行于冰雪的保障,不由肃宗大为心动。

作为当年以太子名义领兵的仅有几次战役之一,渤海王大武艺乖逆不臣,强并四邻,断绝朝使,朝廷发大军往讨,攻其境内久战且克,却因突降大雪,后给不继,将士伤冻者众,而不得不退兵。

虽然次年渤海就臣事以恭、遣使谢罪,但他以太子身份为总帅,为大军置备不全,致使劳师无功,被李林甫一党引为攻吁的口实,此战无果,一直是他引为憾事的一段旧事。如果有了这个可以支持大军寒冻下作战的燃油,只怕当年的结果就不一样了。现在大军围困长安,若有此物为助力……

正当这时,校场外突然隐约有争执声传来,还有内官“什么人”“不得喧哗”的劝戒,

“什么人在那里”

“回陛下,神策军军使成如璆,神武军将军管崇嗣,请见”。

不由皱了皱眉头,才道

“准见吧”

就见虎虎生风的大步进来一前一后,披甲锒铛的两员大将,其中管崇嗣老远就高喝道

“陛下,臣有话要说”

肃宗不由笑了起来,难道这两位又有什么争端。这神武军大将管崇嗣,是个直性子的粗人,当初入朝,背阙踞坐,谈笑自若。是为监察御史李勉,上章弹劾,要将他治大不敬,还是肃宗特旨宥免。

而这神策军始置於玄宗天宝年间。时哥舒翰攻破吐蕃磨环川。唐以其地置神策军。成汝璆一战功出众为首任军使,他也是最早行朝赴难的军镇之一。

只是这两者虽然都是哥舒旧部,但因为行朝草创简陋,这两部同为近卫,为了人员配给等资源,没有少争夺过,也在这两军将属中,留下一些喜欢相互抬杠的习惯,不晓得今天又有什么口水官司,乃道。

“准奏”

“为什么我们神武军的武备,尚不如那些百营义丛”

“你这是什么意思”听得这话,卫尉卿魏少游不由出声道。

管崇嗣哼声瞪了他一眼,却对肃宗说

“我下的儿郎,和那些义丛营的胡崽子们较计起来……”

呵呵,左右都笑了起来,这些部伍间自持身份,平日没少些大小争斗和明暗竞力,只要不闹的无法控制,对这种相互角力性质的竞争,是乐见其成,毕竟如果这些军人武夫都是一团和气,亲善友好乃至进退一体,反倒让人担心的事情。

“居然都被砍崩了刀”

“什么”肃宗闻言稍稍一惊,这些禁前宿卫兵器,都是内库所给,赐给的都是千锤百锻精工巧做的百炼刀,居然就被砍崩了,顿时望做卫尉卿魏少游,他兼掌行都治防和武库贮备,不免面色难看起来。

“臣。

话音未落

另一员看起来相当沉稳干练的神策军军使成如璆,亦拱手出奏道“臣要参西北军造司一本”

“这又是为何”肃宗称奇了,这两位倒是一致了。

“臣参军造司,偷减军料,以贱充贵,中饱私囊”

“什么”

转武部侍郎知书舍人事杜鸿渐,听了这话面色微变,他曾做过盐铁官。现任的军造也是他一手提拔的人,被人质地贪墨偷工减料,不免有些面上无光。

“同样的刀剑,市面上能买到军器造的寻常横刀一柄,不过五、六百钱,但是我神策军所配的白镔横刀,一柄却要一六百钱,两相较用起来,品性却相去不远”相比管崇嗣的直来直

如璆言事要条理共陈的多。“费朝廷军资的嫌疑I。安”

“哪有这样的道理,这是市面上的通价,镔横刀上等壹口,直钱贰伍伯文

忍不住开口说话的,却中书舍人崔漪,他曾任节度判官,专司过军资采买,与魏少游、杜鸿渐、裴冕等号称拥立五大臣,素来一体同气,自然要出言辩直。

“便是最下等的,也要壹伯文,不可能那么便宜的”

眼见他们争执起来,肃宗却有些无所适从了。却听一个问候平和的声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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