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第1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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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轰然大哗,却有人实在忍俊不禁,如漏气的皮球,赫赫有声,连动了一大片听者。皇甫、元结之流,明知不妥,却更是禁不得一脸苦笑,乃至哭笑不得的情形。连那几位假相公,低头掩嘴轻笑出来。
饶是他面色青白变幻,自觉脸上挂不住,闷声讪讪扭头就走了。
真是个可爱的年轻人,要说这时代,论引经据典做学问,我未必如他,但是说起逻辑机辩,偷换概念,他又怎么说地过我。许多人对儒家的学问琢磨的精透,却往往学不明白其中的哲理和逻辑。所谓“儒”者,即人需也,一切都要从人的实际需要出发。
兄长傅绅倒是歉意对我一笑,告了声罪匆匆跟上去。
不远之处,这一幕情形,还落得好些个意外观众眼中,不由低声哧议起来。
“兄台可曾看的准了”一纶巾把扇的文士,乃对另一位博冠之士窃窃私语
“不曾看错”博冠之士低语道
“那人是否腰上挂了只,针功歪扭,鱼游下的绣袋”。
“不错”
“果然是他”他乃拍首撑额道,
“傅二真是昏了头,怎么会被撩拨去招惹这厮,争这口头之利,胜了不过是赢过个武夫,面上固然无甚光彩,还不免得罪一个睚眦好报的显贵,若是输了倒好,不过损些名声,也算是个年轻气盛,初出茅庐视人不明的教训。”
“这厮究竟是什么大来头”另一位友人,见得这两位面色难看起来,奇怪道
“你没注意,刘文房他们对之地态度么,如此针工绣袋,亦是全天下仅此一只,还有过好些风物传闻的……
“竟是这位主,登堂入室端坐于此,人生景遇真是……”……
正饶有趣味地赏看那几位假相公浅言掂笑,眉目流传的,却觉有人轻轻别我袖,却薛景仙笑咪咪地悄悄坐到我身边,“主上好兴致啊”,看他一脸轻松,显然结果不错。
遂托词一声,前后相随走了出来,薛景仙乃言“主上,那几位已经当了
今个需要交洽的对象,包括了岭南五府经略使何履光、中节度使兼安南大都护赵国珍、襄阳观察使徐浩等,赵国珍乃中道土族大姓,安南都护府,管领占城、林邑、真腊等南荒诸国,拥有潜在的市场和丰富的物产,岭南五府经略使的人也要打点,广州经略使通市海外,万藩来市,福州经略下的侯官,自东吴就是治船重地,以善造大型海舶著称,经常远航东海、南海。前隋就有大将陈林从这里出发攻掠夷州。
我那两块采邑所需要的物资和人手,不可能自己游泳游过琼州海峡、台湾海峡。将来拓荒开港和经营海路所需要的船舶,匠士、水手,还要就近取材仰仗良多,少不得先打好交道。襄阳位于江陵上游,为江南疏运的水陆枢纽,于公于私都有大利。
见得左右四静,又继续道
“侯选待见的来人,尚有颖川太守权兴平军使来,南阳太守兼山南东道节度副使鲁,河南节度使王李巨、新任江南宣慰使崔唤,吴郡太守兼江南东路采访使李希言……以及新任阳太守的信使,业已过了白帝城”
唐代的商业,由于疆域的空前广大和物产的极大丰富,已经相当发达。处于文明上游的唐朝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出口和消费国,出现大量复杂细分地职业化商人。但相比后世的商业社会,仍然有两大显著的差别,一是大量的因为产地和地域特色形成的行会商帮,二是大量的官商背景,因为普通商人在正式上是丝毫没有地位的,随着经营事业的扩大,不得不以厚币求得官府中人地支持。因此唐代的商人,虽然商人社会地位处于五民之末的最低一级。虽然许多人经商发家后就大量购置田地,最终转化成大地主为目的,但经商已经成为一种全社会性的快速发家捷径,乃至官员经商亦成为一种社会普遍现象,虽然历代朝廷三令五申避免于民争利,但是终不责众。乃至于本朝开元十七年,张说等人奏请以玄宗生日为千秋节为契机。特颁旨所有官员私产与民产同赋,实质上最终默许了其存在。
有些东西做的小了,被人叫做与民争利,但如果做地大了,形成相当程度的潜在利益同盟,那就量变成质变,变成造福一方了。
通过这称为诸葛法的诸多纠葛干系,结纳了相当程度的利益同盟,就如那位喜欢扮猪啃老虎的汉中王殿下。虽然表面上和我家没什么来往,但是通过他家老二名下。亦经营了许多产业,这其中的的投入。显然不是李祁一个庶子能够凭空变出来的。
我需要的作的就是把这快蛋糕变地更大更可口,使得更多的人希望成为我们地利益联盟,而现在朋友的盟友,也会极力想巩固加强这种关系。
所谓蜀党蜀流,与背后本地地豪门大户世家大族有千丝万缕的干系,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民间意向,我搞的那东西,虽然挤迫吞并了不少的地方传统产业。但是在这个以农为本的土地本位社会,地方拥有大量土地的他们。实力依旧雄厚。既然我没有办法动摇他们的根本斩尽杀绝,他们也竞争不过我的发展前景,却有无处下手,无法可使。于是在某些强力人士地牵线下,与其中所谓的开明通达之士地相对妥协就达成了,些人被称做新蜀党。
其中最重要的合作大项之一就是盐产盐务。
天下三大盐产地中,东南的海盐产量最大,历史也最悠久,因为海岸线漫长,千百年来随着技术的进步,能够开辟盐田的地方很多。西北的池盐成本最低,因为西北的咸水湖,经过日照风干所形成的自然结晶开采最简便。而以巴蜀的井盐品质最好,采取打井开采盐泉的方式,煮出来的盐粒杂质最少成分最纯净,也最易于加工,乃至蜀盐产供远销南诏、吐蕃、西羌、河徨等地,(别看西北乃至青藏,地理沉降形成的咸湖众多,但并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出产食盐,基本除了几个特定的地方外,其他自然凝结的盐晶中重金属离子含量,那可是会吃死人的)。虽然说西南还有一些刮土熬煮的土盐、板盐,但因为成本和规模的因素,基本可以忽略不记。+。利,品质更是上乘,约占蜀盐的三成,鲜于家在其中占了至少六成,是以其生意一大主要来源和抄家轮罪的重要依据,就是靠这个自产自销到敌国的私盐获得巨利。我掌握以后,并没有中断这个渠道,只是把它最大限度的利益化,通过东、西羌众扶持的代理人,渗透吐蕃南诏这些敌国外藩的传统势力范围。毕竟只要是人,都不可能不吃盐的,游牧民族也不例外。
以货易货的形式,源源不断的获得金沙银块宝石珠玉牛羊战马皮毛奴隶矿产,流民大营拥有的巨大产能,不论出产什么都可以吸收消化,哪怕是最不值钱的牲口,再宰杀后下脚料,也能深加工成罐头、干货,然后转手换成更值钱的丝瓷茶纸,再销回这些外藩。
唐朝的盐铁专卖等管制政策,主要限制的是流通环节,对生产环节是多多益善的鼓励。通过少府、将做等官方背景的司职,统合了东川大大小小的盐业产地和行会,用新技术和管理方式形成的松散利益联盟,不但产量和销量大举翻升,还甚至卖到荆楚湖广传统海盐势力范围。
这归翠园的新主人,正巧是其中一个关系户。此次借他的场地,加上文会的掩护,好进行另一些东西。毕竟这些人身份加在一起可谓干系巨大,几占了天下能臣干将大半。再说高力士这左监门卫大将军,平时监的可不仅仅是一些关要门户。
第一百五十五章 浮天沧海远,鱼龙听梵声。
说到岭南五府经略,不免就说起我海南那块采邑的一些情形,据说第二拨流徒,也已经拓地伐木造屋安置下来,崖州港的拓建也开始起步。
岭南在历史上历来是朝廷的一大流放地,相比安西、北庭那些带有傍边、守土性质的以好狠惩勇刑著称的事犯,重罪犯流放地,岭南流放的更多是官场斗争失利的政治犯,据说是因为历代皇帝觉得让犯错的官员士人,到原始森林里去开荒种水稻,到天涯海角去摘椰子,比到西北沙漠中去吃沙子,喝西北风,更能考验人、改造人。
特别是在武周一代,被流放的大臣、宗室、皇亲数以千万记,什么五王九大臣,天授三宰辅、宗贵三百家,都在岭南落地生根过,这些人的存在,为开发岭南,促进民族大融合,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因此至今在一些流犯屯居点,依旧文化水准普遍较高,甚至不乏一些被废除了功名学籍的名士大家,形成了独特的岭南学派,因此拨付的那些流犯中识字的比例居然相当的高,俗话说的好、知识就是生产力。
而我在岭南招人的工作很顺利,既有地方官员的刻意逢迎,应取所需,也有一些期望改善自身境遇的流徒踊跃自荐的因素。海南虽然也是流放地,但好歹已经有了郡治县属。又有海路交通之利,去做公主领下地百姓,总比强制圈禁在穷山恶水之地里发霉到猴年马月去,因此内定的员额,在各种因素作用下,倒超了不少。
相比之下夷州的进度,只能说是无可奈何了,半年时间仅仅拥有一个粗糙简陋的港口和居民点。虽然说闽地也是个流放地。但人口实在太少了。除了沿海一些地区外,多山少地,溪流纵横,交通极不便,唯一的优势,就是相比人口稠密的淮杨苏吴一带。生态保持完好,盛产造船用的巨木横材,这也是交通福州经略的缘故,只能等海路发展起来后再打算。
说到这里,薛景仙又似想起了什么,拍额顿首道“查点儿忘却了告诉主上,海南邑司冯越飞鸽来信了”
“冯越”我顿时一楞,这家伙在海南才做地风声水起的,怎么突然用紧急渠道的飞鸽来信。
冯越可算是高力士的养子,之所以不同姓。其中自有有复杂的缘故,高力士本来出身岭南望族冯氏。也就是《大唐双龙》四阀之岭南宋氏的原形,祖上极其显赫。冯氏本来是北燕地苗裔(北朝政权灭亡后族裔,害怕汉人的反报复而多改俗汉姓),由于国亡而南迁,至冯宝一代通过与岭南当地“世为南越首领,部落十作万家”的氏联姻,而成为岭南第一世族,“俚人始相率受约束”“政令有序,人莫敢违”。南朝诸代。无论政权如何更迭,皆要仰仗之。
冯宝的夫人英更是勘与花木兰并称的巾帼女杰。在我那个时代的教科书上亦是赫赫有名,被当做维护国家统一、促进民族大团结的民族英雄,她曾带兵平海南黎族动乱,后来又奏请朝廷建置崖州,使海南纳入中原的行政建制。至陈朝亡,岭南各郡共同拥戴夫人,号称“圣母”,乃至海南岛的黎族苗族绵归氏管辖。陈高祖曾册封其为国夫人,开府授印,调遣六州兵马等等。
她的子孙既是当地地世袭大首领。又是朝廷命官,满门显赫。特别是她的孙子冯盎,跟随隋炀帝征辽有功,官封正三品大将军。夫人享年九十岁,死后谥为“诚敬夫人”。到了唐朝,冯盎已是岭南最大地首领,降唐后,赏奴婢万余,地两千里,封大将军、荆州督尉,富贵至极。但随着李唐王朝的强盛和中央集权,这种地方割据地大氏族也不可避免的开始走下坡路,到冯盎的孙子辈开始衰落,他的曾孙就是有名的宦官高力士,高力士的父亲高州参军冯道衡,因贫因而亡,子女离散。
而当时闽中和南粤地区有一种恶俗,有人专门抢拐男童阉割后卖进豪门大户充内院奴役,谓之“私白”,(见资治通鉴。卷第二百五十:诸道进私白者,闽中为多,故宦官多闽人。福建观察使杜宣猷每寒食遣吏分祭其先,宦官德之,庚申,以宣猷为宣观察使,时人谓之“敕使墓户)。
高力士就是其中受害者之一,被辗转数手,养成了特殊的经历。后来睿宗登基大赦天下,许多武周时代被流放岭南,号称“三百宗贵”的李唐宗室相继返京,岭南招讨使李千里进献给临别地霍王一对阉儿,便是叫力士、金刚的两名私白,后来转送入宫,被内官高延福收养,所以改姓高。
高力士显贵之后,认祖归宗,把母亲和兄妹都接到了长安,母亲被封为“越国夫人”,父亲被追封为“广州大都督”。又从宗族旁系中选破落小姓之子,接为嗣后,就是冯越。玄宗老皇帝南幸后,他来投奔,通过高力士关系,拜为小丫头新开府地邑令,专门打理公主妆奁及私白身女口等。
后加授崖州长史,为我经营在海南的领地,而冯氏虽然没落,但在世袭岭南积累下来的潜在影响依旧还在,其族兄冯崇债为广州刺史,由他协理地方关系,也是大有裨益。
高力士显赫一生,也知道亏满损益之道,不见得能够永久的富贵权显,拉下老脸无非为亲族求个退路,不求继续闻达显赫,只求长久安然之道。
不过我看中他的是,早年因为家境问题,跑过海路的经历,还做过广州市舶使衙门下的通译小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