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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清山变-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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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鲁特氏的阿玛就是赛尚阿,在这一次选入宫伴驾的秀女之,她的家世算是最称豪富的:“朕知道的,你阿玛是国之重臣,又是伺候过两朝的老人,便是偶有过错,朕也很看重他。你是他的女儿,在宫现在虽然还只是一个常在,却也要以身作则,有一个大家的表率。”

“是!奴才知道的,奴才进来之前,奴才的阿玛也曾经对奴才有过教诲,万万不敢以家世自居其大。”

伸过手去和她的手握在一起,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她心的紧张,皇帝轻笑了一下:“怎么,你很冷吗?”

“啊,不,奴才不冷。”阿鲁特氏抬起头,羞涩的一笑,又飞快的低下头去。

“你叫什么?”

“回皇上话,奴才叫端秀。”

“唔,名字不错,果然是一派端庄秀丽。”

阿鲁特氏羞红着娇靥跪倒:“奴才谢皇上。”

“起来吧,坐到朕身边来。”

“是!”

这一次两个人见面和上一次的秀女复选又有不同,彼此身份已定,皇帝很是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阿鲁特氏不是很漂亮,却胜在很稳当,行动趋步之间确实有着一派大家风范,坐得近了,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

“皇上?”

“哦。”皇帝自失的一笑,“朕有些疲倦了,我们休息吧?”

“是!容奴才伺候。”阿鲁特氏很有点紧张的随着皇帝站了起来,伸出手去为皇帝宽衣解服,一会儿的功夫,男人已经脱得只剩下身上的小衣。这边,有司床和司帐的宫婢铺好了软炕,请皇帝升座。她自己也同样是含羞带怯的脱去朝服。

皇帝盘膝坐在炕上,看着这青春妙龄的娇娃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终于,只余一件月白色软缎,上面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小兜,几条丝线分别绕在颈后和腰间,胸前两团丰腴高高隆起,划出美妙的弧线。

男人心头火起,拉过她的手,又顺势扯下胸前的肚兜,雪腻的双丸、娇红的顶端又是骄傲,又是羞涩的展露在君王的眼前,双腿之间馒头一缝,毛蓬然,更让人不可抑制:“端秀?”

“皇……上?”

“这样不好,朕就叫你秀儿吧?”

“奴才……”阿鲁特氏下意识的要磕头谢恩,方才觉自己身上不着片缕,欲待惊呼一声,却给男人抱在膝上,双手袭上胸膛,大力的揉捏起来。

一夜欢愉,轻怜密爱,也不过皇帝尝些甜头,阿鲁特氏受点苦楚。

************

刑部训办户部库丁盗银一案进展得很是不顺利,这些库丁都是刁顽之辈,只有那被抓到的六个人承认本次藏银之事,而且是仅此一次,其他的那两个,更加是矢口否认,并说:自己自从任职以来,一贯勤恳老实,从无夹带私藏之事。

连续三天从午审到晚上,八个人竟似是提前串供了一般,支吾其词,始终不肯交代实情,刑部秋审处的总办,刑部侍郎德馨很觉得为难:“两位堂上一直在催!”他跟他的同僚说,“上谕有‘定须究出实情’的话,刑部得有个交代,我看,只好动刑了。”

刑部司官问案,重在推求案情,难得用刑,但这一案情况特殊,大家都觉得他的办法亦未尝不可,只有另一个总办沈正豪,不认为会有很大的效果:“那些户部库丁顽劣之徒,便是动刑,怕也难有效果。”

“话是这样说。”德行不以为然,“不过三木之下,何求不得?明天一定得有个结果。”

于是第二天问案的情形就不同了,传了提牢厅的差役伺候着。将八名人犯带上堂来,德馨先提警告,倘有人不说实话,自己皮肉受苦。接着便从为的一个叫陈世杰的开始问起。

陈世杰是汉人,按照惯例,银库的库丁都是满缺,他不过是冒名顶了旁人的名字,入部库为役的,不过,只是这顶替之事,便问不下去:“陈世杰,你是汉人,如何补上满缺之名?是何人从经手,又是如何在体内藏银的?”

陈世杰完全是一派糊涂模样,一问三不知:“回老爷话,小的确是汉人,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征选做了库丁,更加不知库丁一役从来是不点汉人的。至于经手之人,小的家境贫苦,也从来不识得任何经手之人。”

“照你这样说来,你这份库丁的差事,竟是天上掉下来的喽?”

“大人不相信,小的也没有办法。”

“这里是刑部大堂,不是你户部大街旁的‘大酒缸’,可以任由你胡言乱语。来人!掌嘴五十!”

“〃喳!”值堂差役齐声答应。其一个右手套着皮掌,踏上前来,对准陈世杰的脸就抽,左右开弓,手法极其熟练。陈世杰惨叫连连,再放开时,已经是满嘴鲜血!

他也真是硬气,挨了五十记皮掌,仍旧抵死不认,德馨自觉身为刑部司官,须格外**,不便动用大刑,只好改换方式,向另外的几个人求证,当然,仍旧是白费功夫与时间。这些人只是承认此次藏银,其他的事情,全然无果。

报到堂官处,赵光大为光火,拍案痛斥:“这等刁民,照平常推演案情,如何能有确实口供?不用管这么许多,以大刑求之!”

动用大刑也不顶用,八个人铁了心一般咬牙不认,弄得赵光也无可奈何了:“大人,此事不如就以该六员库丁假借差事之便利,于户部银库之盗银为由上报?”

赵光的眼眉一皱:“这是什么话?皇上有谕旨,此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可,如此以片言搪塞,便是皇上准许,我等身为刑臣的,又如何心安自处?”

他张口闭口都是皇上,德行很难反驳,只是此案就只能这样悬着,终不成事体。其实不但是这八个人,户部库丁剩余的三十二人,也全都被限制外出,在家待堪。弄得户部银库之只有一些书办,主事在堂,这等粗贱之役,竟无人承担。而此案不结,这些人就无法出府门半步,想来也真正是让人觉得难过。

第一卷第100节盐务积弊(1)

更新时间:201183015:33:21本章字数:3806

湖北武昌,龚裕拿着新近由折差带回的京报翻看着,龚裕是江苏清江人,字享夫,号月舫。嘉庆二十二年进士,算是科场上的老前辈了。历任直隶按察使、山西巡抚、上一年改调湖北。

从京报中的内容看来,最近京中朝局风起云涌,户部银库盗案把一位军机首辅,一位户部尚书都陷了进去,闹得沸反盈天,“殊无半点可于近日解决了事的意思啊。”

把京报放在一边,龚裕若有所思的站起身来,举步向外,穿过府衙的庭院,进二门的签押房:“大人?”

“哦,我过来看看。仲良?”

“学生在。”正在桌案前奋笔疾书的刘炳章放下笔,抬起头来:“哦?大人来了?”

“写好了吗?”

“写好了,请大人过目。”

刘炳章是庐江县人,字仲良,今年25岁,自幼读书,却屡试不中,至今不过秀才身份,前年龚裕任安徽巡抚的时候,将他延请到自己身边,做一个一名掌管府衙公文往来的清客。这一次龚裕让他起草的,是针对户部盗案的奏折。

龚裕拿过奏折,认真的研读着。刘炳章的奏折是这样写的:“……臣窃以为,户部银库盗银一案,其来也渐,其发也速,实乃户部执掌之部员与一众库丁上下勾结之果!京中故事:库丁本为粗吏,按月领取朝廷俸米,戋戋之数,而起居豪奢,犹胜王侯,何也?”

“库丁之选,每员皆需于日期临近之日,各自雇带保镖数人以为安全计。此中种种弊端,在在证实,库丁之役,乃是利之渊薮。彼者生恐为人绑去,错失点卯之期,则前期所花,皆付诸东流!”

“臣于湖北任上,接获京中邸报,上称:经户,吏等部查实,库丁家产不下十数万两之多,并有大珠及珍珠手串等物。想此等人不过微末小吏,即使有纵令需索,何得如此丰饶?”

“是故,臣以为,彼等平日所夹带私藏之数万不仅仅于此,应着付有司,认真追比,以竟全功于一役。”

接下来的一段,就是针对赛尚阿和翁心存之事而进言了。和很多清流意图借此机会打击赛尚阿不同的是,在刘炳章的奏折里,他的态度出人意料的缓和:“臣以为,赛尚阿两朝老臣,便是偶有咎戾,也无非失察;日间公务繁忙,户部之事不过兼领,难以统筹照应。实不宜于此一事爆发之际,轻率撤换首辅军机,以致朝野震动。”

“至于翁心存其人,书生尔。值国家度支之地,本非量才所用,我皇上英明神武,于此一节当早有乾纲默运之伟见,此非臣等所能进言一二也。”

等到龚裕看过他所撰拟的折底,满意的一笑:“这‘轻率撤换’四字用得极好,想来不但是赛鹤汀要感念你援手之恩,便是皇上,也当为其中警言击节赞赏吧?仲良小兄果然大才!”

刘炳章受居停大人一语褒奖,脸上像飞了金似的:“大人言重了。学生不过是借此机会,以皇上预发未发之言上呈而已。”

龚裕点点头:“就是这话喽。”他说:“旗人领袖军机,是我朝不变之法,上一年皇上一举裁撤穆相,陈相出军机,已经引发朝野震动,若是再趁此机会将赛鹤汀撤出,旁的不说,只是这满人之中,便会有亢言之辈上书了。与其等到那时候,不如现在就卖一个大大的人情与他。”

“大人方才还说学生大才,其实,大人之才才是令学生佩服得五体投地呢!学生也正是为此着想。”

龚裕微笑着把折子合上,随手放进怀中:“这封折子待我誊写一份,就可以上呈了。”

两个人说着话,签押房的门一个,府衙的听差在前,一个锦鸡补服的汉子跟在后面迈步而进,一眼看见龚裕也在,来人赶忙请下安去:“给大人请安。”

“是辛阶啊?起来,起来说话。”

来人正是湖北布政使劳崇光。他是湖南善化人,道光十二年的进士,选调湖北布政使是道光二十九年的事情——比龚裕还要早上几年,这一次到府,是为了漕运之事而来的。

“启禀大人,本省所需起运之漕米,都已经准备停当。在汉口装船完毕,只等江宁海运局那边有提单下来,立刻就可以出发。”

“好,好,好。漕运之事,进展一切顺利,本官全然可以放心了。”龚裕满意的望向劳崇光,神情中一片赏识之色:“一切还是要仰仗辛阶兄啊。”

“不敢。卑职不过是尽到份内之责而已。”劳崇光自然是要客气几句,接下去他说道:“大人,上一年新君继位,两江陆大人上了一份折子,内中提到两件事,第一便是近一年来如火如荼的漕运改革;尚有一节,便是盐政。”

“此事众所周知,怎么辛阶兄想起它来了?”

“卑职在想,省内漕运之事已初见眉目,也毋庸忧心劳烦,何不借此机会将我省内的盐政之事,赶在陆大人动手之前,下一番整治之功?”

龚裕大大的愣住了:“辛阶兄的意思是说,抢在陆大人之前,把这盐政改革之事,落到实处?”他疑惑的问道:“事后说起来,这般抢夺同僚的功劳,传扬出去,怕是很不好听呢!”

“这不能够算是抢他的功劳吧?毕竟,两江于我省相去甚远,彼此也全无搭界之处。陆大人有他自己所管辖之地,大人有大人的所属,可称是各做个的。怎么算是抢功劳呢?”

龚裕似通非通的点点头:“话是这样说,但是……”仔细的想想,总觉得这其中有不可为的感觉:“劳老弟,虽然你的话很对,但是,但是,老夫……”

“若是大人执意不愿,此事就做罢论。”劳崇光也是那等拿得起来,放得下去的:“权当是崇光在和大人说笑,便是了。”

************

虽然拒绝了劳崇光在省内做盐政改制的提议,龚裕却怎么也放不下此事,他知道,上结主知,全在实心实力办差,弄一些鹜声气,华而不实的勾当,最后只能是自取其败。就如同裕泰年初开衙之后不久上了一封折子,内中提到,英夷进京之时,应仿效高宗朝前例,一展我天朝海纳百川的气度,免去其跪拜之礼。

皇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交军机处共议,于是,这片折子被清流好一顿猛烈的批驳:“裕泰身为湖广总督,封疆大吏,上不知为君分忧,下不知安抚亿兆黎庶,于英夷入京之事大发悖论之言!”

“两国邦交事岂等闲?便是我皇上英明神武,尚不敢轻易决断,而将此事交付公议,裕泰以一省封疆,轻易进言,置满朝同僚于无视,置皇上于无视,实不知其人何等肺肠?”

御史连续上弹章,把裕泰驳斥得灰头土脸,皇帝明知道众人表面上是在攻击裕泰,实际上是在针对他本人而来,却也不能不表示一番态度,不过谕旨中的说话却要缓和了很多:“……年初有湖广总督裕泰上奏,于英夷进京之事多有言论。虽偶有不妥,终是爱君之心。况,朕从不以言论罪人。着将裕泰原折掷回,毋庸置议,钦此。”

裕泰自取其辱,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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