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朝阳-第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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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条:朝鲜久列藩封,与我中国同文同种,大清国今后全权监理指挥朝鲜之对外关系及事务。大清国之外交代表者及领事可保护在外国之朝鲜臣民及利益。”
瞧着这一条,李昰应并没有多少抵触,实际上他一直反对开国,自然更反对派出外交官,甚至于,在他看来李熙给朝鲜带来的祸害之一,但是派出外交官之举,
“第二条:大清国政府对朝鲜与他国间现存条约之实行担当完全之任。朝鲜今后非由大清国仲介,则不得缔结有国际的性质之任何条约或约束。”
嗯,作为属国自当如此,这反倒也少了许多麻烦,以后洋人交涉,一率由清国负责,实际上在李昰应主持朝鲜国政时,涉及西洋、东洋事宜皆是推于清国,从而省得许多麻烦。这一条也可以答应下来。
看罢前两条,对这两条没有多少抵触的李昰应知道,这之后的怕没有那么简单了,果然,再往下一看,他的眉头还是忍不住微微一皱。
“第三条:大清国使其总理大臣者,置统监一名于朝鲜。统监专为管理外交相关事项,驻在京城,并有亲自内谒朝鲜皇帝陛下之权利。大清国政府于朝鲜各开港场及其它大清国政府所认必要之地,有置事务官之权利,事务官在统监指挥之下,执行属于从来在朝鲜大清国领事之一切职权,并为实行本协约条款,掌理一切必要事务……”
看完这一条后,稍待思索后,李昰应抬起头朝唐浩然看去,满面疑色的问道。
“大人所指之统监,若是仅只为保朝鲜免遭外夷之侵,因而掌外交?中国为朝鲜之宗主,朝鲜外事,自当由中国作主,小臣自不敢反对,但那为何于第四条,朝鲜高等官吏之任免由统监同意方可实行?”
若是抵触的话,恐怕对于李昰应来说,第四条才是其真正抵触的,至于第五条的王室、大臣及官府未经统监同意均不得聘请外国人为顾问,则没有什么异议,真正涉及朝鲜之政的,于李昰应而言只有第四条。
保护条约一共七条而已,所谓之七条中,最重要的核心就是朝鲜外交权,从根本上否认了朝鲜的外交权,外交,当然不仅仅只是从根本上剥夺朝鲜的外交权,这不过仅仅只是开始,至于朝鲜官员的任命需由统监同意,不过只是干涉其内政的另一步。
“请问大院君,可否记得开化党人于甲申年所行之政变及开化党三日之政?”
对于李昰应的问题,唐浩然微微一笑,随即颇为无奈的说道。
“若是当初朝鲜相听中国之劝,拒委金均等人入朝,又岂会酿甲申之祸,统监议否朝鲜官员任免,所为者仅只是的维持中华之宗藩、典议,而非干涉朝鲜之国政,再则今日之事,若无朝鲜君臣为日人播弄;执迷不悟。每浸润于王;王亦深被其惑;欲离中国;更思他图,又岂至今日,若是他日朝中臣工又为人播弄。又当如何?”
接连反问之后,唐浩然又说道。
“这官员任免参问之权,不过只是封驳、建议罢了,还请大院君无须介怀……”
话虽是这么说,但李昰应却沉默着,他垂着首在那里思索着,不仅仅只是思索过去数度惨遭暗杀的凶险,亦非仅只是朝鲜朝中的相斗,同样也在思索着面前此人真实用心?
身在屋檐下,李昰应又岂不知现在他看似未被扣押,可实际上他的命运恰如朝鲜的命运一样,都于这人手中掌握着,而其于朝鲜到底想要成就何等功业;是想纳朝鲜为中国之一行省?还是维持中华千年宗藩?
此时李昰应内心不禁有些挣扎,虽说这“统监”之权看似远逊于“监国”,但这未尝就不是行以“监国”的第一步,是拒绝,还是接受?
对于李昰应来说,此时他面临着两难的决择。
“不知大人于闵妃一系,如何处置?”
心底难择之时,李昰应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一问题,而是看着唐浩然询问到另一众人——闵妃众臣,那些人同样也是“事大党人”,于清国而言自然可为一用,可于大院君来说,于他们却有着多年的积怨。
“此为朝鲜之内事,本大臣自无意过问,想来,大院君自有定夺。”
唐浩然又岂不知所谓的“闵系”是李昰应的试探之词,心知既然是政变,就需要流血,就需要将一些人彻底打倒的他,所以,对于那些人,他只能于心底暗道一声抱歉了,更何况,那些人大都只是表面上的亲华事大罢了。
唐浩然的回答让李昰应松下一口气,随后他又询问道。
“那与王上、世子,又如何安置!”
“李熙虽行以背华弃义之举,然其曾为朝鲜国君,中华又岂能弃之,仿以旧例随舰队入中国,待入中国后,习以学术以为反悔……”
在道到对李熙等人的安排时,唐浩然注意到李昰应的神情变化,那脸色显得很是古怪,失望与解脱等诸多情绪交汇中,李昰应明白对于清廷而言,李熙就是其钳制自己的一个筹码,恰如当年拿自己往中国,后又放还自己归朝鲜一般,对于清廷而言,其所做之事,只是维持朝鲜宗藩之稳定。
在沉思良久之后,李昰应又一次看了眼桌上的条约文本,那张显得苍老非常的面庞上神情显得极为肃穆,好一会才长叹道,
“既然大臣有所吩咐,小臣又岂能不遵,只是,小臣未行摄政且朝局未定,条约恐难签署!”
大院君表面上是拒绝,实际却是开出了他的筹码,而他的这个筹码却恰又是唐浩然所需要的,于他立即一笑,便站起身深鞠一礼。
“这朝中之局,便拜托大院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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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纷乱(求推荐、求收藏)
《晋书·卞壶传》:“今内外戒严,四方有备。”搁过去,怕人们对于戒严的理解,也就仅限于此了,可对于汉城的百姓以及各国使团来说,他们倒是第一次体会到了“戒严令”的“威力”。
从晌午起汉城内外城门紧闭,数百名穿着新式军装的清军领着数千朝鲜京军,于城内外城门、街口实施戒严,宫门紧闭、街市闭市,违反戒严令者“斩立决”。这倒是没有一丝的客气,街上的几滩鲜血,却是在提醒着人们,这并非是玩笑。
而于各国使馆区外,近三百名荷枪实弹的清军,或是警戒或是来回巡视,而在汉城使馆中,唯一有卫队的日本公使馆内,十几名日军则紧张的盯着这些清军,全是一副担心其会随时打过来的模样,凭着使馆里不过二十名日军,完全不是其对手。
“他们干了什么?”
衫村濬又一次询问道公使馆书记官郑永邦,试图获得最新的消息。
清军与朝鲜京营封锁了全城,所有人被禁止外出,凡使馆中人外出者,后者一率自负,需先具结文书,方可外出,至于其理由则再简单不过——乱民做乱!
乱民?那里来的乱民?
“现在各国领事都在等待着消息!”
所谓的各国领事不过只有美;英;俄;德四国罢了,实际上,除去俄国领事馆外,其它三国于朝鲜领事馆,不过只有三两人而已,完全只是一个摆设,所有决断都需驻北京公使馆做出。
“等着什么消息?要等着清国奴把整个朝鲜都吞并吗?”
衫村濬大声质问道,他完全没有把郑永邦视为中国人,更未将其视为清国奴,毕竟郑家是明朝遗臣。在他看来,现在清军于汉城的行动,就是吞并朝鲜的前奏。
面对衫村濬的吼问,郑永邦则无奈的苦笑道。
“阁下,现在的问题是,唐浩然想要干什么!”
清国吞并朝鲜?
以郑永邦对清国的了解,他们绝不至如此大胆,否则五年前,其又岂会于日本谈判时就朝鲜问题作出让步。
在郑永邦看来,这一定是唐浩然本人的大胆妄为。
“他想干什么?”
眉头一皱,衫村濬看着郑永邦好一会才说道。
“既然是他没有得到清国的准许,可若是既成事实的话,恐怕清国只会默许,而我们……”
眉头猛然紧锁,衫村濬神情变得更发难看起来,在仁川虽有日本的军舰,可同样也有清国的军舰,他们派出了四艘军舰,其中甚至还有定远以及镇远两舰……
难道……难道唐浩然的举动得到清廷朝中重臣的支持,比如李鸿章的支持?
在心下浮现这个念头的瞬间,衫村濬似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也许,从一开始,从唐浩然就任驻朝总理大臣,其就与李鸿章一同唱着双簧,其处心积虑的想彻底解决朝鲜问题,待唐浩然于朝鲜行动之后,那边李鸿章再于朝中为其张目,那么……
就在衫村濬心思浮动时,一名助理参赞急匆匆的来到办公室垂首报告道。
“阁下,朝鲜内外衙门请各国外交官于衙门内会事!”
朝鲜内外衙门,这是朝鲜开国后效仿清国总理各国事务衙门设立的外交、通商以及海关等事务的衙门,衙门紧邻南别宫,这是为是便于同驻朝大臣会同办公,六月初六的下午,似火的骄阳下,几辆马车在清军的护卫下,停于内外衙门辕门外。
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衫村濬朝左右看了一眼,这内外衙门里的卫兵,倒还是朝鲜京营兵,而在街道上亦站着许多清军。
“不知道那位唐大臣会做何解释!”
米孙在心里这般寻思着的时候,瞧着刚下车的衫村濬正欲过去与其沟通时,从衙门内走来的唐绍仪却连忙迎了过去。
“米孙公使,欢迎、欢迎!”
这会唐绍仪之所以反客为主,全是因唐浩然的安排,在各国之中,日本煽动朝鲜自立是为吞并朝鲜作准备,至于美国亦鼓动朝鲜自立,尤其是眼前这米孙,正是其鼓动朝鲜派使出国驻扎至“朴定阳事件”。所以绝不能让两者相互沟通,至少眼下不能,所谓的戒严与其说是为防止朝鲜人受人煽动,倒不如说是隔离驻朝各国公使领事。
“唐领事,不知贵国……”
不待米孙问完,唐绍仪便满面笑容的走到各国公使领事间说道。
“一会新任督办,自会向大家解释!”
唐绍仪在身边无论是美国公使米孙亦或是日本代理公使衫村濬都无法相互联系,至于英、俄两国公使则是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英俄两国在朝鲜问题上,早已达成一致——绝不容对方于朝鲜扩张势力。
作为新任内外衙门督办的韩圭卨,又一次将视线投向唐浩然,瞧着其镇定自若的喝着茶,心底却是一叹,作为闵妃众臣中的一员,若非袁世凯作保,但此时他也同其它闵泳骏、闵应植、闵炯植、闵致宪、金世基、真灵君等人一般,被捕入狱中,而非晋为内外衙门督办,现在……只能尽量配合其了。
就在思索的功夫,英、俄、美、日以及德法公使领事一同进入内堂,韩圭卨连忙迎过去,在唐绍仪的翻译下,向六国外交官告知发生在汉城的变故。
“……故将废王放至中国,以受教化,今日汉城之乱,叶于天国兵将帮助下得已平定,各国无需介怀的,今日朝鲜摄政大院君将于近日与清国驻朝总理大臣签定新约,自此之后,朝鲜以中国之藩蓠外交之事焉能自专?唯交由清国驻朝鲜总理大臣办理,待统监府成立后,由统监府外务处负责,今日通晓各国公使领事,各国于朝鲜设立公使馆、领事馆,置朝鲜于不忠之境,望各国公使领事于月内撤离汉城!”
什么!
韩圭卨的话声未落,六国公使领事无不是惊讶的看着其,更多的却是把视线投向唐浩然。
“大臣阁下,这是何意!”
不待他人相问,衫村濬第一个沉不住气的冲着唐浩然质问道。
“且不问大臣今日之行,有违五年前与我国与贵国于天津签署之条约,日本与朝鲜亦签署有通商条约,大臣今日驱逐各国领事又是为何!”
当年伊藤公靠着虚张声势好不容易才签订的条约,于朝鲜获得的利益,又岂能因其一句话而尽丧,在衫村濬看来这绝非出自所谓的摄政大院君,而是完全出自唐浩然之手。
“公使先生!”
面对衫村濬的质问,唐浩然却是不冷不淡的说道。
“我首先需问清一点,贵国是否承认朝鲜为我中国之藩蓠?”
见对方如此上道的丢下今天的“废君”大事,而是直奔与其利益悠关的另一问题,唐浩然又岂会放过他,之所以一上来,便要求各国公使馆撤离朝鲜,表面上是为办理朝鲜外交的需求,但真正的目的却在日本。
“这……”
意识到自己掉进陷阱中的衫村濬顿时为之一哑,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若是承认朝鲜是中国的藩蓠,那么下面再加以指责的话,其中一句宗藩之制与他国何干便可作回。
若是加以否认的话,更是不能,英法两为阻俄国在朝鲜扩张,早已认同了中国对朝鲜的宗主权,至于俄国亦已认同这一事实,英俄为避免对方控制朝鲜,所采用的策略就是维持中国对朝鲜的宗主权,进而取得于朝鲜的平衡。至于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