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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王冠边上的几何币-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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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挤的浪潮不适合我们这样的独行者,就在这片刻的守候中,让我重新完成一封问候信,顺便附带着尘封已久的恐惧。”

寄往并不陌生的方向!

第十四节 问候信(三)

抚过出墙枝头,滑落清素庭院,陈列爽脆石阶,注射浑浊眼帘:梦魇来袭,凯利斯·斯其的问候!

紧锣密鼓排布着的铁骑,震裂了公爵府门前的瓷砖,巡逻队不间断的示威游行,却依旧无法阻止敌意宣战的扩散。被设计击落的信鸽,天空是人类不能跨越的极限。

“密不透风的防守阵势,倘若不能早点击破,必将组织起更加猛烈的反扑,隐蔽的被动逃窜虽然容易,但悬浮在心灵感触上的落差,却留下不能平复的伤疤。”

转身想要询问怂恿挑战的某些合理建议,斯其却在餐桌前咀嚼着新鲜出炉散发着醇香的奶酪,更像是我在平整无瑕的天空上戳出了急需弥补的黑洞。只能浇灭心中燃起的光点,端起那杯鲜果汁,均匀搅拌着沉淀,啜饮浅酌着时间。

“能够偷偷窥视得益于眼前苍天大树的掩护,安稳的享受总要匹配着某些焦虑的煎熬,既然还可以选择,沐浴在安谧的洗礼下,身心都会更加轻松。”

“但一味的逃避将会养成不良的习惯,总不能坐以待毙然后发起憔悴的抵抗,绝望的向上帝祈祷,向死神求饶,我也不屑于那样的胜利。”

放下手中的杯子,如同牢笼般的栅栏,封锁的究竟是里面的主人,还是外来的客人?这棵还被枯叶覆盖着的老树,遮挡着我本以模糊的视线。斯其站起身来,缓缓的挪到我的身边。

“少爷可以通过狭小的缝隙看到公爵府外的卫队,我们幸运的处在他们视野的盲区。我们可以透彻的观察出他们的布防,甚至是巡逻队交替所耗费的短暂时间,都可以严格的把握,但他们却要时刻提防着入侵者的动态,这便是我们的优势。况且相对于白天的繁华,萧条的夜里不正是更好的作案时间么?无需伪装,黑夜已经是我们可以利用的最佳优势,毕竟少爷是传说中的黑衣使。”

斯其俯下身摸了摸我的头,那是我最讨厌的得意方式,用别人的臣服满足自己恶心的惬意。

“切,黑衣使恐怕就能够更容易的入侵吧,至少他们比我们要多一双翅膀。不过确实也启发了我,擅长的时间做正确的事情,虽然几率同样渺茫,但却能够更加自信,手脚恢复到更加娴熟的状态。”

拿过斯其右手盘子中的奶酪,仔细品味起来,味道还不错。

镜头的切换,公爵府邸。

“这是在**裸的挑衅,夫人请不必惊慌,我已经调集了城中的主力部队,维护您的安全!”

铎陆公爵焦虑的在宴会厅中走来走去,粗糙的皮靴底纹几乎也与地面保持水平,没有摩擦的滑动,臃肿身躯险些坠亡。

“我不要什么安全保障,他不是人,是魔鬼!生命是他最讨厌的玩物,他只是想静静嘲弄着你的心跳,却不会让它停滞。没有什么能够阻挡鬼魂的入侵,十年之后,带着他支配的恐惧,又回来了!”

宝珠夫人撕拽着头发,几乎想要释放脑中幻想的灼烧熔浆,被窥视的丑陋嘴脸是她不能忘记的秘密。沮丧,还是颓靡?大概只是即将逝去主导权的痛心。

“夫人,夫人这是怎么了?”

“那是夫人不愿想起的回忆,铜墙铁壁的绝境却被酥软的动物任意窜行,但是没关系,十年前我们可以驱赶的害虫,我相信公爵一定能够将其彻底消灭。为了夫人的安全,今晚就留宿公爵府,多余的打扰还请您谅解!”

“是,是,能够守护宝珠夫人是在下莫大的荣幸,我定当全力以赴,不辱使命!还请这位执事将夫人送到房中歇息,”

“不,我哪里都不去,他可以任意的从黑暗中穿出,或是那堵阴森的墙,或是那不被照亮的角落。我要待在这里,等待着公爵的凯旋归来,亲手为将军挂上胜利的披风!”

“是,我一定不会让夫人失望的!夫人也一定能等到履行公约的那一刻,必定灯火辉煌,熔裂一切黑暗!”

走出宴会厅的铎陆公爵,脸上挂着甜蜜的微笑,心中恐怕早已波涛汹涌,等待着宝珠夫人的赞扬与嘉奖,甚至是某些以身相许的倾慕。从怀中掏出一封问候信,冷笑了一声,将信件扔进了火炉之中。

“恶魔么?带着你的问候,一同在烈焰中焚烧吧!”

被填充溢满隔绝着空气的火炉,并未引燃。

“公爵,你找我?”

留着小辫子小胡渣的瘦弱柯科伯爵,是铎陆公爵的死党,相形见绌的躯干却能诞生深厚的友谊,能够想到的合理原因也绝非偶然。

“恩,撤销门外的岗哨,收缩防线,麻痹敌人的意志,在公爵府内将其一网打尽!宝珠夫人可在期待着你我的表现哦!”

“虽然冒险,却很新奇,避实就虚,大哥果然是天赋异禀的策略行家,我现在就去通传,施行新的战略!”

看着柯科伯爵离去的背影,铎陆公爵欣慰的哼着胜利的小曲,走进了府内的酒肉圣地,提前犒劳即将做出丰功伟绩的自己。

“哦?已经按捺不住寂寞要率先调整固若金汤的防线了么?但无论怎样移动,不能变通的人类就是脆弱的破绽,毕竟过于丰富的情感和难以割舍的牵挂就是最为致命的弱点!隐藏实力的天真伏击,守株待兔的自信,期待着猎物都是如同自己一般愚蠢,最终只能落入自己设定的陷阱!”

“少爷已经成竹在胸了么?看破一切并尽在掌握。”

“不,完全没有应对之策呢!只不过倘若坚持僵化的思想,呆滞的行为,用固执面对顺从,那只能混荡在别人的游戏之中,被操纵的状态虽然轻巧,却失去了自主的天然优势。与其苦思冥想着怎么打破设定的束缚,不如走进其中亲自体验一番,做出最合理的选择。冒险的世界里拒绝畏缩的止步不前,同样也忌讳盲目激进的表演,但只要能把握好度量衡并不被倾覆,一切都会变得游刃有余。这不就是你刚刚教给我的么?”

无需仰望,斯其脸上,一定是某种诱人却很致命的微笑,那是被膨胀的自弃,快要熔于冰点。阴沉沉的夕阳,终于还是在一缕青烟中消逝,潜伏的危机开始变的生动起来。公爵府的外围,偶尔零星出现的巡逻队,秀出散漫的骑术,甚至没有发现我们的靠近。

“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做呢,少爷?”

“好奇总是相对的,十年前在严密防守中的自由穿梭,也一定十分有趣吧!模仿着抄袭,也很难取得成效,尤其是厉兵秣马的圈套。”

“融入墙壁的穿行,可否算作一种独一无二的异能?不过听起来确实很难把握。”

“肆意穿越的能力么?恐怕只是一些表现精致的骗术。墙壁,墙壁,如果是黑暗中的墙壁,即便是窜出的老鼠,也会被称为龇嘴獠牙的恶魔附庸吧!只要提前藏匿在闺房之中,然后用遮羞布平稳的掩埋自己,配合着黑夜的寂静,幽暗的烛光便能上演一出破墙而入的悬疑大戏,事成之后拿走被穿破的幕布,留下完整光秃秃的背景墙,就已经可以欺骗晕厥的忐忑者。至于之后的事情,黑夜就是自然送给我们的保护色,掩护你的逃脱!”

“精彩的推理,唯一的疏漏便是身着庄园家丁的我无需逃跑,甚至再次被思维遣返,观望瑟瑟发抖的夫人。少爷需要故技重施么?”

“果然触犯你的权威并不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而你的诡计也许尚未被识破,但我想宝珠夫人所在的位置一定是灯火通明吧,毕竟黑暗中的焦虑只能用光彩来修饰。”

夜完全陷入了黑暗,斯其揉了揉眼睛,期待着我的原创表演。

那么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吧,临行前,请捆住我的双手,直到终点,我亲口说明那封问候信的内容:“梦魇到了!”

第十五节 问候信(四)

闪耀着的烛灯,透漏着残缺的美感,摇摆的姿态,拧成一个完整的圆圈,庄园前东倒西歪的栅栏,弱不禁风,要比夜不归宿更值得怀疑。

“喂!站住!”

急切的勒令声意味着巡逻队并非绝对的花瓶摆设,或者是消弭黑夜中的伶仃与忌惮。那是比剧本中更蹙迫的争夺,锋利的佩剑霍霍作响,划破了恬淡的宁静。黑影中蹿出一匹高大的骏马,驼扶着并不安逸的气息。

“你们是什么人?擅自闯入公爵府的禁地!”

好意的规劝却总是带着野蛮的语调,也算是对目不识丁的自然惩罚吧,只是幽默的语言天赋偷偷置换了承担的对象。

“陆地上的夜行者,漂移过寸草不生的庄园,被辜负的盛情邀约,就让我亲手制裁!”

“啊?你在说什么?”

警觉的士卫握紧了手中的剑柄,抖动的双手就像是被施以蛊惑的诅咒,忽然一声马蹄的悲鸣,渲染着黑夜深处的寒意。

“扣人心弦的哀伤奏鸣曲,撩拨着空寂的纯洁心灵。欣赏与拒绝,在于一念之差的理解。诸位要动手的话,我便乖乖束手就擒,只是被玷污的清白,不能原谅!”

包围圈中的自我救赎,舞动的屠戮完全是以卵击石,真正的博弈也并非刀剑所能决定的战场。化解尴尬的唯一方式便是言之无物的空壳,陌生感也会同样清晰,只是不易辨认。

“四海为家的浪人,却意外逮捕到图谋不轨的小偷,虽然幼稚的脸蛋挂满了欺骗的伪装,但也不能否认他清晰的犯罪事实。”

刺眼的灯火照亮了我的面容,紧迫的气氛才稍微安稳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面面相觑的疑惑。

“这个孩子就是你口中的罪犯么?懵懂无知的低级错误在自由的国度中是被允许的,稍微教育一番就能被原谅。离开这里,不属于你们的乐园!”

领头的将军鄙夷的笑出声来,收回了手中的利剑,其余人也重复着同样的动作,舒缓着紧绷的神经,转身便离开了,开始再一次浩浩荡荡的游行,只留下两个犯困的卫士常规驻守。

“与功业丰碑的失之交臂,但必要的辛劳付出却不能节略,就像棺材旁摆放的花束,即便是昨日采摘到枯萎凋敝的种子,也需人为萌发出浓妆艳抹的花蕾。”

阴森的话语彻底激怒了他们的威严,松弛的脸也变得阴沉起来,右手再次握回剑柄之上,漫长的准备已经滞后在稍纵即逝的生存空间,冷雨夜前的不期而遇,吹过双肩不属于这个季节的刺骨冷风,划出了心脏上的血痕。斯其轻轻的怀抱,那是最具讽刺的亡灵哀悼,轻柔动作的一气呵成,并没有太多的挣扎,也没有规划中的那般血腥,甚至将我细致的夸张格斗描写也完全忽视,篡改为和谐的拥抱。但喜欢创新的演员,我并不讨厌。

“少爷,你要吗?”

斯其挥舞着手中仍有余温的铠甲,深沉的厚重感几乎将他瘦弱的身躯压垮,却还想蒙骗我的眼睛。

“不,我并不认为你是一名优秀的服装设计师,就算是民间的家庭妇女,也不会给孩子缝制一件连衣裙式的重装铠甲吧!并没有太多幽默的共享时光,否则将有悖于我们精心准备的礼物。”

拿着铁锹的淘金者,寻找黄金当然是终极目标,但沿路开垦的附带作用,也是徒劳无获的保险收益。几何币的逃窜轨迹上,留下太多值得收藏的宝物,洗劫一空的做法虽然违反着所谓的人伦,但是在没有正确规定的世界中将人伦提升到高谈阔论的顶峰,更是一种蒙蔽自己的表现。

妆束完毕,走进那扇门,踏在不安的世界中,身体随着地面的颤抖而摆动,躲藏在树林之后心不在焉的狙击者,遮掩着死于非命的惨状。

“我是巡逻队的赛文,抓到了一个企图制造混乱的间谍,快去通报铎陆公爵!”

急促的脚步声争夺着时间弥留之际将要嘱托的财富,倾听着周围的气流变化,玩忽职守的多余议论声不绝于耳。

“呐,脱口而出的名字,不担心被识破的诡计么?”

“临时混编的作秀场,又怎么会严格盘查庞大的人群呢?稍加伪装便可以达到浑水摸鱼的效果,况且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幼童能够掀起的腥风血雨。”

面目可憎的斯其,熟睡时在耳畔敲响的警世洪钟,不沉沦,也不傲娇,我一定会拒绝这样的对手。气氛突然波动了起来,压抑住了一切的声响变幻,行走在通红的轨道之上。

“你就是赛文?”

醉汹汹的肉团居然还可以清晰的讲话,流传在民间小巷之中一定会被认为是吹嘘的怪谈。

“公爵阁下,我就是赛文!”

“那,那,那个,听说你,抓,抓捕了一,一名间谍?”

逃离词汇的管束便是原形毕露的丑态,就像只会‘呱呱’却不能表达情绪的蛤蟆,吃多了富含酒精害虫的临阵脱逃。

“是,正是如此,在公爵府的西侧,发现了这个形迹可疑的孩童,他似乎是想把什么信件投入到公爵府的宴会厅内!”

“什么?宴会厅!小鬼,把信件给我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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