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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9节

权柄-第5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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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把操鞭的黑衣卫吓得一呆。转眼明白过来不由恼火万分。挥鞭就是一顿好打,打得县太爷不停突破自己地高音。直到终于破音,这换成了嘶嘶声。

下面地叫好声却一浪高过一浪,只是秦雷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约摸着打了三四十鞭子,他便微微一点头。

那行刑地黑衣卫马上停下了动作,肃立在一边。

被打的浑身鲜血淋漓的县太爷,呼哧呼哧的趴在地上喘气。

“如果还装死,那就再来一顿鞭子。”秦雷冷冷道。黑衣卫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包括如何行刑,也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

那执行鞭笞的黑衣卫又是他最得力的行刑手,自然不会弄错……这种用于刑讯逼供的鞭笞,下下都是照着没有要害地肥肉上招呼。虽然每挨一下都会疼痛无比,可偏偏不会伤到人,就算痛的晕过去,那也是一盆水就能唤回来。

但事实证明,胖子的脂肪不是白给的,虽然被打得血肉模糊,虽然叫的惊天动地,可县令大人竟然还醒着,嘶哑着喉咙道:“别打了,我说我说……”

秦雷点点头,便闭上眼睛听他道:“这里面的水真的太浑了,请王爷容小的细细禀来。”

“简明扼要。”秦雷冷声道。

“其实谁坐在罪臣这个位置上,都得设这个关卡,收这个钱。”县令垂头丧气道:“不收我就得滚蛋,他们会换上个愿意收的来。”分割…

第七卷 【红色浪漫】 第六四四章 帝王之怒

日影西斜,暑气仍未消退,树上的知了仍在拼命地鸣叫,大堂上没有一丝风……

胖胖的县令跪在地上,周遭地边上明显有一圈汗渍。

“启禀王爷,陇右总督胥耽城请见。”大堂外传来一声禀报。

“让他在外面候着。”秦雷面无表情道:“你继续说。”这话是对那胖县令说的。

一听自己大上司驾到,胖县令心尖一颤,小声央求道:“王爷,能否换个地方说话,人多嘴杂啊。”

秦雷闻言看一眼阶下的人群,冷冷道:“孤王事无不可对人言。”

听他这样说,胖县令只好闷声道:“新政的头一年,确实是没有关卡的。但后来同僚们发现仅凭着朝廷发的那点俸禄,根本养不起府里那一大家子人……”

“七品官的俸禄是多少?”秦雷插话问道。

“回王爷,按照新政规定,正七品知县一年可领俸银一百二十两。”胖县令低声答道。这个数整整比原先翻了一番。

“一百二十两可以买多少米?”秦雷沉声道。

“王爷新政以来。我大秦国力蒸蒸日上。老天爷也庇护。一直风调雨顺地。”胖县令抓住一切机会拍马屁道:“别处罪臣不知道。但咱们河西府这边。米价直稳定在一两一石上。”

“便是一百二十石。”秦雷冷笑道:“难道你家里都是饭桶吗?一万四千四百斤百米都喂不饱?”

“王爷息怒。这些收入若是单单养老婆孩子自然足够了。可还有一大批人靠着罪臣过日子呢。”那知县一肚子委屈道:“县里不比府里省里。更不比朝廷六部。人家都是大衙门。有什么样地差事。就把什么样地官职配齐全。好比说上扬县地上级河西府。知府陆大人以下。便有同知两位。通判、推官、经历、知事、照磨、检校、司狱各一人。分管府里地民事、司法、财政、税务、工商等等各个方面。”

又满脸愁苦道:“俗话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府里有地事情县里也会有。不过是范围大小不同罢了。可事再小也是事儿。总不能不管了吧?”说着两手一摊道:“可朝廷给县里配了什么官?除了下官之外。便只有正八品地县丞一位、正九品地主簿一位。就我们三个芝麻绿豆大地官。怎么能管过那么一大摊子事?”

秦雷点点头。算是认可他这种说法。

见王爷有所松动。胖县令趁热打铁道:“为了不耽误朝廷地差事。我们这些县令只好自掏腰包。请上一干长随帮着办差。有看门地门政。签押房磨墨地稿签。还有发审地、值堂地、用印地。这仅是县衙里当差地。还有那些不在衙门里。却同样重要地差事。也得请人来办。”

说着低头嘟囔一声道:“一个知县管这么多事儿。不雇人根本不行。那些俸禄看着不少,可这一大帮子全部要罪臣一个人养活,摊到每个人都上就寥寥无几了。再加上当官的还要迎来送往,逢年过节要到处走动,卑职的一家老小就真得喝西北风了。”

听完他振振有词的自辩,秦雷淡淡道:“所以你就罔顾朝廷禁令,私设关卡,勒索商旅?”

“哎呦我的王爷啊,可冤枉死小人了。”那胖县令顿时叫起了撞天屈。哭天抹泪道:“要不是上面下令,临近州县都这样干,罪臣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设卡收税啊。”

“谁的命令?”秦雷问了一圈,又问回了本源。

“州里下的文书,说是奉省里的命令。”胖县令指着后头道:“那个谁,快把文书拿来给王爷过目。”他的主簿赶紧连滚带爬地跑去后堂,很快便捧着个牛皮纸的文书袋回来,双手奉给王爷。

石敢接过那袋子。从中取出个官府制式的信封,检查无虞才交给王爷。

秦雷抽出信纸,一看果然不假,是一封河西府写给上扬县地公文,说是奉省里命令,各县开卡征税、以补贴财政的文书,看时间已经是一年半之前的事情了,但落款处却一没有签名,二没有官防。只有一个私印的印章。

“原来你叫廉正。可真瞎了这好名字。周延鹤是谁?”秦雷低声问道。

“回禀王爷,是我们知府大人。”廉正满面羞愧道:“罪臣确实愧对家父给的这个名字。”

“既然是正式公文。他为什么用私章呢?”秦雷的手指微微骚动着眉头,沉声道:“没有公章还叫公文吗?”

“罪臣当时也纳闷,还专门问过周府台,他很不高兴的反问我们,这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他下的命令?”廉正小声嘟囔道:“我们不敢触怒上官,就各自回县里开始执行了。”

“果真如此?”秦雷不无讽刺的挪揄道:“我看你们周知府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现在想来,似乎当真如此。”廉县令当然巴不得把责任往上司身上推了,点头如捣蒜道:“罪臣一心只想为国尽忠,却不想因太多憨实,而受上司蒙骗,还请王爷网开一面,允许罪臣戴罪立功。”这一套说地极溜,显然是在心里演练已久了。

“你想戴罪立功?”秦雷摸索着下巴,似笑非笑道:“也许吧……”说着话锋一转道:“先回答我的问题。”

廉县令一听有门,顿时大喜道:“罪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秦雷点点头,沉声问道:“这一年以来,你们总共盘剥了多少过路费?”

“这个……”沉吟片刻,廉县令终于一咬牙道:“上扬县从天佑二年六月开始设卡,到去年年底共……盘剥了五万两白银,今年上半年至今,又收上来八万余两了。”

“其它县呢?”饶是早有准备,秦雷还是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

“并不是所有的县都这么好命。有商路从治所中经过,”廉正恬不知耻道:“河西府六个县加上一个府城,一共七处城池,真正能收上过路费来的,不过其中之四而已,大体都是这个数。”

“阖府就是五十二万两。”秦雷的右拳握紧放松。放松握紧,沉声道:“对不对?”

“应该差不多,听知府衙门的人说,五十万两总是有的。”廉正压低声音道:“这还是因为去年没敢放开手脚,要不八十万两也能收上了。”秦雷突然想到那些商人,不就是为了不断攀升的过境费而愤怒吗?便沉声问道:“下半年你们的计划是多少?”

“最少十万,多多益善。”廉县令先是不无炫耀道,但见到王爷地面色变得十分阴沉,连忙推卸道:“这都是周某人地原话。王爷把他拘来一问便知。”

“这些钱都流向了哪里?”秦雷又忍不住挪揄道:“被你们这些父母官瓜分办正事了?”

“绝对没有。”廉正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连声道:“这十三万两银子,鄙县只留下了三万两。其余的解送府城……但就是这三万两,也还要拨付乡老会一半,我们县衙只留下一万两多一点的维持费。”

说着又叫苦道:“除去衙门的正常运转,还要修缮城墙,开挖水渠,把这都搭上也已然是入不敷出了。”

“这么说来还难为你了。”秦雷哂笑道:“财政这么紧张还能把个县衙修得如此气派,孤看墙上那绿瓦当,就算是成本价也得五百钱一片吧。”

听到王爷的问诘,廉县令都要悔青肠子了。要不是今天跟新娶的姨太太玩闹误事,也不至于那么晚才看到省里下来地文书……文书上通报了王爷要东巡对齐前线,可能会路过各县,要求各县好自为之、安分守己,且不要露了马脚,把自己玩死是小,可别把大家伙子全弄进去!

等他看到那封压了半天的文书后,立刻意识到情况地严重性,便一面命人将县衙埋汰成贫下中农级别。一面也让人去把城门口收税地那些家伙唤回来,损失几天的收入虽然肉痛,可让王爷抓住痛脚,一定会疼一辈子地。

无奈晚了一步。他还没伪装好,王班头便带着那要命的祖宗上了门。

可他万万没想到,论尊贵在一人之下,论权势冠绝大秦的武成王殿下,居然玩起了微服私访,居然还玩到了自己的头上。

出乎意料加措手不及间。一切都现了原形……这真是命苦不能怨政府。点背不能怨社会啊……

好半天,廉正才吭哧道:“罪臣以为。县衙不止是县官办公地地方,更是全县的脸面所在,关乎全县十几万父老的精气神、也关乎外县、外府人怎么看我们!只有一个还算气派地县衙,才能给百姓打气,才能让外人看得起我,让我们上扬的百姓跟谁站在一块,也能挺起胸膛来!”

秦雷却没有被他的歪理扯歪,嘲讽道:“既然这么理直气壮,那还藏什么、遮什么?”说着一指他摞着补丁的官袍道:“难道父母官穿成这样,就能提振子民的信心了吗?”

“罪官最近想教导县里的百姓什么是俭以养德,”廉县令振振有词道:“这不要以身作则吗……”

秦雷终于被他逗乐了,弯腰拍拍他肉呼呼的腮帮子,十分感慨道:“果真是一个官字两张口,是非随着当官的走啊。”

“王爷误会了,卑职不过是实事求是罢了。”廉正还要表演,便被秦雷一用力,紧紧卡住了腮帮子,呜呜叫着说不出话来。

“还知不知道什么是廉耻?”秦雷右手一抬,居然把那一百八十多斤便硬生生提了起来。面如寒霜道:“你这种人还活着干什么?”说着一甩手,便轰隆一声,把那廉知县狠狠摔在厅堂中。

廉知县虽然被摔得七荤八素,但被王爷语气中的冷厉惊得无比精神,一骨碌爬起来,磕头如捣蒜道:“王爷。您不是说可以饶了我吗?”

“孤王说话算数,但孤只是说可能吧……意思是可能放过你,也可能不放过你。”秦雷拉下脸来,一字一句道:“现在孤要做出选择了!”不只是廉正,所有人地目光都集中在秦雷的脸上,想听听到底是什么答案,只见他把手掌在喉咙上轻轻一划道:“孤决定……不放过你!”

说着拿起鞭子,啪地一声,狠狠抽在廉县令的背上。怒气冲冲道:“给我打!”黑衣卫们早就看着这胖子不顺眼了,但方才王爷还要问话,这才只是小试牛刀。现在得到放开打的命令,自然不再留手。疾风暴雨的抡起鞭子,劈头盖脸地往廉县令身上抽去。

廉县令身上的痛感刚刚减轻,便又遭到重击,痛得他不似人声的嚎叫一声,旋即却又被淹没在雨点般的皮鞭声中。

听着清脆地鞭声,秦雷这才感到怒火不那么烧心烧肺了。其实凭良心讲,他并不是个暴虐的人,也从来没有通过折磨人获得快感地癖好。但今次是个例外。他已经被彻底激怒了。

一想到自己苦心孤诣的变法,被这些人糟蹋成这样,秦雷就一阵阵想要杀人。他自觉已经向各方面势力都做了妥协,并没有把谁逼上绝路……反而尽量的让每一方都能得到实惠,为此他不惜大量的分薄皇权,分薄那些本属于自己的利益。

为的什么?还不是让大家都能过的好一点,让大秦变得强一点?让这天下早一天结束混战,让这神州少一些孤儿寡母?

这其中又有哪一条是为我自己?难道我秦雨田还需要去证明什么吗?还需要得到什么吗?不!我什么都不需要了,我只要心灵地安宁。我要把这些事做完!

好吧,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既然让你们自律不行,那就别怪我高压恐怖!既然我客客气气、委曲求全,被当成是软弱可欺、随意侮辱,那就然你们尝一尝什么是帝王地愤怒吧!

帝王之怒,血流漂杵,就让这廉正做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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