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柄-第4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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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妃便取二十四双筷子系扎红线,安放在他地席子下。这便算安好了床。又接过宫女的托盘送到秦雷面前,笑道:“叔叔请吧。”秦雷便接过筷子夹个包子送到嘴里。
却引得嫂子咯咯笑道:“是喂给小儇的……”
秦雷讪讪笑道:“这不头一回没经验嘛。”便将那盘中的包子、花生、银耳、鸡蛋喂给小侄子,寓意包生儿子……那孩子似乎一直被饿着,足足吃了七八个小包子,还有三个鸡蛋。
秦雷苦笑道:“不会被撑到吧?大王妃将那托盘递给宫女,呵呵笑道:“多生儿子……”秦雷才知道。原来这也有讲究。
等孩子吃饱了。大王妃便把儿子扒光了,塞到被子里,拍拍小脸道:“乖,睡哈。”……孩儿乖乖的点点头,也不怕消化不良。
等大王妃走了,秦雷也钻到被窝里,搂着小家伙呼呼大睡。
翌日一早,便是好日子。秦雷醒的很早。甚至比规定的还要早……倒不是今儿娶媳妇激动的,而是被趴在身上的孩子水淹七军。半边身子都湿透了……
被人尿了一身,偏偏还不能生气,而且还得给孩子红包,俗称挈出尿瓶,传说也是吉兆。
没心情睡回笼觉,把哇哇大哭的小孩丢给宫女,便去洗个澡,冲掉身上地尿味。然后便在四个宫女的服侍下,开始穿着大婚的亲王冕服……
先着上素纱的中单,也就是内衣裤。再穿上九章衮服……其中上着五章玄衣,盘龙在肩,山在背,火、华虫、宗彝在袖;下着四章裳,织藻、祥云、如意、仙鹤各二^^前三幅,后四幅,皆用金线在纯黑底料上绣成。
穿好衣裳后,再系上紫玉宽幅腰带。在下襟处围上与裳同色的四章蔽膝,其上还有一对玉钩。之后再挂上玉佩,大绶,戴上九旒冕冠。捧上玉圭,便算是穿戴整齐了。
到五更时辰,府中便以全副猪羊、五牲福礼及果品,在厅堂供祭天地君亲师,俗称享先。等供养过了,早餐便吃这些祭品,也就是所谓的享先汤果。
等一众人吃饱喝足,便簇拥着新郎倌出了王府,吹吹打打的绕城一周。之后才能往东城迎新娘子去。
与新郎倌打扮地简便相比,东林苑中的公主新娘子梳妆的复杂程度,简直可以把人逼疯。
先由女家喜娘用五色棉纱线为新娘家绞去脸上汗毛,再沐啊浴呀,恨不得把公主娘娘搓掉一层皮!
沐浴之后,先反复地用珍稀护肤品、西域香水,揉面擦身,弄得玉体香喷喷;又用蜂蜜、玫瑰花瓣等原料制成地洗面奶涂面。借着用宫里都难得一见的高级纸膜,轻轻地擦拭;然后用羊脂、白色素馨香等原料制成的护肤霜,反复涂抹。最后再在脸上扑香粉。画眼线,涂眼影,描青眉,抹红唇;还在两个脸蛋子上,鼓捣出两块颊红来。
至于发式,那就更麻烦了,既要考虑符合身份档次,又要配着脸型还得考虑到要戴凤冠方便。至于两绺鬓发,无论如何也要自然下垂,有如飘逸的蝉翼。争取让未来夫婿一见,就两眼发光。
等把样式繁复百倍的大衫霞帔穿上,颇有些沉重的凤冠戴上,都已经日上三竿了,迎亲地新郎倌也该来了。
楚国送亲地娘家人乃是秦雷的老相识,周王殿下楚妫。他招呼着侍卫们将嫁妆一样样摆在院中。好展示给迎亲的秦国人看,我们楚国不占你们便宜!在这种只求花钱,不图省钱的指导思想下,把个偌大的前院、厅堂都摆满了,也没有完全展示出来。
见没地儿插脚了,周王便在等着门口,他是女方的家长,自然要表示一下诚意了……而且对他秦雷的印象极好。虽然不太地道。但总归是个牛人,妹妹跟着他是不会吃亏的。
等着等着。太阳就老高了,外面开始热起来。周王在门口等了一阵子,便浑身汗津津地。但他却丝毫没有进去凉快凉快地意思,仍然在那翘首以盼……当然,心情绝对称不上好。他用手帕擦擦汗,声音烦躁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都已经过了吉时,为何还不见迎亲队伍前来?”
边上陪同地鸿胪寺卿也是一脑门汗珠子,撇一把汗,尽力安抚道:“殿下稍安勿躁,在我们秦国,整个巳时都叫吉时。”欺负周王是外国人,寺卿大人可着劲儿忽悠。
过一会儿,街口终于响起了马蹄声,周王顿时如释重负然后板起脸来,打定主意要给秦雷个好看。
但大失所望的是,来得是秦国太子,他也满头大汗的问道:“怎么还没来?”
周王顿时火冒三丈道:“有你们这么办事的吗,这是对我楚国的侮辱!”
“那个……也许堵车吧。”寺卿大人望一眼空荡荡的街口,绝望的胡咧咧道:“这个点比较拥挤……”他都想抽自己嘴巴子,为了这场大婚,今儿一整天,中都城禁止任何车马上街。
周王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其中出了问题,,面色十分难看道:“你们不迎,孤就去送!”这也是没办法的,自从定亲之后,映玉公主便已经算是秦家地媳妇了,就算秦雷死了也是,绝对没法退货……是以虽然怒火中烧,但为了妹妹的终身计,周王也要忍住怒火,把这一关走过了,其余的事情等秋后算账!
他倒是有担当的,下了决定便命人收拾起彩礼来,对那鸿胪寺卿和太子道:“你们就算是迎亲的了。”
拉着两人草草走完仪式,他便命送亲队伍吹吹打打,向伏羲大街出发,……………………………
第七卷 【红色浪漫】 第五零一章 向左向右
五月十七,黄道吉日。
中都城的老百姓早早的爬起来,草草的吃点东西,便携家带口的向伏羲大街、朱雀大街这些干道上去,想方设法占一个地方……准备参观五殿下的婚礼。
许多自以为来得早的,都要大失所望了……因为不少人为了抢个好位置,昨晚上就带着铺盖卷,在大街上睡了。等天蒙蒙亮的时候,女方送亲的必经之路上,就已经挥汗如雨、人山人海了。
虽然被汗臭味笼罩着,但人们的兴致丝毫不减,因为今天有太多的事情值得关注;太多的话题值得去讨论了。比如说,大道中央两丈宽的红地毯到底有多长?是一千丈还是两千丈?比如说待会两家送亲的队伍会不会碰上?又比如说,五殿下心里会是个什么滋味……
当然也有不必起大早,就可以全景观看且不用挨挤出汗的。比如说,河阳公主殿下,她命人将万里楼七层朝西一面的窗户全部卸下,就可以俯瞰整条伏羲大街。
斜倚在软榻之上,凉风习习吹来,睥睨着脚下芸芸众生,河阳公主却丝毫没有心旷神怡的感觉。她神色凝重向北望去,凤仪街和尚书街由那里汇入伏羲大街,而两支送亲的队伍也将会从那里出现。
“老五终究还是去了东林苑?”河阳公主微微皱眉道。
“是的殿下,”厉先生沉声道:“巳时四刻左右,成亲王的迎亲队伍,还是出现在了东林苑外,正好赶在送亲队伍出发之前……”
对于这个结果,河阳公主并不意外……对于薄情寡义的男人来说,能拖到现在才去。就已经表现出他心中的挣扎,算是对可怜的诗韵姑娘仁至义尽了吧。接下来就该心安理得的尚公主了吧?
河阳公主连连冷笑,心底却有一股压抑不住地微微失望,烦躁的将小机上的水晶盘推在地上,咬牙道:“命令便衣队,等李家的送亲队伍一出们,就立马抢人!”又补充一句道:“要尊重李家小姐。”
“是。”厉先生干脆的应下道。
“果然没有例外,全是一丘之貉……”河阳闭上眼睛。不再去看窗外的景象,她感到自己置身于无尽的污浊之中,快要窒息了一般。
因为河阳生的有点早。所以并不知道几十年后有个姓苏地胖子会说:事不目见耳闻而臆断其有无,可乎?显然是不可以的。
“来了来了!”正当满面阴霾的周王殿下准备出发那一刻,一阵喧天地锣鼓唢呐声,从街口传来。便有七八个侍卫连滚带爬的进来,大喊大叫道:“终于来了!”周王闷哼一声。长舒一口浊气。
太子和鸿胪寺卿对视一眼。两人赶紧快步走到门口,往长街上看去,胸中的大石终于落了地。但见长街之上冠盖如云、旌旗招展、罗伞蔽日,仪仗队、鼓乐队在前,迎亲的贵人居中,后面跟着迎亲官员、太监、侍卫,沿途观者如潮,队伍延绵十数里。
吹吹打打地到了东林苑门口。仪仗队和鼓乐队两边列队。又有身披大红袍的黑甲骑兵在外围警戒。密密匝匝地,让围观百姓看不到里面地情况。
迎亲队伍没有按惯例在门口停留。而是径直进了苑中。太子和鸿胪寺卿赶紧追进去……事到如今,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不礼仪了,能把窟窿添上就烧高香了。
周王站在庭前石阶之上,面如寒霜的望着迎亲队伍,双眼在人群中巡梭,想要找出那个混账的位置所在。
但令他失望的是,锣鼓声停下来以后,他也没找见新郎倌的身影。
倒是昨日来送礼的大伯哥从队伍中出来了,朝周王递个眼色,便命一众侍卫将彩礼抬进屋去。
“奏乐!别停下!”秦雳沉声道,自己则快步进去了偏厅之中。
周王刚刚松开的心弦,又咯噔一声,紧紧崩了起来。两腿软绵绵的,踩着云彩似地,跟着进了偏厅。
看着七窍生烟地周王殿下,大皇子抱歉道:“我五弟临时病了,爬不起来了,不能亲迎……”
周王早有心理准备,虽然怒火中烧,却分得清轻重缓急……眼下最要紧的怎么把这一关过去,而不是弄性尚气!想通这个关节,周王强压火气道:“那这事儿怎么办?你们秦国太欺负人了吧?”
秦雳在路上早想好了对策,不慌不忙道:“本来新郎就不该来女方娘家亲迎……”
“但他要尚公主啊,按礼制应该亲迎!”周王没好气道。
“亲王比公主如何?殿下搞清楚啊,大家地位相若,不算尚!”秦雳先将他诈唬住,又低声商量道:“两个大伯哥迎亲,也不算辱没你们楚国。”
“唉……”周王使劲挠了挠头,烦躁道:“只能如此了……”说着又觉着自己有些软弱,放句狠话道:“你们秦国别想赖账!别说秦雨田病了,就是死了!我妹妹也要和牌位成亲!”说完便狠狠地一甩袖子,愤愤走了出去,还被门槛绊了一下。打个趔趄,周王咬牙切齿道:“给我把这门槛去了!”说着推开搀扶的宫人,径直往后院去了。
他前脚出去,太子后脚进来了,看一眼愁眉苦脸的老大,低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两人虽然不对付,但此时也只能携手共艰危了。
大皇子拍拍脑壳,苦笑道:“他跑了,他竟然跑了。”
“跑哪了?”太子难以置信道:“逃婚?!”
大皇子低声讲述道:“绕城一半的时候。他突然说要屙屎,便带着侍卫进了条小胡同。我也没在意……”
“笨蛋!”太子可逮着机会骂道:“你应该跟着他!”
“球,跟着闻味啊?”大皇子也是理亏,没有发作起来。使劲挠挠头,苦笑道:“谁能想着还有逃跑的新郎呢?”
太子还想骂,却被大皇子打断道:“快想想怎么办吧?”
“唉,我能有什么办法!”太子双手拢在袖中,使劲搓手道:“五弟向来以大局为重。怎么这次如此草率呢?”
“那倒不至于,”大皇子从袖中掏出一张纸片,递给太子道:“这是他的侍卫给我的。”
看一眼那纸片。太子轻咦一声道:“原来如此,我说这小子怎么这般大胆?”说着搓搓手道:“你告诉周王了?”
“本来准备当个撒手锏的,结果还没来得及用,便把他说服了。”大皇子不无得色道:“他去后院扶新娘子上轿去了。”
太子叹口气道:“皇家地体面不能不顾。该咋办咋办,出发吧。”
大皇子突然咧嘴笑一声道:“就怕沈家那边也结不成咯。”
太子冷笑道:“活该。谁让那沈子岚狗仗人势。耀武扬威的?”
两人相视一笑,又快速别过头去,太子还自辩似的说道:“今儿不跟你一般见识。”
大皇子哈哈一笑,当先出了偏厅。
黑着脸走到后院,周王对搂在绣楼下的喜娘道:“吉时到了,可以出发了。”喜娘便欢快的上楼,通知公主去了。周王封锁了消息,后院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换上副笑脸。周王也迈步上了楼。按规矩。他这个娘家哥哥,要背着妹妹上轿的。
楼上莺莺燕燕、众星捧月般的围着公主殿下。只见那公主身着大红喜服、凤冠霞帔,头上也已经盖上了红盖头。听着有男人的脚步,那公主掀起盖头地一角,调皮笑道:“哥……你可算来了,人家坐的腰都酸了。”
周王勉强一笑,轻声道:“这就出发了,赶紧把盖头放下去。”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涩声道:“过了今天就是大人了,别跟个小孩子似得了……”
“哥,你怎么哭了?”小公主赶紧听话的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