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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节

权柄-第18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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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雷不置可否地问道:“那些亲族也是如此吗?”

有些不好意思道:“他们倒强些,不指着这个吃喝这份子进项,日子也要艰难得多了。”

秦雷又问道:“宗正府也给他们每月十斤米的救济吗?”

秦玄摇头苦笑道:“哪有那本事?光咱们皇族的每月十几万斤粮米,就快把宗正府拖垮了,根本没有余力接济旁人了。”

秦雷好笑道:“这孤就不明白了,为何有救济的反而活不过没救济的?是咱们皇族太能生还是怎么着?”

秦玄面色一滞,他今日是受了几家宗亲的委托,前来说项的。却没想跟秦雷深入探讨皇族窘迫地根本原因。顿了顿,故作沉吟道:“这个嘛……说来话长,不如……”他想说不如先说正题。

却被秦雷打断道:“那就长话短说。”

把老世子的后半截话噎在了肚子里,尴尬的笑笑,秦玄只好含糊道:“大概是因为咱们宗族地子弟不善营生所致吧?”

“那他们擅长什么?”秦雷笑眯眯问道:“遛鸟?喝茶,还是拍婆子、打马吊?”

秦玄感到有些说不下去了,却听秦雷的语气又缓和道:“孤也就是问问,皇伯有所不知,侄儿一直以来的理想就是成为我家大哥那样的将军,冲锋陷阵。征战天下。对这些事情鸡毛蒜皮地事情不甚了解、也不想了解。今天好奇问问,果然让人头痛,皇伯莫讲了,莫讲了!”

秦玄见他一脸痛苦的样子不似作伪,心中长舒一口气,嘴上却忙不迭拍马屁道:“殿下乃是温侯再世,霸王重生,自然要挥斥方遒,立不世战功了,怎么能为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劳神呢?就让我们这些老东西为殿下分忧吧。”

秦雷一脸感激道:“那就谢谢皇伯了。将来侄儿若是真能立下大功地话,定然不会忘记您的付出的。”两人的手紧紧攥在一起。一副伯牙见子期的样子。

待两人肉麻完了,秦玄小心的试探道:“那府兵的事……”

秦雷一脸无奈道:“孤还太年轻,一时摸不到头绪,要慢慢慢慢地研究研究,您看行了吧?”

秦玄高兴地点头道:“殿下真是明理之人,老夫佩服啊。”达成心愿,他也待不住了,与秦雷聊几句,便借口有事,拒绝了秦雷的留饭。告辞出了船舱。

秦雷把他送出去,两人到了甲板上,秦玄感慨道:“殿下现在贵为双郡王大宗正,怎能连个府邸都没有。整日住在船上呢?”他一下戳到了秦雷的痛处,一面心中流血,一面还要慨然道:“古有霍去病匈奴不灭不成家。孤王怎么也不能输给他!”说着得意道:“孤王是齐楚不灭不上岸,怎么样,也不差吧?”

秦玄心里快要笑抽了,暗道:原来是个棒槌王爷,老夫哪用得着方才那般如临大敌。旋即又想起送出的厚礼,又肉疼起来。再也没心情絮叨下去,勉强称赞秦雷几声,便匆匆告辞离去了。

秦雷依依不舍地把他送上车,直到马车驶出老远,秦玄还能从窗缝中看到他在不停的向自己挥手。哗地一声拉下帘子,隔段与外界的联系。秦玄轻蔑地嘟囔一句:“棒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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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槌!”秦雷一边挥手,一边低声骂道。石敢凑上来轻声道:“王爷,要不要教训他们一下?”

“教训个屁!”秦雷见马车已经消失不见,顺手敲了石敢脑壳一下,这才放下手,轻声骂道:“这些老东西脑子都进水了,偏偏还打不得、骂不得,真叫人好生憋屈。”

说着便气哄哄的往船上走,石敢赶紧跟上,追问道:“那怎么办啊?忍气吞声可不是王爷的性格啊。”

秦雷‘哦’一声,歪头望向石敢,笑道:“孤王有什么性格?”

石敢认真道:“弟兄们都说王爷行事纯爷们!从不让弟兄们受人鸟气,痛快极了。”

秦雷翻翻眼皮,呲牙笑道:“这次孤王偏要纯娘们一把!”

“啊?”石敢惊奇道,“这不是王爷的风格啊?”

秦雷使劲拍他脑瓜一下,一脸严肃道:“孤王觉得作为一位影帝,单单一种风格戏路太窄!”便头也不回上了船。

第五卷 【帝王将相】

第二四零章 报恩寺

月二十八,北风吹,百花杀。一大早,秦雷就带着永福宫。吩咐他们帮着宫娥太监把一个个捆扎好的大箱子从宫中搬到车上,,他自己带着石敢进了屋。

一进去,就见到诗韵的小丫头锦纹在那里收拾药材,石敢便有些魂不守舍了。秦雷了解的笑笑,一挥手,释放了情窦初开的侍卫长。石敢满脸通红的跟秦雷道谢,转身却小跑着到了锦纹身边,帮着她忙活起来。

秦雷摸摸下巴,笑着掀起里间的帘子,还没迈腿进去,就听到永福一声惊呼:“不许进来!”秦雷还道姑娘家有什么不方便看的,赶紧闪身出去,嘴上忙不迭撇清道:“帘子挡着,啥都没看到!”

过了好一会,帘子从里面掀开,露出诗韵吹弹得破的小脸,她朝秦雷促狭的笑笑,这才闪身请他进去。秦雷满腹狐疑的迈步进屋,却见永福坐在梳妆台边,双手捂着小脸背对自己,一副羞于见人的小模样。

秦雷向诗韵投去个询问的眼神,诗韵却只是抿嘴轻笑,看来不是什么大事儿。秦雷放下心来,叫了声妹妹,永福羞怯的‘嗯’一声,仍旧不转过身来。

秦雷在永福身后坐下,对给自己倒水的诗韵笑道:“诗韵,咱俩打个赌吧。”诗韵柔声道:“妾身可没有赌资。”

秦雷笑道:“莫急着推辞,先听听什么赌局,再做决定。”诗韵笑着点头,马上就要离了这深宫,让她心情轻松了很多。

“我说我能用一个字让小永福乖乖转过头来,扑到我怀里。你信不信?”

诗韵掩口轻笑道:“王爷又要作弄公主了。诗韵可不参与。”

秦雷刚要再拐她参与,却听永福娇声道:“诗韵姐姐不玩,本公主玩……就不信一个字就能让我转过身去,还…还……”后面的话却是说不出口。

秦雷拊掌笑道:“与正主对赌更显哥哥我的水平,赌注是什么?”

永福微微一寻思,便娇声道:“人家要去报恩寺的落雁塔,太掖湖的凤栖楼,还有祖山上地立国碑!”小公主已经筹划过很多次出宫后的行程了。

秦雷笑道:“好吧,如果我赢了,你今天都要乖乖听我的。好不好?”

永福的小脑袋认真点了点,还从身后递出一只小手,伸出小指道:“拉钩,诗云姐姐作见证。”诗韵笑着点头。

秦雷与她一拉钩,却触电似的把手弹开,惊叫道:“蛇!”声音凄厉惊悚,把永福吓得花容失色,尖叫一声,转身扑到秦雷怀里,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瑟瑟发抖。秦雷得意的笑着想把她扶起,永福却颤抖着死活不起来。似乎被吓掉了魂。

诗韵嗔怪的微瞪秦雷一眼,赶紧上前轻拍着永福单薄的背,柔声安慰起来。秦雷也没想到永福反应会这样激烈,知道自己玩笑开过了,赶紧连忙又是作揖又是赔不是。

诗韵无奈的望向秦雷一眼,心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去,却也对这个大男孩生不起气来。两人好生抚慰永福一阵,她才渐渐抽泣起来。见她没有被吓掉魂,秦雷大喜过望,自我检讨道:“哥就是个欠扁地混球。看我使劲打他!”说着在诗韵又好气又好笑的目光中,双掌一拍,发出啪得一声脆响,仿佛真个拍了自己一掌似的。倒把永福吓了个机灵。哇的哭了出来。

这一哭,让秦雷心疼的不行,温声哄劝道:“是哥错了。是哥输了,今天全听你的,可以了吧?”

“真的?”怀里的小公主头也不抬的闷声道。

“恩,比真金还真!”秦雷认真道。

“不许笑话我!”小公主抽泣道。

“绝不笑话!”秦雷对天起誓道。

“我要去落雁塔、凤栖楼、立国碑!”小公主得寸进尺道。

秦雷虽然开始生疑,却不想再惹哭小妹了,便也答应了下来。

‘好吧’二字刚一落地,便听永福欢喜的娇呼一声,从秦雷怀里爬了出来,兴奋道:“诗韵姐姐,我们要出去玩喽……”

秦雷伸手一拍自己地脑袋,苦笑道:“终生打雁却被雁啄了眼!”惹得诗韵一阵轻笑。

秦雷也看到了永福脸上的一对黑眼圈,这才知道她一开始羞于见人地原因。刚想笑,却被永福伸手捂住嘴,凶巴巴地对他道:“不许笑!”秦雷点点头,表示自己一定遵守诺言,永福才松开手,不好意思道:“人家一想到明天可以出宫,心里便像揣了个小鹿一样,一宿都睡不着觉……”

诗韵笑着接话道:“方才我说为公主打些粉底遮住,却不想公主极不喜欢香粉的味道,只好作罢。”

秦雷知道永福长了十四年,从来没有出宫自由活动过,这样激动是很正常的。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多穿些。”

享受着哥哥的溺爱,永福轻轻晃动小脑袋,娇声道:“诗韵姐姐,给人家套了棉裙在里面,冻不着的。”

秦雷惊讶道:“真的吗?怎么看着还是那么苗条?”刚惹了永福,秦雷自然要恭维一番。只是此时的女孩以减一分则瘦、增一分则肥的匀称身材为美,永福地身材在当时来说是太瘦了,他这马屁却派到了马腿上。

永福倒也看出秦雷本意是赞美,虽然心中小小郁闷,却没有生气

,只是秀美微蹙着叹气道:“诗韵姐姐,小妹真是同情你,日后可有的是闷气生了。”把诗韵羞得霞飞双颊,垂首蚊鸣道:“怎么又扯上我了……”

秦雷知道永福的良苦用心,若不是她夜以继日地在诗韵耳边这样说啊说啊,让诗韵先是习惯了秦雷的名字、又在永福地疲劳轰炸下消除了陌生、隔阂、戒备等不利于双方发展的负面情绪。而这种念经似的絮叨,终于让诗韵误以为自己是喜欢秦雷地,直到深信不疑,这才有了前些日子画舫上那一幕。如果要问秦雷。他见过最聪明的女性是谁,他一定会说文庄太后。而要问最聪明的女孩的话,秦雷便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永福。能让钟天地灵秀的诗韵不知不觉上套,仅永福一人尔。

秦雷哈哈笑着俯下身子,永福便乖乖的趴在他宽阔的背上,搂紧他的脖子。待诗韵把披风给她披上后,永福在秦雷耳边轻声道:“我们出发吧,大哥。”秦雷点点头,笑道:“走喽……”便起身背起永福柔若无骨的身子,朝一边提着个精致小包袱地诗韵笑着撇撇嘴。大步往门外走去。诗韵也微笑着跟了出去。

一辆特制的精美马车已经开到了永福宫门口,见王爷背了公主出来,小丫头锦纹赶紧把锦墩端过来,又打开车门,请王爷公主上了车。

车厢内空间很大,是秦雷日常乘坐那辆的一倍有余。最里面固定着一张大床,铺着崭新的淡粉色撒花被褥,柔软而舒适。诗韵上前先把被褥掀开,待秦雷把永福轻轻放在床上后,她再细心地为她盖好被褥。



永福满脸幸福的望着忙碌的两人。呢喃道:“咱们真像一家人啊……”秦雷轻轻地捏下她的香腮,笑道:“本来就是一家人。”诗韵只能假装没听见这对无良兄妹的疯言疯语。

待秦雷和诗韵在床边的软椅上坐定。马车便慢慢启动,缓缓驶离了永福宫、驶离了华林苑……待出了皇城,却没有直接西去南阳门,而是反方向行去,穿过几条大街,过了三公街之后又行了一刻钟,马车便停了下来。

秦雷对两位姑娘道:“看来是到了,我先下去看看,能不能直接把马车开到上面去。”永福却把他叫住,乞求道:“哥。让我自己走进去吧。”秦雷皱眉道:“你能行吗?”

永福一脸渴望道:“人家第一次出来游览,也想像正常人一样,哥,我求你了。就让我任性一次吧,就一次……”

秦雷望向诗韵,她想了想。柔声道:“若是只游览这一处,倒也无妨。但万万不能再去下一处了。”

秦雷又把视线转回永福,小公主坚决道:“一处就一处,那也比被人抬着四处游览强!”想不到娇娇怯怯的小永福,骨子里却是个好强地女孩。

秦雷知道,若是温泉治疗还不中用,永福的身子便会越来越差,恐怕再无出来游玩地可能。不忍拂了小姑娘的小小心愿,秦雷与诗韵像春天时常做的那样,一左一右架起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永福,小心翼翼的下了车。

一下车,几人便见到一个坐落在十来丈高小山上的寺庙,只见其规模宏大、布局和谐、结构严谨,建筑精美绝伦。站在山下,便能听到庙中佛音绕梁,也能看到袅袅的香火青烟。此时已是深秋,一场突如其来的霜降,把满山遍野的枫树,悉数染红了叶子,从山下望去,那寺庙就像建在一片红色祥云之上,更增添了几分壮观、几许神秘,令人仿佛置身灵山极乐一般。

永福自懂事起便盼着这一天,竟然足足等了十年才得偿所愿,望着这美轮美奂地胜景,自是激动万分,险些掉下泪来。就连秦雷和诗韵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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