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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节

大汉光熹-第4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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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的刘谦一心等待午时时刻接受刘焉的投降,而城内的刘焉得知方才是一场虚惊之后,也继续安排伏击刘谦的最后环节。

为了天子梦,为了益州梦,刘焉决不允许这次伏击出现任何问题,在最后的时间,刘焉离开了州牧府,亲自来到伏击街道检查火油弓弩等详细的细节。满意之后,这才带着所剩不多的文武来到了西城门。

在古代,迫使一个势力投降是一件很值得宣扬的事情,孙子兵法不是说了嘛,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因此战胜方还是非常重视受降仪式的。

战胜方在乎,战败方那就更得在意了,他们自然知道最后关头如果让战胜方满意,战败方的很多官员还是有很多好处的。

刘焉虽然不是真心投降,可是为了成功麻痹刘谦,他可没有在受降仪式上偷工减料,该准备的都准备的很妥当之外,还临时添加了很多百姓犒赏劳军什么的花样。

午时一刻,双方约定的时间刚到,江州城就立刻打开城门,在刘焉带领下,一干文武跟随刘焉身后,从城门中鱼贯而出。

刘焉赤luo上身,背负荆条,摆足了负荆请罪的架势。双手托着白布为地托盘,托盘中的放着巴郡的户籍和益州牧金印。刘谦身后的文武大臣也是每个人手捧着白布,象征他们自缚于刘谦面前的意思。

刘谦一干文武身后,则是被刘焉发动参加受降仪式的百姓,这些百姓捧着宰杀好的牲畜,战战兢兢的随着官员的身后,再往后是一群赶着牛羊等劳军牲畜的百姓,他们就是刘焉特意讨刘谦喜欢而闹出的花样了。

刘谦攻城无数获得胜利无算,可是正儿八经的受降仪式还是第一次参加。

见刘焉整出一出负荆请罪来,刘谦心中暗自发笑,心道今天终于算是开眼了。不过转念间这厮又不怀好意的想,如果这是冬天该有多好,那么就可以看到刘焉瑟瑟发抖的丑态了。

刘焉打开城门的时候,从来没有经历过受降仪式的刘谦,由于错误判断了刘焉的积极性,他当时还离城门有一里地光景。见刘焉如此积极的表现,刘谦这厮一点也没有被感动,依旧按照原来的节奏不紧不慢向城门赶来。

刘谦如此行事,可不是他已经知道了刘焉的阴谋,而是这小子坚持认为胜利者就应该有胜利者的姿态。一味搞仁慈虽然能加深一些属下的忠诚,可是不利于震慑益州很多心里边不服从刘谦的世家豪强,这些人前不久暂时被刘焉镇压下去,可是却一直在暗地蠢蠢欲动。

也许刘谦和刘焉有很多矛盾,可是在加强地方管理这一点基本是相同的,都不会允许地方豪强最大而出现危机。不过刘焉是为了他自己的王朝可以长治久安,而刘谦是为了政府的集权性更强罢了。

有了这个想法,刘谦就特意在益州人面前表现的很强势,让益州一些不安分之人不敢轻易生出不安分的心思,而这场受降仪式就是刘谦向他们传递的一个明显的信号。

刘谦在观察刘焉之时,裸露上身的刘焉也在时刻关注着刘谦,见刘谦没有出现任何怀疑之色,想不到不久后计划将会顺利实施,心脏忽然砰砰砰的跳动起来。。。。

六百零二章受降仪式

一百步。

五十步。

二十步。

十步。

望着刘谦一点点临近,最后趾高气扬的停留在面前十步的地方,以胜利者的姿态等待他去乞降,光着上身背后荆条的刘焉,想到成功欺骗了刘谦,想到了成功后的巨大利益好处,心中忍不住砰砰砰的跳动起来。

低下头深深吸口气,努力平息心中巨大的激动,刘焉将姿态放得更低,逼真的诚惶诚恐姿态中,步子迈得格外沉重又踉跄。这些动作在受降仪式中,更令人感到了刘焉英雄迟暮般的萧索来。

低着头,手中捧着从脖子上滑下来的白布,跟随在刘焉身后的吴懿,虽然没有看到刘焉此刻的表情,可是单从刘焉略显浮漂的缓慢脚步上,就暗暗赞叹刘焉将亡国之君的悲凉演绎的恰到好处,为此就更对伏击刘谦成功充满了信心。

作为吴懿时下的盟友之一,张脩和吴懿并肩而行,他也低着头,表现基本上和吴懿等一干降臣表现的差不多,不过不知道刘焉伏击计划的他,低着头看到悲凉萧索的刘焉,想着刘谦不久后就会解散他的教兵,心中真实的生出了易水寒般的辛酸来。

官员后边那些不知内情的江州城百姓,木然的跟着刘焉等人前行,既没有同情统治者刘焉而产生怜悯辛酸的情绪,也没有为刘谦这个新统治者到来而高兴。对于很多人不了解国家大事,只为每天茶米油盐操心的普通百姓来说,他们眼下最大的担心,是刘谦会不会像以前的胜利者那样纵兵抢掠。

不过,这些手中连武器也买不起的百姓,他们更知道乱兵抢劫的事情不是由他们说了算。因此,只有一边在心中默默叨念接受乞降的胜利者,看在刘焉乞降这个无上光荣的荣耀上,和攻破城池的军队不一样而放过江州一马,一边又怕刘谦军狗改不了吃屎,依然会像以前那些胜利者一般不放过江州城,而担忧不已。

经历了多次破城后的亲历,刘谦看到了这些对未来前途充满迷惘的江州百姓,大概也明白他们的心情,所以也不在乎他们并不是真心,而是刘焉发动前来捧场提高气氛的。毕竟现场人山人海要从表面上看还是好看一点,可以欺骗一些不知内情的其他地方百姓,让大家以为刘谦的影响力还是很显著普及了江州子民。

看着刘焉萧瑟的走到面前,刘谦这厮才假装刚看到刘焉的样子,轻快跳下马,淡笑道:“呵呵君郎这次并没有受陛下委任,只是接受了大叛逆何进的乱命,这个益州牧根本就做不得数,故而君郎又何必做出这种悲凉之态让人发笑呢?这还是当年太上皇曾盛赞宗室翘楚非刘君郎莫属的刘君郎吗?”

见刘焉脸色倏然变成红焖虾,刘谦这厮一点也没有放过刘焉的意思,继而冷笑道。

“大叛逆何进被本将军赶出雒阳之前,由于何进残忍杀害何太后和公然背叛陛下的行径,早就失去了朝廷大义。而天子也早就下诏通告天下,收回了何进大将军的任命,宣判何进为大汉的叛逆。

君郎作为大汉宗室中的翘楚,为何在明知道何进是大叛逆的情况下,还要接受何进的乱命前来益州,做出这等背叛朝廷背叛大汉之事?呵呵一个不合法的益州牧,纠集乱军对抗朝廷这是如何的罪行,就不用本将军再来告诉君郎了吧?

好在君郎还没有丧心病狂,最后还是在明知道抵御不住天兵讨伐情况下而选择了乞降,而本将军看在你出身于宗室和曾经为大汉立下一点微功,以及为了不让江州城百姓再遭受战乱之苦的原因,这才接受了你的乞降,保全你的性命。

所以说,现在你应该用感激泣零的态度来感谢天子的圣恩浩荡,而不是做出一副苦情来让天下人来怜悯你同情你刘君郎,你以为本将军说的对吗?”

“罪臣罪该万死罪臣知错了”

满脸窘迫之态的刘焉,慌忙向刘谦跪下,流着悔恨的泪水向刘谦请罪。表面上做出一副恨不得钻入地下没脸见人的模样,实际心里边却在不断狞笑着等一会要看刘谦的惨死之状。

“好了,起来吧,向本将军请罪说来也没有什么作用,因为按照规矩最后审判你的是宗人府和陛下,你有什么话还是留着到雒阳去和陛下说吧。时间不多了,眼下还是忙正事要紧。”

按照受降规矩,午时三刻之前必须完成整个仪式,故而刘谦在挫败了刘焉那副令他看不下去的可怜状后,就提示刘焉赶快进行受降仪式。

“罪臣遵命”

原来还担心刘谦一直训斥下去,会造成夜长梦多般的事端,现在见刘谦主动提到进行乞降仪式,刘焉心中大喜。

刘焉一边沉痛的向刘谦应承着,一边慌忙间从地上爬起来,重新走回去,先让早就准备好的五种牲畜祭拜代表天子的旌旄节钺,代表他们愿意重新归附于大汉王化。

祭祀完毕,刘焉双手捧着益州牧官印和户籍地图,带领着一干文武,三步一叩首的向刘谦行来。

“罪臣刘焉,受大叛逆何进乱命的益州牧,公然触犯天威,不自量力妄想阻击天兵于益州之外,最后闹得离心离德,这才幡然悔悟知道对抗朝廷无异于以卵击石,故而愿意向朝廷主动乞降,乞讨朝廷怜悯接受罪臣的这片悔过之意。”

“煌煌大汉恩威无边延福四海威服八方益州刘焉矫命伪任,本该严律处死,念幡然悔悟乞降利在益州子民,特许乞降”

刘谦一边庄重的背诵着官样文章,一边慢慢从跪在面前刘焉高举的托盘中,首先取出益州牧的金印,验明之后交给了身边的礼仪官再次查验。待礼仪官查验为实后,这才去取用巴郡户籍代表益州户籍的名册,略略翻看两下,又交给礼仪官查验。

按照周礼规定,乞降仪式和其他仪式一样都是一个繁琐冗长的过程,整个过程将会持续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所以,早就从礼仪官那里了解大概情形的刘谦,就抱着看新奇的心态,一点点主持受降仪式的进行。

城外受降仪式按照规定一点点进行之时,江州城内很多藏在临街房舍负责伏击刘谦的伏兵,心中却在烦躁不安等待着仪式尽快结束,让他们可以脱离这种难熬的不知生死的等待。

对于普通人来说,未知的等待才是最难的煎熬。

虽然这些刘焉军,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执行这次伏击,但是不怕死不等于他们心中就没有一点畏惧,在难以忍受的焦急等待下,他们宁愿立刻身死,也不愿在黑暗中承受这份难以忍受的煎熬。

法正默默注视着身边士兵露出的焦躁神色,一边轻声安抚他们,一边却也有点焦躁的向外边观望。

不久后,一名探哨匆忙中来到法正面前,将城门前发生的事情告知了法正,法正脸上的焦躁这才消散下去,转而露出几分了几丝喜悦之色,然后沉稳的用这个好消息来安抚埋伏的刘焉军,终于让快要等待不下去的刘焉军暂时稳定下来。

见事情一切按照他的设想推展,又看到埋伏的士兵们神色逐渐安定,法正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一心沉浸在喜悦中的法正没有注意到,他的好友孟达,并没有因为情况逐渐向他们有利发展而喜悦,神情变得更加了难看了。

因为孟达知道,除非刘谦得到了他的传报,除此之外刘谦很难认破法正精心设计的圈套。

法正设计的这个计谋,在孟达看来十分严谨。法正早就研究透了刘谦的性情,这个计谋正是针对刘谦胆大心细却又豪迈的性情而特意设计的,刘谦很难不中这个圈套。

一般情况下,守城方愿意主动乞降,受降方将领为了显示大度和胆量,都会选择相信受降方的诚意,在受降方首脑陪伴下进城。不大会先采用大换防手段控制全城,直到全城尽在控制后,主将这才有胆量进城。

当然,也有一些性格极为谨慎或胆子特别小的主将,深怕受降方欺骗而遭受伏击,为了安全着想,他们也会不在乎别人看法,一直等到全城尽在掌握后进城。

刘谦性格中虽说又谨慎的因素,可惜性格中还有极为豪迈的一面,所以将那个刘谦性格研究透彻的法正,料定刘谦会先派一些兵马进城探查虚实,绝不会胆怯的立刻采取大换防手段控制全城。

只要刘谦不打定控制全城的主意,法正早就准备好了对付一部分刘谦军探查的手段。

这次法正的重心任务是伏击刘谦,而不是尽可能杀伤刘谦军,故而对于一心想算计死刘谦的法正而言,他只要将重兵集中在刘谦毕竟之路的半条街就可以了,剩下的地方他根本就不予考虑。

熟悉刘焉军情况的孟达也知道,以刘焉军组建不久的一万多兵力,就算法正想多杀伤一些刘谦军难度也很大,因为这其中涉及着刘焉军忠诚问题。如果范围大参与人数多,不提这些新军战斗素质低下这一点,单单一个走漏风声的问题刘焉法正就吃不消。

与其冒着走漏消息功亏一篑的危险,还不如用战斗力不俗,忠诚度也很高的竟陵宗室兵马,来伏击刘谦比较稳妥。

反正法正和刘焉都深知,刘谦军崛起时间太短凝集力不太强,只要刘谦身死,刘谦军八成的可能会很快崩溃。到时候,一旦刘谦遭受伏击死亡,跟随刘谦远征益州的这些将领,他们不管是为了争权夺利或者是为了尽力稳定大局,他们都不可能将精力放在益州,而是会在第一时间立刻转师回到雒阳。毕竟雒阳才是刘谦的重心所在,那时候的益州和雒阳比起来,就有些可有可无了。

说句心里话,如果刘谦当初不是给孟达提出了极为优渥的条件,许诺孟达不管混到什么官位,只要回到刘谦身边立刻连升三极,而对孟达形成巨大的吸引力。以孟达对法正才能的了解,孟达真的不想出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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