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五胡乱华-第3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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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鉴随意拱了拱手:“有劳了,咱们自行入内便可。”说着,招呼上王荀二人加快了步伐,亲随则被留在帐外等候。
宽大的中军大帐内,三人一眼就看到傲然踞于上首的南顿王宗,今天的他,红光满面,目中散发出自信的光辉,jīng神状态极佳,显然担任一军主将令他看清了自已的价值。
下首自上至下,左边为陆晔、陆纳、苏峻,右边为汴壸与陶侃之子陶瞻。
按理说,陶瞻应对荀灌娘施以叔侄之礼,不过,他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站起身向郗鉴与王羲之拱手道:“尚书令与王府君不辞辛劳前来救援,瞻感激不尽那。”
郗鉴笑呵呵道:“哪里,哪里,广陵乃朝庭江北重镇,一旦有失后果不堪设想,老夫不过是为朝庭尽一份绵薄之力罢了。”
汴壸接过来示意:“道徽(郗鉴表字)、世侄、世侄女,来,先坐下再说。”
郗鉴略一颔首,坐在了汴壸下首,荀灌娘与王羲之则居于未席,即陶瞻的下首。
第五十三章不管用的旄节
三人也不知是忽略了,还是其他原因,并未与南顿王宗打招呼,南顿王宗有种被轻视的感觉,“咳咳~~”清咳两声,开口道:“士少(祖约表字)按行程来算,很可能明后rì便可抵达,士行(陶侃表字)由于远在江陵,不过,十rì之内应能到来,那时朝庭兵力云集,倒令孤忆起了十八路诸候讨董卓,堪称一时之盛况啊!”
众人纷纷眉头一皱,这老家伙会不会说话?十八诸候讨董卓是怎样的情况?最后是个什么结果?这不是自已在诅咒自已吗?;
南顿王宗似是对自已的失言毫无觉察,见无人答腔,又目光一扫席下,突的冷哼一声:“中军大帐乃商议军机之地,怎能容女人到来?来人,给孤轰出去!”
所有人都现出了不可思议之sè,荀灌娘的履历与背景,在场无人不知,即便对荀灌娘抱有敌意的苏峻也不愿没来由的与她翻脸,可这个老家伙倒好,他究竟是想立威吗,还是有着别的企图?
“哼!”正当众人暗中作着猜测,荀灌娘那充满不屑的冷哼传了过来:“南顿王,你还是省省吧,有种你就当着东海王太妃的面把这话说一遍,看看会不会再挨一记耳光!哦~~灌倒要提醒您一句,如今的东海王太妃跟着葛洪真人修习金丹道法,功力rì渐增长,上次一巴掌打肿了您的脸,下次可不好说了,可别脸上少了什么零部件!”
“唔~~!”一瞬间,帐内的所有人全都以手掩嘴,面sè憋的一片通红!
王羲之于强忍着笑的同时,却有些诧异的看了眼荀灌娘,在他的印象里,荀灌娘以前可是没这么损的,略一寻思,他把原因归结在了云峰身上。云峰的口齿功夫一等一。骂人不带脏字,但能使人暴跳如雷,荀灌娘无形中被潜移默化,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而南顿王宗已是气的须发飞舞,向左右喝道:“来人,给孤把节杖拿来!”
侍从不敢怠慢,连忙奉上旄节。南顿王宗接来八尺大杖,向前用力一摆,顿时,三重旄牛尾重重一荡!
一股热血不受控制的奔涌上了心头,有了这根旄节。仿佛生杀大权尽握于手!南顿王宗不自觉的手指紧了紧,老脸一沉,大喝一声:“孤受天子诏令。都督扬、徐、青、兖四州诸军事,使持节,辄杀两千石以下!荀灌娘,天子旄节在此,还不跪下领罪!”
众人大感愕然。荀灌娘虽是说话难听了点,可严格算起来。仅为口角之争罢了,这老家伙竟把旄节请出。这心眼也太小了吧?只是,如今朝庭暗弱。旄节能值几个钱?一时全都怔怔的看向了荀灌娘。
王羲之刚要开声劝说,却被郗鉴以眼神制止,示意先看下去,只得把吐到嘴边的话语重新咽回了肚里。
荀灌娘纹丝不动,淡淡道:“司马宗,别给脸不要脸,我今天就坐在这儿了,看你能奈我何。”
“砰~~!”的一声巨响,南顿王宗重重一击几案,也不顾手掌震的生痛,转头又是怒喝:“大胆狂徒!简简直是反了天了!来人,把她拿下!”
不待身后待卫有所动作,帐外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大批军士涌了进来,均是擎出弓矢,乌黑的箭头直指南顿王宗!众人一看,全都微微一愣,这是一群女人!
原来,女罗刹们听到帐内争吵,忍不住冲了进来,她们可是受了云峰交托,要保护好荀灌娘的安危。
女罗刹个个面sè冷酷,目泛凶光,浑身上下煞气翻腾。没人敢轻视这群女人,建康发生的一次次战斗,都离不了她们的身影,也令她们的威名远扬于建康士庶,女人视她们为崇拜偶像,男人则视她们如虎狼蛇蝎!陆晔更是一辈子都忘不了,他引以为傲的府卫便是全灭于这群女人之手,席中也没人会生出怀疑,只要荀灌娘一声令下,她们会毫不犹豫的当场shè杀南顿王宗!
事态的急转直下,竟演变到了刀兵相向的地步,帐内于须臾间充斥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南顿王宗的侍从连大气都不敢透,更加提上前捉拿荀灌娘了。
冷汗一层层的从额头汩汩外流,南顿王宗也顾不得擦拭,放声厉吼道:“荀灌!孤代表朝庭,代表主上执掌诸军,莫非你真yù谋反?”说着,却话音一转,出乎意料的责怪起了陆纳:“陆家大郎君,她们如何能闯入中军大帐?你营中万余劲卒莫非是摆设不成?”
陆纳一怔,随即面sè沉了下来,虽说他与荀灌娘是敌非友,可是莫名其妙的挨了通指责,也是心头暗感不快,于是轻慢的拱了拱手:“席中诸人的亲随侍从皆于帐外守候,有了响动难免会进来一探究竟,你让世侄该如何是好?”
“哼!”南顿王宗不满的重重一哼,又转向荀灌娘怒道:“孤把个机会与你,速速让她们退去,孤可从轻发落!”
女罗刹们散发的煞气愈发浓厚,一名头领以询问的眼神看向了荀灌娘,单掌虚空一劈!
汴壸顿时一个格登,赶紧劝道:“世侄女,莫要冲动啊,老夫敢担保,南顿王绝不能动你半分,你快让她们离去罢。”
一听有人为自已出头,南顿王宗的胆气大增,连忙凑头道:“汴尚书,荀灌目无尊长,箭逼主将,这不是造反还是什么?此等恶行绝不能姑息,应当拿下军法从事!”
众人纷纷无语,南顿王宗仅几十个随从,手下一个兵都没有,所谓的四州大都督只是个头衔罢了,这人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如果荀灌娘发狠,把他shè杀当场,最好的结果也只是荀崧引疚辞职,而朝庭拿荀灌娘不会有任何办法。
荀灌娘看都不看南顿王宗,向汴壸拱了拱手:“世伯,您倒是评个理,逸少征灌参海门军事,灌如何来不得此帐?哼!南顿王想立威,那是找错人了,当咱们女子好欺不成?”
汴壸哭笑不得,摆摆手道:“好了,好了,给老夫个面子,此事就此作罢,如何?时候不早了,咱们商议正事要紧。”
“世伯既有吩咐,灌怎敢不从命?”荀灌娘施了一礼,又转头示意道:“这里没事了;有劳各位妹妹了。”
女罗刹们纷纷收起弓矢,狠狠瞪了眼南顿王宗,jǐng告意味十足,这才向着帐外走去。
第五十四章不了了之
汴壸暗松了口气,看向南顿王宗道:“殿下心胸放宽广些,莫要与晚辈一般计较,今次老夫作个主,此事不得另行追究!现人已到齐,殿下召我等前来,有话请直言便是。”
南顿王宗不愤的看了看荀灌娘,冷哼一声:“也罢,孤便给望之一个面子!”接下来又道:“如今已有吴郡军一万、京口军一万、海门骑兵五千、历阳步骑各五千到来,虽是士行与士少尚于路途之中,但加上广陵守军,我军实力已与慕容廆不相上下,而慕容廆前攻广陵却不能克之,士气已然衰落。孤的意思是,应趁着我军新来锐气正盛,与慕容廆约战,纵使不能一战而溃之,小胜一场应无疑问,如此一来,我军必将士气大增,而慕容廆将士气再落,待全军来齐,便发起猛攻,定能击破此獠!”;
众人再次相视一眼,凭心而论,鲜卑铁骑固然厉害,但步兵并非不能抵挡骑兵,何况已方也有一万骑兵,与慕容廆约战不是不可以,关键在于,谁打头阵?
陆晔跟着就道:“殿下此议深合兵法之要旨,老夫建议,当由王太守迎战慕容廆较为妥当,海门骑兵皆来自于北方流民,有长期与胡骑交战的经验,而且成军已有较长一段时rì,战斗力不容小觎,殿下不妨给慕容廆下战书,约定明rì以五千骑兵对战一场,先杀杀他的锐气!想来王太守不会令我等失望。”
王羲之不自觉的看向了荀灌娘,荀灌娘却暗自着恼,果然有找事的来了!当即不客气道:“大中正此言请恕灌不敢苟同,我军成建制不足一年,从未与敌交过手,只能作为关键时刻突击所用,yù正面交战,至少还得再cāo演一年,而鲜卑骑兵骁勇凶狠。单论起战斗力并不下于羯胡骑兵。我军与之交手几乎没有胜算,除了将士们白白丧命之外,还会带来两个严重的后果,一是首战吃败,不但杀不了慕容廆的锐气,还会对全军产生负面影响,二来慕容廆很可能缀着溃军趁胜追击。我城外诸军或会有败亡之危!”
南顿王宗老脸一沉,不悦道:“荀灌你这是何意?未曾接战怎知会败?如此胆怯岂不令人耻笑?何况你既自认不敌慕容廆,那你还过来作甚?”
荀灌娘淡淡道:“灌方才便已说过,我海门骑兵只能于关键时刻作突击使用,而不是正面撕杀。如有战机,自会出战,不劳烦cāo心!若南顿王嫌我等瞧着碍眼。那好办!逸少,有人不欢迎咱们,那咱们还呆着干嘛?不如回海门落个逍遥自在!”
汴壸连忙劝道:“世侄女,有话好好说便是,殿下也是cāo心于解广陵之围。绝非故意针对你,破去慕容廆尚须我等齐心协力。可不能生出嫌隙啊!”
荀灌娘拱了拱手:“世伯,灌只是就事论事。也不是故意与南顿王为难,只不过这首战人选定要慎重才行。我海门能力有限,自认为担负不起如此大任!”说着,转头看向苏峻:“冠军将军也有五千骑,不如这首战的殊荣便交由冠军将军,凭着历阳劲卒之骁勇,必未会败给慕容廆!”
苏峻一怔,原先还在看着荀灌娘的好戏呢,没想到把自已给搅了进来。苏峻清楚,云峰一旦击破了石虎,天下间恐怕无人再能挡住他前进的步伐,即便师尊也是说不准,为长远计,自已必须尽一切可能的积攒力量来面对将来秦军所构成的威胁。
苏峻有自知之明,云峰早晚会向他下手,因此与慕容廆拼杀那是想都别想,这一次来援广陵,就是走个过场,捞个好名声,抵消自已在历阳所行暴政招致的不利舆论。
‘这该死的女人,让你再得瑟一阵子好了!’苏峻强压下心里的恨意,不动声sè的看了眼荀灌娘,推辞道:“我历阳骑兵论起组建时rì还不如海门,这战力嘛,或许更差一些,峻可不敢领下如此重任,请殿下另择贤能!”
南顿王宗的老脸有些挂不住了,荀灌娘拿自已不当回事,还能以一句不与妇人计较一推了之,可苏峻也是这幅德xìng!当即闷哼一声:“这么说,无人愿替国分忧了?莫非诸位就这么耗下去平白消耗粮草却不作退敌打算?”
郗鉴捋了捋须,看向陆纳微微笑道:“世侄,听说你吴郡近两年来cāo演了数种专克骑兵的军阵,威力颇大,依老夫看,这首战的殊荣交予你吴郡最为合适,也好给我等一个观瞻的机会啊!”
陆纳不由得现出了一丝傲然之sè,正待应下,陆晔赶紧狠狠一眼瞪了过去,又摆摆手道:“尚书令严重了,我吴郡cāo演破骑兵军阵的确不假,不过,效果却不尽人意,尚有多处需要改进,至少得有个一两年才可拿来对敌,呵呵~~这次还是不献丑了。”
这么一说,汴壸也是微现不悦:“这也不战,那也不战,既然诸位都互相推娓,那么,我等来此作甚?倒不如放弃广陵,双手奉给慕容廆还落得个省事!”
汴尚书请恕末将失礼!”久不开声的陶瞻猛然重重一拱手:“纵使各军尽皆散去,我广陵军民绝不退缩半步,哪怕战至最后一人,也誓为朝庭死守广陵!誓与广陵共存亡!”
此时的陶瞻,一脸的大义凛然,令人毫不怀疑他是发自于肺腑的心声,然而,席中众人均是暗自腹诽,大话谁不会说?嘴皮子一翻容易的很,你陶瞻领军去打首阵,咱们才真心佩服。
不过,汴壸似乎挺吃陶瞻这一套的,忍不住赞道:“好!陶太守为朝庭镇守北陲,功不可没,当为天下人表率!请放心便是,殿下自会节制诸军,不教任何一人不战而逃!”说完,不满的目光一一扫视着席中诸人,尤其多看了荀灌娘两眼!
荀灌娘暗感无奈,只得开声劝道:“请世伯勿要着恼,也请